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這個其實問題不大！（求月票）
第112章 這個……其實問題不大！（求月票）
趙雷心態炸了！
真的炸了。
手術的危機是解除了。
但是……
更大的危機降臨了。
趙雷沒想到，這混蛋小子，竟然光明正大的，在手術室內裝逼！
而且，偏偏自己這傻姑娘還很受用？！
這讓趙雷內心崩潰無比。
「你……你瞧瞧……」
「這……這……」
「你聽聽……」
「這……」
一時間，趙雷竟然想不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來描述此時自己的心情。
平日裡出口成章，罵人不帶重複的雷神，此時此刻，竟然有些詞窮了。
韓世峰站起身子，盯著屏幕，深以為是的點頭：
「是啊！」
「真好！」
「真妙啊……」
「這一刀，嘖嘖嘖……這一刀的風采，真的是和那老趙你有一樣的風采啊！」
「乾脆利落，一點沒有拖泥帶水。」
「而且，您瞧瞧這時機把握的。」
「我都以為這個分離要失敗了。」
「可人家小陳這一刀，精準無比，竟然想到了銳性分離！」
「這一刀分離的，可真棒啊！」
「老趙，你也這麼覺得吧？」
韓世峰此時還沉醉在剛才陳恭的驚鴻一刀里。
壓根沒有回頭看趙雷一眼。
趙雷瞪大眼睛，看著韓世峰，他感覺這個「老伴兒」有點不對勁兒！
他說的是這個事情嗎？
手術成功了……
可是……他喵的！
這小子也裝逼成功了啊？
你瞧瞧……我家趙曦那眼睛，滿是小星星，這他娘的。
趙雷眼神里此時竟然不自覺的浮動出來幾分衝動。
這混蛋……你在哪兒裝逼不行？
非要在手術室內？
裝逼就裝逼吧。
我也不攔著你。
可是……你這樣當著我女兒的面，你這樣合適嗎？
還別怕，有我呢？！
有你妹啊……
還有我呢！
趙雷一時間內心聒噪無比，眼裡早就沒有了這一台手術。
「不是，老韓，我是這個意思嗎？」
「我是說這臭小子，你不覺得很拽嗎？」
「臭屁得很呀，不就是分離了一個腱鞘囊腫嗎？」
「有必要這麼裝逼嗎？」
「老子肝移植都沒有這麼激動過。」
「他一個一級手術激動個甚呢？」
韓世峰一聽這話，頓時笑了起來：「哎呦，老趙。」
「你這麼大歲數的人了，怎麼和孩子較真呢！」
「年少有為，不正是需要這樣的精神嗎？」
「再說了，我還真不信你20歲能做到這樣完美的噸銳結合分離。」
「要知道，鈍性分離本來就是一種獨立的，要進行粘連分離的處理方式，而銳性分離需要用手術刀精準的把握時機。」
「你沒瞧見？人家小陳是在關鍵時候拯救了手術嗎？」
「你得好好謝謝人家小陳。」
「要不是他，這一台手術，說不定處理起來還要麻煩幾分呢。」
「人家小陳可以是給小趙救場了！」
「你得謝謝人家才是。」
「你這嘴啊，我都有時候不待見你。」
「夸幾句能死了啊？」
韓世峰的一番話，讓趙雷有苦說不出，憋得肝氣不舒，沒有十盒八盒的逍遙丸都解決不了問題。
……
而此時，手術室內。
陳恭完成分離之後，趙曦一下子就把這個囊腫原封不動的取了出來。
整個囊腫，完好無比，囊腫壁清晰可見的完整，囊腫蒂更是清理的乾乾淨淨。
和下面的劍鞘和肌腱、神經血管，都完好的分離完成了。
此時此刻，可以說陳恭的這一刀，完美的解決了剛才手術中遇到的一切麻煩。
「呼呼……」
趙曦感激的看了一眼陳恭，忍不住說了句：
「哎呦！」
「剛才嚇了我一跳！」
「差點以為手術失敗了。」
「還好有你！」
說話間，趙曦眼神里多了幾分閃爍的光芒，似乎小星星一般，盯著陳恭。
這一幕，看的手術室外會議室內的趙雷是牙痒痒。
自家姑娘，他都沒有感受到女兒給他這樣的崇拜。
這還了得？！
不行不行！
真的不行！
趙雷感覺自己的家庭地位不保了。
再這樣下去，搞不好女兒的價值觀出現偏差。
一個毛頭小子，也敢班門弄斧？
嘚！
兀那小賊，豈敢張狂，手術室可是我老趙的一畝三分地，在這裡偷家，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可惜，無論趙雷怎麼想，也只能他通過那椅子的扶手來發泄心中的妒火。
沒錯！
趙雷是嫉妒啊。
原本這個女兒來自己科室，他就已經想好了好好鍛鍊鍛鍊的準備。
醫院知道兩人關係的不多。
甚至院領導、醫務科，都不清楚。
也就韓世峰知道。
畢竟，他和韓世峰簡直是穿一條褲子的好搭檔，好兄弟。
這還是這混蛋趁著自己喝醉了，送自己回家的時候看到了。
趙雷之所以不想公布趙曦的事情。
也是考慮因素很多。
一來是不想因為父女關係影響趙曦在科室裡面的正常成長。
二來……
也是其實，他一開始並不希望自己女兒來這裡。
總而言之，原因很多。
暫且不提！
可是……
現在看見陳恭那小子，竟然當著女兒面裝逼，這分明就是英雄救美的手術室版本啊！
不行不行。
趙雷此時心態有點爆炸，他覺得，自己應該在手術室內展現一下自己的能力。
現在他發現，女兒真的應該「富養」。
要不然，一個小娃娃的銳性分離都能讓你崇拜，以後可怎麼辦？
女孩子，該有的眼界和格局得上去啊！
我的老北鼻啊！
看著趙曦沒出息的樣子，趙雷是擔心壞了。
……
可是……
接下來的一幕幕，更是讓趙雷氣壞了。
陳恭聽見趙曦的稱讚。
微微一笑，說了句：「不不不，趙老師，是您厲害！」
「您這水平可真高啊。」
「剛才若不是您成功的鈍性分離，讓囊腫壁和腱鞘讓粘連部位完美的拉開，我這一刀，再怎麼厲害，也沒用啊！」
「趙老師，還是您厲害！」
「剛才您鈍性分離的力度和距離，把握的剛剛好！」
「您太牛了，我估計，就是隨便來一個學生和您搭檔，這手術都能成功！」
「還是是您！」
趙曦一聽這話，雖然知道是陳恭哄自己開心。
但還是心裡樂開了花。
不過，她還是笑了笑：「真的嗎？」
陳恭點頭：「當然了，您最牛了！」
「我估計那雷神來了，都得給您打下手！」
「韓主任來了，看見那分離，都得豎起大拇指！」
「嘖嘖，厲害！」
聽見陳恭的話，趙曦忍不住笑了笑。
「那意思是……我是國服第一外科醫生了？」
陳恭沉吟片刻：「嗯……國服第一？那還是有點差距的。」
「我估計你這水平，國際服第一應該問題不大。」
「國服排位，你得請客吃飯呢。」
聽見陳恭的話，趙曦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韓世峰聽見這一幕，也是笑的哈哈哈的，根本停不下來。
趙雷卻不一樣。
他冷哼一聲：「這馬屁拍的！」
「不學好！」
「一天天的阿諛奉承。」
「不學好！」
「就知道哄老師開心。」
「這小子！」
趙雷的話，自動被韓世峰屏蔽了。
此時的老韓如同八卦爆棚的老阿姨，坐在那裡，看著手術，磕著cp，好不樂乎。
而手術室內。
趙曦對著陳恭說道：「來吧，你來縫合就好了。」
陳恭點頭一笑：「謝謝老闆！」
「老闆霸氣！」
「你比雷神大方多了。」
「我要是主任啊，我讓你獨立上手術。」
說話間，陳恭就開始了自己的縫合工作。
因為是常規切口，縫合難度沒有太多的講究，所以陳恭的縫合也沒有故意炫技的來一些特殊的操作，簡單的縫合。
手術沒多久就結束了。
趙曦對著患者說道：「麻藥過去可能會疼，但是應該不至於太強烈。」
「明天好好休息休息。」
「現在不難受吧？」
患者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程式設計師。
聽見趙曦的話之後，忍不住嘆了口氣：「難受！」
「很難受！」
聽見患者的話，趙曦頓時愣了一下，眼神都凝重了起來。
外面的韓世峰和趙雷對視一眼。
「手術很成功啊？」
「怎麼會難受呢？」
韓世峰微微皺眉。
趙雷也是點了點頭：「的確，手術層面沒有任何意外。」
