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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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在紛亂中的歐洲大陸,呈現出兩極分化的格局,一面是政局相對穩定的地中海沿岸國家。

  與大明帝國這個外來者形成了穩固的聯盟,一面是紛亂的中東歐,在沙俄的步步緊逼之下苦苦掙扎著,一般是海水,一般是火焰的歐洲,因此帶來的後果是……

  民族主義自然隨之崛起。

  雖然沙皇阿列克謝,為了徹底吞併剛剛占領的普魯士,以及中歐,東歐部分地區,採取了不少懷柔政策,然而並沒有什麼鳥用。

  東歐人,尤其是中歐人,甚至西歐人對沙俄的恐懼,可以說是與生俱來的,除了宗教信仰上的排斥,還有諸多複雜原因。

  歐洲的「恐俄症」由來已久,第一次爆發,要追溯到1204年的那場十字軍東征。

  這場「信仰之戰」的最初目標是埃及重鎮薩拉,但是當時的十字軍走到半路,發現君士坦丁堡好像更有賺頭。

  於是整支軍隊便調轉矛頭,攻陷了這座千年古城。

  為了捍衛君士坦丁堡,俄羅斯的前身羅斯人派出了維京戰士組成的瓦蘭人衛隊,他們與十字軍浴血奮戰,沒有一人投降,最終全軍覆沒。

  這是一場頗值得玩味的戰爭,打著信仰旗號的歐洲騎士們在君士坦丁堡燒殺搶掠,聖壇被砸碎,聖母銅像被熔鑄,宮殿被夷為平地,甚至連修女都慘遭玷污……

  而羅斯人卻個個表現得像光榮的騎士。

  歐洲強盜從這場戰爭中賺得滿盆滿缽,而城內的東正教僧侶不得不逃往俄羅斯。這個橫跨亞歐的大國,也因此在信仰上與歐洲徹底分道揚鑣。

  後來蒙古橫掃歐亞大陸,在俄羅斯境內建立了金帳汗國,歐洲人把對東正教和蒙古人的畏懼、都投射到俄羅斯身上。

  於是「恐俄症」像瘟疫一樣蔓延。

  在整個文藝復興時期,歐洲人都在極力貶低俄羅斯,例如法國大文豪拉伯雷認為俄羅斯人與印度人、波斯人和野蠻人屬於同類。

  孟德斯鳩認為俄國是專制制度的極致體現,盧梭乾脆直接給他們蓋棺定論,認為「俄國人永遠不會成為真正文明的民族」。

  這叫什麼大文豪?

  這些公開鼓吹民族仇恨的文人,偏偏有人吹上了天,歐洲經過漫長的中世紀薰染,思考問題很難脫離宗教視角。

  在他們的意識中,「基督教歐洲」與「東正教俄羅斯」是有血海深仇的,俄羅斯人早晚會報復。

  他們大概忘了,當年是誰以宗教名義瘋狂東征虐奪、血洗君士坦丁堡,激起不可磨滅的仇恨的。

  後來到了十八世紀末,伴隨著彼得大帝改革後俄國的逐漸強大,歐洲的恐俄症達到了一個小高潮。

  一代歐洲精英全盤否定俄羅斯,他們甚至不允許俄羅斯人擁有優點。

  例如,在談到俄羅斯人的勇敢時,狄德羅是這樣評價的:「奴隸制和迷信激發了他們對生命和對死亡的蔑視。」

  法國作為當時的歐洲大陸霸主,對俄羅斯人的仇恨值也是最高的。這種集體意識,最終導致了拿破崙那場著名的遠征。

  作為歐洲霸主,不把全歐洲的敵人俄羅斯打趴下,如何服眾呢?

  1812年那個寒冷的冬季,拿破崙60萬大軍在莫斯科損失殆盡,帶著最後3萬人灰溜溜逃回了大本營。

  這場戰爭,英勇善戰的俄羅斯人僅僅損失了21萬軍隊,個個以一敵三,將法蘭西皇帝的威嚴碾得粉碎,拿破崙也因此跌落神壇。

  可是讓人意外的是,這場戰爭之後,整個歐洲都瘋狂地愛上了俄羅斯,風評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俄羅斯直接從「不配擁有優點的野蠻人」變成了「人類的理想代表」。

  當然,歐洲對俄羅斯態度的變化註定是短暫的,因為那時的他們只想打倒拿破崙,而俄羅斯人幫歐洲達成了心愿,讚美俄羅斯在很多國家也就成了政治正確。

  這便是善變的歐洲人,真應了一句話,反覆無常之小人,正所謂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

  故此,在歷史上臭名昭著的歐洲強盜,為何要仇視沙俄,還要講波斯人,將阿拉伯人往死里整呢?

  因為歐洲人真就覺得,不把這些歷史上和大歐洲有仇的民族徹底弄死,人家將來會報復他們。

  「反俄棋手」法國人十分清楚,歐洲讚美俄羅斯是假,反對沙俄日漸崛起的霸權是真,於是,法蘭西人在英國人的蠱惑下。


  毫不猶豫的占到了國際聯盟這一邊,緩過勁之後,法蘭西又死性不改,扛起了反俄大旗,在輿論陣地開始反攻。

  現如今,以法國為中心的發俄論調,在整個歐洲大陸開始發酵,這種論調宣揚俄國人不愛歐洲文化。

  俄國人只是在模仿歐洲,以便強大起來後去搞侵略。

  這也是喜聞樂見的事情,在某些勢力,尤其是國際聯盟的慫恿下,這個時期的反俄先鋒基本都是法國人。

  為了詆毀俄羅斯,法國文人率先投靠了大明為首的國際聯盟,並且為了表達忠心,這幫文人找出了很多奇怪的角度來反對沙皇而過。

  比如基督教與東正教的世仇,比如俄羅斯人與蒙古人的聯姻關係……

  然而真正的原因只有一個,有人想在全歐洲營造反俄氣氛、從而把俄羅斯排除在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外。

  是誰我不說。

  當然除了大明之外,英國人也一如既往的上躥下跳,到處宣揚反俄思想,老英國了,不意外。

  同時間,莫斯科。

  冬宮裡。

  體弱多病的沙皇阿列克謝,那因為近親結婚落下的病根漸漸好轉了起來,甚至與常人無異了。

  雖說新占領土地上的反俄叛亂時有發生,可並沒有影響沙皇的好心情,甚至沙皇還在盤算著一個新的計劃。

  他將目光投向了君士坦丁堡,這座城市是銜接歐亞大陸的紐帶,但卻因為東正教的歷史關係,天然和俄羅斯人比較親近。

  「君士坦丁堡……」

  沙皇認為這座歷史上,曾經屬於羅斯人的城市,是架設在東西方之間的一道金橋。

  不通過這道橋,西方文明就不能像太陽一樣繞過世界,於是,短暫中興的沙俄野心開始膨脹。

  沙皇的目光已經不局限在歐洲,而是想要控制君士坦丁堡,然後,與大明帝國爭鋒於歐亞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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