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懷疑的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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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份來自雲貴的奏疏,雲貴的瘧疾基本轉好,萬民對皇帝表示感謝,祈求知道拯救他們的『神醫』是誰。

  朱元璋似笑非笑的看著朱雄英:「都是百姓感謝你的。」

  朱雄英笑著點頭道:「嗯。」

  朱元璋輕輕將奏疏放在一旁,看著朱雄英道:「咱上次就和你說了,要麼就將你那金雞啥樹的告訴百姓,以後若有瘧疾,他們自己就能治理,可以省掉許多煩心事,可你就是不肯,還特地叮囑解大紳不可將此樹告知與人,違者殺。」

  「咱就想不明白了,這明明是對老百姓天大的好事,為啥呀?為啥不能告訴他們?」

  朱雄英知道老人最憂心的就是百姓,他看著朱元璋道:「爺爺,當時我說朝廷開彩票啥的事,你不同意,為啥?」

  朱元璋瞪著眼:「人心驅利,咱都控制不住人心,你指望什麼控制萬民之心?」

  朱雄英笑笑:「道理一樣的,當時還是您教會了我這個道理。」

  「我們控制不住人心,朝廷也沒這個能力。」

  「如果百姓們知道金雞納樹能治瘧疾,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占城國也是多發瘧疾的國jia,他們也需要這種樹。」

  「那麼交趾的百姓,雲貴的百姓知道這東西能賣錢,最後金雞納樹只會越來越少,等到將這種樹砍伐快要絕種的時候,再爆發瘧疾該怎麼辦?」

  「有些事短期是惠民之舉,可也不能小看萬民驅利的心。」

  「那時候朝廷面對瘧疾束手無策,百姓怨誰?」

  「咱朝廷關心百姓,也要考慮深遠呀,一味的對百姓好,過多的溺愛,只會釀就大禍!」

  朱元璋瞪大眼睛看著朱雄英:「咱一輩子還沒人敢這麼教育咱,你小子,教育老頭子來啦?還把咱教訓你的話原封不動的還回來?」

  朱雄英道:「錯了就要認,挨打要立正。」

  朱元璋咂摸咂摸嘴巴,破口罵道:「小兔崽子!嘴裡都是道理!」

  朱雄英笑笑,和老爺子扯了一會嘴皮,繼續開始批奏疏。

  批奏疏是枯燥乏味的,治理家國沒有那麼多打打殺殺的大事,多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更多的都是關乎錢財的事。

  朱雄英知道朝廷不富裕,雖然驛站賺了錢,但老爺子將大部分收入,都放在修路和軍費開支上,真正結餘下來的沒有多少。

  披著披著,朱雄英再次踟躇起來,眉宇緩緩緊蹙。

  朱元璋百無聊賴的道:「咋又停啦?懶驢上磨了呀你!合著就開始一會兒新鮮勁呀?這批奏疏就是這麼無聊的,以後你要天天經歷的。」

  朱雄英沒在乎老爺子的言外之意,回頭定定的看著朱元璋,冷不丁的道:「有倭寇洗劫了嘉興沿海一戶村莊,死傷三十六名海民。」

  老爺子剛才還含著笑,這會兒臉上已經陰雲密布!

  時下是三月,海上刮西風,有利於倭寇行船。

  大明每年的春三四月是防倭的汛期。

  當朱雄英看到這封來自嘉興海鹽知縣的奏文之後,朱懷面色無比陰沉。

  無論處於什麼目的,他都憎恨倭人,厭惡倭人。

  他在後世是身在和平年代下,可他不敢忘記先人受過的苦難。

  他無法接受倭人,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看到這群矮子的臉,聽到他們所謂的武士道精神,朱雄英心中的火苗就在燃燒。

  他沒有權力替先輩,替幾十萬國人去原諒那一段殘忍的歷史!

  他沒資格!

  從師尊聽到這事兒後,那為何不讓他們感受一下我漢人祖先受過的苦厄!

  讓他們知道,當被活埋,當被活ti實驗,當被姦殺等等,是什麼樣子的滋味!

  老爺子臉色也在陰沉,但他一定沒朱雄英想的多,沒朱雄英知道的多。

  如果老爺子知道,咱漢人因為這群矮子,受過一段多麼艱苦的歲月,他想,老爺子也會暴跳如雷!

