第379章 世事變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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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9章 世事變遷

  歷史是循環往復、周而復始的。

  人們能夠從歷史中學到的教訓,就是人們從歷史中學不到任何的教訓。

  每一個王朝在方才開始的時候都是十分清明而又剛正的,但隨著王朝的逐漸發展,他的內里一定是會腐壞的。

  這是無可避免的事情。

  只要有人的存在,人的貪心就不會終止,只要人的貪心和私慾不會終止,那麼王朝的輪轉就不會停歇。

  這是世上最無解的問題,除非有一日領導這個天下的最上層是一群沒有任何感情、沒有任何社會紐帶的機器人,他們掌控著人類所有的權利,且沒有任何人可以干涉、修改、更正這些機器的「運轉」,到了那個時候,人類社會才會真正的變成「大同社會」。

  也正是因此,對於張角的決定和轉變,陳朱樓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滿」。

  恰恰相反,正是因為張角可能會做出的決定,陳朱樓覺著十分欣慰,這是一個開國之君從流寇到皇帝的必經之路。

  他站立在觀風亭邊,聲音中帶著些許唏噓之色。

  陳朱樓只是淡淡的說道:「這世道便是如此,自當年玄德與孟德分裂了大漢之後,整個天下或多或少都陷入了這爭鬥的疑雲當中,世上的人開始陷入了政治遊戲。」

  他嗤笑一聲:「說來,這也是先祖的過錯啊。」

  這話說的倒也的確是有道理,因為陳氏「政治學」的存在,大漢的天下自當年武皇帝之後就開始了變幻。

  陳澤熙倒是不以為然:「一件東西沒有好壞之分,比如那些爭鬥武夫腰間的長劍,又比如你我懷中的大才,唯有使用他們的人才有區分的好壞。」

  「以他們來做好事,他們便是好的,以他們來做壞事,他們便是壞的。」

  「東臨有此感慨,難道是要再出山了?」

  陳朱樓搖頭:「不到時候。」

  他神色淡然,但卻充斥著自信之色。

  「世事變遷,我在等一個合適的機會。」

  「這亂世有些亂的太久了。」

  「是時候添一把火了。」

  添一把火?

  陳澤熙神色莫名:「東臨要開始那個事情的謀劃了?」

  陳朱樓點頭:「不錯。」

  「唯有如此做,才能夠徹底的將該做的事情完成。」

  他的眸子中閃爍著如同灼燒般的火焰,他的聲音清淡,但卻像是自烈焰中歸來的憤怒一樣。

  「有些人享受了太長時間的利益,是時候該讓他們的鮮血去滋潤這天下各地了。」

  承泰五年,大虞初立。

  天師張角繼位大統,自號皇帝,建國大虞於豫章郡,以豫章郡為臨時都城,為「臨京」。

  改元「天泰」。

  其弟拜為「地公將軍」、「人公將軍」。

  尊「得道帝君」陳野為「太上大羅開天執符御歷含真玄穹高得道上帝君」,為開國帝師、天師、天父,於國內尊「太平道」為國教。

  國之境內,建道觀。

  尊得道上帝君為太平道至高領袖。

  以此來尊奉自己為正統。

  而這個消息傳出後,天下譁然。

  在歷史中這也是濃墨重彩的一筆,因為這是九州大地歷史上第一個政教合一的王朝、或者說不能夠說是政教合一,只能夠說他的開國之君是一位「教派領袖」。

  大虞建立之後,雖然國內興建道觀、大興道教,但卻並未曾如歷史軌跡中的魏晉南北朝一樣。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這樣的情形並未曾在大虞一朝出現。

