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曲率的囚籠
在無人預想過的情況下，混身傷痕累累的星艦再次回到了星球本部。
龐大的星艦降落的動靜瞬間引起了全球幾乎所有人的注意。
聞訊而來的星球眾人感到驚奇無比，「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按照計劃，哪怕在目標地什麼都沒有發現，一來一回的時間可能也需要兩年。
然而如今，似乎才剛過一年時間，這艘熟悉的星艦便再度返程，而且甚至還是這一幅傷痕累累的模樣。
也不知道，此行的路上，他們都遇到了一些怎樣的遭遇。
……
離開一年多的時間，星球上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
為了這艘星艦，整個星球可以說都是勒緊了褲腰帶過的日子。
在星艦走後，星球上也沒有可見的顯著危機，他們最需要的，就是休養生息。
通過全球監測手段得知星艦回歸的海倫等人第一時間感到星艦降落的廣闊平原。
看著那艘因為跨越大氣層而表面滾燙甚至不少破損的地方都冒著白氣的悽慘模樣，海倫看著從打開的星艦大門平靜走出的白厄滿臉好奇地問，「路上發生什麼事了？」
白厄一臉疲憊地指了指身後，「他們會和你說。」
說罷繼續向前走去，然後眼前一黑，「噗通」一聲倒向地面。
只是一道漆黑的影子瞬間接住了他的身體，才不至於讓他真的跌落在地。
「他怎麼了？」海倫滿臉擔心。
在她的印象中，從未看到白厄露出這種程度的疲憊模樣。
難道在他們的行進之路上，碰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敵人。
雖然在白厄的帶領下艱難取勝，但也不得不折返而回？
海倫的腦海中瞬間腦補出完整的「事情經過」。
然而接住了白厄身體的月影只是搖了搖頭，「沒事。」
她能夠感受到如今白厄意志上的疲憊，這種靈能過度使用後的跡象，在她的生命中並不是罕見。
「他只是靈能消耗過大暫時枯竭，修養一段時間就會沒事的。」
「嗯。」海倫點了點頭，這才看向跟在白厄身後下船的一行人，那雙狹長嫵媚的雙眸輕易就鎖定在了這行人之中的機組負責人身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負責人滿臉苦澀，「我們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東西……空間曲率！離開星球一定距離後，星艦……解體了。全靠白厄大人一路用靈能包裹星艦，我們才得以安全返回。」
「空間曲率？」海倫眉頭一蹙，敏捷的思維快速轉動。
跟在負責人身後的周文杰卻滿臉興奮的解釋補充，「我們的星球大概率處於一個大質量黑洞的影響範圍之內，所以我們這裡的空間曲率和正常平坦時空的曲率差別很大。用我們這裡的規則所建造出的星艦並不能正常地在全宇宙範圍內行駛，想要重新飛出去，我們必須要對星艦重新設計！」
不知道為什麼，在文杰看來，遊戲世界中的科學水平甚至有可能比現實世界還要高。
而如今遇到了這種問題的他們，該如何解決這道要命的難題？
如今他們的飛船註定只能在黑洞影響的一定區域內行動，那這個世界……可當真是黑暗而又無趣啊。
文杰簡單的解釋，瞬間就讓海倫意識到了核心的問題所在。
黑洞扭曲了空間。
以黑洞到自己星球為圓環的一大片宇宙空間之內，空間的曲率幾乎保持一樣，他們設計的星艦可以自由地在這片圓環空間內行駛而不用擔心星艦從內部解體。
但如果距離黑洞更近的地方，空間的扭曲會越發嚴重。
距離黑洞越遠的地方，空間又會趨近於正常。
普通星球的質量，還不足以對空間造成如此之大的扭曲。