  「混帳!」

  朱元璋冷聲道:「小小的東海倭夷,咱皇帝下過三次國書,他們居然屢教不改,真當咱抽不出手收拾他們?」

  「你批呀!手軟個啥?調東南海軍請君入甕,狠狠的殺呀!」


  朱元璋有些惱火。

  朱雄英無奈的看著他,道:「老爺子,我不知道怎麼批呀!東南海軍,我連誰可以用都不知道,咋批?」

  朱元璋拍了拍額頭:「嗨!咱倒是忘了,武人的地方將領,你還不熟悉。」

  「東南負責防倭的,是信國公家的兒子湯鼎,時任東南備倭總指揮。」

  「告訴他,咱要三百個倭寇的人頭!」

  「他們不是喜歡殺咱沿海百姓么?咱讓他們十倍還回來!」

  朱雄英點頭:「好!」

  頓了頓,他看著老爺子問道:「需要朝廷布控什麼戰術嗎?」

  朱元璋呆呆的看著朱雄英:「布控啥?湯鼎在東南呆了十年了,倭寇都殺不了,咱要他啥用?」

  朱雄英看了一眼朱元璋,欲言又止。

  「你這小子,老是和咱吞吞吐吐的做啥?有啥說啥?咱還會偏著外人不相信咱大孫?」

  朱雄英有些憂心忡忡的道:「爺爺,朝廷下個死命令過去,只要三百個倭寇人頭,我擔心,會不會有人冒功,或急功近利,用別的人頭充當倭寇的……」

  朱元璋愣了愣,「誰敢?不怕夷九族的,儘管搞這些畜生做的事!」

  朱雄英點頭,沒有多說。

  實際朝廷給的高壓政策,到中後期就會延伸出朱雄英說的這種事。

  不過現在是明初,朱雄英考慮的有些久遠了。

  「那成!就看湯鼎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朱元璋眯著眼:「一定有!」

  朱雄英狐疑的道:「爺爺,您就這麼自信?」

  朱元璋笑著道:「大孫!你等著看!咱大明的地方將領,都是咱親自挑的人!」

  「好!」

  朱雄英也不再囉嗦,直接給海鹽知縣批覆。

  夜漸漸深了,朱雄英還欲繼續批。

  老爺子道:「成了,一口吃不了胖子,批了這麼久累了吧?不批了!」

  朱元璋一輩子勤政,卻看不得自家孫子多受累。

  朱雄英點頭:「哦,那成,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想了想,他去給老爺子倒一壺羊奶:「睡覺前喝點,容易幫助睡眠。」

  朱元璋擺手:「快去休息罷!」

  等朱雄英走後,朱元璋做到了書房的太師椅上,昏暗的燈光下,老人繼續奮筆疾書。

  積壓了三日的奏疏,若不抓緊處理掉,朱元璋心始終不安。

  治國不易,當皇帝更不容易。

  清晨,微風。

  鳥兒在枝頭輕聲啼叫,揭開了新一天的清晨。

  ……

  徐府。

  在被卸掉權力之後,徐家和尋常小民沒有任何區別。

  許多朝廷的核心信息,他們接觸不到。

  即便還有一些人脈,徐家也不敢主動去接觸。

  至於知道老爺子感染瘧疾之事,也是後知後覺的才知道。

  此時的徐家人,對皇宮所有事都抓瞎。

  這是作為斗民的悲哀,因為他們再也接觸不到任何上層的事,任何事在他們眼中都變的神秘起來。

  「皇上染了瘧疾?」

  徐妙錦有些好奇的問徐輝祖。

  此時徐家兄妹,正在圍著八仙桌吃早餐。

  徐輝祖點頭:「是啊!聽說挺嚴重的,不知怎得,被治好了。」

  徐妙錦狐疑的道:「可是瘧疾不是在雲貴地區多發,沒聽說應天城也會有啊!」

  徐輝祖搖頭:「這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朝廷傳的神秘的很,說什麼的都有。」

  徐妙錦隨口道:「那應天城就皇上老爺子一人得了瘧疾麼?」

  徐輝祖想了想道:「應當是的吧,也沒聽說還有旁人染了瘧疾。」

  徐妙錦喔了一聲,便繼續埋頭吃早餐。

  「好些日子沒出門了,大哥、二哥、四哥,你們慢慢吃,我出去踏青。」


  說完,徐妙錦面頰羞紅的走了。

  三兄弟一臉呆滯。

  徐增壽喃喃道:「她……五妹……踏青?」

  徐膺緒敲著他腦袋:「你屬豬的啊?踏什麼青?分明想別人了。」

  徐增壽道:「想誰啊?額……」

  他有些無語。

  女大不中留啊!

  不過現在他們徐家就是閒人,兩兄弟自也不去管徐妙錦的事。

  徐妙錦喘著氣,走在應天大街上,心跳的利害。

  這『踏青』的藉口,會不會有些蹩腳啊?

  嗯,不管了!

