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婚紗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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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知意忙完工作時,已經是開春了。

  工作快進到了收尾,正在做最後的檢查工作。

  楚知意終於騰出了兩天的時間,和宴驚庭在江城拍了漢服婚照。

  二人換上從一纖拿來的兩套服飾,楚知意又花費了相當長的時間化妝,弄頭髮。

  宴老夫人送給她的那一套祖母綠的首飾有了用處,加之楚知意以前就選的一些髮釵之類的已經足夠她拍三套了。

  造型師幫她把髮型弄好之後,楚知意才從房間裡走出來。

  早就搞定在外面等著的宴驚庭,一聽見開門聲,就朝走廊處看去。

  只見一抹嫣紅從牆那邊出現,腰間的佩環隨著她的動作而發出清脆的聲響,褶皺被壓得毫釐不差的長裙上四季鹿雲紋隨動作而若隱若現,袖袍上也同樣繡著重工的鳳凰,圓潤飽滿的珍珠與金線將其打造得無比華美。

  楚知意還是第一次穿這麼華美的衣裙,她眼睛都亮晶晶的,一抹明艷如煙霞的笑容就掛在她唇角。

  宴驚庭看到她出來時,便愣在了原地。

  藍環珠翠在她鬢邊輕輕搖晃,楚知意眼尾一點微紅,仿佛天邊最後一抹晚霞,那雙眼眸如有勾人心魄的能力,此時更是令人驚艷。

  她生得明艷動人,再如何華麗的衣裙落在她身上,都變成為她增添美麗的點綴。

  楚知意那般艷絕,仿佛當真是從那個朝代穿越而來。

  原本楚知意還有些興奮,可宴驚庭的視線實在太過灼灼,楚知意不由得矜持了許多,步伐都慢下來。

  磨磨蹭蹭走到宴驚庭身邊,楚知意滿意地將目光從宴驚庭混身上下看了一遍。

  正如她所料的那般,宴驚庭極其適合古代男人的裝扮。

  他一身氣質斐然,生得又高大俊美,一襲紅色錦袍穿在身上完全沒有任何俗氣,反而襯得他愈發華貴,仿佛世上不可多得的清貴公子。

  楚知意戳了戳他腰間的腰帶,「你一直盯著我幹什麼?」

  宴驚庭回過神。

  周圍的人很多,他不能對楚知意做些什麼,只喉結微滾,低聲說,「很好看。」

  楚知意的臉上浮現一抹紅暈,笑容明亮,「你穿這一身也好看!」

  二人相視笑了出來。

  把孩子交給容玥和宴老夫人後,楚知意和宴驚庭便帶著攝影團隊一路浩浩蕩蕩地去拍照。

  江城地處南方,古園林建築不少,是出片的好地方。

  宴驚庭牽著楚知意的手,十分不適應待在鏡頭前。

  攝影師反覆提醒宴驚庭,「宴總,您放鬆一些。」

  「宴總,您要笑笑,您眼前的可是您的夫人!」

  「宴總,笑容要放鬆一些,手也放鬆一些,您要想像您正在和您夫人遊園!」

  攝影師的喉嚨都喊啞了,成片裡的宴驚庭還是很僵硬。

  楚知意無言地看著他。

  宴驚庭一副我有罪的樣子,「抱歉,我不太適應鏡頭。」

  楚知意看了一眼攝影師,沖宴驚庭招招手,「你低頭。」

  宴驚庭十分配合地彎腰低頭,便被楚知意偷偷親了一口,他頓時一愣,就保持著這個姿勢看他。

  趁著這個機會,攝影師咔嚓咔嚓拍了起來!

  楚知意狡黠的對他一笑,宴驚庭面露無奈,肌肉頓時鬆弛下來,淺淺地勾唇。

  攝影師眼睛發光!

  早知道楚知意親他有用,那就該早點給宴總一個愛的親吻啊!

  大意了!

  接下來,楚知意和宴驚庭的拍攝就順利了許多。

  楚知意拍完,便忍不住地去了衛生間。

  宴驚庭在不遠處等著。

  這個地方算是景區,只不過現在還是工作日,所以並沒有太多人。

  但還是有遊客的。

  從拐角處走出來兩個小姑娘,一轉身看到一個頭戴紫金冠,身穿紅色圓領錦袍,肩寬腰窄大長腿,劍眉星目的英俊男人。

  倆小姑娘頓時呼吸一滯,兩眼放光。

  「臥槽,咱們不會是穿越了吧?」


  另外一個小姑娘來回左右地看,無比興奮地說,「這個男人一定是我們穿越的男主!」

  「快想想古代有哪個名人和他一樣帥!」

  小姐妹遲疑地說,「潘……潘安?」

  貌比潘安的潘安?!