所以，黑洞影響範圍內的世界……永遠也無法向外界踏出探索的腳步麼？
這就是他們這顆星球從黃金時代甚至更久遠之前的年代，都一直沒有遇到過其他智慧生命的原因？
黑洞影響範圍內的宇宙，與不被黑洞影響的宇宙，從來就是兩片隔絕鮮明的世界。
就像是岸上與海洋……
只有像蟲族、獸人這種自身生命力強悍到離譜的異星怪物，才能跨越宇宙中的隔閡來到星球之上。
海倫眯著眼睛，大腦急速轉動。
新遇到的課題瞬間激發了她全部的激情，面對挑戰，永遠是他們這些科研人員畢生的宿命。
……
「他沒事吧？」
看著躺在床上那張已經昏迷了數天的男人面龐，月影有些擔心地問著。
在她漫長的生命中確實遇到過不少靈能者有過靈能枯竭的經歷，而這些人恢復正常的時間也確實長短不一，短的半天一天也就醒了，長的昏迷十天半個月甚至是一年半載的，也都有過。
然而……這可是白厄啊！
從始至終，他就像是一個打不倒的超人。
到現在已經昏迷兩天了，他還沒醒過來麼？
也正是出於這種擔心，在近兩年裡與精靈關係越發甜蜜的黑水城眾人才願意把白厄放到精靈先知這裡來。
畢竟這顆星球上，除了白厄這個不講道理的存在，就只有精靈族的先知，才是大家所知道靈能修為水平最高的存在。
如果白厄需要什麼靈能上的幫助，可能也只有她才擁有這個能力。
在一邊安靜畫著畫的風靈笑著搖了搖頭，「帶著一整艘星艦跨越上百光年的距離，這樣程度的消耗如果還不能讓他陷入到這種狀況的話，我真的要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了……」
人類和精靈中又不是不存在四階的靈能者，但是他們的四階靈能者哪能比得上白厄這種恐怖的怪物？
如今陷入這種深度的昏迷之中，反倒讓人稍稍心安了些許。
起碼……這傢伙不是什麼一直偽裝的邪神真身。
只是月影始終不太放心，像白厄這種級別的存在，陷入靈能枯竭之後會不會比常人更加麻煩？
在曾經的那些案例之中，靈能陷入枯竭中的靈能者極少有能夠恢復靈能的例子，哪怕有，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恢復至巔峰的水平。
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白厄的身上……
「放心吧……」感受著白厄平緩的氣息，風靈搖頭笑了笑，「這點打擊於他而言，算不了什麼。」
就像是這傢伙靈能成長的速度超越任何史料記載一樣，想要恢復……大概也不是什麼難事。
目前唯一需要考慮的……是他們能夠找到離開這個「囚籠」的方法麼？
眼皮輕輕眨動，呼吸稍顯粗重。
同樣是這個星球上有數強者的月影和風靈同時看向了床上那道沉睡的身影。
柔和的光線，透過睜開的縫隙映入眼帘。
淡淡的清香，縈繞於鼻樑之上。
白厄睜開眼睛，看到了兩張如畫般的容顏。
「醒了？」風靈輕輕地笑著。
「嗯。」白厄緩緩坐起身來，思緒回到昏迷之前。
意識到自己成功地將星艦帶回了星球之上，並且當著海倫的面完成了交接，這才暗自鬆了口氣。
「事情我都聽說了，你們這次的行動，好像不太順利……」風靈輕輕地笑著，像是從未為這些顯見的難題而煩惱過。
「嗯。」白厄微微苦笑，頭顱低沉，「技術不夠……也不知道海倫能不能解決。」
如果要等星球上的技術發展再慢慢克服這個問題的話，鬼知道還需要多久的時間？
或者乾脆自己一個人開著機甲去宇宙裡面浪……但是以自己單兵的速度，那得飛多少年才能飛過曲率飛船所飛過的距離？
「可以的哦~」風靈對著白厄大方溫婉地笑著，「以你們現在的積累，是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的哦。」
