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江河總管 壬水之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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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9章 江河總管 壬水之精

  水法,許恆以往不曾修行。

  他的純陽法力,未必多與水法不合,但他長久以來修煉火法,養煉出的強大火性卻不同。

  常言道,水火不容。

  大多時候,火法修士修煉水行法術,只會讓法性變得駁雜,但許恆畢竟不是純粹的火法修士。

  他自修行之初,走的其實便是陰陽之道,參就陰陽相濟的道理之後,便已能將法力在陽屬、陰屬之間轉化自如。

  而如今,許恆罡煞合一,更已修成陰陽俱全的法力。

  所謂孤陰不生,獨陽不長,一味養煉火性,已不再合他的陰陽大道,所以許恆早已有了擇一水法修煉,以調和坎離的念頭。

  許恆也不知道,那位已是神仙一流的鐘師伯,是否看穿了這一重,亦或有些預見,才將玄微化劫真水這門秘傳,放在了賜予他的三大道術之中,但是這門道術,確實正合他的所需。

  他在靖水之畔立定,默運玄功,從這滔滔江中汲來無窮水氣,再依法門運轉、凝鍊,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在那法竅之中,凝聚出來一滴玄色水珠。

  雖然只此一滴,卻已有了幾分幽玄深深,綿綿泊泊的氣勢,正是『玄微化劫真水』。

  這麼一滴真水,便需汲取大量水氣,再以法力百般精煉,才能使其誕生法性,而每一滴,便有百千鈞重,性質更是極為特殊。

  化劫,化劫,雖是帶了一個『劫』字,但就許恆當下目光看來,卻似乎是以『化』字更重,因這真水的特性,便是能夠化去諸般異力——

  包括法力、妖力、煞氣、真罡……在內,乃至法器禁制,如此種種,被化劫真水一洗,即使不被完全化去,也要憑空削去幾分。

  試想若是修成化劫真水,鬥法之時,無論敵手施展何種法術,或者祭出哪般法器,只需祭出化劫真水化去其中法力,便能憑空削其威力,甚至直接打滅敵手法術,鎮壓、磨滅法器禁制……

  這是何等的厲害?絕然無愧玄微秘傳之名。

  許恆一路行來,已在心中將這門道術的種種關竅,翻來覆去推敲了數遍,又借內景幾番推演,修煉起來竟是水到渠成。

  凝鍊出來一滴真水,便算徹底躍過了入門一關,隨著汲來水氣被他煉化,法竅中的真水愈來愈多。

  倏忽間,一夜過去,許恆已經修煉出來一百二十八滴化劫真水。

  這玄微化劫真水,還與尋常法術有個不同之處,它的內煉不在境界提升,而只在於真水之數的累積,若是胸中真水,能夠匯成一道濤濤河流,甚至如淵如海一般,那便能有掀天揭地之威。

  當然,想要修成這等氣象,對於修煉者的法力修為,道術造詣,自然有著極高的要求。

  水法一道,許恆初窺門徑,並不急於惦念那等高深境界,當然一百二十八滴真水,也還遠遠未到他的極限。

  他正待一股作氣,借著這豐朝四水之首的無窮水氣,將玄微化劫真水修煉出些成果,卻忽聽聞江中嘩啦一聲,浪頭竟是滾滾高湧起來。

  許恆雙眉微動,睜目望向江中,便見有個肌肉賁張,裸身赤足的鲶魚精怪,踩著浪頭現出身來,手中握著一柄環首大刀,見了許恆就是一聲大喝:「兀那道士,還不住手?」

  「再敢抽調江中水氣,休怪我的大刀無眼?」

  許恆沒想在這靖水之中,竟能見到一個精怪,還敢朝著自己叫嚷,不由奇道:「貧道汲取水氣煉法,還需經你允許不成?」

  「這是自然!」那精怪竟一挺胸,喝道:「我乃應州江河總管,靖水經流應州,便在我的管轄之下。」

  「應州江河總管?」許恆笑道:「貧道怎麼未曾聽說?莫非是你自封不成?」

  「哈。」應州江河總管冷笑道:「哪裡來的散修野道,連應州江河總管都不知曉,這可是太光仙府,玄微道宗玉符親封的職位,識相的就快快離去。」

  許恆知道這精怪說話雖然硬氣,其實只是色厲內荏,並不敢與修行之人隨意衝突,否則早就一刀劈來,哪裡還有這麼多的廢話。

  而他也看得出來,此怪身上並無煞氣、血氣,當不是什麼作惡的河妖,因此本沒想要為難。

  只是未料閒情答應幾句,竟然從它口中,得到這麼一個答案。

  許恆頓時好奇起來,據他所知,玄微鼎盛之時,確實冊封了些江河總管、山君廟公,以治中原安泰,但是時過境遷,如今本宗不僅衰落,更是大有閉山修行之勢,應當早已不再維繫此事了。


  那這個『應州江河總管』,又是從哪冒了出來?

  許恆隨意問了幾句,頓時將這鲶魚精怪問的臉色僵硬,叫道:「你懂什麼,本總管領的玉符金書,上面還有玄微派的法印,還能有假不成,休得在這掰扯……」

  「哦?」許恆若有所思一點頭,道:「原來是在靖水之中,找到了昔日江河總管的玉符,就敢鳩占鵲巢,總領江河?」

  「什麼?你這道人……」這鲶魚精怪身軀震了幾震,忽地往後退了兩步,竟是將頭一扭,鑽入江中去了。

  許恆見狀不禁莞爾。

  他也沒有打算入水去抓這位『假總管』來,只是望著靖水滔滔,忽然生出一念。

  靖水在應州分為兩支,一支奔騰向海,一支向北而流,直到關外之地,才會偏轉方向,不如自己就走一回水路,一邊向北而行,一邊汲取水氣,修煉化劫真水。

  許恆想到此處,頓時便真來了興致,輕輕一甩袍擺,便飛落到了江面之上,只是還沒踏水行去,江中浪頭卻又一分。

  那鲶魚精怪,竟又鑽了出來,兩隻帶鰭的手掌,卻捧著一個玉白瓷壺,苦著臉道:「道長贖罪,小妖竊居江河總管,只是為了修行,並非真箇膽大包天。」

  「此為小妖藉助上宗玉符,凝聚出來的壬水之精,小妖願意獻還上宗,只求上宗宥恕。」

  許恆聞言瞭然,原來這頭小妖,是把自己當做了玄微派的弟子,不由又是一笑,說道:「貧道不是太光玄微弟子,也並不會將你捉拿,或者上報宗門懲處。」

  鲶魚精怪微微愕然,若非玄微弟子,又怎會對江河總管之事瞭若指掌?

  不過許恆卻無解釋之意,只是朝瓷壺之中瞧了一眼,說道:「但這壬水之精,倒是真於貧道有用。」

  「我也不白拿你,這些法錢與你換吧。」

  言罷,袍袖朝著玉白瓷壺一掃,鲶魚精怪頓覺手中一輕,朝里瞧了一眼,心中頓時生出狂喜。

  原來內里『沉重』的壬水之精,已被許恆盡數收去,取而代之的,卻是一枚枚光華湛湛,靈氣充盈的法錢。

  它忙便要拜謝,然而許恆收了壬水之精,卻把大袖一擺,已是踏著江面瀟灑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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