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等獵物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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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被強制,柳權覺得傅驍霆過於自信:「權利是我自己的。你以為你能像上次給你兒子看病那樣,用些小伎倆就能逼我就範?」

  傅驍霆開了點窗,看向夜色深處。

  那裡有點火光,忽明忽滅。

  可能是在抽菸,或者……抽戈爾院長那樣的雪茄。

  他指了指明滅的方向:「柳醫生,有人在清理聖慈醫院,下一個可能就輪到你了。」

  傅驍霆並不是亂指,而是那根煙或者雪茄的主人是於翁行,應該說是像於翁行的人。

  他等到了。

  在聖慈醫院出現第一樁兇殺案的時候,他就在等,等人來殺柳權。

  柳權以為他的秘密藏得很深,但卻是站在了他自己的最高處。

  就像是一直野兔將自己藏在灌木叢最隱秘的角落,它以為自己實在太安全了。

  可盤旋在空中的老鷹卻從灌木叢的間隙中看到了他。

  終究是高度決定視野。

  人和人本就不平等。

  柳權正順著傅驍霆指著的方向眯著眼睛看,什麼都沒有,除了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看不到盡頭的黑暗。

  傅驍霆的聲音再次響起:「你讓我去巴納里,到底是讓我求洗滌罪孽的信物,還是你曾經失去的良心呢?「

  柳權心海在傅驍霆從容的言語中,激盪著滔天巨浪。

  失去的良心?

  不可能,不可能有人知道,他去的是金三角。

  那座山里是頭目操控的世界,柳權參觀過,在一處又一處隱蔽的角落裡,穿過黑漆漆的走廊就別有洞天。

  一邊是破敗,一邊是輝煌,它們是那麼不同,卻又渾然一體。

  沒有信息能從那座山里飛出去,即使是遺言。

  而他被帶到一間破舊的房子裡做著不正常的手術。

  逃出來後,他去報警,去再也找不到去那座山的路。

  柳權故作鎮定:「我的良心一直在我身上,從未失去過。傅先生,你有良心嗎?也許在暗處的世界確實有你想要的骨髓,但你知道你要的骨髓是怎麼得來的嗎?」

  傅驍霆沉默不語。

  柳權接著說:「說不定在一個籠子裡面關著那麼一個人,一直在被人抽取著骨髓,像是那些養著的血奴。」

  傅驍霆關上了車窗,冷血的笑:「柳醫生,隨便同情別人只會害了自己。」

  他又閉目養神:「只要利益夠大,人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我也是人,你也是人。」

  柳權談不下去了,對司機喊道:「停車,我要下車。」

  司機看傅驍霆臉色。

  傅驍霆眼皮都未睜開,像是長了通天眼:「讓他下車。」

  柳權摔門而去。

  司機問傅驍霆:「柳醫生現在下車會不會遇到危險?」

  「會。可能會死。」傅驍霆淡淡的說。

  柳權在某方面和他的晚晚有點像,有自己認定的死理,那是別人無法改變的。

  那種死理也許還有另外一個名稱叫信念。

  他讓司機開車了。

  餌已經自己走了,不知道獵物什麼時候上鉤。

  從聖慈醫院回別墅區的路上會路過貧民區和富人區的交界處,柳權就是從這裡下車的。

  他想回到自己在貧民區的家裡去。

  在那裡,他做了很多好事,這些好事驅趕著他的罪惡,他才能偶爾能睡個好覺。

  可在他經過一個工地的時候,一群狗吠聲響起。

  那些惡犬柳權見過很多次,但叫囂得這麼兇猛的,還是頭一次。

  這裡來外人了,而且是危險的人,連惡犬都感覺到了不安。

  柳權的預料是對的。

  槍聲響了,一條惡犬倒在血泊里。

  柳權雙腿瞬間軟了。

  有聲音從工地建築的二樓上傳來:「柳大夫,沒想到你在孟買,讓我好找。」

  是山上那個老闆——遲先生。

  他不敢看過去,這個聲音很恐怖,大多時候說話,都會死人。

  柳權想要轉身離開這裡,但雙腳挪不動,像是灌了鉛。

  傅驍霆又說對了,下一個會輪到他。

  此時他也知道在聖慈醫院黑暗最深處的是什麼。

  柳權感覺自己說話都有些發抖,他知道遲先生會把人所有的價值榨乾後,再讓人死。

  他感覺自己的聲音在發抖:「遲先生,這裡是孟買,不是金三角。你不能為所欲為。」

  「孟買有天堂和地獄的分界線,是你自己從天堂來到地獄的。」遲橫說話帶著笑意,然後對身邊的人吩咐:「阿行,事做乾淨點。」

  一聲槍響。

  不是遲橫身邊的於翁行開的槍,倒下的卻是於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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