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得窺規則!【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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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4章 得窺……規則!【求月票】

  「道長淡定些。」

  柳白隨手將這青蚨子母錢都收入了胸口的夾袋裡邊。

  無笑淡定是淡定,只是覺得這次在自家公子面前丟了臉。

  這堂堂神龕,竟然被一個聚五氣的走陰人擺了一道……那也就罷了。

  重點是讓自家公子都跟著一塊遭了罪,這讓無笑怎麼能忍。

  「是剛剛那狗賊?」

  「除了他還能是誰。」柳白說著眯眼看向那人離開的方向,「我倒是好奇,這區區一個聚五氣的走陰人,也敢偷須彌?」

  這須彌可不是什麼常見的東西,尋常修第二命的走陰人都沒有這玩意。

  試問一個聚五氣的走陰人,敢去招惹那修第二命的走陰人?

  不要命啦!

  「別急,貧道將他找見就知道了,這狗日的玩意!」

  無笑說著一步跨出升空,居高臨下俯視著整個黑山城。

  柳白也不擔憂,這無笑在神霄觀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老走陰人了,現如今跟了自己,更是鑄就了神龕。

  都這實力了,要是在這小小的黑山城裡邊找個走陰人,還是跟他有過「親密」接觸的走陰人都找不見。

  那他這老登也算是白活了。

  小草見狀也在柳白耳邊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一會找見那個人之後,一定得將其千刀萬剮,將其下油鍋,炸個酥脆,再丟去野外餵邪祟。

  竟敢欺騙偉大的草爺,簡直是找死。

  所等不過片刻功夫,升空而去的神龕無笑道長就回來了,「找見了。」

  一句簡簡單單的言語,便是道出了他的實力。

  「走。」

  柳白說完,無笑道長輕握著他的手臂,兩人身形在這黑山城當中化作一道弧光,此起彼落。

  等著柳白眼前的視線恢復平穩之際,他就已然來到了一個院子裡邊。

  一旁的大廳裡邊,屋門敞開著,還能見著屋內有倆人,其中一人就是剛從他們那離開的玄衣男子,他正彎著腰,在另一個黑衣長臉男子面前,小聲言語著什麼。

  他手裡還拿著倆東西,細看去,不是柳白跟無笑的須彌,還是什麼?

  「狗膽!」

  無笑怒喝一聲,一步走入了屋內,一把從這人手裡抓住了那兩枚須彌。

  「公子,是我們的。」只是入手無笑就已經確定了。

  柳白也是跟著一步進來,接過了他的須彌。

  這齣門這麼長的時間了,神龕神座柳白也都對付過,但這須彌可沒丟過。

  真要丟了這玩意……富可敵國也不是開玩笑啊!

  單是裡邊的那些血珠子,就是不可估量的多。

  柳白將這繡著錦鯉的小巧荷包重新在腰間掛好,這外表看去平平無奇,甚至也都感覺不出有須彌的氣息……尤其是柳白自身就已經是個養陽神的走陰人了。

  所以往日裡根本不擔心會被人偷走這事,可今天偏偏就被人偷走了,這動手之人還是個聚五氣的走陰人。

  「兩位大……大人,這都是手下人不懂事,以為這是個什麼值錢的寶貝,所以這才偷來了。」

  這黑衣男子「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面,朝柳白兩人連連拱手道:「他真不知道這是須彌啊,這,這都是誤會。」

  說完他又重重磕頭,砰砰響。

  無笑聽著這話嗤笑一聲,「你知道貧道是什麼境界嗎?」

  黑衣男子木訥搖頭,但是很快又反應過來,連忙說道:「道長前輩一定是那修第二命的元神大人了。」

  「呵,他媽的道爺我是鑄神龕的了,你一個聚五氣的手下,竟然能從道爺我手裡拿走須彌,還說是誤會?」

  無笑伸手將這黑衣男子的腦袋摁在了地上,對他來說也是如此,區區一個養陰神的走陰人而已。

  殺了……那就殺了!

