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再無人皇？
「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
虛無的空間中，一個非男非女的聲音滿是魅惑地響起。
這聲音迴蕩於這個世界當中，就如同世界本身的規則所化。
「他倒是想！」又一個狂放的聲音冷笑著響起，「只會玩弄一些陰謀詭計的傢伙，除了欺騙還能做到些什麼？若是真要動手，他可不敢直面那位浩蕩人皇！」
「哈哈哈哈！」那個小丑似的聲音大笑著譏諷，「好歹我還能擺他一道！你們又能做到些什麼？若不是他自我封閉，就永遠都是那位開天闢地第一皇！若我此計成功，說不定這世間便再無人皇！總比你們這幾個只知道看戲的傢伙強得多！」
「呵呵～」寬厚有如長者的聲音輕笑了聲，某種破敗腐爛卻又夾雜著新生希望的詭異氣息瞬間瀰漫開來，「但是你啊……什麼時候的計謀能夠成功過呢？」
若有計，便有失。
這是某個原始權柄一輩子也無法逃脫過的宿命。
小丑似的聲音哈哈大笑，不屑一顧，「變化無常，這世界上惟一的永恆，就是變化。世界總在變化，哪有一瞬能代表永恆的道理？你啊……著了相了。」
「呵～我不在乎。」
「所以就連你視若珍寶的那口大鍋被打翻三千七百四十二次，你也不在乎麼？」
「呵～大不了，換口鍋便是。」
……
不算強壯的陌生身影孤獨地坐在角落中，仿佛陷入了長久的思考之中。
陰影中一些目光不懷好意地掃過，那具散發著原生氣息的精壯肉體，是如此深邃迷人。
良久……
灑脫的微笑再次爬上那張俊郎堅毅的面龐，年輕的身影從陰影中抬起頭來，看向眼前的異星景色。
「不過是重頭再來罷了，有什麼好怕的……」
他口中輕輕念著，拍了拍屁股爬起身來。
似乎是見到這窺視已久的身影有了動作，一直盯著的目光也從角落裡竄出。
高大的體型囂張地甩著膀子，和白厄面向而行。
「彭！」
擦肩而過之際，兩條臂膀微微碰撞。
剛踏出一步的壯漢滿臉怒容地迴轉過頭，怒視著身後矮了自己一個頭的陌生男人，「走路不長眼睛是嘛？」
白厄腳步微頓，眉頭蹙起。
身後叫囂的男人顯然脾氣暴躁，第一時間沒有聽到白厄的求饒，便已然怒不可遏地提起了那隻機械巨拳，「你小子TM耳聾是嘛？！」
巨拳穿風襲來，聲勢兇猛。
來往的一些人影小心地避開一些，或者乾脆就駐足遠處看戲。
「這小子哪來的？怎麼就被荒野狼盯上了？這下可倒霉咯！」
「聽說最近他們尖刀會不是接了個大活麼？怎麼還有心思對這種小油水出手？」
「誰知道呢～說不定這個不起眼的小子，就是他們的大活也說不準呢？」
「確實……我看這小子也面生的緊，看他的打扮也有些精緻怪異，你說的還真有幾分可能！」
「這……」圍觀之人這麼聊著，於是某些人的眼中，也出現了幾分火熱。
畢竟傳言中的那份大活，可是能夠和尖峰盟會搭上關係的一條路子啊！
雖然誰都知道，大活肯定得有大活的規格。
只要他們尖刀會的人不是傻子，就不可能只出動荒野狼這麼一個不算絕頂高手的打手來單獨行動。
但是……萬一呢？
萬一他們尖刀會的後續支援還在路上，說不定這就是他們和尖峰盟會結緣的唯一機會！
在這星海里混的，誰不想有一個走到哪都靠譜的官方證明啊？
就算這個陌生男人不是傳言中的大活對象，大不了他們就再換個地方混生活唄？
一個星海中飄蕩的衛星城罷了，還能是誰的信仰不成？
這麼想著，於是某些目光的主人，也開始了蠢蠢欲動。
然而這種暗地裡的非議甚至沒能徹底平息，注視中心的小小紛爭便出現了令人啞然的變故。
後腦勺被拳風襲來的白厄眼神後瞥。
不知為何，哪怕身後沒長眼睛，自己也明確沒有了靈能對於周身的觀察，可對於那個壯漢從身後發起的一擊，依舊像是了如指掌一般瞭然於心。
