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要兩面賺良心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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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3章 要兩面賺良心錢

  花卷饅頭等食物倒是不用速凍起來,現在天氣還沒有那麼熱,找個涼哇哇的地方,起碼存儲三四天是不會放壞的。

  只是要將一些帶餡的食物冷凍起來。

  所以事實上,用不了多少硝石製冰。

  不過,許田芯為了獎勵九寶幫她對大將軍保密,她連給帶送不少硝石,讓九寶留著夏天慢慢用。

  而古法用硝石製冰並不是什麼秘法,歷朝歷代,這裡的一些工具書上都有提及。如何熬煮硝石才算是個小秘密。

  在九寶眼中,這對於能做出炸彈,還能炸了自家房屋的許田芯來講,第一步最基礎的弄硝石就跟鬧著玩似的,連他都會,他也就沒多問。

  九寶對許田芯說的最多的話就是:

  「我們就對付吃幾日唄,月余都沒問題。以前隨將軍出門趕上天氣不好時,風餐露宿,什麼沒吃過,最長的時候半年沒吃過一顆綠葉菜,喝水都是老大難。所以姑娘真不用如此,讓家裡那面還沒包的快別忙了。」

  九寶感覺自己都有點兒心理負擔啦。

  他有那麼一瞬,有些後悔找許田芯訂飯,搞得人家許家眼下出門很費勁兒,他們很像那一撥拖後腿的。

  可也只有那麼一瞬後悔。

  九寶心想:如果上天讓他再重來一次,他一定會更早的找到許姑娘訂飯,絕對不會在硬挺倆月才出現。

  畢竟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誰稀罕吃苦啊?他們又不是沒錢。

  他們這些精兵要儘量保重好身體。別再挖完礦,一年後體能跟不上廢了。他們上戰場不能以一敵十,才是更大的損失。

  不過,都包子餃子的了,還想吃天鵝肉不成?許姑娘竟然還一臉抱歉。

  九寶差些對許田芯鞠躬說:可別這樣,我們雖然拿自己當作大寶貝對待,但我們真不是什麼金貴身子。

  這要是讓少爺知道,搞不好會賞他幾板子。

  當晚,在許田芯第五次折騰食物時,她在路過那片和霍允謙狹路相逢的水泡子時,九寶他們從山楂樹後面冒了出來,猶如鬼影般出現。

  然後還沒有一個人說話,四散著圍了上來。

  九寶不敢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許田芯摘掉前胸後背掛的饅頭布袋。

  九寶走了兩步一頓,差些錯過,牛脖子和牛身上還捆著兩麻袋。

  許田芯感覺自己就摘袋子的功夫,再回頭看過去,之前還冒尖的車空了,剛剛那些「鬼影」也沒了。

  眼看著九寶頭上用繩子捆好頂一筐乾糧,脖子掛一袋,後面背一大筐,兩隻胳膊掛四袋,前胸還像袋鼠一樣,正張著胳膊要立馬調頭離開。

  許田芯急忙喊住他。

  「怎麼了?」

  還沒等許田芯開口,九寶也想起一事。

  雖然他覺得許姑娘要是缺錢的話,那他就是窮鬼。

  但萬一呢。

  許家是農家起勢,零零雜雜的生意加在一起,在沒賣出去時都很壓錢。要是再有個什麼急事就更不好說了。

  不是有那麼句話?英雄都有被一文錢憋倒的情況,何況老百姓是有一時緊手的可能。

  九寶一邊準備卸下這些糧袋,一邊問道:

  「姑娘,我們從武的都是糙人,別嫌棄九寶唐突,我這裡出來前帶不少銀錢。」

  他出來前還將十安藏的零用錢也劃拉出來了,再加上自己的,差不多有三百多兩。

  六張五十兩銀票,剩下才是有零有整的碎銀子。

  他今晚出來迎許田芯時都帶了出來。

  「要是有用千萬別多想就拿著,我在山溝里又花不到。

  還有,您真不用我給您傳個信兒嗎?傳給呂將軍,讓她給您開個條子唄。

  有權不用何必呢,一路暢通無阻。

  夜裡遇到巡防,多一句不用囉嗦,掏出帶呂將軍私印的信,橫著走,哪個也不敢欺了您去。」

  許田芯沒忍住笑了,趕緊攔住九寶別費事卸袋子掏錢了,她有錢。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感覺九寶更像她的朋友。