  可也就在這時。

  始終在後邊看戲的柳白忽然「嗯?」了一聲,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身形後退一步,眼前場景便是有如那抽絲剝繭,又如那水退墨跡一般,從他左右兩邊往身後流去。


  眼前場景也是發生了天旋地轉的變化。

  此時的他依舊處在這院子裡邊,而沒有進屋,無笑道長也就在他身邊站著,雙目混沌一片。

  耳邊也是傳來那倆男子的交談對話聲。

  「什麼走陰人,就這還是鑄神龕的走陰人?結果還不是一樣倒在了我們門主大人的『黑金剛』下!」

  「劉哥,要不將這公子哥殺了吧,娘的,看他這德行就不順眼。」

  「行了,咱們都是只收錢,不殺人的好人,別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將這倆須彌帶回去就好了,我們肯定能獲得大大的賞賜,嘿嘿!」

  「……」

  他倆還在說著話,可忽然間卻見著眼前這個站的好好的公子,竟然變成了一團火。

  一團黑火,轟然炸開,撲在了他倆身上。

  等著他們反應過來時,已是連念頭都沒有了。

  可這次柳白沒燒太狠,只是將他們燒死之後,就收手了。

  他看著面前的這兩具屍體,又從他們各自的衣袖裡邊摸出了一小石瓶。

  材質竟然還是那黑山石的。

  柳白拿捏在手裡,又從他倆手中拿過了自己的須彌。

  他倆一死,無笑道長這才驚醒,渾身都打了個哆嗦,柳白反手已經將他的須彌,一個石扳指丟在了他身上。

  「公子,這……」

  「來了這之後,就又中招了。」

  柳白神情淡然。

  無笑道長聽著這話卻是驚出了一身冷汗,「是,是屬下無能了。」

  無笑道長拱手致歉,心中只是在後悔,為什麼沒有在發現這院子的那一刻,就一巴掌將這整個院子都夷為平地。

  反而還將公子帶來這冒險。

  而且事後都還是公子來救,若不是有著公子在這,自己指不定都得出事。

  「無妨,一個聚五氣的跟一個養陰神的,我也沒想到他們竟然會有這本事。」

  柳白說著把玩著手裡的黑山石瓶,又丟了一個給無笑道長,「你看看能不能認得裡邊的是什麼。」

  「讓我們中招的……就是這個?」

  「嗯。」

  柳白看了好一會,都不識得這玩意是什麼,而他將這東西丟給無笑的意思也簡單。

  讓無笑打開看看。

  他打開,怕是兩人都會中招,到時更是沒得救。

  但無笑打開的話,就能好點了。

  「公子小心些。」無笑道長明白柳白的意思,還出聲提醒道。

  柳白也是屏息凝神,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無笑輕輕撥開了瓶蓋,剎那間,他就眼神陷入了混沌。

  柳白只覺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稍有失神,眼前的場景也只是晃動了幾下就恢復了正常。