  倆小姐妹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其中一個躍躍欲試,咳了咳嗓子,一路小跑地湊上去,半是羞澀地問,「這位公子,請問現在是誰當皇帝?」

  宴驚庭抬眸瞥了她一樣。

  小姑娘頓時感到一陣涼意。

  這就是傳說中的眸若寒潭嗎!?

  媽鴨!好嚇人!

  她該不會被抓去衙門當怪物給殺了吧!?

  只見她以為的古人,從錦袍口袋裡摸出手機,熟練地看了一眼時間,沒什麼表情的說,「衛生間在那邊。」

  「……」

  小姑娘:「你……古穿今?」

  那上來問話小姑娘的同伴聽到宴驚庭的話,就從光怪陸離之中抽離出來,不禁臉紅的拉住她,「人家是可能只是漢服愛好者,不是什麼古代人,快走啦!」

  小姑娘被朋友拉著到了衛生間,她不禁嘟囔,「可是那個男人真的很好看啊,真不知道有誰能嫁給他。」

  話音剛落,小姑娘一抬頭,又雙看到一個拿著紙巾擦手,一身華麗衣裙,頭戴珠釵寶石的漂亮女人出來!

  小姑娘同夥伴一呆,視線隨著她的動作而轉移。

  這個女人也美哭了……

  楚知意被看得有些發毛,扭頭看了她們一眼,正好對上她們的視線,不由地笑了一下,然後把紙巾扔進垃圾桶,施施然走了。

  徒留兩個連番被驚艷到的小姑娘對女媧的偏心痛哭流涕。

  楚知意出來後,還奇怪地和宴驚庭討論,「剛才有兩個小姑娘一直在盯著我看。」

  宴驚庭牽著她的手往外走,淡定地說,「她們以為自己穿越了。」

  楚知意滿頭霧水,宴驚庭就把剛才在外面的遭遇告訴了她,惹得她哈哈大笑。

  經過這麼一個小插曲,二人很快就又拍完了一套衣服。

  本來要去另外一個地方拍,楚知意突發奇想,想看他騎馬。

  宴驚庭自然對楚知意百依百順,便帶著攝影師回到宴家後面的馬場。

  還在逗孩子的宴老夫人聽到外面的動靜,不由地問管家,「外面怎麼了?」

  「先生和夫人回來了,說要去馬場拍照。」

  宴老夫人一聽,頓時也來了興趣,帶著兩個睡醒了正在床上你揍我,我打你鬧著玩兒的崽子去馬場圍觀。

  容玥自然也跟著一塊兒去。

  宴老先生也想去看,但想了想,還是哼哼著坐回原位,不去!

  拍照片有什麼可看的?

  馬場內,宴驚庭穿了一身紅色飛魚服,大跨步上了馬,坐在馬上含笑的看著楚知意,「要不我帶你跑一圈?」

  楚知意躍躍欲試,但遲疑地說,「這馬能帶我們兩個人嗎?」

  「可以,咱們不跑那麼快。」

  楚知意立刻就點頭應了下來。

  宴驚庭彎腰,摟住她的腰,又抓住楚知意的手,將她直接帶到了身前。

  抓住馬鞍,楚知意有些緊張,「你腿好了之後有沒有再騎過馬?」

  「沒有,已經十年了,我這是十年後第一次騎馬。」

  楚知意:!

  她更緊張了!

  「別怕,我騎馬很穩。」

  楚知意不怕才怪!

  宴驚庭低笑,輕夾了一下馬腹,馬兒就開始走了起來。

  宴老夫人和容玥帶著孩子過來後,就看到馬兒小跑在馬場上,上面坐著兩個火紅的身影。

  而地上的攝影師則被帶著一路跟著拍攝。

  宴老夫人不由得笑了出來,多了幾分感嘆,「許久沒見過庭庭騎馬了,沒想到他竟然還不生疏。」

  容玥看著那邊,也笑,「得小心一些別把知知給墊著了。」


  「不會,庭庭有分寸。」

  有分寸的宴驚庭慢速度跑了一圈,多了兩分少年時候的肆意,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沒多久,馬場裡就傳來楚知意的呼聲,「宴驚庭!我頭上的髮釵要掉了,你慢點!」