  別說,真要缺錢的情況下,還非要朝異性借的話,許田芯細品品,竟然發現朝九寶開口,甚至比向白慕言伸手更沒壓力。


  白慕言的眼神太過深情,向這樣的異性借錢有種還不起要出賣色相的錯覺。

  相反,九寶身上有著「小廝」的接地氣,還有一種武將的大氣。就很純粹。

  而許田芯想對九寶說的是:「最多十日,你等我回來的。我看過,我家地窖里還存有四缸酸菜,到時讓我祖母給你們做酸菜燉大骨棒。」

  九寶:好嘛,這季節了,許家竟然還有酸菜,可見其他零七零八的存貨會有多少。

  要他說,許家才叫鐘鳴鼎食的人家。

  人緣好,家裡常來常往的實在人多。沒有勾心鬥角,不用費心思周旋沒用的人和事。吃喝方面,更是啥順口吃啥,沒有對著一桌飯菜味如嚼蠟,過的有滋有味。

  九寶奔跑著消失在夜色中。

  當晚,許有田收到神秘禮物。

  ……

  而在臨出發前一天,端午節快要來臨,許田芯為了直播銷售額,特意提前做了預售。

  她的預售方式和她奶賣鹹鴨蛋,要到養殖場親手撿蛋有異曲同工之妙。

  許田芯伴著清晨雞鳴生,布穀鳥聲音,雨後蛙鳴聲,蟋蟀蟬鳴聲,就是直播間許多家人們懷念的小時候的聲音,走在村莊中。

  她記得她的視頻下,有個高贊回答是:原來終其一生最後想要的自由和田園生活,早在最初的時候就擁有過。小時候沒珍惜,還覺得沒意思,長大了很懷念,卻再也回不去。

  所以許田芯想著,家人們想看什麼,她就播什麼。

  在路過西院郝銀花家的雞時,許田芯特意給個特寫。

  因為西院的報時雞,可熱心腸了,或許是知道她家蹭雞叫聲,天天清早跑到牆根兒底下,沖她們伸長脖子打鳴。

  有一天下雨,她們家起來的晚點兒,雞很著急,還差些上牆對她們叫。

  她在屋裡睡覺,聽到西院郝銀花奶奶罵雞:「你咋那麼欠登,啊?管自家事就算了,還管人家蓋不蓋醬缸。蓋了蓋了,快別叫了,田芯兒在睡覺,看等會兒她太奶又出來要拔你毛。」

  此時,許田芯來到幾個做端午香包的婦人家中。

  這些嬸子果然早起,在忙著用彩線打絡子。

  「呦,田芯來啦,吃飯沒?我去給你倒碗甜水。」

  「不用,嬸子,我不渴。我就是來看看,攢了多少個啦?」

  婦人嘆息,忙乎一個多月快倆月,起早貪黑的編才攢了四十六個香囊。

  她不認為是田芯改良的樣子複雜才會編的慢,她認為是地里活太多了,破破爛爛的家活計也多,還要拉拔一幫孩子伺候男人老人給洗衣裳煮飯,才會耽擱掙錢。

  「今兒就收走嗎?」

  否則田芯不會起大早來家裡,田芯愛睡懶覺在村里不是秘密。

  「嗯,收走。」許田芯蹲在婦人旁邊,認真看著也就是直播著,幾根彩線是怎麼編出一個個小元寶、小動物形狀的香囊,到時她會在裡面裝上驅蚊草艾草。

  可婦人卻誤會了,以為不放心。

  粗糙的手縮了縮,小聲解釋道:「你放心,嬸子知道,這些香囊你是要賣給富貴人的,每次編之前,我有用熱水泡手,洗得乾乾淨淨。還用從你那裡買的油擦手,以免颳了絲線。你瞧瞧,沒有一個起毛的。」

