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真的起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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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玉這才明白,隨後尷尬的笑著:「老爺子有沒有和你說過他從軍的經歷?」

  藍玉心跳有些快。

  朱雄英點頭:「以前的時候,說過一些。」

  藍玉道:「那不就得了,都是老戰友,我怎可能不來?信國公不知道,他要知道了,恐怕比咱來的還快!」

  朱雄英點頭:「老國公和爺爺的感情確實很好。」

  「沒通知他嗎?」

  藍玉道:「怎麼敢啊!他老人家比你爺爺年紀還大,若是受了刺激,眼一翻,先走了,我這罪過可就大了!」

  朱雄英勉強笑笑,「也是。」

  藍玉擔憂的看著屋內:「孩子,你這法子可真管用?也不是咱不信你,實在你說的有些玄乎了,如果沒救好,恐怕會招來很大的麻煩!」

  朱雄英笑著道:「你當我說著玩的啊?這種大事,我怎敢開玩笑?沒有十足的把握,也有九成的把握吧。」

  藍玉依舊有些心有餘悸,看樣子似乎還是不太相信的樣子。

  「累了吧?要不換咱去照看著,你兄弟去休息休息。」

  朱雄英嘆口氣:「我能有今天,都是我爺爺給的,這個時候了,作為人孫的,哪有休息的道理?沒事,再累再苦也就這兩日,要有什麼差池,我在旁邊也有個照應。」

  「府上幾個郎中,勞煩舅姥爺你去讓他們休息吧,也對給他們一些賞錢,有啥事我在叫他們。」

  出事的第一時間,朱雄英就將府邸常備的郎中叫起來待命了。

  雖然他們不能做一些什麼,但尋常的風寒藥物還是能開幾副的。

  藍玉點頭:「那成,我過去,一會兒我再來找你純。」

  「好!」

  ……

  不知何時,外面的雨漸漸停了。

  天空漸漸佛曉。

  紫禁城一片蕭索。

  軍兵們將皇宮圍的水泄不通。

  百官早早在則天門外等候覲見。

  禮部尚書李原已經命禮部將午門大開!

  國朝每開午門,必有大事發生。

  文武百官心緒不寧的站在則天門外,東西向站定。

  昨夜半夜,御林軍通知他們今日開大朝會。

  昨晚就有許多人,在自己府邸胡思亂想的猜測。

  沒有人知道今天皇上急急召見他們為了什麼,即便他們心裡已經有了預感,此時也不敢攀附交談。

  百官臉上都有些肅穆,安靜的矗立原地,等著禮部官吏唱禮入宮。

  時間一點點過去,東方的地平線上,一輪圓日已經漸漸升起。

  百官心裡越來越焦急。

  按照往日,這個時間點皇上已經開始宣他們入宮。

  可宮裡安靜到極點,透過午門,時不時能看到皇城內一列列秩序深嚴的軍兵持戟來回走動。

  人群再也按捺不住,已經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齊大人,這究竟出什麼事了?」孔訥緩緩從長龍隊伍中走到齊泰身前。

  周圍幾名文官瞬間圍過來,有些聽不到的也努力伸著脖頸支棱著耳朵。

  齊泰沉默了少頃,看著孔訥道:「皇爺好似染了瘧疾。」

  此言一出,人群頓時譁然。

  齊泰狠狠瞪了周圍一群人,人群這才稍微安靜下來。

  齊泰繼續道:「老夫聽聞,太醫院束手無策,皇爺應當在別出治療。」

  眾人再次震驚。

  「胡鬧!」

  「太醫院匯聚咱大明最絕頂的醫術,皇爺去別出醫治?去哪裡?誰帶去的?簡直放肆!」

  齊泰小心翼翼的道:「諸位看看,今日有誰沒來?」

  眾人愣了愣,側目尋找,最終將目光定格在武將之首。

  藍玉!

  「是藍玉乾的?」

  「他想做什麼?!」

  齊泰再次引導,道:「爾等再看看宮內秩序深嚴的甲兵?」


  眾人倒吸涼氣,而後冷笑道:「挾天子以令諸侯?他藍玉,好大的狗膽!」

  齊泰見自己目的達到,漫不經心的道:「老爺子至今還沒立儲,如今生死未卜,甚至極可能會大行於世。」

  「屆時我等當如何?」

  孔訥似乎明白了齊泰的意思,低喝道:「立皇長孫朱允炆登基!」

  齊泰道:「若藍玉等人不同意呢?」

  眾人再次沉默。

  孔訥仰著脖頸道:「誰敢叛亂,禍亂皇明朝綱,我等即便拼了命,也要將其拉下帝位!」

  齊泰抱拳行禮,大義凜然道:「諸位!」

  「如今皇爺生死未卜,宮內卻遲遲不透露消息,吾等作為人臣,豈能袖手焉?」

  「曾子曰: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臨大節而不可奪也。君子人與?君子人也!」

  眾人回以肅穆,似乎已經明白此時要做什麼。

  孔訥默默的看了眾人一眼,眾人紛紛點頭。

  待孔訥回到班首,便朗聲高喝!

