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熱鬧的長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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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4章 熱鬧的長安城

  安國王抵達長安城的事情,暫時沒有人知道。

  即便是天子也是一樣。

  陳成己、陳朱樓兩個人安安靜靜的下了馬車,除卻周身幾個護衛的士卒之外,讓其他人都停駐在長安城外幾十里的右扶風處。

  就這樣父子兩人趁著夜色走進了長安城。

  光和三年的長安城,依舊是那麼的美麗異常,它帶著大漢厚重的四百年間無數的過往和故事。

  安國王府依舊為陳氏保留著。

  往日裡也有人打掃,只是人沒有那麼多。

  陳成己接到天子之信的時候,就著人提前來了這府邸,將其安置好,以免父子兩人到了這長安之後,反倒是生活成了問題。

  如今府邸門口,一如當年高皇帝時期。

  換做旁的權貴是決計不允許門口有商販、民眾的,甚至連經過都要小心翼翼,但陳氏不同,陳氏不在意這些,若在安國王府門口販賣東西能夠讓百姓免受些欺負,歷代陳氏的家主都是十分願意的。

  在陳氏退隱的那些年裡,這裡倒是安靜了一些,因為百姓們也都知道,這裡住著的那位聖人離開了。

  悄然從後門走入這府宅之內,陳成己伸了個懶腰。

  他回頭看向身旁的陳朱樓說道:「朱樓,這怕是你我父子最後的安靜時候啦。」

  陳成己笑著:「去吧,今夜好好休息,從明日開始,恐怕就沒有這麼清閒的時候了。」

  今夜他們入城的消息,最遲明天就會傳到各大世家、各大權貴的桌子上,然後無論是陳氏的門生也好,還是那些世家權貴也好,都要前來拜訪陳氏的家主。

  後日的朝會陳成己也一定是要參加的,畢竟他已經是丞相了。

  此時新漢的丞相雖然名義上地位依舊是三公之首、百官之魁,但事實上已然被架空,人們只知道有「大將軍」而不知道有丞相了。

  但.

  依舊是那句話。

  官場上也是要看身份背景的。

  陳成己是大將軍,那麼大將軍便是百官黨魁。

  陳成己是丞相

  那再簡單不過了,丞相本就是百官之首。

  即便此時陳成己只是一個三百石的小吏,那麼朝堂上下也是他這個三百石的小吏官最大。

  這也是為什麼袁氏、十常侍、甚至是天子都因為陳成己回歸朝堂,而感覺到震驚的原因。

  大漢的朝堂是時候產生變化了。

  陳朱樓回頭看了一眼面前的一切,而後再次凝視著這恢弘的長安城,最後悠然嘆了口氣說道:「真希望大漢能夠再存活五百年啊。」

  今時的大漢,讓他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大將軍府

  何進滿臉橫肉的坐在那裡,臉上帶著驚訝和不理解:「什麼?安國王可能已經入長安城了?」

  他猛的站了起來,手下意識的在顫抖,但他強行遏制住自己內心的慌亂。

  他不斷的告訴自己,自己已經是大將軍了,已經是百官黨魁了,已經是這天下除卻皇帝之外最有權勢的人了!

  哪怕是安國王來了也沒用!

  自己手底下的兵,難道會聽安國王的而不聽自己的麼?

  這簡直是可笑!

  應該應該不會的吧?

  他回頭看向坐在身旁的男人,低聲的問道:「先生,您覺著這位來此,是為了什麼?」

  那人閉著眼睛,嘆了口氣。

  「一切等到明日便都知道了。」

  右扶風外三百里

  董卓坐在馬背上,砸了咂嘴,一雙小小的眼睛中帶著些許的閃爍陰沉。

  「文和啊,你說安國王想幹什麼?」

  賈詡坐在他的身旁,搖著手中的扇子,眉宇中帶著幾分平和。

  「將軍不是收到了消息嗎?安國王收到了陛下的血書,說是朝堂被權貴世家掌控,民不聊生,請安國王殿下回來擔任丞相,復興大漢。」

  董卓哼哼的笑了兩聲:「你真的相信這個?」


  賈詡抬起頭:「為何不相信呢?」

  「將軍,此時大漢的百姓們雖然還沒有到舉步維艱的時候,但各地卻已經開始匯聚起來民眾了。」

  他的神色悲天憫人,仰起頭看著星辰說道:「我在離開家鄉的時候,曾聽聞有一教派名為「太平道」,其領袖自號「天公將軍」、「大賢良師」,宣稱自己是得到了「南華仙人」傳承的「太平要術」,還得到了「太上大羅天得道帝君」的指引,因此建立者教派,是為了教化世人,拯救世人。」