「不應該啊？」
而此時患者忍不住說道：
「我現在特別後悔！」
趙曦一愣：「後悔？後悔手術嗎？」
患者搖了搖頭：「我後悔當初沒有學醫！」
「哎……」
「我要是學醫的話，估計也不會到現在單身吧？」
「陳醫生，我可真的太羨慕你了！」
「我現在難受的是，嫉妒羨慕啊！」
「呵呵……」
「不過，手術的話，我倒是很放心，畢竟……您二位這麼輕鬆，我估計一定不會失敗。」
「我來的時候可聽說了，若是醫生手術的時候，一言不發，面色凝重，十有八九是手術很難，危險程度比較高。」
「但是……若是有說有笑，甚至是……打情罵俏的話。」
「那你可以放心了，手術應該沒有問題了！」
「呵呵呵呵……」
「趙醫生，陳醫生，辛苦了哈！」
本來就是局麻，所以手術的時候，患者全程清醒，聽著兩人的對話，心痒痒的很。
這幾天住院就發現了。
這醫院果然和醫學院一樣，男女比例1:4，這找對象還不是穩穩噹噹的？
再加上，醫生可是事業編，在相親市場絕對是爭相哄搶的對象。
自己呢？
雖然現在掙得多一點，但是……頭髮少、加班多、沒對象、中年危機……
太難了！
後悔得很啊。
聽見患者的話，趙曦和陳恭對視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
「呵呵，等有機會，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們同事！」
患者一聽這話，激動了。
「尊嘟假嘟？」
……
……
而此時，外面的趙雷和韓世峰聽完這些話，頓時無語翻了個白眼。
好傢夥……
虛驚一場。
還以為怎麼了呢？
韓世峰微微一笑：「呵呵，還是和年輕人在一起好啊！」
「不像和你在一起，死氣沉沉。」
「真煩！」
趙雷冷哼一聲，看著韓世峰：「淡了，真的是淡了！」
「當初是誰一口一口老雷，現在成了趙主任。」
「變了！」
「就知道變了！」
「能過過，不能過滾蛋。」
說完之後，趙雷笑著起身，站了起來。
韓世峰一聽這話，也是樂了：「哎呦，給你臉了是吧？」
「草！」
「能過過，不能過滾！」
……
……
從手術室離開之後，陳恭和趙曦剛剛迎面碰到了趙雷和韓世峰。
「趙主任，韓主任。」
兩人連忙打了個招呼。
韓世峰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嗯，剛下手術？」
趙曦點了點頭：「嗯，腱鞘囊腫。」
韓世峰笑了笑：「難嗎？有壓力嗎？」
趙曦微微一笑：「還好了。」
趙雷冷哼一聲：「年輕人，不要驕傲自大，好高騖遠，更不要如同井底之蛙。」
「外面的世界還很大！」
「可不敢被眼前的虛幻場景給欺騙了。」
趙曦一聽這話，頓時愣了一下，思來想去也搞不懂主任在說什麼。
「嗯，好……謝謝主任批評指正。」
韓世峰瞪了一眼老趙。
「什麼批評不批評的！」
「呵呵……」
「早點回吧。」
「不早了。」
「小陳也是。」
陳恭點了點頭：「好的，主任。」
而此時，趙雷看著陳恭，沉思片刻之後，忽然說了句。
「這個……你們倆，等一下！」
趙曦和陳恭轉過身來看著趙雷，面帶疑惑。
趙雷直接說道：「明天，有一台肝門手術。」
「你們兩人跟我一起去吧！」
趙雷的話，頓時讓趙曦和陳恭兩人興奮了起來。
他們等了這麼久，終於要上大手術了？！
一時間，兩人都忍不住面帶笑容。
「謝謝主任！」
「謝謝趙主任！」
看著兩人開心的樣子，趙雷擺了擺手：「去吧！」
等到兩人離開，韓世峰豎起拇指。
「得了！」
「之前還說我小肚雞腸。」
「到底是誰小肚雞腸啊？」
「這麼快就忍不住了？」
「想要秀一秀了？」
趙雷冷哼一聲，翹起高傲的頭顱，濃密的絡腮鬍下，嘴角微微上揚。
「你懂什麼？」
「這叫賞罰分明！」
「他們倆今晚手術做的不錯。」
「我這是給他們一個機會。」
韓世峰抬起手指，對著趙雷指了指：「切！」
「我還不知道你？」
「你這是覺得小曦面前丟了面子。」
「這是要找回來！」
「呵呵呵……幼稚！」
趙雷也不理韓世峰，看著陳恭的背影，咧嘴笑了起來。
娃娃，明天就讓你看看，什麼才是外科真正的技術？
國服第一？
呵呵呵……
天真！
……
……
陳恭跳級到大五，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
這段時間，每天早出晚歸。
似乎和宿舍脫節了一樣。
「兒子們，爸爸給你們帶來了水果。」
這些水果是患者送來的。
雖然醫院不讓收紅包，但是……患者們為了表達謝意，出院的時候，買些水果感謝護士和醫生。
「我靠，榴槤、山竹、秋月梨，嘖嘖，還有蓮霧？牛逼啊！」
「好傢夥……」
「霸氣啊！」
「老陳，你老實說，是不是收了紅包了？」
壽偉翔直接走了過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打開了兩個果籃。
「來，快快快，大家打土豪，分田產了！」
聽見壽偉翔的話，幾個人紛紛湊了過來。
陳恭給大家分了分，隨後把一個榴槤單獨遞給了壽偉翔。
「那，給你家男男。」
壽偉翔聽見這話，頓時臉一紅：「什麼叫我們家男男！」
「老陳，雖然我吃了你的水果，但是不代表你就可以污衊人啊！」
楊鵬偉頓時笑著說道：「呵呵呵……」
「不是你家的，行了吧？」
「是我們家的。」
「不，是我們大家的。」
一聽這話，頓時壽偉翔臉色一變。
「去去去！」
「少起鬨啊！」
紀超呵呵一笑：「嘴硬！」
「難怪男男喜歡你呢？」
「原來有特長啊！」
果然話到了紀超嘴裡面，總會帶點顏色。
氣的壽偉翔頓時摟著紀超，要一分高下！
宋洪文也拿了水果，只是坐在一旁，微微有些沉默。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他就一直感覺和陳恭以及壽偉翔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一些。
雖然大家和平時一樣，沒有什麼表現。
但是……很多細節，宋洪文都能清楚的感受到。
大家鬧騰一番之後，宋洪文忽然說話了。
「對了，明天冬至了。」
「班裡面組織包餃子。」
「老陳，你一起去吧？」
陳恭聞聲，略微愣了一下：「冬至了啊？」
「我……我去合適嗎？」
壽偉翔看了一眼宋洪文，又看了一眼陳恭：「有啥不合適的啊！」
「明天中午包餃子。」
「晚上咱們宿舍出去一起聚聚吧！」
「好久都沒在一起了。」
「是吧？」
陳恭猶豫起來，明天有手術，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回來。
「老陳，咋了，當了學長了，就不想和我們在一起了？」
陳恭翻了個白眼：「一邊去！」
「明天上午我跟著主任去參加一台手術。」
「我擔心自己忙不過來。」
「有時間的話，我肯定去啊。」
「不過，明天晚上的聚餐，我肯定去。」
宋洪文聽見這話，連忙說了句：「明晚我請客吧？」
「獸獸，老陳，你倆別搶啊！」
「明晚我安排哈。」
「明天晚上，咱們一起吃火鍋去。」
宋洪文知道陳恭喜歡吃火鍋，搶先說了句。
上次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心裡也一直是一個心結。
壽偉翔看了一眼陳恭，帶著幾分懇請的意思，點了點頭。
陳恭點頭一笑：「也好！」
「你他娘的得請客呢。」
「我可聽說了，你這段時間分離機實驗做的很好。」
「已經可以參與到課題中去了。」
「必須請客。」
畢竟是一個宿舍的，兩年的相處，彼此為人，大家也都知道。
不管怎麼說，也是舍友呢。
