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孝純縣主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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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心知自己現在最該做的是冷靜和忍耐。

  報復……現在風口浪尖上,絕不是最好的時機。

  所以縱然心裡震怒不虞,她還是勉力壓下了所有情緒,平靜而又按部就班,半點著急逾矩之處都沒有。

  趙瑾同她聊了一會兒,心思清明了許多。

  不過臨走前,她不由得問了一句:「姐姐不傷心麼?」

  面對枕邊人,為他孕育子女、做足了賢內助的枕邊人的懷疑,皇后當真心無波動麼?

  皇后沉默片刻,才輕聲開口:「有心,才可傷。」

  趙瑾明白了她言下之意。

  傷心的前提是真的有心。

  皇后……或許曾經也是有心的,只是大抵在日復一日裡磨沒了吧。

  她沒再說什麼,行禮後便離開了。

  她也不知方才為何問出那句話,按說皇后與建文帝間有多少真情實感,作為與皇后交心之人,她總能猜出幾分。

  可瞧著這兩日皇后堪稱有條不紊且絲毫不亂的種種動作,趙瑾卻看不出在她平靜外表下掩藏的真實情緒。

  越是平靜,越是不對。

  所以便有了方才那一問。

  只望皇后是真的無心,不然這滋味可頗要叫人煎熬了。

  這一日依舊如初,人人各司其職,不知查到了什麼,閔尚書瞧著臉色倒是好了許多。

  趙瑾晚膳後等了許久才等到裴西嶺。

  「當今不是派你來監視皇后麼?」趙瑾隨口問道,「這差事有那麼忙?」

  裴西嶺頓了一下,絞盡腦汁為建文帝解釋了一句:「六皇子受傷在前,當今關心則亂……的確多疑了幾分。」

  趙瑾不置可否。

  連裴西嶺這種重量級的都派出來了,還僅僅只是盯著皇后,這可不是一般多疑能解釋了。

  即便建文帝或許深知皇后性情作風。

  想到這裡,她倒是問出了自己先前的疑問:「我與姐姐是表姐妹,還如此親近,當今為何還會派你來監視姐姐?不需要你避嫌麼?」

  聞言,裴西嶺表情卻更怪異了,頓了好半晌才道:「當今……熟知我性情,他知曉我忠心不二,不會因私親而罔顧大局,罔顧皇子,更何況還是功績頗多,為人正派的六皇子。」

  趙瑾看了他一眼,眉梢微挑:「難道更多不是認為女人不可成事,你不會因為一個我就背叛於他,倒戈皇后?」

  本來她不確定自己的猜測,但看到裴西嶺的表情和反應,她立即確定了。

  裴西嶺偏頭認真看她,但沒從她平靜的面色里窺見什麼,只能斟酌回道:「女子只是枷鎖太多,無法做到男子這般瀟灑自由,若身處同樣處境,女子並不差於男子,嗯……當今這點認知的確有失公允。」

  趙瑾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但沒做評論,只道:「他如何想是他的事,我並不在意。」反正他那皇位也坐不了多久了。

  六皇子也足夠根正苗紅了。

  裴西嶺鬆了口氣,這才解釋起了自己為何回來的這樣晚:「皇上只叫我多盯著護國寺所有人的一舉一動,並不局限於皇后,我本無多少事,不過閔尚書見我閒著,便請我一起查案,耽擱了些時間。」

  原來是被抓壯丁了。

  趙瑾點了點頭:「閔尚書倒是大方,也不怕你為撇清允哥兒嫌疑便偏私麼?」

  雖然裴西嶺是出了名的秉性公正,但牽涉到兒子,難得閔尚書肯信他。

  裴西嶺卻搖了搖頭:「前腳查清允哥兒沒了嫌疑,閔尚書後腳才邀我查案。」

  趙瑾嘴角一抽,但很快問道:「那允哥兒……這能說麼?」

  「能。」裴西嶺點了點頭,「六皇子刺殺皇后本就是莫須有之事,全憑那刺客一張嘴罷了,只需查清那刺客底細,六皇子自會清白。」裴承允當然也就清白了。

  趙瑾想起皇后說起的玉華公主被陷害一事,並不覺得幕後那人會不準備後手:「在那刺客身上沒查出什麼麼?比如六皇子作為庶子,曾對皇后懷恨在心,比如將自己母妃之死扣在皇后頭上,比如不止一次謀划過刺殺皇后?」

  裴西嶺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如實開口:「的確查到有這些痕跡,但被人抹掉了,手法雖利落,但還是留下些尾巴……」


  「是孝純縣主?」

  「……是她。」

  趙瑾點了點頭。

  她大概明白孝純縣主的打算了。

  無非是與二皇子或是那第三方勢力合作,先給六皇子迎頭一擊,然後再藉此示好談合作。

  她隱藏誣陷六皇子的證據,一來是免了六皇子當真沾上是非,畢竟她只是想製造機會,可不想真坑死六皇子,二來麼,還能藉此向六皇子賣個好。

  想到這裡,趙瑾表情頗有些微妙。

  孝純縣主想往上爬沒錯,就是這手段有點過激了,六皇子又不是什么小白兔,一旦被他查了出來,她能得著好?

  還是她篤定六皇子不會對她怎麼樣呢?

  趙瑾細細想著,忽地神色一凜。

  ——她身上帶著與六皇子同出一脈的毒。

  雖然這個想法有點瘋,但是……假如,孝純縣主當真在那毒里做了手腳呢?

  藉此控制六皇子便並非不可能。

  她這樣的聰明人,絕不會一上來就露底牌,她表現出的醫術已經與太醫相差無幾,那若她藏拙,實際醫術更精湛頂尖,借毒控制六皇子也並非做不到。

  她缺的只是下毒的機會罷了。

  正巧二皇子和那第三方勢力給了她機會。

  趙瑾越想眉頭皺得越緊,抓住裴西嶺的手問道:「六皇子是自願中的毒麼?」

  裴西嶺搖頭:「我猜是自願,但若要確定答案,只怕要問允哥兒。」

  見趙瑾眉頭依舊皺著,他問道:「你是擔心那毒解不了?」

  趙瑾點了點頭。

  先前在裴承允那安了心,但也不知這心安的早不早。

  裴西嶺表情倒是未變,只沉聲道:「若沒有後手,他應不會拿自己涉險,明日且問問允哥兒吧,他可以自由活動了。」

  趙瑾應了一聲,只願是自己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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