  或許是因為大虞的開國之君起自宗教,所以大虞一朝對教派的管轄也是十分的嚴格,許是因為害怕再有一個「張角」問世。

  而消息傳播到了官渡之後,官渡陳氏勃然大怒。

  陳氏當代家主,官渡陳氏的領袖,當代安國王則是斥責張角為「妄言」。

  陳朱樓在一次宴會上明確的表示,自己的先祖「陳野」並非是什麼神靈、也不是什麼所謂的上帝君,更不是天道的顯化。


  陳氏不信任何的神鬼教派,陳氏只相信活生生的人,只相信一步一個腳印。

  因此讓張角不要沾邊。

  甚至為此去信給大虞的皇帝張角,表示如果張角繼續這樣詆毀陳氏的先祖,陳氏就要不客氣了。

  而張角的回答則是十分謙遜。

  哪怕如今的張角成為了皇帝,成了一國之君。

  他的原話翻譯一下就是

  「我尊奉的是「太上玄穹高上帝君」陳野,與您的先祖「陳野」是不同的,就好比三清中的「太清天尊」老子並非是歷史中的那位老子一樣。」

  「我們十分尊重陳氏的先祖安國王陳野,也十分尊重我們所信奉的神靈「太上玄穹高上帝君」。若陳氏感覺到了冒犯,我們此後供奉之時,可只以「上帝君」之名,而不以「上帝君陳野」之名。」

  總結一下就是詭辯。

  但這卻是十分合理的詭辯。

  陳朱樓沒有對此事再做什麼評價,畢竟都已經說了此陳野非彼陳野。

  當然,他本來也沒有想要就此事發表什麼看法,只是有些人開始把大虞牽扯到了陳氏的身上,所以他必須是做一些舉動,表明大虞和陳氏沒有關係。

  承泰五年;建安五年;也是歷史中的天泰元年,一件大事發生了。

  大虞皇帝、長安大漢皇帝、琅琊大漢皇帝,三者共同發布了詔書,斥責天下所流竄的「黃巾賊」為賊子。

  其中大虞天子、兼任太平道天師張角表示這些人是打著「黃巾起義」的亂黨,是危害天下百姓生活的逆賊,所以長安、琅琊不必顧念大虞的面子,可以將其直接覆滅。

  長安天子劉民表示,這些亂黨的存在已經嚴重的影響到了大漢的安寧,所以拜大漢上將軍「皇甫嵩」為主將,偏將「關羽」、「張飛」、「馬超」、「魏延」、「黃忠」等人,各自率領一支兵馬,鎮壓黃巾霍亂。

  琅琊天子劉協則是乾脆利落的頒布詔書。

  以「夏侯惇」、「許褚」、「于禁」、「張遼」、「徐晃」等人率領兵馬,平息境內各地的黃巾亂黨。

  一場轟轟烈烈的剿匪運動,便這樣開始了。

  常山

  吳暢領著殘兵敗將四處逃竄,臉上帶著憤恨之色。

  自當年張角揭竿而起之後,各地響應者紛紛,而張角建立了大虞之後,暗中聯繫了這些各地的「黃巾軍」,一部分投靠了張角,帶著自己的兵馬去了大虞的地盤,而後算是被另類的「招安」,另外一部分如「吳暢」這樣的,則是繼續留在自己的地盤上。

  正義的從來就不是黃巾軍,而是那些沒有了活路的百姓。

  吳暢最開始也是一個吃不起飯的人,後來他變了。

  當他成為黃巾軍的領袖,手中有了兵馬之後,一切都變了,他開始沉浸在這種「快樂」當中,沉浸在這種人上人的感覺當中。

  也正是因為這種感覺,所以在張角發出號令的時候,他拒絕了,並且繼續留在常山為禍。

  可以乾脆的說,沒有前往大虞的所有剩下的黃巾將領全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已經沒有了當初揭竿而起的信念,他們如今與那些當初逼迫他們的「權貴」沒有什麼不同。

  真正的黃巾軍早已經成了「大虞」的軍隊,剩下的真的是「黃巾賊」。

  當三大勢力開始對這些人進行剿滅後,一些追隨他們的「無辜之人」也反應了過來,並且聽從詔書中所說的前往「大虞」。亦或者回歸原籍,安心的繼續生活。

  無論是張角還是劉備、亦或者是曹操,他們三個人都知道一件事情。

  爭來斗去,國內的「人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而這些人也是最為「淳樸」的,只要給他們一口飯吃,只要給他們一條活路,他們就會繼續安分的生活在這裡,提供源源不斷的稅收以及「役」。

  徭役、兵役從何而來?

  不就是從這些最普通、最底層的人們身上而來麼?