宋洪文做的雖然有些不仗義，但是……仔細一想，人家也得為自己的人生和命運做規劃。
不可能什麼事情都義字當頭。
其實，稱不上什麼對錯，只是，那年輕的腦子裡，多少會有一些的熱血。
年輕時候，看不慣這個，看不慣那個。
但是，或許伴隨著生活的變遷，也許你依然沒有變化，但是卻沒有了那麼多看不慣的東西。
因為理解。
你逐漸理解了這個世界，理解了人們的選擇，也理解人生不是標準化的。
這時候，忽然紀超一聲「我曹」響了起來。
「怎麼了啊？」
「嚇死個人！」
「大半夜，你搞毛呢？」
幾個人不約而同的看向紀超。
紀超拿著手機，忍不住說道：「導員……導員好像不做導員了！」
此話一出，頓時周圍眾人愣住了。
「什麼意思？」
這時候，大家也忍不住拿起手機看了起來。
沒多久，消息大家都知道了。
「楊老師不做我們輔導員了！」
這個消息，讓陳恭也是錯愕片刻。
楊麗不做輔導員了？
他看著消息，也看到了楊麗在群裡面發的消息。
「感謝大家一年多來的陪伴……因為工作調動……所以無法……十分珍惜……」
陳恭看完之後，覺得有些可惜。
導員還是很好的人！
想到上次穿著睡衣大半夜跑來，陳恭就忍不住多了幾分感動。
這時候……
陳恭微信收到了一條消息。
「我不做你們輔導員了。」
陳恭：「我看到了。」
「就這？沒有一丁點的懷戀和不舍？」
陳恭：「我都大五了，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楊麗：「……」
楊麗頓時無語了。
這個混蛋，每次和他聊天，為什麼總是氣的肝疼。
長此以往，不得乳腺增生？
呸呸呸！
楊麗坐在車裡，氣的忍不住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結節還得開刀呢。
千萬可別在身上動刀子！
不值得不值得！
還沒結婚呢。
想到這裡，楊麗惡狠狠的拿著手機回了句：「我發現了，你這人就是鐵石心腸！」
陳恭：「理論上來說，無論是心臟和腸道，都不會發生結石。」
「所以，你這是污衊我。」
楊麗：「罷了，罷了，拉黑吧！」
「別聯繫了！」
陳恭發了個表情包：「不不不……」
「你不能拉黑我。」
「我是課題組負責人，你是我的秘書，你還需要在工作負責不少事情呢。」
「拉黑我你工作怎麼開展？」
「難不成，你也辭去了課題組的工作？」
楊麗此時只有一個想法，關機。
去他娘的課題組！
老娘不幹了！
這混蛋！
和陳恭越是相處，越發發現這傢伙就……簡直……混蛋啊！
這時候，楊麗正在考慮要不要拉黑陳恭十分鐘的時候。
忽然消息響了起來。
「你在哪兒？」
楊麗撅起嘴巴，冷哼一聲：「要你管啊？」
陳恭：「哦，那算了，我不管了。」
「我還說把下個月的實驗規劃給你一下呢。」
楊麗就知道，自己絕對是有毛病！
竟然覺得他會有任何變化？
楊麗氣的發了句：「我！在！車！里！」
陳恭知道楊麗的車子習慣性停在哪兒，連忙說了句：「哦！」
「好的，正好我還想問你借車用一下呢！」
「等我一下。」
楊麗看著消息，只覺得自己今天為什麼要腦子一抽跟陳恭發消息？
自己絕對是有大病！
這混蛋！
沒多久，陳恭晃晃悠悠的到了停車場，看見楊麗坐在車裡，直接敲了敲門。
「快開門，好冷，好冷！」
楊麗冷哼一聲：「冷？」
「凍著吧！」
「這零下5度的空氣，都沒有你的心冷。」
話雖然這麼說，楊麗還是很快開了門。
「材料呢？給我！」
陳恭笑了笑：「給。」
說話間，陳恭把一些水果遞了過去。
楊麗吸了吸鼻子，自然聞到了榴槤的味道。
打開袋子，頓時看見一堆水果。
「給我的？」
陳恭點頭一笑：「嗯，感謝導員這些日子裡的照顧。」
楊麗白了一眼陳恭：「算你有點良心。」
說話間，陳恭把材料放到了後排。
這時候，楊麗問了句：「你什麼時候用車？」
陳恭笑著說道：「我周六用，你周五給我就行，不著急。」
楊麗沉默些許之後，問了句：「臨床生活怎麼樣啊？」
陳恭笑了笑：「還行，挺充實的。」
楊麗嘆了口氣：「其實我不想辭去輔導員的，但是……我大伯讓我專心做這個課題。」
「還有就是生化教研室老師不是調走一個嗎？」
「我得補上。」
「這樣一下子忙不過來了？」
陳恭點頭：「嗯，挺好的，也算是進入正軌了。」
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一看是趙曦。
陳恭對著楊麗噓聲之後，接通了電話：「餵？趙老師，大半夜找我幹啥？」
趙曦忍不住笑了笑：「陳主任晚上謝絕打擾嗎？」
陳恭頓時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沒有，沒有，24小時開機恭候。」
趙曦壓低聲音說道：「我這邊剛剛搞到了明天手術的相關視頻，我發給你啊！」
「我怕明天雷神折磨你！」
「砰砰砰……」
伴隨一陣敲門聲響起。
「哎呦，不和你說了，我得掛電話了。」
「拜拜！」
陳恭嘴角微微上揚，打開了趙曦的微信，看到了一個百度雲分享。
楊麗沒來由的警覺起來。
「誰啊？」
陳恭笑了笑：「哦，我的帶教老師。」
楊麗眼神頓時警惕起來，嘖嘖一聲：「哎呦，帶教老師大晚上還打電話。」
「聽聲音挺年輕的吧！」
陳恭看著楊麗，笑著說道：「咱倆大晚上還坐在一個車裡呢！」
「這有啥了？」
「你不也是我老師嗎？」
楊麗一聽這話，頓時語塞：「我……你……這……這能一樣嗎？」
「我們是忙工作！」
「你們……」
陳恭笑了笑，起身拉開車門：「這也是工作呀。」
「明天的手術。」
「早點休息。」
說完，關上車門之後，陳恭起身離開了。
楊麗坐在車裡，忽然心思難以平靜，很複雜。
一樣嗎？
不一樣嗎？
自己想要一樣嗎？
這時候，忽然車門又被人拉開了。
只見陳恭折返回來。
「男人的事情，女人少管。」
「早點回去休息。」
說完之後，陳恭起身離開了。
留下楊麗坐在原地，愣住了。
反應過來之後，她連忙下車：「陳恭，你給我站住！」
陳恭哈哈一笑，頭也不回的跑了。
「哈哈哈哈……」
留下楊麗在原地跺了跺腳，又氣又喜，卻也說不出緣由來。
……
……
第二天。
陳恭早早的來到醫院。
昨晚他可以說是認真看了好幾遍的手術。
雷神可真的夠意思！
今天可是帶他們開眼界了。
手術全名叫做「解剖第3肝門巨大肝海綿狀血管瘤切除術。」
光是看著手術名字的長度，就知道手術不簡單。
簡單點說，臨床中超過15個字的手術沒有一個簡單的。
陳恭昨晚看了以後，整個人都有些感覺震撼。
這一台手術，危機四伏，到處都是難點。
他也試過假想完成這一台手術，但是……難度太高了，連著失敗了十幾次也沒有成功。
一來是不了解。
二來，還是基本功的不紮實。
早交班結束之後。
雷神主任就帶著韓世峰和一名副主任，一名高年資主治醫師，以及趙曦和陳恭，朝著手術室走去。
陳恭和趙曦跟在後面，依然是拿著病例和片子。
說白了，打雜的小嘍囉。
今天雷神主任的目的很明確，裝逼！
沒錯！
今天的手術，雖然難度比較高，但是對於他而言，遊刃有餘。
電梯工作人員馬上把電梯停在了外科口。
看見雷神主任進來，立馬下去，絲毫不用等待。
這就是派頭啊！
陳恭不禁感慨。
什麼時候自己能有這個待遇就好了。
到了手術室，換好衣服，陳恭看見穿著一身小綠衫的趙曦在等自己，走了幾步追了過去。
「看的怎麼樣了？」
「還好。」
「別吹牛哦，小心主任刁難你！」
「你在關心我嗎？」
「少臭屁，我只是怕雷神連帶著我罵一頓！」
「對你的學生自信一點，好嗎？只能說雷神膽小，要不然把刀給我，也能做成。」
「臭屁！」
陳恭咧嘴一笑，倒也不完全是開玩笑。
患者是「肝海綿狀血管瘤」，需要解剖第三肝門，然後完成瘤體的切除。
陳恭對於這個手術的第一個環節，比較期待。