  楚知意說什麼都不和宴驚庭一塊兒騎馬了。

  宴驚庭很遺憾,便把她放下來,幫她將頭髮整理好,但看著那馬,還是想再跑兩圈。

  便問攝影師,「剛才拍了照片嗎?」

  攝影師飛快點頭,「拍了拍了!宴總放心,這幾套衣服的照片都拍下來了!」

  宴驚庭滿意地點頭,對楚知意說,「那我再跑兩圈。」

  楚知意揮揮手,讓他自己去跑馬,她則走向宴老夫人和容玥。

  似乎感覺到母親來了,宴臨啊啊亂叫,朝楚知意所在的方向揮手。

  楚知意便把身上的珍珠,瓔珞都取下來,只留下柔軟的內里,把宴臨抱起。

  把他面朝外,去看向不遠處撒野跑馬的宴驚庭。

  「照片拍得怎麼樣了?」

  「都拍完了。」楚知意笑著對容玥說,「他剛才跑得太快了,我頭上的東西都差點沒甩下來。」

  容玥聞言,不由得對楚知意說起以前的事,「那小子騎馬就愛撒歡,咱家這個馬場修建的還算大,阿庭之前高中畢業,暑假的時候就去了西邊草原騎,玩了一個禮拜才回來。」

  楚知意驚嘆不已。

  容玥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著對楚知意說,「你等等,我去找個相冊。」

  說完,容玥便匆匆走了,沒多久,她又拐了回來,手中拿著一個相冊,「這裡面都是阿庭的照片,他自己整理的,還有他去草原跑馬的照片呢。」

  楚知意便將孩子交給容玥,自己把相冊拿過來。

  這個相冊里的照片都是宴驚庭少年時期,饒是每天都能見到他,可看到照片裡嫩的能掐出水來的宴驚庭,楚知意還是不由得感到心動。

  要是她和他同歲,再上同一所高中,楚知意肯定要無心學習了。

  只不過裡面照片很少,楚知意很快就翻到了最後一頁。

  「這些照片好像都是抓拍的呀?」楚知意隨意的問。

  容玥頷首,「對啊,阿庭他不喜歡拍照片。」

  楚知意不由得一笑,剛想把相冊合上,卻陡然看到了什麼,視線不由得頓住。

  繼續往下翻,在空白相冊的其中一頁,有一朵干煸的玫瑰花。

  那裡還有一張照片。

  楚知意將那朵干煸的玫瑰花捏在手中,不由得驚訝。

  很快,她又把視線放在那張照片上。

  照片裡並沒有人,只有一朵玫瑰花。

  楚知意盯著那玫瑰花看了許久,很眼熟,但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好古怪……

  這照片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可她為什麼會見過呢?

  「咦,這照片……好像有些眼熟。」容玥驚訝的看著楚知意翻找出來的照片。

  楚知意問,「媽,您見過嗎?」

  容玥仔細看了看,一旁的宴老夫人也湊過來看,直接就認了出來,「這不是那天庭庭被找回來手中拿的那一朵嗎?」

  楚知意抓住重點,「被找回來?」

  「是啊。」宴老夫人嘆氣,想起了什麼,「庭庭腿殘疾一年之後突然生了死意,某一天,他突然失蹤了,我們找了一天一夜,都沒找到他,最後還是求到了警察局那邊,讓他們翻看附近的攝像頭,才發現他去了青山。」

  青山……

  殘疾一年,那不是十年前?

  楚知意一想,呼吸一頓。

  十年前她也去了青山,還不小心摔下來,腿和胳膊都骨折了。

  宴老夫人沒有發現楚知意的出神,繼續說,「我們找到他時,他就握著這朵玫瑰花,渾身失血,我們都嚇壞了,連忙帶他回醫院,想將玫瑰花從他手裡拿走,他就像是被碰到了什麼逆鱗似的,沖拿玫瑰花的人大喊,讓他滾。」

  「我們怕極了他再想自殺,結果,他只是每天在醫院裡徘徊,總往一個樓層去,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便突然振作了起來。」


  宴老夫人說起這些來,仍覺懊悔。

  楚知意聽完,卻無比震動,她咽了一下唾沫,問道,「奶奶,當時他住在哪家醫院?」

  「中醫院。」

  楚知意猶如晴天霹靂。

  那日宴驚庭告訴她的話,歷歷在目。

  青山……

  青山!原來宴驚庭尋死去的山竟然真是青山!

  十年前宴驚庭去了青山,她也去了!

  她也有一朵不知道去哪了的玫瑰!

  宴驚庭說過,他曾騙過一個人說那天是他的生日,說他要去山上看日出。

  那個人說,他的生日和ta弟弟的生日一天,都很討厭……

  楚知意渾身一震,一個令她不敢相信的念頭浮現在心頭。

  難道她和宴驚庭見過面嗎?

  這一念頭出現,楚知意的腦海之中頓時閃現零星片段……

  「我在山中已經餓了百年之久,早就想吃點人肉填填肚子了,讓我看看我是從你的頭開始吃起,還是從你的手開始吃起……」

  「你再哭我就吃了你!」

  「你看不出來嗎?我是殘廢,垃圾,等著死的籠中困獸,別說走到山頂,我就算爬天明也爬不到,你懂嗎?」

  「那……那我去幫你推一個輪椅過來,你肯定能看到日出的!」

  楚知意呆住,那些被大腦刻意隱藏的記憶此時此刻全數打開,如潮水一般朝她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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