  「公子,你放出陰神試試。」小草不知怎的也恢復了正常,出聲提醒道。

  它必定是發現了什麼,柳白照做之後,甚至連那股頭暈的感覺都消失了。

  這「黑金剛」,好像都對他絲毫沒有影響了。

  柳白稍加思量,又讓自己的陰神去了無笑道長身後,伸手摁在了他的頭頂。

  原本還渾渾噩噩的無笑道長打了個哆嗦,又醒過來了。

  「公子,這玩意……」

  「你仔細看看。」

  無笑感知著自己身後的柳白陰神,有些哆哆嗦嗦,但是畏懼卻是沒有了。

  不受這玩意影響後,他湊上前去仔細看了看,眉頭緊皺,隨後甚至將這黑山石瓶放到鼻尖輕輕嗅了嗅。

  端是一副不要命的姿態。

  可也就是這一下,他當即就將這東西移開了,雙目之中依舊渾濁了呼吸功夫,這才長吐了口氣,恢復正常。

  「公子,貧道興許是猜到了這是什麼。」

  「什麼?」

  柳白屈指一彈,將這石瓶的瓶蓋重新蓋上。

  無笑道長也是回話道:「黑陰珠!」

  「什麼?黑陰珠?」柳白聽著這熟悉又陌生的東西,有些詫異。


  陰珠分為黑、白、青、紅四種,這後邊三種都是能給人提升氣血。

  但偏偏這黑珠子,對人傷害極大。

  不僅能讓人陷入迷幻,甚至還會渾身重病流膿至死,這效果也不止是對普通人有效,對走陰人同樣如此。

  所以這東西,哪怕是走陰人見了,也都避之不及,根本不敢靠近。

  「若這東西真是黑陰珠做的,那就說得通了。」

  柳白回想起了他曾經也跟柳娘子問過這黑陰珠的事情,當時她的說法就是,這東西……是規則。

  具體怎麼回事,她沒細說。

  只說是類似於規則一樣的東西,也正是因為此,這黑陰珠才不管是對什麼境界修為的走陰人,都有效。

  「可這東西怎麼有人敢碰呢,還將黑陰珠磨成了這樣的粉。」

  小草先前匆匆一瞥,也是看見了這黑金剛的真面目。

  柳白反手將這兩石瓶都收入了須彌裡邊,這可是好東西,大大的好東西。

  用得好連神座,哪怕是本尊高坐的神座,都能對付。

  像是無笑道長這樣的神龕,更是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而他之所以能抗住,他剛也知道了,因為自己陰神跟陽神的講究……似神非神。

  多少也有點真神的底蘊在裡邊。

  規則對真神,怕是沒什麼影響,就算有,興許也不大……

  見著柳白將這倆瓶子都收好,無笑道長也是長舒了口氣,「公子,接下來怎麼辦?」

  「留下來看看這黑山城……到底有什麼秘密。」

  剛他聽見了這倆走陰人的對話,這「黑金剛」是他們門主搗鼓出來的,說明這是有組織的勢力。

  別的不說,就算能多撈點這「黑金剛」,那也都是好的。

  「好嘞。」

  無笑道長雖然有些沒底,但是自家公子既然都已經說了,他自是不可能有什麼反駁。

  打鬥廝殺搏命他都不懼,但是面對這黑陰珠的產物……他就有些慌了。

  尤其是有之前的遭遇,這東西對他來說,根本防不勝防。

  「找人問問去。」

  這黑金剛連神龕都能迷翻,更別提別的走陰人了,而黑山城在大楚的行政區劃上邊,又是跟血食城一個級別的。

  所以「不知名門」這個勢力在黑山城裡邊,絕對不可能籍籍無名。

  柳白回去了客棧,打探消息這種事,自有無笑道長出馬。

  也不知他用的是什麼法子,總之是極快,柳白回到客棧,凳子都還沒坐熱,無笑後腳也就跟著回來了。

  「公子,打聽清楚了,這黑山城裡邊,一共有兩個勢力,其中一個叫做黑山會,還有一個叫做龍燈會,實力都還挺強,一個小城的勢力裡邊,竟然都有陽神走陰人了。」

  「哦?」

  柳白放下手上那本專門介紹江湖奇術的書籍,「沒有叫做什麼『門』的勢力嗎?」

  「這個倒是沒有,貧道問了好些人都說城內只有這兩勢力,除此之外就是城主府了,這黑山城的城主據說是這夔州牧的堂弟,因而頗有實力,離那陰陽合一都只差一步之遙了。」

  柳白聽完回答,手指只是在這書的封皮上輕輕敲了幾下,就有了想法。

  「道長,麻煩你去把這兩個勢力的會主提過來,沒問題吧?」

  「這有何難?」無笑道長笑呵呵的說道:「還請公子安坐片刻,貧道去去就回。」

  言罷,他又掩門而去。

  柳白自是淡定如常,區區一個小城的勢力,會主是那陽神走陰人又如何?

  別說有無笑道長在,就算只有他一個人,他也不可能慢慢去布局折騰了。

  實力能解決的時候,布局那都是浪費時間。

  如若不然,這實力還有什麼用?

  不就是現在這時候用的麼!

  這次柳白所等的時間就久了些,他手上這書都翻了十幾頁之後,才聽著門口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

  叩門的依舊是無笑。

  「進。」


  柳白收起了手上的書冊,坐直了身子,也打起了精神。

  小草很是自覺的去多點了幾支蠟燭,房間愈發亮堂了,也就是這麼一會功夫,無笑提著一男一女走了進來。

  其中那名男子打著赤膊,身上還能見到刺青,上半身也是肌肉虬結,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幹練的氣息。

