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用心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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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相臉色鐵青,只覺得蘇家人各個面目可憎。

  怪不得能教出柳煙柔那等不孝的女兒,可見是從根子上就爛了的。

  真後悔沒有在蘇家這些人剛來京城時,就將他們趕走,讓他們永遠都不敢再靠近京城一步!

  可眼下這情況說什麼都晚了。

  蘇家早已今非昔比,他根本不敢得罪。

  可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他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冷冷看向了被蘇家人護在中間的柳煙柔。

  「柔兒,這也是你的意思?」

  柳煙柔神色淡漠,語調疏離,「這也是我的懷疑,若柳相拿不出證據,就請日後不要再來。」

  柳相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再也忍不了的怒吼,「別忘了你也姓柳!」

  「我以前姓蘇。」柳煙柔嗤笑了聲,語氣淡淡,「柳相若覺得姓柳就只能是你柳家人,不允許外人姓柳的話,我也可以改姓。」

  柳煙柔話音剛落,旁邊就又響起一道聲音。

  「沒想到柳相竟然一手遮天到覺得這世界上所有姓柳的人都是你柳家之人。」

  正是雲北霄。

  他剛有事離開了會兒,沒想到就這麼會兒的功夫,就讓柳家人逮到機會湊到了柳煙柔面前。

  他一步步走來,聲音冰冷。

  「柳夫人不是都被柳相關起來了嗎?若不是因為給柳相戴綠帽子之事,柳相為何要將柳夫人關起來?」

  雲北霄一語激起千層浪。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柳相。

  人群中更是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和議論聲。

  「石家出事後,柳夫人就沒再出現過,說是病重,之前就覺得奇怪,現在看來……嘖嘖嘖……怕是八九不離十。」

  「東廠督公的消息還是可信的,柳夫人怕是真的被關起來了。」

  「這麼說……常樂縣主真的不是柳家的女兒?那柳相這是幹什麼,怎麼能這般厚臉皮……」

  「就是啊,明明都不是柳家女兒,怎麼還巴巴上來認親?」

  「還能為什麼?是親女兒如何,不是親女兒又如何?哪裡比得上利益,常樂縣主現在不止身後有長公主,夫君還是東廠督公,雖然是個……總之,權勢地位是有了。」

  ……

  人群中議論的聲音不小,但沒有一個人敢說出太監兩個字。

  蘇興章高中狀元之前,他們還會私下裡議論一下蘇家人賣女求榮。

  可現在一句話也不敢再說,只剩下恭賀。

  就算柳煙柔嫁的是個太監又如何?

  蘇家是眼看著權勢地位都有了。

  犧牲一個女兒獲得這一切,若他們家有這樣的女兒,也會高高興興將人供起來的。

  他們不敢說蘇家,可卻敢說柳家。

  人群中,一聲接一聲的議論。

  一會兒說柳夫人給柳相戴綠帽子,一會兒說柳相明知道柳煙柔不是自己的女兒,還巴巴跑來人,吃相實在難看。

  柳相臉色已經不能用鐵青來形容了。

  他看著雲北霄,氣的雙手都在顫抖。

  努力壓制了好幾次,才勉強壓下了到嘴邊的怒罵。

  東廠,別說現在的柳家得罪不起,就是全盛時期的柳家也得罪不起。

  他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給自己找補道:

  「不知督公是從哪裡聽說,賤內最近只是生病了,這幾天才沒有出門的。」

  話說完,不等雲北霄說話,就看向了柳煙柔,道:

  「柔兒,之前的事情是爹不對,可爹一個男人,朝中太多事要處理,實在無暇顧及家中,忽略了你,讓你受了委屈,是爹的錯,還請你給爹一個改正的機會。」

  他說著,就一臉頹靡的嘆了口氣,道:

  「終歸是爹的錯,爹也不求你原諒,只求你不要不認爹……罷了罷了,你若不喜歡爹來找你,爹就不打擾你們了,爹這就走。」

  他說完,頹靡的低垂著腦袋轉身離開。

  渾身上下都透著讓人心疼的蕭瑟和悲戚,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被拋棄了的可憐老父親。


  在場的不少人都沉默了。

  實在是他那樣子看上去太可憐了。

  有人不禁喃喃,「柳相也沒錯,以前那些事都是柳夫人做的。」

  「是啊,男人對後宅那些事的確不怎麼精通,恐怕還以為家中妻妾兒女都相處的很不錯呢。」

  「是這個理兒,我家那口子對後宅的事也一竅不通。」

  不得不說,柳相能一步步往上爬成為左相,是真有些本事的。

  其他不說,就這一手演戲的功夫就是一流。

  瞧瞧,簡簡單單幾句以退為進的話,就瞬間轉變了別人對他的看法,開始同情起他來了。

  柳煙柔眉頭微蹙,心下厭煩,直接就道:

  「站住!」

  柳相立馬就停了下來,一臉驚喜的扭頭去看柳煙柔。

  「柔兒,你原諒為父了?」

  柳煙柔厭煩的蹙眉,冷冷看著他,「柳相口口聲聲說自己錯了,那倒是當著大傢伙兒的面說說哪裡錯了。」

  這老狐狸,真讓他就這麼離開了,旁人還不定怎麼說她和蘇家呢。

  「柔兒……」

  柳相一臉痛楚,「以前都是為父的錯,為父不求你原諒,為父……哎,罷了,都是為父的錯。」

  來來回回就那幾句,卻一句錯在哪裡也不說。

  「你簡直無恥!」蘇興平氣的大罵。

  這老東西,一口一個是他的錯,可實際上卻是用心險惡,將姐姐架在火上烤。

  這要是真讓他就這麼走了,姐姐又要被人罵了。

  「我姐成親,你柳家不給女兒嫁妝,你作為當家人你不知道?

  我姐回到柳家三年,柳家就前幾個月給了月錢,後面就再也沒給過一文錢,你也不知道?

  柳家拿著我姐的產業掙錢,有事沒事還要把我姐拎出來罵幾句出氣,你說你不知道?

  我一個小輩都知道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的道理,你堂堂左相不知?那請問你還知道什麼?」

  誰也沒想到蘇興平會忽然說出這麼一番話。

  在蘇家人心裡,蘇興平還只是個孩子,衝動易怒,遇事總是沉不住氣衝上去和人拼命。

  這會兒雖然也衝動了些,但也懟的有理有據。

  柳煙柔唇角都不禁勾起了笑。

  尤其是看到柳相再次變的僵硬的臉色,臉上笑意更濃。

  正要說話,蘇興業就道:

  「三弟,你還小不懂,他這只是以退為進而已,推卸責任的同時將你姐我架在火上烤,讓旁人以為是你姐不孝,不認他這個當爹的。」

  「我竟然沒看出來。」

  蘇興平配合的說著,一臉恍然,又一臉鄙夷的道:

  「還當爹的呢,真正當爹的都會護著自家兒女,哪裡會把兒女推到風口浪尖上讓人議論。

  他堂堂左相,連朝中的那些陰謀詭計都能輕鬆應對,難道就不知他那些話一出,會讓人以為姐姐不孝,會毀了姐姐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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