對方出拳的力度，出擊的角落……這些大致的信息在心頭一閃而過，於是無數套反擊的方案瞬間在心頭生成。
純熟地有如本能……有如，曾經點到了滿級十級的那個格鬥精通一般，溶於身體的基礎當中。
白厄眼幔輕眨，微微側頭。
鐵拳幾乎擦著腦袋飄過，拳風拂過黑亮的髮絲，吹起一片平淡的漣漪。
『他甚至，都不願意多讓一點？』
這個念頭都沒能在荒野狼的心中徹底顯現，來自於眼前那個男人的反擊便已徹底到來！
頭也不回的一記肘擊猛的砸向他的肚皮，對方兇悍的速度和隱蔽的出手以至於荒野狼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便挨上了重重的一擊。
但奇怪的是，這種程度的身手下本該帶來的是成噸的打擊，但實際的殺傷力卻並不能讓他這個在自由港中不算出類拔萃的打手瞬間失去戰鬥能力。
於是在最初時的短暫驚慌之後，強忍著腹部疼痛的荒野狼繼續伸手去抓，想要徹底制服這個令人有些丟臉的陌生男人。
同樣反應過來自己的輸出效果並不理想的白厄退身半步，眼神中泛著些許沉思的神色。
對於那個自稱為自己系統的聲音，白厄其實並沒有太多信任。
真正讓他感到有些慌亂的，其實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後被視為「安身立命」本錢的系統被人直接點出。
這讓他有種自己的一切在別人眼中毫無秘密，且自己至今為止的所作所為就如同一個提線的木偶任人擺布般可笑。
但其實細細想來，這又能怎樣呢？
沒有了系統，自己便不會生活了麼？
沒有了系統，自己就不能進步了麼？
正如他自己所念，不過是從頭開始罷了，又有什麼好怕的？
自己已經提前在所謂系統的幫助下，見識過很多一般人一輩子都不曾見過的風景，也到達過大多數人終其一生都無法抵達的境界。
如今縱使這所有的一切全都被收了回去，可起碼自己還在，自己的意志還在。
而如今，又多驗證了一個事實……
說不定，自己的經驗，也還在。
少的，只是過去那份無人能敵的力量本身而已。
換做是過去的自己，這全力的一肘下去，這身上做了半機械式改造的男人沒有直接恢復成出廠設置，就只能說是算他產品質量過硬。
看著自己的拳頭，白厄的眼神罕見地有些懷念……
已經有多久，再沒享受到這種拳拳到肉的感覺了？
「喂！直視我啊你個崽種！」眼前的壯漢發出被忽視的怒吼。
那雙大手進步向著白厄攏來，已經知曉了這個傢伙力量並不算強的他做好了贏下這場戰鬥的全部準備。
能在自由港打拼生活的人，就得有這種快速反應的能力！
「……」白厄嘴角輕輕揚起，不知為何竟有些快意的舒適。
在沒有系統後的第一次出手，他卻覺得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更帶上了幾分從心而動的親近。
以往自己做出的任何舉動，都像是存在著一片淡淡的薄膜般將自己隔絕置身於事外。
那種一切都像是由系統完成的精準掌控感，總是透著幾分疏離之意。
而如今……這種貼臉而來的危機，才像是真正湧來的現實。
足夠刺激，也足夠……上頭。
白厄視線微窄，氣血翻湧。
面對壯漢抓來的一雙大手，身體如同一隻沉睡的猛獸忽而醒來，向這世間發出第一聲嘶吼。
「啪啪啪啪啪！」
一陣令人眼花繚亂的動作之下，荒野狼快速出擊的手腳臂膀均被提前封鎖，看似矯健強橫的體魄，卻轉眼便被那個身形不算特別壯碩的男人輕鬆制住。
兩個體型差異頗大的人物之間的搏鬥，最終卻以一種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另類結尾。
旁邊目睹這一幕的不少圍觀者瞬間大跌眼鏡……
他們想過可能是「大活」的目標可能不太好抓，但沒想到是這種程度的不太好抓。