  可臉上的表情卻很是卑微,見著坐在椅子上的柳白,更是直接就跪了下來。

  「見過公子,見過公子。」

  余著那名女子就冷傲多了,身上穿著紫裙,胸口平坦但後頭的渾圓卻是極為挺翹,見著柳白也是不卑不亢的拱手行了一禮,「妾身鞏梅蘭見過公子。」

  等到這時,那男子才恍然,連忙自我介紹道:「公子,小的是這黑山會的會主武正平。」

  「哦?」

  柳白先前只是看了眼,就以為這男子是那龍燈會的會主,女子才是這黑山會的會主,沒曾想結果竟是猜錯了。

  「坐,都坐下說。」

  柳白笑呵呵的往後一靠,倚在了靠背上。

  黑山會的會主武正平還跪在地上不肯起來,說什麼『跪著就好』。

  柳白估摸著他是被無笑嚇破了膽。

  「公子叫你坐就坐,廢話那麼多做什麼!」無笑在後頭提了他一腳,嚇得他急忙起身,來到這女子鞏梅蘭對面坐下。

  柳白眼神下意識的一瞥,剛好看著這鞏梅蘭坐下時的場景。

  渾圓愈發挺翹,很是誘人。

  不我還小,有槍也使不得……柳白清了清嗓子,隨手將一個黑山石制的小瓶放在了桌面。

  「誰願意說,誰就活著,哦不……是誰先說,誰就活著。」

  微笑著的柳白說著魔鬼的話,客棧房間內的蠟燭火苗跳躍著,將幾人的身影襯著也是閃爍不定。

  柳白的面容在這蠟燭的映襯之下,一半昏黃,一半黑暗,

  「這……這是黑山石製成的瓶子。」黑山會的會主,那名打著赤膊的男子連忙回道:「我們黑山會掌握了城外大部分黑山石的礦脈,盛產這東西,公子若是需要,小的盡皆可以奉上。」

  紫衣女子鞏梅蘭則是認真打量了眼這瓶子,也是默默等著這武正平說完後,這才說道:「這的確是黑山石製作的石瓶。」

  柳白聽著臉上笑意未減,依舊笑呵呵的說道:「很好,看來你們是……真的不知道?」

  他說這話間,目光也是始終在打量著兩人臉上的變化。

  「不知。」這兩人異口同聲的回道。

  「好,聽說你們黑山城有個組織勢力,叫做什麼門?」柳白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門?」

  武正平聽著立馬開始回想,鞏梅蘭卻是直接開口道:「公子說的可是百騙門?」

  「說說。」柳白雙手交叉疊放在身前。

  武正平一聽,也是馬上說道:「對對對,之前是有個叫做百騙門的。」

  柳白瞥了他一眼,無笑道長就已經站在了他身後,右手搭在了他肩上。

  他立馬就閉嘴了。

  鞏梅蘭則是將這事娓娓道來,「我們這黑山城內,起先跟我們龍燈會並位的是一個叫做百騙門的組織,但後來這百騙門的組織因為騙到了一個元神前輩頭上,偏偏那前輩還上當受了騙。」

  「後頭等著那前輩反應過來,一怒之下便是滅了這百騙門,後邊這黑山會才漸漸發家的,但……但也有個說法,具體是不是真的,妾身不知,公子可以問問這武會主。」

  「哦?什麼說法。」

  「公子,這女人胡說啊!」武正平只是剛一開口,無笑就給了他一個大逼兜。

  當然沒用力,只是恰好能讓他清醒過來的程度。

  他閉了嘴,龍燈會的鞏梅蘭才繼續說道:「坊間都在流傳,說這黑山會就是百騙門的繼承者,他們沒死絕,絕大部分門人都成了這黑山會的會眾。」

  「這……」

  武正平急的不可開交,想大聲辯駁,但又不敢說話。

  他怕再說下去,會死。

  「哦,這樣啊……」柳白手指輕輕敲著桌面,也沒急著下論斷,只是轉而看向了這武正平。


  「來,你來說說這百騙門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實上柳白在問這話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這百騙門……九成就是自己要找的正主。

  這青蚨子母錢,本就是騙道當中的一種。

  再加上這黑金剛,看似幻術,但對方似有那不取人命的規矩,這也是騙術行當的講究。

  取財就不能取命了。

  因而這取的財,又叫做「買命錢」,所以不管這青蚨子母錢還是這黑金剛,都是騙術當中的一種。

  而偏偏這黑山城歷史上又有這麼一個叫做百騙門的勢力,那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是,是。」武正平連連點頭,眼神中也是帶著感激,像是在感激著柳白給了他說話的機會,「這百騙門的確是我們黑山城的一大勢力。」