肝門手術，早在幾十年前，可以說是禁區。
甚至，哪怕是今天。
肝臟不少區域，依然是禁區，或者稱之為「無人區」。
在吳老先生打開第三肝門之後，這一類型的手術，才終於得到了發展。
吳老先生之所以稱之為肝膽外科之父。
絕對不僅僅是浪得虛名。
他突破了國際肝膽外科的多個技術壁壘。
打破了肝門魔鬼論的說法。
成功靠著一己之力，帶領中國肝膽外科醫生朝著生命的禁區大步向前。
奠定了國內肝膽外科的堅固基石。
沒有他老人家，我們不少手術，依然要受制於他國。
這就是貢獻！
昨晚看手術的時候，解剖第三肝門的環節，險象重生，陳恭模擬的時候，連續失敗。
哪有那麼容易？
是何等膽識，才能打破禁區。
想了很久，陳恭想到了一個答案：為國為民。
老人家一己之力，佝僂之軀，拉著千萬人前行。
……
洗完手，在護士的幫助下，穿好了手術衣。
這一台手術，沒有一個學生，他是唯一！
這讓陳恭以為是雷神對他頗有照顧，也是心存感激。
手術的難點很高。
此時幾個主任依然在對著片子討論。
「瘤體緊貼腔靜脈，第三肝門的解剖是重點。」
「嗯，瘤體和腔靜脈分離，韓主任你來。」
「好，交給我！」韓世峰無多贅述，簡單直接，卻讓雷神心安不少。
這麼多年來，韓世峰一直是他的老搭檔，說句實話，韓主任和他相處的日子，比和他妻子都要長。
以至於他一個眼神，韓世峰都能意會。
手術，即將開始。
趙曦有點緊張。
她的工作其實很簡單，負責拉鉤。
因為是開腹手術，需要打雜的。
陳恭成為了本台手術榮譽VIP觀看席的唯一嘉賓。
韓世峰看了一眼趙曦，安慰道：「不用緊張。」
趙曦點頭，話雖如此，但卻嚴陣以待。
不緊張是假的。
趙曦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趙雷。
此時的他站在那裡，宛若一尊定心的羅漢，不僅讓患者安心，也讓在場每一個參與手術的醫生踏實。
這種級別的手術。
是存在死亡率的。
說白了，每一天……趙雷都是在這樣的工作強度下。
趙曦有些心疼。
因為，時時刻刻，他都在為患者的生死，進行爭分奪秒。
很快！
手術即將開始。
患者仰臥位躺在手術床上。
氣管插管，頸靜脈上也有靜脈插管，二路靜脈通道，全麻！
橈動脈檢測血壓。
這一台手術，會遇到很多血管。
肝門手術之所以稱之為禁區。
就是因為會和很多肝靜脈甚至是動脈粘連。
一不小心，損傷到任何一步血管，都是災難！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
每一台手術，都如同是在一個險象重生，遍布機關和陷阱的密道里求生。
稍不注意，就會導致大出血。
需要的不僅是過五關斬六將的勇氣，更是那錙銖必較的細心。
很快！
「開始吧！」
伴隨著趙雷的一聲令下。
周圍包括七名護士，一名麻醉師，已經多名工作人員在內的所有人，全都精神高度集中。
「手術刀！」
護士連忙遞了過來。
這是趙雷的御用護士，清楚的明白趙雷的手術習慣。
接過手術刀的趙雷，頓時眼神變了。
犀利、精準、老練、凌厲！
宛若沙場戰神一般！
一刀從右肝右肋緣下切口，從劍突下至右腋中線。
一刀延至左肋下！
一個人字大切口直接展示出來。
陳恭還是第一次真實見到如此大的「人字」切口。
韓世峰連忙拿過分離鉗，力度輕柔，宛若輕撫肌膚一般，拉開視野。
這個過程，看似簡單。
陳恭很清楚其中兇險。
開腹應十分仔細，防止損傷緊貼腹膜的瘤體造成大出血。
所以，既要柔和，又要干力度。
很難把握。
而一旁的另外一名副主任醫師立馬開始止血。
十幾塊止血紗布用下去之後，這才止住了血液。
當生理鹽水沖洗之後，腹腔瞬間暴露出來。
這時候……
伴隨著視野清晰，手術也正式開始了。
趙雷首先要進行探查。
此時此刻的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更沒有了之前和韓世峰說的里那樣，要裝一波大的！
因為要絕對防止因探查致使瘤體破裂造成大出血，應儘量減少探查人數。
可以說是越少越好。
所以，這是雷神自己的工作。
「粘連！」
很快，趙雷面色凝重，輕輕的說了句。
遇到粘連，一定要停止探查。
因為絲毫不注意，這些粘連就會帶動血管和瘤體，導致破裂，然後出血。
要在分離之後，再次探查。
聽見趙雷的話，韓世峰的雙手已經伸了進去，一隻手輕巧的使用組織鉗，一隻手直接用手指。
伴隨著輕巧的搏動，三個手指略微用力。
「啵！」
伴隨著清脆的聲音，分離成功。
這個過程，不到1分鐘。
【叮！發現徒手鈍性分離術，是否消耗1萬積分進行學習？】
陳恭聽見之後，頓時瞪大眼睛。
一萬積分？！
不過！
學！
必須要學。
因為這技術，實在是太牛逼了。
徒手鈍性分離。
看到分離成功，一旁的趙雷笑著說道：「多學學！」
「這才是高手。」
「韓主任這個徒手鈍性分離，可是在全國大賽中拿過獎的。」
「江湖人稱，韓三指！」
「說的就是他這三根手指，比起任何組織鉗、分離鉗，都要厲害！」
陳恭一聽，更得學了。
很快，一萬積分消耗之後，陳恭腦海里直接出現了剛才對方分離的畫面。
陳恭不敢分神，繼續觀察起來手術。
這樣的高級別手術，他一秒鐘也不敢浪費。
因為每一個細節，都是一個難點。
昨晚，第一步，他卡死了六次。
緊接著，手術繼續進行。
沒多久，很快又是一個問題，出現了！
而且，這個問題，很大，很大！
「瘤體已經侵犯了三根肝靜脈！」
此話一出，頓時周圍所有人都臉色一變。
趙雷此時卻笑了笑：「不要緊張！」
「冷靜一點！」
「準備有肝動脈結紮。」
一旁的副主任聞聲，連忙點頭，開始結紮。
伴隨結紮成功之後，瘤體這一刻竟然變小了！
陳恭頓時瞪大眼睛。
還能有這樣的操作？！
這趙主任真的是把手術做出了精髓啊！
圍魏救趙這一招，牛逼！
因為伴隨瘤體變小之後，視野再次充分了起來，這時候如果分離瘤體，難度係數直接降低。
這時候，一旁的葉主任忽然說了句：「主任，瘤體連結三根靜脈。」
「這裡肝周韌帶不好處理，視野不好……」
視野不好，就意味著手術有風險。
趙雷要負責瘤體處理，而肝周韌帶必須要有人進行。
伴隨著葉主任的這一番話，趙雷忽然說道：「我來……」
韓世峰直接制止：「不行！」
「你不能行。」
「你的工作沒人取代。」
「想辦法解決視野問題。」
於是，幾個人開始對視野進行了調整。
但是，無論怎麼調整燈光，都無濟於事。
這就是手術，你永遠無法料想到會遇到多少突發情況。
不過……
就在眾人準備商討B計劃的時候。
陳恭卻看著周圍，陷入了沉思。
「準備B計劃！」
「陳恭你幹什麼？」
「不要站在那裡發呆。」
雷神皺眉，看了一眼陳恭，忍不住說了句。
趙曦頓時擔心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陳恭卻看著燈光和床位，忽然忍不住說了句：
「其實不需要更換手術計劃，視野……這個問題，很好解決……」
「按照光學原理，調整燈光拉近10厘米，然後調整床位，左側傾斜15°，就可以了……」
此話一出，頓時手術室內安靜了下來。
大家看著陳恭，臉色都有些驚訝。
好傢夥！
少年好膽識。
竟然和雷神唱反調？
而韓世峰連忙說道：「試一下！」
「護士，幫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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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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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趙雷心態炸了！