  賈詡似笑非笑的看著董卓:「這人說的好聽,但在詡看來,此人不過是想要.改天換日罷了。」

  「黃天之事,本就如此。」

  董卓皺眉:「你的意思是,安國王陛下也是因為太平道等人的事情,所以才願意出山的?」

  「目的是為了拯救大漢?」

  賈詡再次搖頭:「不。」

  「安國王想要救的,是這個已經爛透了的世道。」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便坐在那裡,不再置一言了。

  而看著這樣的賈詡,董卓眼眸中也是帶著些許的疲憊。

  「這個爛透了的世道,還有救的必要麼?」

  他嘴角帶著嘲諷。

  這個版本的董卓與原本的董卓不同,但他同樣出身西涼,是在西涼那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名聲。

  但.

  他是貨真價實的出身底層,也明白自己這種大老粗在那些「勛貴」「世家」的眼睛中,不過是一隻可以利用的螻蟻罷了。

  董卓不無感慨的說道:「越武啊,你說當時我要是拜入陳氏門下,而不是袁氏門下,此時是不是就不用做這些弄權之事了呢?」

  牛輔在一旁樂呵的摸著自己的頭:「將軍,俺是個老粗,不懂這些。」

  「俺就知道,不管您做什麼,俺都聽您的。」

  他的眼睛中有些些許精明:「但俺聽說陳氏家主歷來都是大肚子的,將軍您這些年也沒有做什麼太大的惡事,若是這個時候向安國王殿下闡明一切,是不是就不會有事兒了?」

  大肚子的?

  董卓都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頭憨牛到底說的是什麼意思,無奈的扶額:「事情真的有這麼簡單麼?」

  賈詡倒是在這個時候開口了:「其實有些時候,咱們都是想的太多了,所以才會讓事情變得更加麻煩,有些時候往往是這種憨貨才能明白最聰明、最赤誠之人的想法。」

  「左右過兩日將軍入了長安城都是要拜訪先生的,到時候何妨一試呢?」

  董卓眉宇中閃爍著些許猶豫,但最後還是說道:「也罷,我便試一試吧。」

  他回頭望向,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的西涼軍馬:「總要為這群泥腿子謀一個前程。」

  「西涼.太苦了啊。」

  董卓閉上眼睛,仿佛眼前還是那一片西涼的血海與黃沙。

  朝堂上的那些個三公二十八卿們總是不會看到人世間的苦難,如同西涼這樣的地方並不算少。

  可是

  董卓嘲諷的笑了笑。

  他回過頭,在滿天星辰之下問道:「都說安國王殿下是聖人,都說陳氏歷代的家主都是聖人。」

  「你說他會是真的聖人麼?」

  賈詡與牛輔都沒有說完,兩人低著頭。

  牛輔在思考今晚要吃點什麼,而賈詡則是有些悲哀的嘆氣,他也想知道,陳氏的當代家主是不是聖人。

  如果當代安國王是聖人,那麼天下為何會成為這個樣子?

  可如果安國王不是聖人,那麼當今天下就不會只變成這個樣子。

  賈詡的心頭無數思緒環繞。

  最後只是換做一道長長的嘆氣聲,看向那遠處遙遠的長安城。

  長安啊長安。

  那裡是大漢的中心。

  而他們終究是要走到那裡了。

  清晨

  陳朱樓躺在床榻上,聽著外面嘰嘰喳喳的鳥兒四處叫著,屋子裡的侍女聽到聲音連忙走了過來,侍奉陳朱樓穿衣。

  權貴世家,總是如此,哪怕是陳氏也不能夠避免。


  他一邊在身旁人的侍奉下穿衣,一邊低聲問道:「父親呢?」

  侍女低聲回答:

  「公子,先生如今正在前庭見人,囑咐奴婢,若是您醒了,便讓您也過去。」

  她想了一下,又補充道:「先生說不是什麼外人,所以好歹是要見上一面的,等見完了之後,公子若是不耐煩,也可以出去在長安轉一轉。」

  這侍女的臉上也是帶著對長安城的憧憬,滿懷期待的說道:「先生說長安素來繁華,您若是能夠多見識見識,也是好的。」

  陳朱樓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

  長安城很繁華麼?