  「其開創者就不知道了,只知道這百騙門在我們整個夔州都算小有名堂,因為他們百騙門的門人,大多都會行走在整個夔州。」

  「不同於我們這黑山會以及龍燈會,這百騙門是有諸多門人從夔州的各個地方,慕名前來學藝的。」

  「而這百騙門的門內又分六道,分別是叫做神、雜、婚、古、商、醫;比方說這『婚』指的就是騙婚一道,其中大多都只有女子能學,醫道是最害人的……」

  武正平娓娓道來,顯然也是對這百騙門多有了解。

  對面的鞏梅蘭越聽越是不屑,甚至臉上都已經帶有一絲譏笑了。

  柳白也是聽著他說完後,這才說道:「那這龍燈會的會主,怎麼會說你們這黑山會繼承了百騙門的衣缽呢?」

  武正平一聽,臉色頓時黑如鍋底,但依舊雙手一攤說道:「這……這是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但是百騙門剛滅,我們黑山會想著興起,那總得有點新鮮血液。」

  「這百騙門人沒有死絕,其中絕大部分都還是走陰人,當時若不吸納他們,我們黑山會也站不穩腳跟的。」

  「但後來我也三令五申的告誡他們,讓他們切不可再跟以往那般行事,這有些人聽了,有些人就不聽,小的,小的也沒辦法啊。」

  鞏梅蘭聽著只是呵呵一笑,興許是柳白沒問她的緣故,她也沒再開口。

  柳白左右打量了眼,臉上笑意更甚,他伸手指著桌面上的那個石瓶,「最後問一遍,你倆都不認識這東西是吧?」

  「不認識。」武正平搖著頭說道。

  柳白又看向鞏梅蘭,「你也不認識?」

  「不認識。」

  這女子話音剛落,柳白便直接說道:「殺了她!」

  「什麼?!」

  武正平似是驚訝於柳白的果決,但是無笑道長卻已是一步到了這紫衣女子的身後,一身命火點就。

  「公子你怎……」

  「妾身真不認識這東西啊。」

  鞏梅蘭也是面露驚恐,就像是她一直料定柳白會對這武正平動手,可沒曾想,結果要死的卻是她?

  無笑道長點燃命火後,也是沒有留手,伸手往前點出一張命火符籙。

  霎時間整個屋內都是充斥著極致的熱浪,似是欲要將這屋子點著。

  鞏梅蘭見狀,原本已是極致驚恐的她,卻是倏忽冷靜了下來。

  她臉上嘴角翹起,露出個詭異的笑容,出聲道:「停手吧,這次算是我認栽了。」

  柳白看著她這模樣,又是坐直了身子。

  他舉起右手,無笑也就停手了,命火符籙沒有落下,只是懸在這鞏梅蘭的頭頂,好似隨時都能將其誅殺。

  「娘嘞。」

  對面的武正平見狀,也是當即點燃了命火,雙手扶住了椅子的扶手,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人。

  「你……你不是鞏梅蘭?!」

  「鞏梅蘭」沒有理會,甚至正眼都沒瞧過眼前這人,反倒是一直盯著柳白,「能問問,貴公子是怎麼發現我的麼?」

  柳白雙手一合掌,「這簡單。」

  「哦?願聞其詳。」

  「鞏梅蘭」也是做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更沒半點畏懼,哪怕是知曉了背後的道長是個神龕,也不驚訝,像是極其自信。

  「輔三屍之神葬花,斷六玉眉心之頭。」柳白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語,卻是頓時讓這鞏梅蘭慌了神,甚至臉上都不笑了。


  「你這法門算是不錯,但可惜有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身體自帶媚術,還是只能讓少年人動慾火的媚術,這是其一。」

  「那其二呢?」鞏梅蘭再度問道。

  「無可奉告了。」

  顯然這其二才是柳白斷定她身份的根本原因,但是可惜,柳白不說了。

  鞏梅蘭稍作沉吟,便是再度開口道:「這事是手下人不懂事,衝撞了貴公子,但他們也以死謝罪了。」

  「這樣吧,我便再讓這鞏梅蘭以死謝罪,這事便算兩清,如何?」

  「哦?」

  柳白聽著這回答,似是有些詫異。

  鞏梅蘭見狀臉上再度浮現出笑容,但卻儘是寒意,「公子怕是初次行走江湖吧,須知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區區一神龕,可不是萬能的。」

  柳白收起臉上的詫異,也笑了,他笑著說道:「殺了。」

  他看著眼前的鞏梅蘭,但實際上這話卻是跟她身後的無笑道長說的。

  「呵呵,不勞公子動手了。」

  鞏梅蘭說話間,渾身竟然頓時冒出一枚枚巨大的膿瘡,流著黃綠色的膿液。

  上一秒還是個身姿曼妙的女子,下一秒就變成了這怪物,端是噁心無比。

  無笑見狀也是丟出了那命火符籙,將其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順帶著連這腥臭的味道都被燒沒了。