  許田芯那裡現在有賣一些便宜面油,為的就是周邊的這些村婦和姑娘們。婦人自從接了打絡子的活,就狠狠心,用家裡以前裝豬油的空罐子,去許田芯那裡買了一勺。

  她捨不得擦臉,全用來擦手。

  許田芯那裡,現在賣便宜面油像給人打醬油似的,論勺賣,周邊的婦人來買,需要自帶罐子。

  接下來,許田芯邊直播邊收貨,她拉著牛車又來到蒲草藤編組。

  這些奶奶負責編織頸椎枕,榻榻米或是茶几旁坐的圓墊子。還有蒲草涼蓆。

  奶奶們圍坐在一起編織。

  許田芯採訪其中一個奶奶:「這一個枕頭需要編多久?」

  蒲草藤條在老人手中翻飛,咱不明白她為啥頭上裹塊布,老人正笑著滿臉褶子道:「一天一個,可快了。」

  一天才一個,還說可快了,只因將蒲草摘回來後,這些奶奶們想編織需要有個捶打草藤的過程。

  許田芯希望能多賺點兒,她特意讓家人們先去搜搜別人賣的價。


  另外,關於蒲草這裡,她還賣白粗布裝著又軟和又香的蒲絨枕芯。

  而要說比起下面要賣的商品,上面那些都不是麻煩事。

  那就是賣艾草精油皂,還有艾草精油。

  許田芯從挑選陳艾,再到清洗、瀝乾、研磨、蒸餾純露,再到分布配油做皂,切皂、修出樹葉形狀的皂形,再到皂印封存,她將每一步都直播給家人們看。

  夏天用這種皂角清爽、解癢、除蟎,男人們也可以洗頭髮洗澡。

  而艾草精油可以刮痧,要差不多七八斤干艾葉,才會出一小瓶精油。

  直播間禁止用這裡的瓶罐裝商品,裝皂的盒子依舊是出自爺爺們手編的小竹簍。

  這回外包裝還升級了,因為有高滿堂會編畫染色的老手藝人,高滿堂能給小竹簍編出花紋,還帶著顏色。

  過後家人們用帶蓋子盤扣的小竹簍,裝個頭花頭繩也很是漂亮。

  許田芯趁著這次直播也賣各種花香精油皂,如果直播間家人們買六塊,那是配一套木盒的,木盒上面是許有糧刻的皂印和商標。

  至於裝精油的容器,依舊是袖珍版小竹簍。

  為何不漏呢,這是從外面逃荒新入戶二道河的村民教的,讓用石灰、桐油和豬血混合到一起刷在紙上,裱完晾乾。

  然後用竹篾一根根向上編,這般就會底小、口小、肚大,讓放心用去吧,不信提前試試,成本低廉還存油不變味,他們老家就用這個裝油、醋和酒。

  這個方法讓老許家高興壞了,一眼就看出它最大的好處是口封死後不怕摔,運輸還很輕便。

  這般許家的高度白酒就能往外運了,各種需要靠罈子瓶子裝的也能往外運,不怕冬天路滑罈子碎了,成本確實會低很多。因為這裡成本最高的裱糊紙,雷家窩正在加班加點造紙。

  此時,村里人不知道的是,許田芯收走一車貨,許老太那面就趕走一輛驢車。

  許老太一共訂了六輛驢車。

  許老太每次將貨物捆的嚴嚴實實,外面罩著油布,用的結繩法還是現代兒子教的特戰隊員手法,一般人想解開只會越拉越緊。有人動沒動過貨,一眼就知。

  驢車也都帶車廂,沒人知道車裡裝的是啥。

  搞得商鋪和村里兩撥蒸乾糧的婦人,還誤以為拉走的是乾糧。以為許老太人還沒出發去府城,又和趙鎮亭媳婦合作在鎮裡賣吃的。要不然那些乾糧哪去啦?

