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華山之巔,是與非,今日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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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3章 華山之巔,是與非,今日論!(中)

  灰衣僧道:「我藏身少林寺旁,為了借閱一些東西。🐚🐠  ☞🐧」

  黑衣人道:「我藏身少林寺旁,也為了借閱一些東西。咱們三場較量,該當已分出了高下。」

  灰衣僧道:「不錯。尊駕武功了得,多蒙指點,甚為感激。」

  黑衣人道:「閣下心不自滿,精進不懈,兄弟甚為佩服。」

  只是他們二人話雖說的謙和,可雙眼卻是一直緊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仿佛是隨時防備對方的偷襲。

  看著這突然現身的二人,鄧百川不由眼露異色,唯獨馬大元與玄慈二人神色複雜,片刻後,便聽玄慈雙手合十主動向前邁出一步道:「阿彌陀佛,多年不見,不知二位施主可好?」

  玄慈此話一出,瞬間就讓灰衣僧人與黑衣僧人同時神情微變,但二人只是詭異互相對視一眼,並未直接開口答話。

  但玄慈好似已猜到了二人的反應,緩緩說話,聲音仍是安詳鎮靜,一如平時,道:「蕭老施主,當年有人家傳音訊,導致老衲在雁門關外亂石谷前錯殺好人,你為了報仇藏身本寺藏經閣長達二十餘載,可謂是處心積慮!」

  不等黑衣僧人露出驚異眼神,玄慈又提高聲音,說道:「慕容博慕容老施主,當日你假傳音訊,說道契丹武士要大舉來少林寺奪取武學典籍,以致釀成種種大錯,你可也曾有絲毫內疚於心嗎?」

  鄧百川四人突然聽到他說出「慕容博」三字,又都是一驚。江湖眾所周知慕容公子的父親單名一個「博」字,但老現身已然逝世多年,怎麼玄慈大師會突然叫出這個名字來?

  難道假報音訊的便是慕容博?

  鄧百川四人順著他的眼光瞧去,但見他雙目所注,卻是站在慕容復身前的灰衣僧人。

  那灰衣僧聞言,略顯錯愕,還很快還是一聲長笑,隨即說道:「方丈大師,伱眼光好生厲害,居然將我認了出來。」

  話落,便主動伸手扯下面幕,露出一張神清目秀、白眉長垂的臉來。

  鄧百川四人見狀,驚喜交集,叫道:「老先生,你……你沒有……沒有死?」

  隨即四人心頭湧起無數疑竇:那日老先生逝世,包括公子爺在內,眾人不止一次試過他心停氣絕,並親自陪同公子爺親手將他老家人入殮安葬,怎麼又能復活?

  那自然他是以神功閉氣假死。

  但為甚麼要裝假死?

  甚至為何連公子爺也要瞞過?

  鄧百川四人想及此處,不由神色連連變換,就連一向行事頗為急躁的風波惡與包不同二人也不禁心中猜測起來……

  玄慈道:「慕容老施主,我和你多年交好,素來敬重你的為人。那日你向我告知此事,老衲自是深信不疑。其後誤殺了好人,老衲可再也見你不到了。後來聽到你因病去世了,老衲好生痛悼,一直只道你當時和老衲一般,也是誤信人言,釀成無意的錯失,心中內疚,以致英年早逝,哪知道……唉!」

  他這一聲長嘆,實是包含了無窮的悔恨和責備。

  喬峰聽到此處,卻是與慕容復不禁對視一眼,時值此刻,他雖早已知曉當年的始末,可心中仍是不由一動。

  慕容復聽到此處,卻只是神色莫名盯著灰衣僧人背影,思緒不禁飄到遠處。

  隨著他手下勢力的龐大,也逐漸捕捉到了近年來慕容博在暗地裡的動作,比如在慕容博假死後數年間,他便靜極思動,化身燕龍淵,在兩淮一帶營商出沒,自稱是「姑蘇慕容」氏部屬,傳出黑字燕旗令,以高明武功懾服歸順的江湖豪傑,廣擴勢力,卻不露絲毫風聲。