  對面的武正平見狀,也是長舒了口氣,這才散去身上的命火。

  「公子,這人多半是那百騙門門主的化身,那老東西沒有死絕。」

  「知道什麼就說。」

  從始至終,哪怕這鞏梅蘭死在面前,柳白都沒動彈過分毫。

  「是。」武正平連忙朝柳白拱了拱手,繼續說道:「當年百騙門還在世的時候,我也只是個養陰神的走陰人,當時就聽說,無人知曉這百騙門門主的身份,因為他獨修了一門秘術,叫做【百面】。」

  「每次見人身份不一樣,長相也不一樣。」

  「現在看來,他怕是真的沒死。」

  武正平說著連他自己都是點點頭,一副沒曾想到的模樣。

  「你知道他可能藏身在哪嗎?」柳白問道。

  武正平欲言又止,但看著對面的無笑道長眯了眯眼,他立馬說道:「這百騙門原先的山門,是在黑山上邊,不出意外的話……我覺得這門主還可能藏在那裡邊,但是小的也不確定,所以不敢胡說。」

  「黑山?這地兒不是說早就找不見了麼?」

  無笑道長聽著這話,出聲問道。

  「嘿嘿,這道長就有所不知了,這黑山一直都是好好的,只是那些普通人外加那些實力不夠的走陰人,接觸不到罷了。」

  武正平撓撓頭,笑容很是謙卑。

  「公子若是想去,小的可代為引路。」

  「離這遠嗎?」

  「不遠,快馬半日可到。」

  「那行,明天一早就出發。」柳白也沒太過著急,這急也不差這會。

  「公子,外邊還有一人在等候,應當是這黑山城的城主。」

  無笑道長小聲提醒道。

  先前他動手的時候,點了命火。

  一位神龕在這小城裡邊點燃命火,其火勢之大,整個城裡的走陰人怕是都有感覺。

  「你去打發了吧。」

  柳白見都懶得見了。

  「是。」

  無笑道長臨走前,又是多看了眼這武正平,後者笑容憨厚。

  道長所去片刻而返,臨著他又要了柳白旁邊的房間,只一間,他和這武正平同住。

  若是離著遠了,他不放心,他不相信這武正平。

  一夜無話。

  即至次日清晨,無笑先是帶著這武正平去黑山會的總堂取了識路的馬匹,說是那地方,只有去過一趟的老馬才能尋到。

  臨著兩人帶路,來到了已經在南門外等候著的柳白身邊。

  按照這武正平所說,黑山就在這黑山城以南的龍嶺山脈當中。


  武正平騎著老馬走在最前頭,無笑則是給柳白架著馬車。

  所行約莫半個時辰,便已是進了這龍嶺山脈。

  山高林密荒路小,三人都只得下來步行,唯有那老馬走在最前頭。

  其間柳白也見著這附近的山石大多都呈漆黑色,有些甚至都已經是有著黑山石的氣息。

  「嘿,公子可知道我們這兒的黑山石是怎麼來的?」

  武正平見柳白多次查看,便忍不住笑問道。

  「怎麼來的?」

  「這也只是古人傳古人,小的也不保真哈,說是什麼有真神斬殺真龍在此處,這真龍是一頭黑龍。」

  「我們這見到的黑石,就是這黑龍的鱗甲所化,這也是我們這叫做龍嶺山脈的原由嘞。」

  武正平有說有笑,又是在這崎嶇的山道上走了小半天的時間。

  最後他將柳白兩人引到了一處平頂山的山頂,言道:「黑山,到了。」

  小草猶是在柳白肩膀上四處張望,一副「黑山在哪」的模樣。

  柳白則是跟著無笑道長往前幾步,來到了前頭,只見這平頂山的中間赫然是一巨大的溶洞。

  居高臨下俯視望去,可見這溶洞底下有一座通體漆黑的山巒。

  像是那山中之山。

  而在這黑山四周,則是多有雲霧飄蕩,依稀間還能聽到底下有著野鬼竊竊私語。

  柳白只是看了這麼一眼,就回頭看向了這武正平,微笑道:

  「門主大人這下可以現身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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