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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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0章 ,斬王

  徐州。

  清軍兵臨城下,正在攻城,箭矢如雨,不時可聽到大炮轟鳴,可見城頭一架架雲梯被推倒,一鍋鍋煮沸的金湯被潑下,攻城清軍如雨點栽下,城牆下屍體堆積了厚厚一層。

  「王爺,這徐州城抵抗激烈,這一部降軍已折了五成,若非咱們的人逼著,恐怕都已潰逃了。」

  滿清英王阿濟格正是這一路清軍主帥,注視著前方戰事,神色冰冷:「換另一部降軍,繼續攻城,不要給對方喘氣功夫……告訴下面人,此城若破,我允他們大掠三日!」

  這是又要屠城了,也無怪他如此憤怒,要說這徐州城,知府、巡撫等人都逃了,卻冒出來個閆姓典史組織軍民,讓一個老人出面詐降,清軍不察之下被引入瓮城折損了數百人,這其中還多是他們女真兒郎。

  「報,後方有夏軍來援,人數約有兩千!」

  「這個時候,大夏還有增援?不過區區兩千人,又能濟什麼事,索渾你帶三百騎去殺散他們。」

  「是!」

  不多時後,伴隨著後方砰砰砰的密集槍聲,三百騎中只有幾十騎逃回:「王爺,這隻夏兵不一樣,火槍極為犀利,還沒接近,就……」

  「哦?」

  阿濟格正想說什麼,忽而轟轟轟的炮聲響起,旁邊一個親衛大喊一聲『王爺』將他撲倒,原來是大片炸彈落下,開花四散,其中鐵片、鐵釘濺射,讓周遭士卒發出一片慘叫。

  「呸!」

  他強忍著屁股上的劇痛,吐出一口灰塵,心中震驚不已:『不僅是火槍,還有這火炮,怎麼射程如此之遠?威力也遠超尋常!』

  『這些大夏軍隊總能給我搞出些新花樣,不過武器再好,也要看使用武器的人,按照慣例,只要等我大清兒郎奮不顧死衝上去,這些大夏軍隊就會一哄潰散……到時,這些好東西都是我大清的!』

  阿濟格不愧是滿清名將,在這個時候還保持著冷靜,強忍傷痛,快速整合軍隊,掉頭反擊:「傳我令,正面衝鋒,拉近距離,讓對方火炮無法建功……還有,令騎兵從兩翼包抄……」

  後方,方傳輝放下望遠鏡:「盛名之下無虛士,清軍果然戰鬥力不俗,也難怪臨子哥如此重視,不過咱們可不是那些朝廷軍隊,能讓他們逆風翻盤了……那些新武器,正好給這些清軍開開眼界。」

  方羲靠近上來:「二叔,都準備好了,這次定讓清軍好好喝一壺!」

  這邊武裝團訓練有素,已然依託地形展開,列陣以待,對拉近的清軍展開三段式射擊,排隊槍斃,同時,幾座如同架子槍一般的東西拉了出來,還有許多像是火箭一樣的東西。

  這些東西就是南洋基地那邊這些年的成果了,除了列裝燧發槍之外,還有幾項黑科技。

  其一、後膛火炮、開花彈,方才已然用過,殺傷力不俗。

  其二、以黑火藥為動力的手搖機槍,因為是黑火藥,這機槍精度不高,壽命不長,但只說自動射擊一項,就能彌補所有缺點。

  其三、蒸汽機加工,黑火藥的大型火箭彈,十年前就製作成功了第一支樣品,如今已積攢了十年的產量,這一次可是大半都拿出來了。

  噠噠噠!

  機槍吐舌,面對這般熱武器,正面衝來的清軍如割麥子般倒下,並且對方越是血勇,這個收割速度就越快。

  轟轟轟!

  火箭彈同樣發威,展開飽和式覆蓋轟炸,在清軍中間攢聚炸開。

  兩翼包抄過來的騎兵,更是遭到了機槍、火箭彈重點打擊,人與戰馬混雜的血肉飛濺。

  可以說,這次海外武裝兵團對上清軍,乃是一場不對等的科技碾壓。

  外圍,當初魏忠賢倒台、被方臨挖走招募的大夏將領熊子元,帶著一百騎兵看到這一幕,心中震撼難言,雖然在海外早已見識過燧發槍排隊槍斃的威力,但這些新式武器大規模應用於戰場還是第一見到,身為武將的直覺,讓他腦海中隱隱約約意識到將來的戰爭方式要改變了,似乎看到一個時代的過去。