真的炸了。
手術的危機是解除了。
但是……
更大的危機降臨了。
趙雷沒想到，這混蛋小子，竟然光明正大的，在手術室內裝逼！
而且，偏偏自己這傻姑娘還很受用？！
這讓趙雷內心崩潰無比。
「你……你瞧瞧……」
「這……這……」
「你聽聽……」
「這……」
一時間，趙雷竟然想不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來描述此時自己的心情。
平日裡出口成章，罵人不帶重複的雷神，此時此刻，竟然有些詞窮了。
韓世峰站起身子，盯著屏幕，深以為是的點頭：
「是啊！」
「真好！」
「真妙啊……」
「這一刀，嘖嘖嘖……這一刀的風采，真的是和那老趙你有一樣的風采啊！」
「乾脆利落，一點沒有拖泥帶水。」
「而且，您瞧瞧這時機把握的。」
「我都以為這個分離要失敗了。」
「可人家小陳這一刀，精準無比，竟然想到了銳性分離！」
「這一刀分離的，可真棒啊！」
「老趙，你也這麼覺得吧？」
韓世峰此時還沉醉在剛才陳恭的驚鴻一刀里。
壓根沒有回頭看趙雷一眼。
趙雷瞪大眼睛，看著韓世峰，他感覺這個「老伴兒」有點不對勁兒！
他說的是這個事情嗎？
手術成功了……
可是……他喵的！
這小子也裝逼成功了啊？
你瞧瞧……我家趙曦那眼睛，滿是小星星，這他娘的。
趙雷眼神里此時竟然不自覺的浮動出來幾分衝動。
這混蛋……你在哪兒裝逼不行？
非要在手術室內？
裝逼就裝逼吧。
我也不攔著你。
可是……你這樣當著我女兒的面，你這樣合適嗎？
還別怕，有我呢？！
有你妹啊……
還有我呢！
趙雷一時間內心聒噪無比，眼裡早就沒有了這一台手術。
「不是，老韓，我是這個意思嗎？」
「我是說這臭小子，你不覺得很拽嗎？」
「臭屁得很呀，不就是分離了一個腱鞘囊腫嗎？」
「有必要這麼裝逼嗎？」
「老子肝移植都沒有這麼激動過。」
「他一個一級手術激動個甚呢？」
韓世峰一聽這話，頓時笑了起來：「哎呦，老趙。」
「你這麼大歲數的人了，怎麼和孩子較真呢！」
「年少有為，不正是需要這樣的精神嗎？」
「再說了，我還真不信你20歲能做到這樣完美的噸銳結合分離。」
「要知道，鈍性分離本來就是一種獨立的，要進行粘連分離的處理方式，而銳性分離需要用手術刀精準的把握時機。」
「你沒瞧見？人家小陳是在關鍵時候拯救了手術嗎？」
「你得好好謝謝人家小陳。」
「要不是他，這一台手術，說不定處理起來還要麻煩幾分呢。」
「人家小陳可以是給小趙救場了！」
「你得謝謝人家才是。」
「你這嘴啊，我都有時候不待見你。」
「夸幾句能死了啊？」
韓世峰的一番話，讓趙雷有苦說不出，憋得肝氣不舒，沒有十盒八盒的逍遙丸都解決不了問題。
……
而此時，手術室內。
陳恭完成分離之後，趙曦一下子就把這個囊腫原封不動的取了出來。
整個囊腫，完好無比，囊腫壁清晰可見的完整，囊腫蒂更是清理的乾乾淨淨。
和下面的劍鞘和肌腱、神經血管，都完好的分離完成了。
此時此刻，可以說陳恭的這一刀，完美的解決了剛才手術中遇到的一切麻煩。
「呼呼……」
趙曦感激的看了一眼陳恭，忍不住說了句：
「哎呦！」
「剛才嚇了我一跳！」
「差點以為手術失敗了。」
「還好有你！」
說話間，趙曦眼神里多了幾分閃爍的光芒，似乎小星星一般，盯著陳恭。
這一幕，看的手術室外會議室內的趙雷是牙痒痒。
自家姑娘，他都沒有感受到女兒給他這樣的崇拜。
這還了得？！
不行不行！
真的不行！
趙雷感覺自己的家庭地位不保了。
再這樣下去，搞不好女兒的價值觀出現偏差。
一個毛頭小子，也敢班門弄斧？
嘚！
兀那小賊，豈敢張狂，手術室可是我老趙的一畝三分地，在這裡偷家，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可惜，無論趙雷怎麼想，也只能他通過那椅子的扶手來發泄心中的妒火。
沒錯！
趙雷是嫉妒啊。
原本這個女兒來自己科室，他就已經想好了好好鍛鍊鍛鍊的準備。
醫院知道兩人關係的不多。
甚至院領導、醫務科，都不清楚。
也就韓世峰知道。
畢竟，他和韓世峰簡直是穿一條褲子的好搭檔，好兄弟。
這還是這混蛋趁著自己喝醉了，送自己回家的時候看到了。
趙雷之所以不想公布趙曦的事情。
也是考慮因素很多。
一來是不想因為父女關係影響趙曦在科室裡面的正常成長。
二來……
也是其實，他一開始並不希望自己女兒來這裡。
總而言之，原因很多。
暫且不提！
可是……
現在看見陳恭那小子，竟然當著女兒面裝逼，這分明就是英雄救美的手術室版本啊！
不行不行。
趙雷此時心態有點爆炸，他覺得，自己應該在手術室內展現一下自己的能力。
現在他發現，女兒真的應該「富養」。
要不然，一個小娃娃的銳性分離都能讓你崇拜，以後可怎麼辦？
女孩子，該有的眼界和格局得上去啊！
我的老北鼻啊！
看著趙曦沒出息的樣子，趙雷是擔心壞了。
……
可是……
接下來的一幕幕，更是讓趙雷氣壞了。
陳恭聽見趙曦的稱讚。
微微一笑，說了句：「不不不，趙老師，是您厲害！」
「您這水平可真高啊。」
「剛才若不是您成功的鈍性分離，讓囊腫壁和腱鞘讓粘連部位完美的拉開，我這一刀，再怎麼厲害，也沒用啊！」
「趙老師，還是您厲害！」
「剛才您鈍性分離的力度和距離，把握的剛剛好！」
「您太牛了，我估計，就是隨便來一個學生和您搭檔，這手術都能成功！」
「還是是您！」
趙曦一聽這話，雖然知道是陳恭哄自己開心。
但還是心裡樂開了花。
不過，她還是笑了笑：「真的嗎？」
陳恭點頭：「當然了，您最牛了！」
「我估計那雷神來了，都得給您打下手！」
「韓主任來了，看見那分離，都得豎起大拇指！」
「嘖嘖，厲害！」
聽見陳恭的話，趙曦忍不住笑了笑。
「那意思是……我是國服第一外科醫生了？」
陳恭沉吟片刻：「嗯……國服第一？那還是有點差距的。」
「我估計你這水平，國際服第一應該問題不大。」
「國服排位，你得請客吃飯呢。」
聽見陳恭的話，趙曦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韓世峰聽見這一幕，也是笑的哈哈哈的，根本停不下來。
趙雷卻不一樣。
他冷哼一聲：「這馬屁拍的！」
「不學好！」
「一天天的阿諛奉承。」
「不學好！」
「就知道哄老師開心。」
「這小子！」
趙雷的話，自動被韓世峰屏蔽了。
此時的老韓如同八卦爆棚的老阿姨，坐在那裡，看著手術，磕著cp，好不樂乎。
而手術室內。
趙曦對著陳恭說道：「來吧，你來縫合就好了。」
陳恭點頭一笑：「謝謝老闆！」
「老闆霸氣！」
「你比雷神大方多了。」
「我要是主任啊，我讓你獨立上手術。」
說話間，陳恭就開始了自己的縫合工作。
因為是常規切口，縫合難度沒有太多的講究，所以陳恭的縫合也沒有故意炫技的來一些特殊的操作，簡單的縫合。
手術沒多久就結束了。
趙曦對著患者說道：「麻藥過去可能會疼，但是應該不至於太強烈。」
「明天好好休息休息。」
「現在不難受吧？」
患者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程式設計師。
聽見趙曦的話之後，忍不住嘆了口氣：「難受！」
「很難受！」
聽見患者的話，趙曦頓時愣了一下，眼神都凝重了起來。
外面的韓世峰和趙雷對視一眼。
「手術很成功啊？」
「怎麼會難受呢？」
韓世峰微微皺眉。