「荒野狼雖然不是頂尖好手，但也不是這麼容易被制服的角色吧？」
「廢話！就連我單打獨鬥可能也要幾刻功夫才能拿下他！哪能這麼快就制服這個瘋子？」
在場的諸多浪人自視也有些手段，但沒人敢說自己在面對尖刀會荒野狼這個打手的時候，能夠這麼輕鬆就拿住對手。
甚至就連那些自認為能夠勝過荒野狼的人，其實也沒有真正和荒野狼動過死手。
畢竟……對方的身後，可是站著尖刀會這麼一個棘手的地頭蛇。
而如今，這個實力還算不錯的打手，竟然被這個男人輕鬆制服，過程中幾乎沒見到荒野狼有過多麼激烈的掙扎，可見這種手段背後的碾壓。
一念及此，有些人的目光便更是火熱。
「如果是這樣，可能性就更大了啊！」
「是啊……擁有這種身手的人，在自由港這片地方怎麼可能籍籍無名？說不定，他還真就是尖刀會最近要找的那份大活？！」
說話者貪婪地舔著嘴唇，目光瞥向四周，「諸位，我知道咱們大家平素或許有些小恩怨，但在這種時候，說不定我們可以聯手一回。」
在他們已經過去半生的生命里，能夠和尖峰盟會獲得聯繫的機會或許只有這麼一次，失去了這個機會，他們就永遠都是一群在龐大的星海中四處遊走尋找那點可憐的發財機會的雜魚！
「諸位！我想要行商證。」那男人語氣滿是蠱惑地說著，「而機會，就在眼前！」
於是一呼百應。
「我也想要行商證！」
「廢話！誰不想要行商證？沒有尖峰盟會的認可，去到哪都是不受人重視的雜魚！」
最開始說話的男人繼續語氣狂熱地煽動，「今日聯手一次，說不定日後我們大家便是一個行商團隊裡的同伴！我們會開著自己的商船，一路飛過宇宙中的每一片星區！」
短暫描繪出的未來令人熱血噴張，一時間所有人看著注視中心的那個陌生男人的身影，都像是狼一樣眼神發綠。
「那就把握好這個機會！荒野狼可能只是拖住目標的先鋒，他們尖刀會的後續支援大概率已經在來的路上。想要截胡這個大活，我們的機會只有現在！」
「圍上去！別讓他跑了！咱們兄弟誰抓到，都算是兄弟們一起的功勞！到時候大家一起創立商隊！咱們在場的便都是兄弟！」
「對！絕不能讓這個大活跑到商業區去，他們尖刀會有關係，咱們可不好在那裡動手！這裡就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動手！」
……
來自於臂膀上劇烈的疼痛，讓荒野狼不敢激烈掙扎。
所有人都知道的瘋子脾性，在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情況下，也變得溫柔謙卑。
「大……大人，對不起！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您，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了我吧。」
行走江湖，能屈能伸也是隨機應變的一種。
背後的尖刀會，得在合適的時機才能搬出來。
眼前這傢伙眼生的很，鬼知道是不是只在他們自由港隨意落個腳。
他要是隨手把自己一殺轉頭就走，自己背後的尖刀會可不會跨越茫茫星海為自己滿宇宙追兇。
能找到自己的屍體辦一場「星葬」恐怕都是腦子壞了才能表演出來的兄弟情義，更大的可能性是直接從衛星城的引力邊緣扔出去成為宇宙中的一具冰冷飛屍……或者乾脆直接就沒人在意？
在自由港，人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了。
白厄按著對方，對於自己眼下的實力也有了些許淺薄的認知——
基礎的身體屬性或許確實和當初剛誕生的人造人時期差不多，但是錘鍊多年的戰鬥技巧，似乎全都成為了身體本能一般的存在。
甚至沒有了系統的驅動，而更加多了幾分由心而發的自如之感。
『這種感覺，好像也還不錯？』