  不過,他也知道此時不是感懷的時候,看著清軍在成建制崩潰,帶著手下精騎截殺,對潰散的清軍驅趕、壓縮、堵截。

  「痛快!痛快!比起海外蠻夷,還是這韃子殺得過癮!」熊子元哈哈大笑,一掃心中積淤多年的戾氣。

  城頭,閆典史本已心懷死志,卻看到這一隻大夏軍隊突然出現,面對清軍如砍瓜切菜一般,獲得了碾壓式的勝利,尤其是那些新武器更是讓他看不懂,心中震驚莫名,不過這般好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當機立斷開了城門,帶著城中精銳殺了出來,在清軍背後捅了一刀,擴大戰果,防止清軍逃走。


  最終,此戰大獲全勝,誅殺滿清英王阿濟格,俘虜清軍八旗兵三千,投靠滿清的夏軍降兵一萬多人。

  戰後,閆典史過來拜會:「不知將軍是哪路王師?」

  「南夏朝廷還在窩裡鬥,怎會支援?我們是算是民間軍隊……」方傳輝表明了身份。

  民間軍隊焉能如此?不過閆典史聽聞方臨大名後,頓時表示久仰大名,頓了一下,問出最關切的問題:「不知將軍手下方才使用的是何種東西,若是大夏軍隊皆是裝備如此神器,韃子還有何患?」

  「我臨子哥說過,大夏不是武器的問題,而是人的問題……再者,這些武器也不是看到的這麼簡單,消耗巨大,換算成銀子,短短這點時間就打出了幾十萬兩,還有就是,新武器技術尚不成熟,這一仗過去就卡殼損壞大半……」

  方傳輝聽方臨說過這個問題,需要工業化更進一步,製造出更高級火藥,才能真正解決:「總之,如今情況,不可能大規模列裝,我們海外多年積累,這樣的仗也打不了幾次。」

  他沒在這個問題上多說,詢問道:「閆大人,這些清軍俘虜,不知打算如何處理?」

  此戰全賴將軍功勞,自然由將軍發落。

  「那我們便就地處理了,我堂哥叮囑過,對清軍不必留俘虜……那些曾經投降滿清的漢軍可暫且留下,充作苦力,韃子一個不留,盡數坑殺了……濟寧屠城的血債,總要用血來償。」

  方羲看著那些在挖坑中、崩潰求饒的滿清士卒,也是哂然:「我還以為,這群有爹生、沒娘養、全無人性的畜生,不知道怕吶?」

  隨後,在處理了這群俘虜後,方傳輝說服徐州軍民乘坐船隻撤退。

  ……

  距離揚州二十里的一處水道。

  「清軍分三路南下,一路進攻大順,迂迴蜀地,另兩路為滅亡南夏而來,這兩路軍,一路從商丘南下,直奔徐州,劍指宿遷、淮安,傳輝、羲兒他們遏敵在徐州……另一路清軍從亳州、虹縣,直插揚州,我們就在這裡和清軍做過一場!」方臨在地圖上的揚州一點。

  孟江——方赫媳婦孟禾的兄長,在海外多有歷練,此時在旁參贊軍機道:「東主,揚州守城將領乃是南夏史思獻,我們或可配合南夏軍隊對清軍內外夾擊……」

  方臨不置可否,正待說話。

  「報,大人,揚州城破了!」如揚州這些江淮之地,方臨都早有通過商隊安插細作,這時就第一時間傳來消息。

  「怎麼可能?之前不是收到消息,昨日以滿清豫親王為首的多鐸才到達揚州,怎麼今日城就破了?史思獻可是有兩萬兵,還是占據地利守城,就連一日都守不住麼?就是兩萬頭豬,一日之間也抓不完吧?」孟江震驚道。

  饒是他在海外沒少指揮武裝團對土著屠城滅國,都沒見過如此的『神話戰例』。

  方臨也是凝眸看來:「說說詳情。」

  「是,大人,那位史將軍……不誓師巡城,不安排部署,也不主動巡城……手下將領投敵,他也任由去了……」

  方臨聽了微微沉默,這簡直是『佛系守城』。

  「那史思獻在做什麼?」孟江問。

  「呃,這位史將軍寫了六封遺書,其中數封遺書,當著士卒的面誦讀……」

  「糊塗!」孟江怒道:「如此施為,城中士卒怎有士氣?難怪一日揚州城就破了……這個史思獻,怕不是故意投誠……此人可是投降了滿清?」

  「不,那位史將軍城破被抓後堅拒不降,被韃子殺了。

  「這位史將軍……」孟江都不知道什麼了,你說你這人圖個什麼:「這個史思獻無甚能力,只有節操尚可,不過如是種種或也只為求名……如今此人已是身死,這一切也不復知了。」

  方臨倒是沒說什麼,自孔家之後,他對大夏早已沒什麼期待,只是道:「無論如何,還是比孔家之流好些……如今揚州城如何?」

  「揚州破城,滿清豫親王多鐸下令十日不封刀,現在那些韃子在揚州殺瘋了,聽說……聽說如今秦淮河都被血染紅了。」

  啪!