趙雷也是點了點頭：「的確，手術層面沒有任何意外。」
「不應該啊？」
而此時患者忍不住說道：
「我現在特別後悔！」
趙曦一愣：「後悔？後悔手術嗎？」
患者搖了搖頭：「我後悔當初沒有學醫！」
「哎……」
「我要是學醫的話，估計也不會到現在單身吧？」
「陳醫生，我可真的太羨慕你了！」
「我現在難受的是，嫉妒羨慕啊！」
「呵呵……」
「不過，手術的話，我倒是很放心，畢竟……您二位這麼輕鬆，我估計一定不會失敗。」
「我來的時候可聽說了，若是醫生手術的時候，一言不發，面色凝重，十有八九是手術很難，危險程度比較高。」
「但是……若是有說有笑，甚至是……打情罵俏的話。」
「那你可以放心了，手術應該沒有問題了！」
「呵呵呵呵……」
「趙醫生，陳醫生，辛苦了哈！」
本來就是局麻，所以手術的時候，患者全程清醒，聽著兩人的對話，心痒痒的很。
這幾天住院就發現了。
這醫院果然和醫學院一樣，男女比例1:4，這找對象還不是穩穩噹噹的？
再加上，醫生可是事業編，在相親市場絕對是爭相哄搶的對象。
自己呢？
雖然現在掙得多一點，但是……頭髮少、加班多、沒對象、中年危機……
太難了！
後悔得很啊。
聽見患者的話，趙曦和陳恭對視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
「呵呵，等有機會，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們同事！」
患者一聽這話，激動了。
「尊嘟假嘟？」
……
……
而此時，外面的趙雷和韓世峰聽完這些話，頓時無語翻了個白眼。
好傢夥……
虛驚一場。
還以為怎麼了呢？
韓世峰微微一笑：「呵呵，還是和年輕人在一起好啊！」
「不像和你在一起，死氣沉沉。」
「真煩！」
趙雷冷哼一聲，看著韓世峰：「淡了，真的是淡了！」
「當初是誰一口一口老雷，現在成了趙主任。」
「變了！」
「就知道變了！」
「能過過，不能過滾蛋。」
說完之後，趙雷笑著起身，站了起來。
韓世峰一聽這話，也是樂了：「哎呦，給你臉了是吧？」
「草！」
「能過過，不能過滾！」
……
……
從手術室離開之後，陳恭和趙曦剛剛迎面碰到了趙雷和韓世峰。
「趙主任，韓主任。」
兩人連忙打了個招呼。
韓世峰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嗯，剛下手術？」
趙曦點了點頭：「嗯，腱鞘囊腫。」
韓世峰笑了笑：「難嗎？有壓力嗎？」
趙曦微微一笑：「還好了。」
趙雷冷哼一聲：「年輕人，不要驕傲自大，好高騖遠，更不要如同井底之蛙。」
「外面的世界還很大！」
「可不敢被眼前的虛幻場景給欺騙了。」
趙曦一聽這話，頓時愣了一下，思來想去也搞不懂主任在說什麼。
「嗯，好……謝謝主任批評指正。」
韓世峰瞪了一眼老趙。
「什麼批評不批評的！」
「呵呵……」
「早點回吧。」
「不早了。」
「小陳也是。」
陳恭點了點頭：「好的，主任。」
而此時，趙雷看著陳恭，沉思片刻之後，忽然說了句。
「這個……你們倆，等一下！」
趙曦和陳恭轉過身來看著趙雷，面帶疑惑。
趙雷直接說道：「明天，有一台肝門手術。」
「你們兩人跟我一起去吧！」
趙雷的話，頓時讓趙曦和陳恭兩人興奮了起來。
他們等了這麼久，終於要上大手術了？！
一時間，兩人都忍不住面帶笑容。
「謝謝主任！」
「謝謝趙主任！」
看著兩人開心的樣子，趙雷擺了擺手：「去吧！」
等到兩人離開，韓世峰豎起拇指。
「得了！」
「之前還說我小肚雞腸。」
「到底是誰小肚雞腸啊？」
「這麼快就忍不住了？」
「想要秀一秀了？」
趙雷冷哼一聲，翹起高傲的頭顱，濃密的絡腮鬍下，嘴角微微上揚。
「你懂什麼？」
「這叫賞罰分明！」
「他們倆今晚手術做的不錯。」
「我這是給他們一個機會。」
韓世峰抬起手指，對著趙雷指了指：「切！」
「我還不知道你？」
「你這是覺得小曦面前丟了面子。」
「這是要找回來！」
「呵呵呵……幼稚！」
趙雷也不理韓世峰，看著陳恭的背影，咧嘴笑了起來。
娃娃，明天就讓你看看，什麼才是外科真正的技術？
國服第一？
呵呵呵……
天真！
……
……
陳恭跳級到大五，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
這段時間，每天早出晚歸。
似乎和宿舍脫節了一樣。
「兒子們，爸爸給你們帶來了水果。」
這些水果是患者送來的。
雖然醫院不讓收紅包，但是……患者們為了表達謝意，出院的時候，買些水果感謝護士和醫生。
「我靠，榴槤、山竹、秋月梨，嘖嘖，還有蓮霧？牛逼啊！」
「好傢夥……」
「霸氣啊！」
「老陳，你老實說，是不是收了紅包了？」
壽偉翔直接走了過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打開了兩個果籃。
「來，快快快，大家打土豪，分田產了！」
聽見壽偉翔的話，幾個人紛紛湊了過來。
陳恭給大家分了分，隨後把一個榴槤單獨遞給了壽偉翔。
「那，給你家男男。」
壽偉翔聽見這話，頓時臉一紅：「什麼叫我們家男男！」
「老陳，雖然我吃了你的水果，但是不代表你就可以污衊人啊！」
楊鵬偉頓時笑著說道：「呵呵呵……」
「不是你家的，行了吧？」
「是我們家的。」
「不，是我們大家的。」
一聽這話，頓時壽偉翔臉色一變。
「去去去！」
「少起鬨啊！」
紀超呵呵一笑：「嘴硬！」
「難怪男男喜歡你呢？」
「原來有特長啊！」
果然話到了紀超嘴裡面，總會帶點顏色。
氣的壽偉翔頓時摟著紀超，要一分高下！
宋洪文也拿了水果，只是坐在一旁，微微有些沉默。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他就一直感覺和陳恭以及壽偉翔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一些。
雖然大家和平時一樣，沒有什麼表現。
但是……很多細節，宋洪文都能清楚的感受到。
大家鬧騰一番之後，宋洪文忽然說話了。
「對了，明天冬至了。」
「班裡面組織包餃子。」
「老陳，你一起去吧？」
陳恭聞聲，略微愣了一下：「冬至了啊？」
「我……我去合適嗎？」
壽偉翔看了一眼宋洪文，又看了一眼陳恭：「有啥不合適的啊！」
「明天中午包餃子。」
「晚上咱們宿舍出去一起聚聚吧！」
「好久都沒在一起了。」
「是吧？」
陳恭猶豫起來，明天有手術，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回來。
「老陳，咋了，當了學長了，就不想和我們在一起了？」
陳恭翻了個白眼：「一邊去！」
「明天上午我跟著主任去參加一台手術。」
「我擔心自己忙不過來。」
「有時間的話，我肯定去啊。」
「不過，明天晚上的聚餐，我肯定去。」
宋洪文聽見這話，連忙說了句：「明晚我請客吧？」
「獸獸，老陳，你倆別搶啊！」
「明晚我安排哈。」
「明天晚上，咱們一起吃火鍋去。」
宋洪文知道陳恭喜歡吃火鍋，搶先說了句。
上次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心裡也一直是一個心結。
壽偉翔看了一眼陳恭，帶著幾分懇請的意思，點了點頭。
陳恭點頭一笑：「也好！」
「你他娘的得請客呢。」
「我可聽說了，你這段時間分離機實驗做的很好。」
「已經可以參與到課題中去了。」
「必須請客。」
畢竟是一個宿舍的，兩年的相處，彼此為人，大家也都知道。
不管怎麼說，也是舍友呢。