  而隨著慕容復年歲漸長,形貌俊雅,學武有成,亦在江湖上闖出一番名頭,便徹底坐實了「南慕容」遂與「北喬峰」之名,被江湖人並稱中原武林兩大高手。

  玄慈道:「慕容老施主,你我相識多年,自詡互為只因,但老衲卻未想到你為了自己所圖謀的大事,卻是枉自害死了這許多無辜的性命麼!」

  話說道此處,玄慈語氣難得有了唏噓之意。

  他們兩位老友多年未見,又因為牽扯到當年的冤案,玄慈的話明顯比以往多了不少。

  「老方丈,看來你的確知曉不少事情!」

  聽到玄慈口中提及他所圖謀的大事,慕容博適才還微笑的表情明顯有了一絲凝重。

  「且慢,老和尚你說當年之事乃是此人在幕後主使?」


  一旁蒙面的黑衣僧人突然道。

  「事到如今,蕭老施主還不願袒露真容嗎?」

  見到蕭遠山終於開口,玄慈大師卻不答反問道。

  「好!」

  蕭遠山回答的也是異常果斷。

  不等玄慈答話,他便伸手拉去了自己的面幕。

  馬大元「啊」的一聲驚呼,只見他方面大耳,虬髯叢生,相貌十分威武,約莫六十歲左右年紀。

  若非年齡大了一些,他的容貌幾乎與喬峰一模一樣。

  時值此刻,馬大元全然信服了前幫主汪劍通所留的手書,明白眼前看起來威武霸氣的老人,便是喬峰的生父。

  「好孩兒,可曾還記得爹?」

  蕭遠山暴露真容後的第一件事,便是突然看向了身旁的喬峰。

  「你是我爹?」

  喬峰語氣略顯複雜,心底有驚卻無喜,反而多出一股苦澀之意。

  蕭遠山哈哈大笑,說道:「好孩兒,好孩兒,我正是你的爹爹。咱爺兒倆一般的身形相貌,不用記認,誰都知道我是你的老子。」說著一伸手,扯開胸口衣襟,露出一個刺花的狼頭。

  喬峰見此,臉上卻未有絲毫驚喜之意,反而心頭苦澀漸濃。

  只因他的胸口,也同樣紋有這刺花的狼頭。

  看著眼前的喬峰,蕭遠山的語氣顯得有些激動,只聽他道:「哈哈,好孩兒,那日我傷心之下,跳崖自盡,哪知道命不該絕,墮在谷底一株大樹的枝幹之上,竟得不死。這一來,為父的死志已去,便興復仇之念。那日雁門關外,中原豪傑不問情由,便殺了你不會武功的媽媽。孩兒,你說此仇該不該報?」

  他眼見今日行蹤依然暴露,索性便與自己的兒子相認。

  當然這其中也有別的原因,比如今日華山之巔,敵眾我寡,慕容博父子姑且不說,他們身旁還有四大家將等部下相助。

  這還不提守在華山腳下的慕容家舊部等人……

  而一旁還有當年的帶頭大哥玄慈大師,二十年前玄慈的武功是遠不如他,可經過二十年的潛心苦修,玄慈的武功可謂突飛猛進,就算玄慈獨自一人,他也不敢輕言可勝。

  這並非是有意漲他人士氣,而是他這些年躲在少林寺內偷學七十二絕技,也不知是將一門武功練岔了導致他時不時一處要穴就會隱隱作痛。

  隨著時間推移,這種痛楚並未得到緩解,近年來甚至隱隱加劇起來。

  受限於此,蕭遠山這些年才未曾在中原武林走動……

  今日他們父子相認,既是骨肉分別多年的重逢,也有聯合他們父子二人之力對抗今日在場的中原群豪的潛在意思。

  「爹……」

  看著眼前看似豪邁威武的老人,喬峰心中卻好似壓下一塊巨石,剛叫出一聲爹,剩下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孩兒見過爹爹!」

  慕容復這時則拱手作揖道。

  「好孩子!」

  看著眼前容貌俊雅,學武有成,並不負他希望的慕容復,慕容博眼中不由多出一絲滿意。

  他為了復興大燕,不惜假死脫身,耗費多年心機,這才在山東路拉起一支人馬,而他兒子卻在短短數年間,就創建了一個幾乎覆蓋大宋國境的福威鏢局。

  更不提如今在武林中的威望,足可與少林寺比肩,隱隱已成了日後武林第一人的氣象。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之處,便是過於年輕了些,比如今日與喬峰約戰於華山之巔之事,在他看來就有些過於意氣之爭。

  他眼下雖然創下頗大基業,可其一卻未有子嗣留下,而其二大業未成,他又與人爭這一時血勇!