『這麼肯定？』
白厄眼睛一亮。
精靈族的先知說話不會是無的放矢，她也不至於需要說這種話來寬慰自己。
當即臉色一喜，欣喜問道：「真有辦法？」
「我不知道哦~」風靈神秘地笑著，「我只能看到隱約的『答案』，但是看不到詳細的過程，具體的辦法，需要你們自行去尋找。」
「……」白厄一愣，瞬間跳起身來向著外面直奔而去。
月影急忙跟上，「你剛醒不休息一下麼？」
「沒心思。」
踏出宇宙的第一步就受到了挫折，找不到解決的方案，白厄睡覺都睡得不夠安心。
急匆匆找到海倫，白厄張口就問，「有辦法了沒？」
為此已經不眠不休了兩天兩夜的海倫那張精緻的面容也顯得有些蒼白憔悴，面對白厄的詢問，海倫滿臉苦笑著搖頭，「找不到。」
根本找不到。
「按照你們此次的經驗來看，自適應修復金屬確實可以一定程度上抗衡因為規則變化而產生的星艦撕裂。但星艦上用的三十二元合金已經是我們目前最頂級的合金材料了，連它都沒辦法幫助你們徹底走出黑洞的影響範圍之外，以目前我們的水平……短時間內都看不到走出這個牢籠的可能性。」
「難道就沒有什麼折中的方案？比如我們的星艦可以以正常曲率環境和我們這裡的曲率之間的一個中位數為核心設計？那樣說不定可以讓我們的星艦剛好處於一個極限的狀態去到平坦時空中進行航行？」
「太理想化了……」海倫搖了搖頭，「失之毫釐差之千里，在天文學的領域最初哪怕只差了1%的精度，到最後都會產生無法彌補的巨大鴻溝。處於我們所在的位置，根本沒辦法生產出所謂中位數曲率的星艦。更別說哪怕成功造出來了，可誰知道你們即將去往的地方會不會又存在什麼差異更大的空間扭曲？到時候星艦再次解體，你們要怎麼回來？」
距離，是這個宇宙對於智慧生命最冰冷的審判。
他們好不容易解決了壽命和速度的問題，但宇宙區域間不同的曲率，將他們鎖在了一個個牢籠之中。
「難道，就沒有任何一個可行的辦法了麼？」白厄不甘心地問。
精靈族的先知都說過以他們目前的技術肯定有解決的方案，總不至於是憑空忽悠？
「辦法，也不是沒有，但肯定不是你想要的辦法。」海倫垂著頭，同樣有些喪氣，「我把它叫做『跳板計劃』。我們可以以目前的極限航行距離為限，在範圍內尋找可居住的適居星球。隨後在星球上就地取材，繼續製造當地曲率的二代星艦。然而在二代星艦的極限航行距離內繼續尋找適居星球就地取材，再製造三代星艦。以此類推，將整個宇宙分成一個個以空間曲率為劃分的『星區』，那時候就可以讓我們人類的腳步，散布至全宇宙的任何一個角落。只是這個時間……」
只能說是人類開枝散葉的一個偉大遠征，而不是在他們這一代就能看到成果的短期方案。
「……」白厄抿了抿嘴唇，有些懷疑那位精靈先知所看到的模糊「結果」，是否就是這種聽起來就需要很長時間的計劃。
以她們精靈族那預言的模糊性質，這種可能性還真不是沒有。
如果真是這樣，那和自己還有什麼關係？
宇宙總不至於真就這麼黑暗而冰冷，以至於他們只能困於宇宙的一個「圓環」之中吧？
「不！我不相信。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白厄凝著眼神，不願就此服輸。
「跨越空間，不該這麼艱難。」
畢竟在自己曾經見聞到的遊戲宣傳文章或者畫面之上，踏出宇宙的那一刻，才是玩家正式開始這個遊戲的時刻。
《星河OL》之名，起碼不該只是一個大餅。
「空間……」
「空間……」
空間，也不該是如此神聖不可超越之物。
某個電閃而過的時刻，白厄一片黑暗的腦海中忽而蹦出了明晃晃的一副畫面——
放射出扭曲紫色的幽暗空間，散發出神秘而又危險的致命氣息。
高維空間！
「高維空間！」白厄忽而出聲。
「什麼？」海倫一愣，顯然沒有意識到白厄的打算。
「高維空間！」白厄目光灼灼，「還記得他們精靈族使團，是怎麼來到我們黑水城的麼？」(本章完)