宋洪文做的雖然有些不仗義，但是……仔細一想，人家也得為自己的人生和命運做規劃。
不可能什麼事情都義字當頭。
其實，稱不上什麼對錯，只是，那年輕的腦子裡，多少會有一些的熱血。
年輕時候，看不慣這個，看不慣那個。
但是，或許伴隨著生活的變遷，也許你依然沒有變化，但是卻沒有了那麼多看不慣的東西。
因為理解。
你逐漸理解了這個世界，理解了人們的選擇，也理解人生不是標準化的。
這時候，忽然紀超一聲「我曹」響了起來。
「怎麼了啊？」
「嚇死個人！」
「大半夜，你搞毛呢？」
幾個人不約而同的看向紀超。
紀超拿著手機，忍不住說道：「導員……導員好像不做導員了！」
此話一出，頓時周圍眾人愣住了。
「什麼意思？」
這時候，大家也忍不住拿起手機看了起來。
沒多久，消息大家都知道了。
「楊老師不做我們輔導員了！」
這個消息，讓陳恭也是錯愕片刻。
楊麗不做輔導員了？
他看著消息，也看到了楊麗在群裡面發的消息。
「感謝大家一年多來的陪伴……因為工作調動……所以無法……十分珍惜……」
陳恭看完之後，覺得有些可惜。
導員還是很好的人！
想到上次穿著睡衣大半夜跑來，陳恭就忍不住多了幾分感動。
這時候……
陳恭微信收到了一條消息。
「我不做你們輔導員了。」
陳恭：「我看到了。」
「就這？沒有一丁點的懷戀和不舍？」
陳恭：「我都大五了，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楊麗：「……」
楊麗頓時無語了。
這個混蛋，每次和他聊天，為什麼總是氣的肝疼。
長此以往，不得乳腺增生？
呸呸呸！
楊麗坐在車裡，氣的忍不住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結節還得開刀呢。
千萬可別在身上動刀子！
不值得不值得！
還沒結婚呢。
想到這裡，楊麗惡狠狠的拿著手機回了句：「我發現了，你這人就是鐵石心腸！」
陳恭：「理論上來說，無論是心臟和腸道，都不會發生結石。」
「所以，你這是污衊我。」
楊麗：「罷了，罷了，拉黑吧！」
「別聯繫了！」
陳恭發了個表情包：「不不不……」
「你不能拉黑我。」
「我是課題組負責人，你是我的秘書，你還需要在工作負責不少事情呢。」
「拉黑我你工作怎麼開展？」
「難不成，你也辭去了課題組的工作？」
楊麗此時只有一個想法，關機。
去他娘的課題組！
老娘不幹了！
這混蛋！
和陳恭越是相處，越發發現這傢伙就……簡直……混蛋啊！
這時候，楊麗正在考慮要不要拉黑陳恭十分鐘的時候。
忽然消息響了起來。
「你在哪兒？」
楊麗撅起嘴巴，冷哼一聲：「要你管啊？」
陳恭：「哦，那算了，我不管了。」
「我還說把下個月的實驗規劃給你一下呢。」
楊麗就知道，自己絕對是有毛病！
竟然覺得他會有任何變化？
楊麗氣的發了句：「我！在！車！里！」
陳恭知道楊麗的車子習慣性停在哪兒，連忙說了句：「哦！」
「好的，正好我還想問你借車用一下呢！」
「等我一下。」
楊麗看著消息，只覺得自己今天為什麼要腦子一抽跟陳恭發消息？
自己絕對是有大病！
這混蛋！
沒多久，陳恭晃晃悠悠的到了停車場，看見楊麗坐在車裡，直接敲了敲門。
「快開門，好冷，好冷！」
楊麗冷哼一聲：「冷？」
「凍著吧！」
「這零下5度的空氣，都沒有你的心冷。」
話雖然這麼說，楊麗還是很快開了門。
「材料呢？給我！」
陳恭笑了笑：「給。」
說話間，陳恭把一些水果遞了過去。
楊麗吸了吸鼻子，自然聞到了榴槤的味道。
打開袋子，頓時看見一堆水果。
「給我的？」
陳恭點頭一笑：「嗯，感謝導員這些日子裡的照顧。」
楊麗白了一眼陳恭：「算你有點良心。」
說話間，陳恭把材料放到了後排。
這時候，楊麗問了句：「你什麼時候用車？」
陳恭笑著說道：「我周六用，你周五給我就行，不著急。」
楊麗沉默些許之後，問了句：「臨床生活怎麼樣啊？」
陳恭笑了笑：「還行，挺充實的。」
楊麗嘆了口氣：「其實我不想辭去輔導員的，但是……我大伯讓我專心做這個課題。」
「還有就是生化教研室老師不是調走一個嗎？」
「我得補上。」
「這樣一下子忙不過來了？」
陳恭點頭：「嗯，挺好的，也算是進入正軌了。」
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一看是趙曦。
陳恭對著楊麗噓聲之後，接通了電話：「餵？趙老師，大半夜找我幹啥？」
趙曦忍不住笑了笑：「陳主任晚上謝絕打擾嗎？」
陳恭頓時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沒有，沒有，24小時開機恭候。」
趙曦壓低聲音說道：「我這邊剛剛搞到了明天手術的相關視頻，我發給你啊！」
「我怕明天雷神折磨你！」
「砰砰砰……」
伴隨一陣敲門聲響起。
「哎呦，不和你說了，我得掛電話了。」
「拜拜！」
陳恭嘴角微微上揚，打開了趙曦的微信，看到了一個百度雲分享。
楊麗沒來由的警覺起來。
「誰啊？」
陳恭笑了笑：「哦，我的帶教老師。」
楊麗眼神頓時警惕起來，嘖嘖一聲：「哎呦，帶教老師大晚上還打電話。」
「聽聲音挺年輕的吧！」
陳恭看著楊麗，笑著說道：「咱倆大晚上還坐在一個車裡呢！」
「這有啥了？」
「你不也是我老師嗎？」
楊麗一聽這話，頓時語塞：「我……你……這……這能一樣嗎？」
「我們是忙工作！」
「你們……」
陳恭笑了笑，起身拉開車門：「這也是工作呀。」
「明天的手術。」
「早點休息。」
說完，關上車門之後，陳恭起身離開了。
楊麗坐在車裡，忽然心思難以平靜，很複雜。
一樣嗎？
不一樣嗎？
自己想要一樣嗎？
這時候，忽然車門又被人拉開了。
只見陳恭折返回來。
「男人的事情，女人少管。」
「早點回去休息。」
說完之後，陳恭起身離開了。
留下楊麗坐在原地，愣住了。
反應過來之後，她連忙下車：「陳恭，你給我站住！」
陳恭哈哈一笑，頭也不回的跑了。
「哈哈哈哈……」
留下楊麗在原地跺了跺腳，又氣又喜，卻也說不出緣由來。
……
……
第二天。
陳恭早早的來到醫院。
昨晚他可以說是認真看了好幾遍的手術。
雷神可真的夠意思！
今天可是帶他們開眼界了。
手術全名叫做「解剖第3肝門巨大肝海綿狀血管瘤切除術。」
光是看著手術名字的長度，就知道手術不簡單。
簡單點說，臨床中超過15個字的手術沒有一個簡單的。
陳恭昨晚看了以後，整個人都有些感覺震撼。
這一台手術，危機四伏，到處都是難點。
他也試過假想完成這一台手術，但是……難度太高了，連著失敗了十幾次也沒有成功。
一來是不了解。
二來，還是基本功的不紮實。
早交班結束之後。
雷神主任就帶著韓世峰和一名副主任，一名高年資主治醫師，以及趙曦和陳恭，朝著手術室走去。
陳恭和趙曦跟在後面，依然是拿著病例和片子。
說白了，打雜的小嘍囉。
今天雷神主任的目的很明確，裝逼！
沒錯！
今天的手術，雖然難度比較高，但是對於他而言，遊刃有餘。
電梯工作人員馬上把電梯停在了外科口。
看見雷神主任進來，立馬下去，絲毫不用等待。
這就是派頭啊！
陳恭不禁感慨。
什麼時候自己能有這個待遇就好了。
到了手術室，換好衣服，陳恭看見穿著一身小綠衫的趙曦在等自己，走了幾步追了過去。
「看的怎麼樣了？」
「還好。」
「別吹牛哦，小心主任刁難你！」
「你在關心我嗎？」
「少臭屁，我只是怕雷神連帶著我罵一頓！」
「對你的學生自信一點，好嗎？只能說雷神膽小，要不然把刀給我，也能做成。」
「臭屁！」
陳恭咧嘴一笑，倒也不完全是開玩笑。
患者是「肝海綿狀血管瘤」，需要解剖第三肝門，然後完成瘤體的切除。