  突兀的喝聲,頓時吸引到文武百官的目光。

  「李尚書,此朝可開乎?」

  李原作為禮部尚書,心急如焚,可是宮內沒有傳出開朝的消息,他也不能領百官覲見。

  「衍聖公且莫急躁。」

  孔訥朗聲道:「昨夜甲兵夜入吾府,君上言今日開朝,此怪事亘古未有。」

  「吾等不知君上身發何事,亦不知宮內有何禍之臨,家國多事之秋,皇儲未定,聖人年邁,吾等心系聖上,心繫大明江山。」

  「請李大人告知,宮內究竟出何事,皇爺出何事,以讓吾等心安!」

  李原含著笑:「諸位莫要多心,例行大朝會而已。」

  雖然他還帶著笑,但心裡也已經開始打鼓。

  朱元璋出什麼事,他其實也不清楚。

  昨夜入宮的,就那麼幾個高官,現在消息都在被封鎖,皇帝究竟出什麼事了,李原比任何人都想知道!

  孔訥帶頭道:「若是例行大朝會,何故夜半通知?」

  「皇爺年事已高,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李尚書,你莫要盜權竊柄,誤國殃民,陷吾等於不義也!」

  孔訥說完,身後頓時有文臣跟著附和,「孔夫子說的對,李尚書,無論如何,皇爺是好是壞,你都要我等心裡有個數。」

  「如今太子尚且在外,第三代皇儲未定,下官斗膽,若皇爺不測,你若誤國誤臣,下官定不輕饒!」

  「有什麼事需要藏著掖著?我們是大明的臣!是科途仕官!皇上是天下人的君父,如今皇上生死未卜,你李尚書是打算挾天子以令百官乎?」

  「吾聽聞交趾有軍兵感染瘧疾,如今已至火器監!皇爺是否傳染?」

  霎時間,人群大亂!

  好一些文官目齜欲裂,指著李原:「快放吾等進宮!」「對!放吾等進宮!吾等要參見皇爺!」

  一時間,亂象陡升。

  站在武將之列的李景隆和傅友德,頓時走了出來。

  兩人指著紛亂的文官:「方式!午門外失儀,都察院的人何在?你都察院不行權柄,本將便讓五軍都督府和御林軍將你等叉出天津橋外!」

  轟,轟,轟!

  一群御林軍和五軍都督府人馬瞬間小跑而來,將這裡午門外百官紛紛包圍!「狗賊李景隆!」

  「狗賊傅友德!」

  「你們想造反!」

  「我們忠的是大明皇上,忠的是朱明皇朝,你兩個跳樑小丑也敢阻我大義?」

  「有種刀戟加身!」

  有文官橫著脖頸,立刻朝傅友德和李景隆衝過去。

  隨後,身後一群文官蜂擁而至!

  大明的文官很剛正,這只是明初,到了明中期,他們更加猖獗!

  即便寵佞到極點的錦衣衛指揮使馬順,在土木堡之變,也被文臣們在金鑾殿活活毆打而死!

  大明的文官,剛正到了畸形的程度。

  他們不畏懼死,今天真不畏懼!


  只要李景隆和傅友德敢動手,他們就會留下美名!

  站在道德制高點的一類人,除了道德能約束他們,生死他們是看淡的,實際大明曆代文官都是如此,當然,到明後期的東林黨後,文官們才徹底變了形。

  但前期,這一類人一定是剛愎到了極點,剛烈到了極點!