龐大的星艦降落的動靜瞬間引起了全球幾乎所有人的注意。
聞訊而來的星球眾人感到驚奇無比，「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按照計劃，哪怕在目標地什麼都沒有發現，一來一回的時間可能也需要兩年。
然而如今，似乎才剛過一年時間，這艘熟悉的星艦便再度返程，而且甚至還是這一幅傷痕累累的模樣。
也不知道，此行的路上，他們都遇到了一些怎樣的遭遇。
……
離開一年多的時間，星球上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
為了這艘星艦，整個星球可以說都是勒緊了褲腰帶過的日子。
在星艦走後，星球上也沒有可見的顯著危機，他們最需要的，就是休養生息。
通過全球監測手段得知星艦回歸的海倫等人第一時間感到星艦降落的廣闊平原。
看著那艘因為跨越大氣層而表面滾燙甚至不少破損的地方都冒著白氣的悽慘模樣，海倫看著從打開的星艦大門平靜走出的白厄滿臉好奇地問，「路上發生什麼事了？」
白厄一臉疲憊地指了指身後，「他們會和你說。」
說罷繼續向前走去，然後眼前一黑，「噗通」一聲倒向地面。
只是一道漆黑的影子瞬間接住了他的身體，才不至於讓他真的跌落在地。
「他怎麼了？」海倫滿臉擔心。
在她的印象中，從未看到白厄露出這種程度的疲憊模樣。
難道在他們的行進之路上，碰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敵人。
雖然在白厄的帶領下艱難取勝，但也不得不折返而回？
海倫的腦海中瞬間腦補出完整的「事情經過」。
然而接住了白厄身體的月影只是搖了搖頭，「沒事。」
她能夠感受到如今白厄意志上的疲憊，這種靈能過度使用後的跡象，在她的生命中並不是罕見。
「他只是靈能消耗過大暫時枯竭，修養一段時間就會沒事的。」
「嗯。」海倫點了點頭，這才看向跟在白厄身後下船的一行人，那雙狹長嫵媚的雙眸輕易就鎖定在了這行人之中的機組負責人身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負責人滿臉苦澀，「我們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東西……空間曲率！離開星球一定距離後，星艦……解體了。全靠白厄大人一路用靈能包裹星艦，我們才得以安全返回。」
「空間曲率？」海倫眉頭一蹙，敏捷的思維快速轉動。
跟在負責人身後的周文杰卻滿臉興奮的解釋補充，「我們的星球大概率處於一個大質量黑洞的影響範圍之內，所以我們這裡的空間曲率和正常平坦時空的曲率差別很大。用我們這裡的規則所建造出的星艦並不能正常地在全宇宙範圍內行駛，想要重新飛出去，我們必須要對星艦重新設計！」
不知道為什麼，在文杰看來，遊戲世界中的科學水平甚至有可能比現實世界還要高。
而如今遇到了這種問題的他們，該如何解決這道要命的難題？
如今他們的飛船註定只能在黑洞影響的一定區域內行動，那這個世界……可當真是黑暗而又無趣啊。
文杰簡單的解釋，瞬間就讓海倫意識到了核心的問題所在。
黑洞扭曲了空間。
以黑洞到自己星球為圓環的一大片宇宙空間之內，空間的曲率幾乎保持一樣，他們設計的星艦可以自由地在這片圓環空間內行駛而不用擔心星艦從內部解體。
但如果距離黑洞更近的地方，空間的扭曲會越發嚴重。
距離黑洞越遠的地方，空間又會趨近於正常。
普通星球的質量，還不足以對空間造成如此之大的扭曲。
所以，黑洞影響範圍內的世界……永遠也無法向外界踏出探索的腳步麼？
這就是他們這顆星球從黃金時代甚至更久遠之前的年代，都一直沒有遇到過其他智慧生命的原因？