  方臨一掌拍在桌案上,冷然道:「傳我令,全軍備戰,今日午時前趕赴揚州和清軍決一死戰!」

  當他這邊三個千人武裝團到達揚州,清軍大部還在揚州城屠殺劫掠,分散城中各處,打掉城門薄弱守備力量進城,面對大部分散開的清軍,方臨這邊軍隊聚集成建制,還有武器代差,自然是一場一邊倒的屠殺。


  此戰,陣斬滿清豫親王多鐸,俘虜清軍七萬眾。

  方臨下令,此戰俘虜一個不留,包括參與屠城、投降滿清的漢人,盡斬其首級,鑄京觀。

  ……

  弘復二年六月初九,方臨麾下武裝力量在徐州、揚州二地大破清軍,斬敵十萬,陣殺豫親王多鐸、英王阿濟格兩位滿清兩王,天下震動。

  也就在數日後,魯地孔家祖地白天晴日遭雷擊(被炸),聯繫前些時日孔家家主孔有仁攜全族投誠滿清……

  在這個講究天人感應的時代,皇帝都要因為天象而下罪己詔,孔家前腳投降滿清,後遭祖墳白日遭雷劈,當如何?

  這個消息迅速同一副對聯在大夏傳開,此對聯中,上聯曰:昨降蒙元,今降滿清,何足道哉?方明白:善勸進家有餘慶。下聯曰: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全都忘了!只記得,識時務者為俊傑。橫批:世修降表。

  尤其是,孔子六十四世孫、孔家家主孔有仁、弟弟孔有禮的名字,配合這對聯,實在是將諷刺給拉到了極致,簡直將孔家麵皮扔到了泥地里,又踩了兩腳。

  聽聞此事之後,孔家家主孔有仁暴怒,不知砸壞了多少花瓶。

  也就在大夏有志之士為這些利好消息歡欣鼓舞之時,滿清攝政王多爾袞親帶甲兵二十萬,從蜀地迂迴,兵臨應天。

  弘復二年六月二十三,應天魏國公、保國公、尚書、大學士等開城門出城投降,南夏弘復政權至此覆滅。

  ……

  應天。

  吱呀!

  錢謙益推開門,進入房間,看到柳隱怔怔然坐在窗前。

  「你這個滿清的禮部右侍郎管秘書院事大忙人,尋我何事?」柳隱看去。

  「這……」錢謙益猶豫了下,咬牙道:「攝政王聽聞東君你的名聲,想請去演一場戲……」

  「呵呵!」柳隱悽然一笑:「滿清南下,兵臨應天,我勸你和我一起投湖殉國,事到臨頭,你說『水太涼、不能下』,我憤然一躍,你卻又救起我;韃子進城,你忽而說『頭皮癢』,就去剃了這一頭金錢鼠辮,怎麼如今為了苟且偷生,要將妻妾也獻出了?」

  錢謙益臉紅羞臊,只能道:「往事何必再提,我這也非是為了自己,實是為了應天百姓考慮,不使重演揚州之禍……今日,攝政王也是聽聞你名聲,請你演一齣戲,並無其它……」

  他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忽而跪下央求道:「東君,你就再幫我這一次……」

  柳隱深深看著眼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忽而輕輕答應:「好。」

  是日黃昏。

  戲台上,柳隱袷裙絲履,玳瑁為飾,腰若流執素,耳著明月環,十指如蔥白,點春含硃砂,纖纖細步,精妙無雙,演著一出《霸王別姬》。

  戲絕,人美,讓台下眾人頻頻點頭,滿清攝政王多爾袞都是贊了聲『好』。

  當演到項羽兵圍垓下,四面楚歌,這一出霸王別姬的最高潮,柳隱忽而望著台下道:「山河破碎,韃虜南下,亡我社稷,占我河山,欺我兒女……我柳如是一女子,也曉得家國大義,恨不得吮其血、啖其肉……」

  這話,無疑是指著台下一眾滿清高層、還有投降官員的鼻子罵,下面正要有人上去阻攔,卻見柳隱一句『國破山河碎,賤妾何聊生』,聲如杜鵑泣血,橫刀自刎。

  戲台上,柳隱青絲披散倒下,一身大紅戲服,鮮血迸射其上,竟是比天邊如血的殘陽還要紅上數分。

  台下,錢謙益下意識要撲去,頓了一下,又是生生止步,暗暗看向多爾袞臉色,似乎是怕此事觸怒了對方。

  「想不到漢人中,竟也有如此血性之人,還是區區一女子。」多爾袞神色平靜嘆著,不顧旁邊臊紅了臉的錢謙益,轉身離去:「將此女厚葬吧!」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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