  與此同時,蕭遠山好似未能察覺喬峰語氣的低沉,忽然向前踏上兩步,指著對面的慕容博喝道:「慕容老賊,你這罪魁禍首,當年我和你三次對掌,深悔不知你本來面目,沒下重手殺了你。上來領死吧!」

  慕容博聞言,卻是突然長笑一聲。

  在他眼中,今日早已是今非昔比,攻守易型了。

  當年他親眼目睹蕭遠山如同天神下凡,殺雞宰羊般輕鬆解決了二十餘名中原群雄時,就被嚇得渾身發抖,被破躲在枯井長達數日之久……

  而今他們二人交手三次,但都不分伯仲,自然無需忌憚他了。

  這一切還不提他引以為傲的兒子……

  不過還未等他開口,就聽慕容復突然道:「蕭老先生,你要尋家父報仇?」

  蕭遠山冷笑道:「不錯!慕容博,是你父子二人齊上呢,還是咱二老單打獨鬥,拚個死活?」

  「爹……」

  望著眼露恨意的蕭遠山,喬峰心中卻莫名感到一絲疲倦。

  蕭遠山回頭看了一眼喬峰,還以為他不願以多欺少,隨即道:「你我之間的深仇大怨,不死不解。當年三次較藝,我都適可而止,手下容情,今日識破了你本來面目,你又已武功大進,自是我父子聯手齊上,取你性命。」

  慕容復道:「蕭老先生,當年之事,一切罪責源於家父,晚輩不才,願為家父贖罪!」

  「你……」

  蕭遠山聞言,眼中頓時射出一陣奇光。

  他本以為接下來要面對慕容博父子眾人的圍攻,卻未想到慕容復竟會主動認錯。

  蕭遠山突然森然道:「不行!殺妻大仇,豈可能輕鬆贖罪?此仇能報便報,如不能報,則我父子斃於此便了。這等骯髒買賣,豈是我蕭氏父子所屑!」

  「復官,你我父子聯手何須畏懼旁人?」

  而慕容博聞言,卻是眉頭微皺道。

  在他看來,如今自是今非昔比,他們父子已無需忌憚蕭家父子二人。

  「老先生,屬下兄弟四人願為老先生與公子爺效死!」

  鄧百川四人同時站出來拱手道。

  「鄧大哥,有些事可以做,但有些事卻不能做,當年的事情,的確是我們慕容家有錯在先!」

  見到鄧百川四人表露出的忠心,慕容復卻是搖頭道。

  「復官……」

  慕容博聞言,眼神中不禁多出一絲古怪之意,顯然未料到這一幕。

  「爹,當年的確是我們慕容家有錯在先,我已向玄慈大師親口認錯,他老人家已經答應原諒你,只是需要爹你日後要長住在燕子塢中!」

  話說道此處,慕容復再次主動拱手告罪。

  「你要圈禁我?」

  聽到此處,慕容博臉色微變,語氣森然。

  慕容復拱手道:「孩兒不敢,只是想請爹爹回家安度晚年,至於贖罪之事交給兒子來辦便是!」

  慕容博聞言又似想到了什麼,又回頭看向玄慈等人,語氣冷冷道:「看來今日你與喬峰一戰,也是特地想將我們引出來!」

  慕容復語氣淡淡道:「不錯!」

  玄慈雙手合十長誦佛號。

  「當年爹你故意假傳消息導致玄慈大師錯殺好人,因此才有了今日之事,於情於理,孩兒都要為爹爹當年之事贖罪!」

  慕容復道。

  「公子爺……」

  聽到此處,鄧百川四人卻是有些猶豫……

  「鄧大哥,今日之事,你們兄弟四人無需插手!」

  慕容復明白鄧百川四人的無奈,緩緩解釋道。

  「孩兒,你……」

  另一旁蕭遠山也似察覺了什麼,回頭看向了喬峰。

  喬峰道:「爹,慕容公子已經向孩兒闡明了當年慘案的經過,玄慈大師也同樣向孩兒說明了原委,孩兒不想……」

  話說道此處,已無需再說。

  蕭遠山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蕭遠山怒目圓睜,大喝道:「你是我蕭遠山的孩兒,是契丹人,怎麼待在中原多年就變得和南人一樣軟弱,這慕容老兒害死你母親在先,莫非你連這等血仇都不願報了嗎?」

  「爹,我……」

  喬峰聞言,表情不由多出一絲痛苦。

  他並非口拙,只是被源於心中的道德與現實壓抑太過痛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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