黑洞影響範圍內的宇宙，與不被黑洞影響的宇宙，從來就是兩片隔絕鮮明的世界。
就像是岸上與海洋……
只有像蟲族、獸人這種自身生命力強悍到離譜的異星怪物，才能跨越宇宙中的隔閡來到星球之上。
海倫眯著眼睛，大腦急速轉動。
新遇到的課題瞬間激發了她全部的激情，面對挑戰，永遠是他們這些科研人員畢生的宿命。
……
「他沒事吧？」
看著躺在床上那張已經昏迷了數天的男人面龐，月影有些擔心地問著。
在她漫長的生命中確實遇到過不少靈能者有過靈能枯竭的經歷，而這些人恢復正常的時間也確實長短不一，短的半天一天也就醒了，長的昏迷十天半個月甚至是一年半載的，也都有過。
然而……這可是白厄啊！
從始至終，他就像是一個打不倒的超人。
到現在已經昏迷兩天了，他還沒醒過來麼？
也正是出於這種擔心，在近兩年裡與精靈關係越發甜蜜的黑水城眾人才願意把白厄放到精靈先知這裡來。
畢竟這顆星球上，除了白厄這個不講道理的存在，就只有精靈族的先知，才是大家所知道靈能修為水平最高的存在。
如果白厄需要什麼靈能上的幫助，可能也只有她才擁有這個能力。
在一邊安靜畫著畫的風靈笑著搖了搖頭，「帶著一整艘星艦跨越上百光年的距離，這樣程度的消耗如果還不能讓他陷入到這種狀況的話，我真的要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了……」
人類和精靈中又不是不存在四階的靈能者，但是他們的四階靈能者哪能比得上白厄這種恐怖的怪物？
如今陷入這種深度的昏迷之中，反倒讓人稍稍心安了些許。
起碼……這傢伙不是什麼一直偽裝的邪神真身。
只是月影始終不太放心，像白厄這種級別的存在，陷入靈能枯竭之後會不會比常人更加麻煩？
在曾經的那些案例之中，靈能陷入枯竭中的靈能者極少有能夠恢復靈能的例子，哪怕有，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恢復至巔峰的水平。
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白厄的身上……
「放心吧……」感受著白厄平緩的氣息，風靈搖頭笑了笑，「這點打擊於他而言，算不了什麼。」
就像是這傢伙靈能成長的速度超越任何史料記載一樣，想要恢復……大概也不是什麼難事。
目前唯一需要考慮的……是他們能夠找到離開這個「囚籠」的方法麼？
眼皮輕輕眨動，呼吸稍顯粗重。
同樣是這個星球上有數強者的月影和風靈同時看向了床上那道沉睡的身影。
柔和的光線，透過睜開的縫隙映入眼帘。
淡淡的清香，縈繞於鼻樑之上。
白厄睜開眼睛，看到了兩張如畫般的容顏。
「醒了？」風靈輕輕地笑著。
「嗯。」白厄緩緩坐起身來，思緒回到昏迷之前。
意識到自己成功地將星艦帶回了星球之上，並且當著海倫的面完成了交接，這才暗自鬆了口氣。
「事情我都聽說了，你們這次的行動，好像不太順利……」風靈輕輕地笑著，像是從未為這些顯見的難題而煩惱過。
「嗯。」白厄微微苦笑，頭顱低沉，「技術不夠……也不知道海倫能不能解決。」
如果要等星球上的技術發展再慢慢克服這個問題的話，鬼知道還需要多久的時間？
或者乾脆自己一個人開著機甲去宇宙裡面浪……但是以自己單兵的速度，那得飛多少年才能飛過曲率飛船所飛過的距離？
「可以的哦~」風靈對著白厄大方溫婉地笑著，「以你們現在的積累，是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的哦。」
『這麼肯定？』
白厄眼睛一亮。
精靈族的先知說話不會是無的放矢，她也不至於需要說這種話來寬慰自己。
當即臉色一喜，欣喜問道：「真有辦法？」