  李景隆和傅友德瞪大眼睛,此時他們還真不敢動手。

  「來人,將這群老東西拉過去!」李景隆破口大罵。

  「你們一把年紀了,老子不想和你們見識,免得碰到哪裡,對誰都不好!」

  傅友德哼道:「簡直放肆!你們的規矩被狗吃了!」

  孔訥冷眼看著一切,朗聲高喝:「吾等忠君為國,只想知道皇爺近況,放吾等入宮!」

  「大明立國多載,根基未穩,皇爺更是生死未卜,若有屑小欺上瞞下,吾等愧對皇爺!」

  詹徽看著一切,眼中帶著失望:「成何體統!」

  「這裡是大明午門!你們是天下官吏的表率!鬧什麼鬧?!還嫌不夠丟臉?!」

  齊泰指著詹徽:「你陽春白雪,我們下里巴人!」

  「就是你!是你帶著皇爺去的火器監!指不定皇爺已經感染瘧疾!」

  「詹徽!你按什麼心?你想謀朝篡位?!」

  詹徽氣的混身亂顫:「胡說!」

  他冷冷看著齊泰,心裡頗為驚駭。

  他……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朱允炆!

  詹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皇孫現在不去孝順他祖父,居然在午門導演這麼一出鬧劇!

  這真是找死!

  「原來是你這狗獠!」

  文臣怒髮衝冠,指著詹徽:「拿命來!」

  一群人,頓時張牙舞爪的朝詹徽衝過去!

  現場頓時亂做一團!

  詹徽拼命大叫:「來人!來人!」

  李景隆和傅友德實在看不下去了!

  皇上還沒死,這群人便如此哄鬧,這還是大明的官?!

  「將他們分開!快!」

  軍兵們頓時衝過去,將人群分開!

  詹徽的臉上已經被抓出血印,烏紗帽也被打落在地,一臉狼狽至極。

  「皇爺在何處,進宮!吾等必要見皇爺身安!」

  「衝去!」

  文臣們不管不顧,朝午門沖了過去。

  「攔住他們,誰敢!」

  李景隆大叫!

  「都放肆!」

  傅友德也在大叫。

  御林軍和五軍都督府都不敢動刀,好一些官兵的臉頰和手臂,已經被這些文官抓出了血痂。

  「老詹,你還好嗎?」

  傅友文不知何時,從人群走了過來。

  詹徽怒道:「你說呢?剛才你躲哪兒去了?」

  傅友文忙道:「怕誤傷,怕誤傷。」

  「這群人也忒不像話!真不像話!皇爺還沒怎麼樣就這般,若是皇爺真大行……他們還不得瘋了?」

  「瘋了就算了,看他們的樣子,恐怕下一刻就要立朱允炆登基了!」

  傅友文這話說出來,詹徽下意識一顫。

  是啊!

  現在朱雄英不知身為何方。

  如果皇爺真有個三長兩短……詹徽一顆心,陡然跳了起來。

  皇爺……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究竟怎麼了!究竟什麼樣子了!」

  昨夜詹徽被驅趕出宮,到現在他也不知道宮裡什麼情況!

  他甚至不知道,皇帝已經出宮去了朱雄英那裡!

  「奇怪啊!」

  「為什麼不開朝吶?」

  詹徽摸了摸下巴。

  「嘶!」

  滿手都是血!


  他憤恨的道:「這群雜碎!下手真重,屬娘們的吧!」.

  ……

  一處山頭爭亂不休,一處山窪風平浪靜。

  午門外的事,朱元璋不知道,藍玉也不知道,朱雄英府邸所有人都不知道。

  這裡依舊很安寧。

  黑夜過去,光明終會到來。

  喔喔~

  一陣公雞打鳴聲響起,將守在床沿的朱雄英和朱允熥打醒。

  朱允熥看著躺在床上的爺爺,伸手在老爺子頭上試了試,手宛如觸電一般。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朱雄英,面色一喜:「大哥,爺爺褪熱了!」

  朱雄英面色也是一喜,昨夜高懸的心,在這一刻微微有些放下。

  雖然昨晚他力排眾議,做出很自信的樣子。

  可他心底又何嘗不在打鼓?

  金雞納樹是含有奎寧,也卻是瘧疾的特xiao藥,這都無可厚非。

  可他還是擔心,擔心老爺子身子骨薄弱,擔心老爺子撐不過去。

  六十多歲的老人了,身體機能都在下降,誰又敢保證老爺子一定不會出事。

  誰又敢確定金雞納樹一定對老爺子有療效?

  可朱雄英,能怎麼辦?

  作為男兒大丈夫,在當時眾人都慌不擇路的模樣,在老爺子都對生命失去信心的時候。

  他若不站出來,不給老爺子打起信心,不肩負起責任,誰還能挑起大梁?

  別說金雞納樹有療效,即便只是道聽途說,朱雄英也不會什麼都不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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