  祖孫倆一上午運走四車貨後,許田芯最後一站來到了關爺爺這裡。

  關二禿現在沒有家。

  他當初打撈出魏豐收說:「娃,只要你給我當女婿,岳父給你一個家。」

  可是在紅棗爹魏豐收一口應下後,老關家的房子就扒了,新房在建,舊房不扒,新房去哪裡蓋?

  然後事情就變成了,紅棗不僅要帶著新母親英子一起去田芯租賃的工坊借住,紅棗爹還要帶著岳父和繼子一起住窩棚。

  魏豐收免費給老關家蓋房不說,夜裡還要給關二禿和虎撐蓋被子做飯。

  他還不如以前呢,以前睡澡堂子不至於住窩棚,又能見到英子。可從定下親事卻見不到了,英子非常放心將爹和兒子交給他,自己忙著去灌蒲絨枕芯掙錢。還說她爹和兒子有事的話,讓他轉告給紅棗就行。

  所以許田芯來到的是一片露天地,附近還長了許多艾草。

  直播間家人們不約而同打出省略號,以表達驚訝。

  這片露天地,儼然成為一個制艾的加工作坊。

  藍天白雲下,四名鄉間郎中,許家莊曾經救治過許昭昭的郎中也在,他們正頭戴一塊布巾,專心致志坐在桌前,用手心搓已超過十年的陳年艾草。

  真正的制艾過程,需要將野生艾採摘回來後先挑出雜草,拍打艾灰,將葉子和梗進行分離,要經歷五遍用石臼搗碎,五遍過篩,一遍遍換成更細的篩子,每一遍也都要挑選雜質,挑出艾梗只留艾葉。再用擀麵杖敲,一點兒不比老許家做魚敲面省力。

  甚至最好品質的艾,這裡的人講究不是能做出艾絨就行的,都不能用石臼,而是用手心搓揉艾。這般價值才會很高。

  此時在四名郎中身後是超過近百人的半大男娃,正用石臼和篩子將三年陳艾搗五遍篩五遍,擀麵杖敲擊艾絨帶著回聲。

  許田芯坐在一張用蒲草藤編織的小桌前,桌上特意擺著用艾草做的驅蚊盤,燃著艾草和陳皮做的精油薰香,放在她做的梨子燈里。


  就是把梨肉摳出來了,這叫發光的梨,許田芯比心,和直播間家人們不梨不棄。

  另外還擺有剛剛採摘的最好的艾草樣品,以及一套茶具,裡面泡著佩蘭。

  許田芯沒有著急將要售賣的艾絨條、泡腳包、泡澡用的浴蘭湯包等等商品先拿出來,要插一句,她之所以泡佩蘭茶喝,正是因為泡澡包里有艾草、有菖蒲、有很香的佩蘭。

  古代的蘭草指的也正是佩蘭,寓意高潔的品性,在南北朝時期曾將端午節叫做浴蘭節。

  她希望家人們端午這天都買一個這個泡澡包,放在浴缸里,芳香化濕。

  許田芯先有請了她師父關郎中,讓盤腿落坐另一個蒲草墊上,她開場道:「家有三年艾,郎中不再來,若要身體安,三里常不干。」

  然後她以自己不解的角度,正在問師父,真正三年的艾,研磨出來是什麼顏色,五年的又是什麼顏色。

  看市面上的那些,還怎麼糊弄現代的家人們。那叫每次艾灸都需要一兩個小時,不好的浪費時間不要緊,再聞兩個小時沒用的煙,那不是坑人呢嗎?

  連這次家人們買不買也不要緊,她一定要告訴現代家人什麼是真的。

  「還有七年之病為何要選三年之艾,一年的到底有沒有用。您為何只在端午前這段日子割艾草,是不是真的就五月艾六月蒿,七月八月當柴燒了。您又是怎麼儲存三年艾,五年的,甚至還有十年的,是否要每年都拿出來曬幾日,放幾年會有損耗嗎?也就是說,本來存一百斤,最後變十斤。」

  關二禿品了口茶,他終於覺得自己像師父了。

  「……咳,你且聽為師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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