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世界一:少年的救贖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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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麼?」

  男人冰冷低沉的嗓音尾音上揚,似有幾分纏綿悱惻,冰涼的手指微微抬起,執卿以為他心軟要給自己擦眼淚,僵硬的身子軟了些。

  可下一秒,修長有力的大手猛地提起她的後頸,直接把她給抽離開來。

  執卿瞳孔緊縮,眸子裡還隱約閃爍著未乾的淚跡,被他無情地給丟開不敢相信的怔怔出神……

  「姐姐,是不是覺得我很好騙?」

  溫槿妄雙瞳漆黑如夜,似古井無波,宛如化不開的濃墨,氤氳著泠然寒意。

  「我……」執卿到嘴的種種哭訴怎麼也開不了口,目光發怔,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沒有……」

  男人眸色冷如冰霜,並沒有聽她的狡辯。

  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捏出了手機,不知道在給誰打電話,涼薄的聲音幾乎能結冰,「把人帶過來。」

  把人帶過來?

  執卿臉色發白,不由自主地咬緊了嘴唇,微微顫抖的雙手瞬間變得一片冰涼。惶恐不安的小臉祈求地抬起,淚水盈盈地去拉男人的手……

  溫槿妄自嘲似的冷笑一聲,微微側身避開了她軟弱無力的手,執卿瞬間無力地跌趴下來。

  「阿槿……」

  執卿手掌重重地砸到地上,微蹙的眉頭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來,嬌弱的身子不住地顫抖著。

  很顯然……溫槿妄要把秦牧年帶到她面前做什麼……

  「我們回家好不好……」執卿繼續不屈不撓地去拉他的手,咬住下唇看起來虛弱又悲憫,顫顫巍巍的祈求顯得那麼蒼白,「回家好不好……」

  她現在也沒有臉再去見秦牧年了。

  溫槿妄猛地攥住她搖搖欲墜的小手,死死地捏在掌心禁錮住,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微眯的瞳眸似柔意輕泛,卻隱著無限陰狠和森然。

  「乖,一會就回家。」男人一字一頓,像是惡魔的低語,「這麼久不見了,姐姐難道不想看看你的舊情人現在如何麼?」

  未等執卿回答,冰冷的鐵門被敲響,震得人靈魂都在顫慄。

  溫槿妄起身,低暗的眸子望向失神的執卿,有力的大手緊緊環住她的腰身,單手把顫抖的她給囚在了懷裡。

  執卿的目光失了焦距,卻突然看到男人微敞的襟口,露出他胸前的紅字紋身——溫執卿,她心頭驀然一緊,一顆心狂跳起來,無數個念頭在腦子中亂撞,卻被溫槿妄沉重突兀的開門聲給驚得方寸大亂。

  執卿微顫的眸光緩緩移動,看到的是兩個獄警拖進來髒亂狼狽看不清模樣的男子,衣衫染血襯得整個人都十分恐怖,一隻腿失去了行走能力整個人是被拖進來的……

  秦牧年……

  那被打得幾乎不省人事的男人從雜亂黏膩的髮絲里抬了眼,執卿正好看到他眼梢處那顆熟悉的淚痣,可惜眼前的人已然面目全非,看不出曾經的半分光彩,就像是從地獄裡打撈出來殘破屈辱的廢人,可悲地用僅存的一隻腿無力地跪在她面前,毫無血色的蒼白面孔上,透著一股隱約的青灰之色,面部神情萎靡奄奄一息。

  秦牧年兩隻深陷的眼睛空洞無神,牙齒殘缺的嘴巴囁嚅著,似在呻吟求救,那曾經動人驚艷的淚痣此刻就像是標記著他的屈辱的信號……曾經冷峻矜貴的秦家少爺此時落魄得像個瀕死的野狗,青筋暴起的瘦手微微顫抖,氣息微弱。

  「秦牧年……」

  執卿聲音微微顫抖想要喚他,記憶力清秀似陽光般溫潤的少年如今跪在她面前,甚至無力看她一眼……

  那死寂的褐色瞳孔聽到她的聲音瞬間找回了焦距,薄唇輕顫不敢相信地看向溫槿妄懷裡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兒,秦牧年連呼吸都在顫抖,枯竭的雙手馬上錯亂地要遮住自己的臉,不願讓純白無暇的執卿看到自己這番沒有尊嚴噁心的模樣,「別……別看……」

  他的聲音沙啞得根本難以分辨,粗糲的可怕像是很久很久沒有被一滴水滋潤過一般,難聽嘶啞。

  溫槿妄微微抬眼,面無表情地看向地上掙扎的秦牧年,就像在看一件死物。他被死死壓制爬在地上,在執卿面前,嗚咽屈辱的渾身顫抖幾乎要崩潰。

  執卿的腰肢被男人冒著青筋的大手死死按住,她想上前卻動彈不得。執卿只覺得胸口越來越悶,直到透不過氣,就像被無數碎石重壓,心酸得要讓人失去意識。

  他是多驕傲的少爺啊……


  「求求你……放開他……」執卿閉著眼睛平復內心的洶湧和掙扎,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顫抖,罪惡感將她徹底吞噬,「阿槿,求求你……」

  「我求求你……」

  無論執卿怎麼拼命拉著他的衣角求情,換來的不是他的心軟,只是男人變本加厲的冷漠。溫槿妄居高臨下地望著趴在地上的秦牧年,就像是來自地獄深處的修羅一樣,一抹瘋狂偏執的紅壓過眼尾,刺得人脊背發冷。

  看著姐姐為他震驚心疼的模樣,為他向自己求饒,溫槿妄心底的最後一絲溫柔也被扯破。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涼薄殘忍的笑意,一字一頓,「繼續打。」

  「不!」執卿呼吸一滯瞬間崩潰,被溫槿妄的無情壓得心底淒涼,紅著眼不願相信這是她的阿槿。

  「姐姐,乖乖看好。」溫槿妄眸底只剩猩紅的瘋狂和病態的扭曲,「看看你奉至神壇的秦牧年如今是怎麼跌下去的……」

  執卿被迫鉗住下巴眼睜睜看著秦牧年鐵棒打得血跡橫流,傷口再度撕扯開,那噁心的膿血滲透被血染紅的衣裳加深,骨頭被一記接一記的重擊活活打斷,秦牧年甚至能感覺到自己骨頭被碾碎的感覺,疼得像是千萬隻血蟻鑽入骨髓啃食著他的血肉。

  可他沒有叫出來,僅存的牙齒將下唇咬得鮮血淋漓也未曾出聲。

  秦牧年只知道執卿在這裡,就算死他也不可能向溫槿妄屈服一絲一毫,這是他最後的尊嚴……

  「不要……」

  一向沉靜的執卿顫抖的嗓音也帶上了哭腔,和倒在地上的秦牧年雙眸對視,她只看到他深褐色眼底滿滿的絕望。

  這是第一次,她從矜傲的秦牧年眼底看到這樣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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