  左右不過是與官渡差不多罷了。

  此時陳成己正坐在前庭,見著幾位客人,這幾位都是陳氏的門生,在朝中也擔任著兩千石的位置,算是封疆大吏的一員。

  其中幾位是治粟內吏、賦稅署這樣重要的位置,另外幾位的位置則是在三十六卿中比較偏,但左右也是大員。

  陳朱樓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便心中有些嘆氣。

  那幾位來訪的門生當中,有些是他不喜歡的,有些是他喜歡的,但他左右都是要見的,因為他是下一任安國王,也是陳氏的下一代家主。

  這樣的人情往來,他決計是不可能逃掉的。

  甚至他也不能對其中他不喜歡的那幾位區別對待,甚至也不能給臉色。

  因為他們都是在為陳氏做事。

  其中幾人雖然喜歡收受賄賂、做了貪官污吏,但他們所貪污之錢財,半數都給了陳氏那些想要做事的門生手中。

  也正是如此,如今的大漢才沒有走到最差的那一步。

  於是,陳朱樓走上前去,挨個與諸位見禮,口稱「叔伯」,那幾位也都十分客氣的還禮,倒是有一兩個人眼中閃過些許的紅潤之色。

  外界有傳聞,朱樓公子不喜歡他們這些「貪官污吏」「魚肉鄉里」之人,而因為朱樓公子乃是陳氏下一代的繼承者,所以他們這幾個人在陳氏門生當中也不怎麼受待見。

  頗有一種等到朱樓公子掌權之後,就將他們這些人徹底剷除的意味。

  雖然他們早就有了這樣的準備,但這樣的事情真的出現的時候,他們依舊會感傷。

  而如今陳朱樓的動作則是打破了這種流言,哪怕他們事實上心裡清楚,陳朱樓依舊不喜歡他們也是一樣。

  陳朱樓瞥見了這幾位眼神中的那些許「放鬆之意」,內心複雜一片無比混沌,這個時候的他不像是前些日子在車上指責他父親的那個時候了。

  他好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妥協」。

  忍耐與妥協是這個世界上第二難做到的事情,而第一難做到的事情便是在妥協與忍耐當中依舊保持一顆自己的心。

  當那顆心依舊銳利的時候,其餘什麼困難都無法將其打倒。

  長安城中的空氣比之官渡城差了許多,這是陳朱樓走在大街上的第一反應。

  時不時的有跑馬的權貴子弟縱橫,這一點比之官渡城更是差了很多。

  沒有什麼所謂的紈絝敢在官渡城中跑馬,因為這座城池中最大的權貴——陳氏的子弟都不被允許做這樣的事情,所以官渡城中的秩序井然有序。

  陳朱樓皺著眉,周邊倒是有許多攤販。

  路上也有許多大儒的弟子正在匆匆忙忙的前行,陳朱樓只是遠遠的瞧了一眼,看著像是前去當朝大儒、尚書盧植的府邸,對於盧植這個人,陳朱樓回憶起自己父親的介紹。

  據說是一位頗有才學的大儒,只是行事風格「跟他那些該被一把火燒死的蠢笨先師一模一樣」。

  這是陳成己的原話。

  自光武皇帝昭武平復王莽禍患之後,陳氏的「政治學」便是成為了一家獨大的學說,但在光武皇帝末年的時候,陳氏先祖陳沖覺著「一家獨大不是春」,於是便上奏光武,請求將其他學說再次復興。

  其中儒家、墨家以及黃老學說三家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復興的最為妥當,幾乎是達到了春秋戰國末年那時候的「顯學」之勢。

  在那之後,這三家哪一家得到了皇帝的支持,便能夠短暫的超越其餘兩家,位居政治學之下。

  算是一超多強。

  當今獨愛儒家,也因此儒家的勢力興盛。

  正思索著,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喧鬧吵嚷的聲音,陳朱樓起了看熱鬧的性子,連忙湊上前去。

  他一邊墊著腳看,一邊問身旁的仁兄:「兄台,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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