白厄按了按手掌，引起壯漢的一陣倒抽涼氣。
他平靜問道：「為什麼對我出手？」
(本章完)
虛無的空間中，一個非男非女的聲音滿是魅惑地響起。
這聲音迴蕩於這個世界當中，就如同世界本身的規則所化。
「他倒是想！」又一個狂放的聲音冷笑著響起，「只會玩弄一些陰謀詭計的傢伙，除了欺騙還能做到些什麼？若是真要動手，他可不敢直面那位浩蕩人皇！」
「哈哈哈哈！」那個小丑似的聲音大笑著譏諷，「好歹我還能擺他一道！你們又能做到些什麼？若不是他自我封閉，就永遠都是那位開天闢地第一皇！若我此計成功，說不定這世間便再無人皇！總比你們這幾個只知道看戲的傢伙強得多！」
「呵呵～」寬厚有如長者的聲音輕笑了聲，某種破敗腐爛卻又夾雜著新生希望的詭異氣息瞬間瀰漫開來，「但是你啊……什麼時候的計謀能夠成功過呢？」
若有計，便有失。
這是某個原始權柄一輩子也無法逃脫過的宿命。
小丑似的聲音哈哈大笑，不屑一顧，「變化無常，這世界上惟一的永恆，就是變化。世界總在變化，哪有一瞬能代表永恆的道理？你啊……著了相了。」
「呵～我不在乎。」
「所以就連你視若珍寶的那口大鍋被打翻三千七百四十二次，你也不在乎麼？」
「呵～大不了，換口鍋便是。」
……
不算強壯的陌生身影孤獨地坐在角落中，仿佛陷入了長久的思考之中。
陰影中一些目光不懷好意地掃過，那具散發著原生氣息的精壯肉體，是如此深邃迷人。
良久……
灑脫的微笑再次爬上那張俊郎堅毅的面龐，年輕的身影從陰影中抬起頭來，看向眼前的異星景色。
「不過是重頭再來罷了，有什麼好怕的……」
他口中輕輕念著，拍了拍屁股爬起身來。
似乎是見到這窺視已久的身影有了動作，一直盯著的目光也從角落裡竄出。
高大的體型囂張地甩著膀子，和白厄面向而行。
「彭！」
擦肩而過之際，兩條臂膀微微碰撞。
剛踏出一步的壯漢滿臉怒容地迴轉過頭，怒視著身後矮了自己一個頭的陌生男人，「走路不長眼睛是嘛？」
白厄腳步微頓，眉頭蹙起。
身後叫囂的男人顯然脾氣暴躁，第一時間沒有聽到白厄的求饒，便已然怒不可遏地提起了那隻機械巨拳，「你小子TM耳聾是嘛？！」
巨拳穿風襲來，聲勢兇猛。
來往的一些人影小心地避開一些，或者乾脆就駐足遠處看戲。
「這小子哪來的？怎麼就被荒野狼盯上了？這下可倒霉咯！」
「聽說最近他們尖刀會不是接了個大活麼？怎麼還有心思對這種小油水出手？」
「誰知道呢～說不定這個不起眼的小子，就是他們的大活也說不準呢？」
「確實……我看這小子也面生的緊，看他的打扮也有些精緻怪異，你說的還真有幾分可能！」
「這……」圍觀之人這麼聊著，於是某些人的眼中，也出現了幾分火熱。
畢竟傳言中的那份大活，可是能夠和尖峰盟會搭上關係的一條路子啊！
雖然誰都知道，大活肯定得有大活的規格。
只要他們尖刀會的人不是傻子，就不可能只出動荒野狼這麼一個不算絕頂高手的打手來單獨行動。
但是……萬一呢？
萬一他們尖刀會的後續支援還在路上，說不定這就是他們和尖峰盟會結緣的唯一機會！
在這星海里混的，誰不想有一個走到哪都靠譜的官方證明啊？
就算這個陌生男人不是傳言中的大活對象，大不了他們就再換個地方混生活唄？
一個星海中飄蕩的衛星城罷了，還能是誰的信仰不成？
這麼想著，於是某些目光的主人，也開始了蠢蠢欲動。
然而這種暗地裡的非議甚至沒能徹底平息，注視中心的小小紛爭便出現了令人啞然的變故。
後腦勺被拳風襲來的白厄眼神後瞥。
不知為何，哪怕身後沒長眼睛，自己也明確沒有了靈能對於周身的觀察，可對於那個壯漢從身後發起的一擊，依舊像是了如指掌一般瞭然於心。
對方出拳的力度，出擊的角落……這些大致的信息在心頭一閃而過，於是無數套反擊的方案瞬間在心頭生成。
純熟地有如本能……有如，曾經點到了滿級十級的那個格鬥精通一般，溶於身體的基礎當中。