  天泰元年,冬。

  對於黃巾匪亂的絞殺已經到了尾聲。

  長安大漢境內幾乎所有的黃巾匪患全部被驅除殆盡,而琅琊大漢境內也是如此。

  當然,與長安大漢不同的一點是,在這個緊要的關頭,琅琊境內發生了一件大事,一件改變了當前局勢的大事。


  具體到底是怎麼回事,誰也不知道。

  所有人只知道,在「建安五年」冬,大漢的天子劉協表示,自己得到了上蒼與先祖的託夢,告訴自己,劉氏的天命已經斷絕了,因此不能夠繼續擔任皇帝的位置,這會令上蒼震怒。

  他表示自己要禪讓。

  禪讓的人選是大漢丞相「曹操」。

  而曹操明確的拒絕了。

  天子劉協卻十分堅定的想要繼續禪讓給曹操,曹操多次表示拒絕。

  這些事情全都是劉協在朝會上說出來的,說自己已經私下與丞相協商良久,但丞相一直不同意。

  但上蒼已經多次有勸,他不敢不從,於是迫於無奈,只能夠將之直接拿到朝堂上說明。

  在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看向曹操,他們以為這是曹操的安排,畢竟天子怎麼可能突然莫名其妙的禪讓給曹操呢?

  除非是曹操自己要求,或者說「脅迫」的。

  這個消息傳出琅琊的時候,天下人都為之震驚。

  最為震怒的當然是在長安生活的天子劉民,以及劉備。

  長安城

  劉備眼睛中蘊藏著怒火,他一字一句的說道:「孟德竟有此心!」

  他一直以為,曹操與自己只是拯救大漢的方式不同罷了,誰曾想今日一看,這恐怕並不是什麼方式不同,而是他們兩個內心的堅持不同!

  一個是拯救大漢!

  一個是取代大漢!

  「曹孟德竟然如當年的王莽之流!」

  這才是劉備最為憤怒和痛心的原因,他不敢想像自己一直引以為知己的人,竟然是王莽那般的奸佞.

  諸葛亮卻是沒有什麼太大的神色變幻,事實上他一直就沒有相信過曹操只想當一個「丞相」。

  「丞相,為今之計,唯有以外力使曹操屈服。」

  「將此事擱置。」

  諸葛亮眯著眼睛:「偽帝不是要禪讓麼?他雖為天子,但卻已然不是大宗,而是小宗了,丞相可請天子下詔斥責之。」

  「難道就只有他偽帝能夠做夢麼?」

  「高祖廟可是在長安!」

  劉備微微頷首。

  此時,一旁的法正則是笑了笑說道:「其實還有另外一個辦法。」

  他笑眯眯的說道:「此時曹操想要「名正言順」的從大漢的手中接管政權?那麼便看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吧。」

  「張角會眼睜睜的看著此事發生麼?不會的。」

  「我們可以與之聯合,而後發兵圍殺琅琊!」

  「其二的話.曹操想要接受禪讓,官渡的那位會同意麼?」

  法正不動聲色的說道:「要知道,如今的天子身上可是流淌著陳氏的一部分血脈,當年陳氏的女兒可是為劉氏皇后!如今這一脈具都是陳氏當年那一位的後人!」

  「皇位在劉氏自己人手中怎麼流傳都無所謂,畢竟這些人都算是陳氏的「血親」,可是」

  他嘿嘿一笑:「流到曹氏手中,那可就性質不同了。」

  劉備沉思了片刻,他其實不是很想將陳朱樓或者說陳氏牽扯進來,可如此大事

  他長嘆一口氣後說道:「也罷。」

  「我會手書一封,去往官渡!」

  琅琊

  丞相府

  外界認為十分開心、竊喜、甚至是興奮的曹操並沒有如他們所想的那般快樂,他反而是十分鬱悶的。

  郭嘉等人都很沉默,因為他們也不太確定這到底是不是丞相做的事情。

  良久之後,還是戲志才問出了口。

  「丞相在苦惱什麼?可是煩惱前些日子的事情?」

  曹操微微點頭,直接看向眾多謀士,神色中沒有絲毫的掩飾:「此事的確不是我做的。」

  「恐怕其中另有其人謀劃。」

  真不是丞相做的?其餘所有謀士眼睛中,都帶著懷疑的神色,畢竟曹操想要稱帝的野望好像從來沒有隱藏過.

  官渡城

  陳府

  陳朱樓望著手中劉備所書的信件,眼睛微微眨了眨。

  他將書信遞給陳澤熙:「光德,你怎麼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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