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我就想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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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皆是皚皚雪山,顧晚並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眼神卻很堅定:「我不會回去,如果你想跪上去,我陪你。小王子是我的孩子,你能做的,我也能做。」

  她低著頭,轉身,跪在雪地里,拜了拜,又起身,跪拜第二次,第三次……

  到第四次,傅驍霆抓住她後脖頸的衣領,把她拽到懷裡:「別跟我鬧!」

  他沖身後的人動了動手指頭,吩咐:「把她給我捆起來,送上直升機。」

  隨行的高大男人朝顧晚而來,顧晚眼底沒有一絲退卻。

  她轉過身,直直的與傅驍霆對視:「傅驍霆,你敢綁我,以後就別想碰我。」

  傅驍霆面對她的威脅,不搭理,將她推到男人身邊。

  有人在拿繩子,傅驍霆繼續朝拜,看也沒看她一眼。

  顧晚大聲道:「你為什麼要做這件沒有意義的事,如果你想讓柳權給小王子治病,你有別的路可以走。」

  她很困惑,傅驍霆能耍盡手段,偏偏他在這件事上,他一步一叩,真像個虔誠的信徒。

  但他不是!

  傅驍霆仍是沒理會她。

  高大男人擒住她的雙手在捆繩子。

  顧晚得不到傅驍霆的回應,很惱火,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把高大的男人給踹倒了。

  萬階聖路的坡有點陡,男人栽倒後,往下滾。

  顧晚嚇一跳,怕那人沒命,忙抓住他的衣角。

  她的體重跟男人沒法比,被帶得也跟著栽倒,她反而往下滾得更快。

  傅驍霆眼疾手快,在雪地里滑了下來,抓住她衝鋒衣的帽子,用冰爪固定住身子。

  往下滾的男人被其他人救下了。

  顧晚驚魂未定,仰躺在雪地里,大口喘息著。

  她腦袋疼的要命。

  飛屑般雪花濺入她雙眼,冷風吹在她臉上,很冰,但還是無法緩解腦子裡的疼痛。

  她眼前在發黑,恍然入夢。

  夢裡好像看到了傅驍霆,他好瘦,坐在輪椅上,掉下懸崖,她抓住他,拼命喊他的名字。

  比起腦袋的疼,她的心好像更疼,疼得像被四分五裂,在碎掉。

  她很快就清醒了,那種痛縈繞在她心頭,散不去,痛得眼眶在發熱。

  此時傅驍霆伏在她身上,黑眸凌厲無比:「你不能讓人省省心?這是我跟柳權之間的交易,如果我付了報酬,柳權不兌現承諾,我會讓他生不如死,這不是他說了算。你為什麼信他的話,不信我的話……」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身下的女人哭了,哭得凶。

  像那天,她一個人坐在顧家浴室的地板上哭得那樣慘烈,跟只受傷的小刺蝟似的。

  只是此時她不是受傷的小刺蝟,而是難過心碎的小兔子,通紅著眼睛。

  他的心慌了,揪著發疼,忙脫去手套幫她擦眼淚:「摔疼了?」

  大哭的女人瞪著他:「你凶什麼凶,我千里迢迢來找你,只是不想你找死,你憑什麼凶我,還讓人捆我!」

  到底誰更凶?

  傅驍霆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繼續訓她,還是哄她。

  只有這個女人總是讓他覺得棘手。

  他沒再訓她,語氣溫和了些:「剛才是我不對,我不該讓人捆你,你能不能乖一點,回孟買去?」

  「不要。」顧晚還是瞪著他:「你不走,我不走。」

  她犟起來,傅驍霆沒招。

  可她哪裡吃得了這種苦頭?

  雖然聖路走了一大半,但還有兩三千個台階。

  這女人跟他上床做不了幾次就喊累,現在冰天雪地的,爬這麼多個台階,她哪來的體力?

  傅驍霆並不想停下來,卻又不想她討苦吃,他捨不得。

  他只想把她像花一樣養在溫室里,壘上高高的圍牆,讓她在圍牆裡開得漂漂亮亮。

  顧晚看著踟躕的男人,腦子裡冒出來一句話,本能的從口中放出來:「傅驍霆,我就想陪著你,我不想你死。」

  她可以選擇信他,但她也不想回去。

  傅驍霆微怔,她還是委屈的模樣,說話嬌滴滴的帶著哭腔,好像他欺負了她一樣。

  可她就想陪著他,不想他死。

  他沒有任何原則的由著她了:「好。」

  顧晚在他答應下來後,漸漸收住了眼淚。

  她不知道腦子裡的畫面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傅驍霆這麼強大的人會尋死是無稽之談,可能這就跟她前幾天的夢境一樣。

  為什麼總會夢到他死?

  其實她並沒有想要他死,只是氣話罷了。

  「傅驍霆,我不會再咒你死了,你要好好活著。」

  傅驍霆無奈的幫她捂眼睛,不讓那些殘留的淚水結冰:「嗯。」

  他讓隨行的人幫顧晚拿包,將她的帽子裹緊:「路還很遠,走吧。」

  他拿過顧晚的對講機,要塔拉先回去。

  塔拉卻下來了,傅驍霆冷冰冰的讓人把她給捆在軟梯上,送回了直升機。

  顧晚舔了舔發乾的唇,埋著頭,在朝聖的路上跪拜。

  朝聖是無意的,但她的心是虔誠的。

  這片聖潔的土地往來的人很少,菩薩應該不忙吧。

  也不知道菩薩能不能聽到她的心聲,她不求什麼信物,只希望這次傅驍霆不要受傷,能安全回到小王子身邊。

  雪下大了,融在滿目的蒼茫里,顧晚好像看到了不遠處的廟宇,但看山跑死馬。

  傅驍霆坐在雪地里喝水,見她又在吸氧,揶揄她:「還想吃苦頭?」

  一路上,他問過她幾次,要不要叫直升機上來帶她回去,被她拒絕了。

  傅驍霆確實安排得很周密,不會失聯,供給充足,只有他自己的身體是個變數。

  顧晚難得以德報怨,吸完氧幫他按腿,說話卻沒好氣:「我就想吃苦頭,你管得著嗎?」

  傅驍霆笑著餵她喝水,沒說話。

  旁邊隨行的人也跟著笑,用蹩腳的英語對顧晚說:「因為顧小姐在,傅先生開朗很多。」

  開朗?

  傅驍霆是個壓抑的人,顧晚沒怎麼見他開朗過,更不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他會因為她而變得開朗。

  只是相對於這裡的其他人,他們會交談而已。

  顧晚比較外向,對隨行的人道:「他可能是在高處住久了,不怎麼說人話。」

  傅驍霆在擰保溫杯的蓋子,聽著她說陰陽怪氣的話。

  隨行的人聽不出陰陽,以為他住在山上,問得顧晚哭笑不得。

  氣氛沒有剛才沉悶,他們又出發了。

  在暴風雪來之前,他們上了山頂,廟宇的大門緊閉。

  這個季節,廟宇不接待信徒。

  但傅驍霆還是去敲了門。

  一個用黃布包裹著頭的小男孩開門了,男孩八九歲的樣子。

  他用流利的英語問了情況後,歉意的說:「請回吧。」

  傅驍霆看著謹遵寺規的男孩道:「馬上就要暴風雪了,我們想在這裡等暴風雪過後再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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