白厄眼幔輕眨，微微側頭。
鐵拳幾乎擦著腦袋飄過，拳風拂過黑亮的髮絲，吹起一片平淡的漣漪。
『他甚至，都不願意多讓一點？』
這個念頭都沒能在荒野狼的心中徹底顯現，來自於眼前那個男人的反擊便已徹底到來！
頭也不回的一記肘擊猛的砸向他的肚皮，對方兇悍的速度和隱蔽的出手以至於荒野狼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便挨上了重重的一擊。
但奇怪的是，這種程度的身手下本該帶來的是成噸的打擊，但實際的殺傷力卻並不能讓他這個在自由港中不算出類拔萃的打手瞬間失去戰鬥能力。
於是在最初時的短暫驚慌之後，強忍著腹部疼痛的荒野狼繼續伸手去抓，想要徹底制服這個令人有些丟臉的陌生男人。
同樣反應過來自己的輸出效果並不理想的白厄退身半步，眼神中泛著些許沉思的神色。
對於那個自稱為自己系統的聲音，白厄其實並沒有太多信任。
真正讓他感到有些慌亂的，其實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後被視為「安身立命」本錢的系統被人直接點出。
這讓他有種自己的一切在別人眼中毫無秘密，且自己至今為止的所作所為就如同一個提線的木偶任人擺布般可笑。
但其實細細想來，這又能怎樣呢？
沒有了系統，自己便不會生活了麼？
沒有了系統，自己就不能進步了麼？
正如他自己所念，不過是從頭開始罷了，又有什麼好怕的？
自己已經提前在所謂系統的幫助下，見識過很多一般人一輩子都不曾見過的風景，也到達過大多數人終其一生都無法抵達的境界。
如今縱使這所有的一切全都被收了回去，可起碼自己還在，自己的意志還在。
而如今，又多驗證了一個事實……
說不定，自己的經驗，也還在。
少的，只是過去那份無人能敵的力量本身而已。
換做是過去的自己，這全力的一肘下去，這身上做了半機械式改造的男人沒有直接恢復成出廠設置，就只能說是算他產品質量過硬。
看著自己的拳頭，白厄的眼神罕見地有些懷念……
已經有多久，再沒享受到這種拳拳到肉的感覺了？
「喂！直視我啊你個崽種！」眼前的壯漢發出被忽視的怒吼。
那雙大手進步向著白厄攏來，已經知曉了這個傢伙力量並不算強的他做好了贏下這場戰鬥的全部準備。
能在自由港打拼生活的人，就得有這種快速反應的能力！
「……」白厄嘴角輕輕揚起，不知為何竟有些快意的舒適。
在沒有系統後的第一次出手，他卻覺得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更帶上了幾分從心而動的親近。
以往自己做出的任何舉動，都像是存在著一片淡淡的薄膜般將自己隔絕置身於事外。
那種一切都像是由系統完成的精準掌控感，總是透著幾分疏離之意。
而如今……這種貼臉而來的危機，才像是真正湧來的現實。
足夠刺激，也足夠……上頭。
白厄視線微窄，氣血翻湧。
面對壯漢抓來的一雙大手，身體如同一隻沉睡的猛獸忽而醒來，向這世間發出第一聲嘶吼。
「啪啪啪啪啪！」
一陣令人眼花繚亂的動作之下，荒野狼快速出擊的手腳臂膀均被提前封鎖，看似矯健強橫的體魄，卻轉眼便被那個身形不算特別壯碩的男人輕鬆制住。
兩個體型差異頗大的人物之間的搏鬥，最終卻以一種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另類結尾。
旁邊目睹這一幕的不少圍觀者瞬間大跌眼鏡……
他們想過可能是「大活」的目標可能不太好抓，但沒想到是這種程度的不太好抓。
「荒野狼雖然不是頂尖好手，但也不是這麼容易被制服的角色吧？」
「廢話！就連我單打獨鬥可能也要幾刻功夫才能拿下他！哪能這麼快就制服這個瘋子？」