陳恭對於這個手術的第一個環節，比較期待。
肝門手術，早在幾十年前，可以說是禁區。
甚至，哪怕是今天。
肝臟不少區域，依然是禁區，或者稱之為「無人區」。
在吳老先生打開第三肝門之後，這一類型的手術，才終於得到了發展。
吳老先生之所以稱之為肝膽外科之父。
絕對不僅僅是浪得虛名。
他突破了國際肝膽外科的多個技術壁壘。
打破了肝門魔鬼論的說法。
成功靠著一己之力，帶領中國肝膽外科醫生朝著生命的禁區大步向前。
奠定了國內肝膽外科的堅固基石。
沒有他老人家，我們不少手術，依然要受制於他國。
這就是貢獻！
昨晚看手術的時候，解剖第三肝門的環節，險象重生，陳恭模擬的時候，連續失敗。
哪有那麼容易？
是何等膽識，才能打破禁區。
想了很久，陳恭想到了一個答案：為國為民。
老人家一己之力，佝僂之軀，拉著千萬人前行。
……
洗完手，在護士的幫助下，穿好了手術衣。
這一台手術，沒有一個學生，他是唯一！
這讓陳恭以為是雷神對他頗有照顧，也是心存感激。
手術的難點很高。
此時幾個主任依然在對著片子討論。
「瘤體緊貼腔靜脈，第三肝門的解剖是重點。」
「嗯，瘤體和腔靜脈分離，韓主任你來。」
「好，交給我！」韓世峰無多贅述，簡單直接，卻讓雷神心安不少。
這麼多年來，韓世峰一直是他的老搭檔，說句實話，韓主任和他相處的日子，比和他妻子都要長。
以至於他一個眼神，韓世峰都能意會。
手術，即將開始。
趙曦有點緊張。
她的工作其實很簡單，負責拉鉤。
因為是開腹手術，需要打雜的。
陳恭成為了本台手術榮譽VIP觀看席的唯一嘉賓。
韓世峰看了一眼趙曦，安慰道：「不用緊張。」
趙曦點頭，話雖如此，但卻嚴陣以待。
不緊張是假的。
趙曦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趙雷。
此時的他站在那裡，宛若一尊定心的羅漢，不僅讓患者安心，也讓在場每一個參與手術的醫生踏實。
這種級別的手術。
是存在死亡率的。
說白了，每一天……趙雷都是在這樣的工作強度下。
趙曦有些心疼。
因為，時時刻刻，他都在為患者的生死，進行爭分奪秒。
很快！
手術即將開始。
患者仰臥位躺在手術床上。
氣管插管，頸靜脈上也有靜脈插管，二路靜脈通道，全麻！
橈動脈檢測血壓。
這一台手術，會遇到很多血管。
肝門手術之所以稱之為禁區。
就是因為會和很多肝靜脈甚至是動脈粘連。
一不小心，損傷到任何一步血管，都是災難！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
每一台手術，都如同是在一個險象重生，遍布機關和陷阱的密道里求生。
稍不注意，就會導致大出血。
需要的不僅是過五關斬六將的勇氣，更是那錙銖必較的細心。
很快！
「開始吧！」
伴隨著趙雷的一聲令下。
周圍包括七名護士，一名麻醉師，已經多名工作人員在內的所有人，全都精神高度集中。
「手術刀！」
護士連忙遞了過來。
這是趙雷的御用護士，清楚的明白趙雷的手術習慣。
接過手術刀的趙雷，頓時眼神變了。
犀利、精準、老練、凌厲！
宛若沙場戰神一般！
一刀從右肝右肋緣下切口，從劍突下至右腋中線。
一刀延至左肋下！
一個人字大切口直接展示出來。
陳恭還是第一次真實見到如此大的「人字」切口。
韓世峰連忙拿過分離鉗，力度輕柔，宛若輕撫肌膚一般，拉開視野。
這個過程，看似簡單。
陳恭很清楚其中兇險。
開腹應十分仔細，防止損傷緊貼腹膜的瘤體造成大出血。
所以，既要柔和，又要干力度。
很難把握。
而一旁的另外一名副主任醫師立馬開始止血。
十幾塊止血紗布用下去之後，這才止住了血液。
當生理鹽水沖洗之後，腹腔瞬間暴露出來。
這時候……
伴隨著視野清晰，手術也正式開始了。
趙雷首先要進行探查。
此時此刻的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更沒有了之前和韓世峰說的里那樣，要裝一波大的！
因為要絕對防止因探查致使瘤體破裂造成大出血，應儘量減少探查人數。
可以說是越少越好。
所以，這是雷神自己的工作。
「粘連！」
很快，趙雷面色凝重，輕輕的說了句。
遇到粘連，一定要停止探查。
因為絲毫不注意，這些粘連就會帶動血管和瘤體，導致破裂，然後出血。
要在分離之後，再次探查。
聽見趙雷的話，韓世峰的雙手已經伸了進去，一隻手輕巧的使用組織鉗，一隻手直接用手指。
伴隨著輕巧的搏動，三個手指略微用力。
「啵！」
伴隨著清脆的聲音，分離成功。
這個過程，不到1分鐘。
【叮！發現徒手鈍性分離術，是否消耗1萬積分進行學習？】
陳恭聽見之後，頓時瞪大眼睛。
一萬積分？！
不過！
學！
必須要學。
因為這技術，實在是太牛逼了。
徒手鈍性分離。
看到分離成功，一旁的趙雷笑著說道：「多學學！」
「這才是高手。」
「韓主任這個徒手鈍性分離，可是在全國大賽中拿過獎的。」
「江湖人稱，韓三指！」
「說的就是他這三根手指，比起任何組織鉗、分離鉗，都要厲害！」
陳恭一聽，更得學了。
很快，一萬積分消耗之後，陳恭腦海里直接出現了剛才對方分離的畫面。
陳恭不敢分神，繼續觀察起來手術。
這樣的高級別手術，他一秒鐘也不敢浪費。
因為每一個細節，都是一個難點。
昨晚，第一步，他卡死了六次。
緊接著，手術繼續進行。
沒多久，很快又是一個問題，出現了！
而且，這個問題，很大，很大！
「瘤體已經侵犯了三根肝靜脈！」
此話一出，頓時周圍所有人都臉色一變。
趙雷此時卻笑了笑：「不要緊張！」
「冷靜一點！」
「準備有肝動脈結紮。」
一旁的副主任聞聲，連忙點頭，開始結紮。
伴隨結紮成功之後，瘤體這一刻竟然變小了！
陳恭頓時瞪大眼睛。
還能有這樣的操作？！
這趙主任真的是把手術做出了精髓啊！
圍魏救趙這一招，牛逼！
因為伴隨瘤體變小之後，視野再次充分了起來，這時候如果分離瘤體，難度係數直接降低。
這時候，一旁的葉主任忽然說了句：「主任，瘤體連結三根靜脈。」
「這裡肝周韌帶不好處理，視野不好……」
視野不好，就意味著手術有風險。
趙雷要負責瘤體處理，而肝周韌帶必須要有人進行。
伴隨著葉主任的這一番話，趙雷忽然說道：「我來……」
韓世峰直接制止：「不行！」
「你不能行。」
「你的工作沒人取代。」
「想辦法解決視野問題。」
於是，幾個人開始對視野進行了調整。
但是，無論怎麼調整燈光，都無濟於事。
這就是手術，你永遠無法料想到會遇到多少突發情況。
不過……
就在眾人準備商討B計劃的時候。
陳恭卻看著周圍，陷入了沉思。
「準備B計劃！」
「陳恭你幹什麼？」
「不要站在那裡發呆。」
雷神皺眉，看了一眼陳恭，忍不住說了句。
趙曦頓時擔心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陳恭卻看著燈光和床位，忽然忍不住說了句：
「其實不需要更換手術計劃，視野……這個問題，很好解決……」
「按照光學原理，調整燈光拉近10厘米，然後調整床位，左側傾斜15°，就可以了……」
此話一出，頓時手術室內安靜了下來。
大家看著陳恭，臉色都有些驚訝。
好傢夥！
少年好膽識。
竟然和雷神唱反調？
而韓世峰連忙說道：「試一下！」
「護士，幫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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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