  說著,她緩緩踱步到了朱雄英的府邸。

  清晨的陽光下,微風和煦。

  朱雄英和老爺子在院落的石桌下吃著早餐。

  「早啊。」

  徐妙錦走過去坐下。

  朱雄英和朱元璋都是一愣,看著徐妙錦背著手,踢踏著腳步走了過來。

  朱雄英愣了愣,隨後笑著道:「徐姑娘早餐吃了嗎?」

  徐妙錦搖頭:「喔,還沒呢。」

  朱雄英道:「那剛好,一起吃點?」

  「喔。」

  老爺子看了徐妙錦一眼,道:「閨女,你咋睜眼說瞎話?」

  「啥?」

  徐妙錦不解的問道。

  「你嘴巴的飯粒還沒擦乾淨。」

  「呀!」

  徐妙錦趕緊伸手去擦,發現嘴巴上空空如也,迷茫的看著朱元璋。

  朱元璋哈哈大笑。

  朱雄英愣了愣,看著徐妙錦:「你被老爺子耍了,試探你呢。原來你吃過了呀?」

  徐妙錦這才反應過來,有些幽怨的看著朱元璋。

  「吃,吃了一點,沒吃飽嘛。」

  朱雄英笑笑:「那再吃點。」

  「好吧!」

  徐妙錦靦腆一笑,「對啦,老爺子今天咋有空來了呀?朝廷不忙了呀?」

  朱雄英道:「早就在這了,染了瘧疾,在這休了好幾天才養好身子。」

  朱雄英說完。

  見徐妙錦突然愣住了。

  「怎麼了?」

  徐妙錦看了一眼,正在津津有味吃著早餐的老爺子,搖頭道:「噢,沒怎麼。」

  雖然說的平靜,可徐妙錦心裡已經起了漣漪。

  老人……瘧疾……

  徐妙錦心跳加速,再次抬頭默默看了一眼朱元璋,便低下頭心不在焉的開始吃著包子。

  「你究竟怎麼了?」朱雄英問徐妙錦道。

  「阿?沒怎麼呀。」

  朱雄英撓撓頭:「可你拿的是我的包子,而且我剛咬過。」

  「啊?啊!!!對不起對不起!」徐妙錦臉頰瞬間紅了。

  朱府的老槐樹下,三人正優哉游哉的吃著早餐。

  然而徐妙錦現在心思卻不在早餐上。

  來之前,徐家三兄弟剛提到應天瘧疾的事。

  徐妙錦當時也問過徐輝祖,問他這京師都有誰染了瘧疾,嚴重不嚴重。

  可徐輝祖給的回答是一一隻有皇帝一人!

  但是現在,朱雄英剛才漫不經心的說他爺爺染了瘧疾,身子才轉好,這由不得徐妙錦不多看老爺子幾眼。

  從當時聽到老爺子是殿閣學士的時候,徐妙錦就感覺怪怪的。

  殿閣學士在宰相胡惟庸和李善長被殺之後,就變的名存實亡,宰相制在洪武皇帝治下徹底消亡。

  可徐妙錦看老爺子身上的氣勢,哪是一個殿閣老學士該有的氣勢?

  當時徐妙錦也沒深想,但現在,她芳心微微跳了跳。

  該不會……壓根就不是什麼殿閣學士吧?

  這麼想著,徐妙錦臉色更變的複雜起來。不是殿閣學士,又染上了瘧疾……徐妙錦腦海中突然想到一種瘋狂的可能!


  天吶!

  朱雄英看著心不在焉面色古怪的徐妙錦,輕聲道:「你怎麼了?好像很心不在焉的樣子,有什麼話要說嗎?」

  徐妙錦這才從駭人的思緒中拉回來,笑著搖頭:「沒有啊,我有嗎?」

  「沒有嗎?」朱雄英狐疑的問道。

  「有嗎?」徐妙錦回到。

  「噢。」

  朱雄英不在理會古古怪怪的徐妙錦,繼續吃著早餐。

  「老爺子。」

  徐妙錦抬頭,看著朱元璋,關懷道:「瘧疾好點了嗎?」

  朱元璋嗯道:「幾天前就好了。」

  徐妙錦點頭:「那就好了,不過……我聽聞這瘧疾多在南疆發生,怎生在應天城也有了?」

  朱雄英笑著道:「前幾天去火器監,有交趾的軍隊押送鐵梨木過來,恰好和他們接觸了,老爺子身子弱,估計就那會被傳染了。」火器監?」

  徐妙錦再次抬頭看了朱雄英一眼,不動聲色的道:「原來如此!」

  火器監是大明機密中的機密,那種衙門,就算是頂級權貴,朱元璋的心腹,都未必有資格進去。

  你和老爺子,為什麼隨便就能去火器監?

  徐妙錦心頭越來越狐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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