「我不知道哦~」風靈神秘地笑著，「我只能看到隱約的『答案』，但是看不到詳細的過程，具體的辦法，需要你們自行去尋找。」
「……」白厄一愣，瞬間跳起身來向著外面直奔而去。
月影急忙跟上，「你剛醒不休息一下麼？」
「沒心思。」
踏出宇宙的第一步就受到了挫折，找不到解決的方案，白厄睡覺都睡得不夠安心。
急匆匆找到海倫，白厄張口就問，「有辦法了沒？」
為此已經不眠不休了兩天兩夜的海倫那張精緻的面容也顯得有些蒼白憔悴，面對白厄的詢問，海倫滿臉苦笑著搖頭，「找不到。」
根本找不到。
「按照你們此次的經驗來看，自適應修復金屬確實可以一定程度上抗衡因為規則變化而產生的星艦撕裂。但星艦上用的三十二元合金已經是我們目前最頂級的合金材料了，連它都沒辦法幫助你們徹底走出黑洞的影響範圍之外，以目前我們的水平……短時間內都看不到走出這個牢籠的可能性。」
「難道就沒有什麼折中的方案？比如我們的星艦可以以正常曲率環境和我們這裡的曲率之間的一個中位數為核心設計？那樣說不定可以讓我們的星艦剛好處於一個極限的狀態去到平坦時空中進行航行？」
「太理想化了……」海倫搖了搖頭，「失之毫釐差之千里，在天文學的領域最初哪怕只差了1%的精度，到最後都會產生無法彌補的巨大鴻溝。處於我們所在的位置，根本沒辦法生產出所謂中位數曲率的星艦。更別說哪怕成功造出來了，可誰知道你們即將去往的地方會不會又存在什麼差異更大的空間扭曲？到時候星艦再次解體，你們要怎麼回來？」
距離，是這個宇宙對於智慧生命最冰冷的審判。
他們好不容易解決了壽命和速度的問題，但宇宙區域間不同的曲率，將他們鎖在了一個個牢籠之中。
「難道，就沒有任何一個可行的辦法了麼？」白厄不甘心地問。
精靈族的先知都說過以他們目前的技術肯定有解決的方案，總不至於是憑空忽悠？
「辦法，也不是沒有，但肯定不是你想要的辦法。」海倫垂著頭，同樣有些喪氣，「我把它叫做『跳板計劃』。我們可以以目前的極限航行距離為限，在範圍內尋找可居住的適居星球。隨後在星球上就地取材，繼續製造當地曲率的二代星艦。然而在二代星艦的極限航行距離內繼續尋找適居星球就地取材，再製造三代星艦。以此類推，將整個宇宙分成一個個以空間曲率為劃分的『星區』，那時候就可以讓我們人類的腳步，散布至全宇宙的任何一個角落。只是這個時間……」
只能說是人類開枝散葉的一個偉大遠征，而不是在他們這一代就能看到成果的短期方案。
「……」白厄抿了抿嘴唇，有些懷疑那位精靈先知所看到的模糊「結果」，是否就是這種聽起來就需要很長時間的計劃。
以她們精靈族那預言的模糊性質，這種可能性還真不是沒有。
如果真是這樣，那和自己還有什麼關係？
宇宙總不至於真就這麼黑暗而冰冷，以至於他們只能困於宇宙的一個「圓環」之中吧？
「不！我不相信。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白厄凝著眼神，不願就此服輸。
「跨越空間，不該這麼艱難。」
畢竟在自己曾經見聞到的遊戲宣傳文章或者畫面之上，踏出宇宙的那一刻，才是玩家正式開始這個遊戲的時刻。
《星河OL》之名，起碼不該只是一個大餅。
「空間……」
「空間……」
空間，也不該是如此神聖不可超越之物。
某個電閃而過的時刻，白厄一片黑暗的腦海中忽而蹦出了明晃晃的一副畫面——
放射出扭曲紫色的幽暗空間，散發出神秘而又危險的致命氣息。
高維空間！
「高維空間！」白厄忽而出聲。
「什麼？」海倫一愣，顯然沒有意識到白厄的打算。
「高維空間！」白厄目光灼灼，「還記得他們精靈族使團，是怎麼來到我們黑水城的麼？」(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