在場的諸多浪人自視也有些手段，但沒人敢說自己在面對尖刀會荒野狼這個打手的時候，能夠這麼輕鬆就拿住對手。
甚至就連那些自認為能夠勝過荒野狼的人，其實也沒有真正和荒野狼動過死手。
畢竟……對方的身後，可是站著尖刀會這麼一個棘手的地頭蛇。
而如今，這個實力還算不錯的打手，竟然被這個男人輕鬆制服，過程中幾乎沒見到荒野狼有過多麼激烈的掙扎，可見這種手段背後的碾壓。
一念及此，有些人的目光便更是火熱。
「如果是這樣，可能性就更大了啊！」
「是啊……擁有這種身手的人，在自由港這片地方怎麼可能籍籍無名？說不定，他還真就是尖刀會最近要找的那份大活？！」
說話者貪婪地舔著嘴唇，目光瞥向四周，「諸位，我知道咱們大家平素或許有些小恩怨，但在這種時候，說不定我們可以聯手一回。」
在他們已經過去半生的生命里，能夠和尖峰盟會獲得聯繫的機會或許只有這麼一次，失去了這個機會，他們就永遠都是一群在龐大的星海中四處遊走尋找那點可憐的發財機會的雜魚！
「諸位！我想要行商證。」那男人語氣滿是蠱惑地說著，「而機會，就在眼前！」
於是一呼百應。
「我也想要行商證！」
「廢話！誰不想要行商證？沒有尖峰盟會的認可，去到哪都是不受人重視的雜魚！」
最開始說話的男人繼續語氣狂熱地煽動，「今日聯手一次，說不定日後我們大家便是一個行商團隊裡的同伴！我們會開著自己的商船，一路飛過宇宙中的每一片星區！」
短暫描繪出的未來令人熱血噴張，一時間所有人看著注視中心的那個陌生男人的身影，都像是狼一樣眼神發綠。
「那就把握好這個機會！荒野狼可能只是拖住目標的先鋒，他們尖刀會的後續支援大概率已經在來的路上。想要截胡這個大活，我們的機會只有現在！」
「圍上去！別讓他跑了！咱們兄弟誰抓到，都算是兄弟們一起的功勞！到時候大家一起創立商隊！咱們在場的便都是兄弟！」
「對！絕不能讓這個大活跑到商業區去，他們尖刀會有關係，咱們可不好在那裡動手！這裡就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動手！」
……
來自於臂膀上劇烈的疼痛，讓荒野狼不敢激烈掙扎。
所有人都知道的瘋子脾性，在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情況下，也變得溫柔謙卑。
「大……大人，對不起！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您，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了我吧。」
行走江湖，能屈能伸也是隨機應變的一種。
背後的尖刀會，得在合適的時機才能搬出來。
眼前這傢伙眼生的很，鬼知道是不是只在他們自由港隨意落個腳。
他要是隨手把自己一殺轉頭就走，自己背後的尖刀會可不會跨越茫茫星海為自己滿宇宙追兇。
能找到自己的屍體辦一場「星葬」恐怕都是腦子壞了才能表演出來的兄弟情義，更大的可能性是直接從衛星城的引力邊緣扔出去成為宇宙中的一具冰冷飛屍……或者乾脆直接就沒人在意？
在自由港，人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了。
白厄按著對方，對於自己眼下的實力也有了些許淺薄的認知——
基礎的身體屬性或許確實和當初剛誕生的人造人時期差不多，但是錘鍊多年的戰鬥技巧，似乎全都成為了身體本能一般的存在。
甚至沒有了系統的驅動，而更加多了幾分由心而發的自如之感。
『這種感覺，好像也還不錯？』
白厄按了按手掌，引起壯漢的一陣倒抽涼氣。
他平靜問道：「為什麼對我出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