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論噴嚏和屁的相關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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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梅這一嗓子「好像是尿」,令關靜秋頓時醒悟過來。

  這些確實是「尿」,而且是「狗尿」。

  冀鋆用犬笛招來幾隻附近聽命的小狗,因為這幾隻狗的體型不大,因此尿量也不多,就是勝在「數」多。

  冀鋆看著淋到關靜秋頭上的「水柱」,大約有七八隻!

  說實在的,總的尿量真的沒多少,但是,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關靜秋曾經見過南宮燕被「鳥糞」搞得狼狽不堪,那時候,也就是敢在心裡幸災樂禍一番。

  如今,自己身上真真切切地被淋了「狗尿」,關靜秋頓時感覺天地一片黑暗!

  美琳其實也聞到了一股子「騷味」,但是,還真沒反應過來。

  見綠梅脫口而出,制止已經來不及,急得狠狠掐了綠梅一下。

  忙上前用帕子忍著氣味幫著關靜秋擦著頭髮和衣服上淋到的尿液。

  關靜秋又羞又惱,一番手忙腳亂。

  冀鋆假意關切且惋惜地道,

  「關小姐,看起來我們沒有緣分啊,你剛起誓完,就淋了這一頭的東西,如此說來,老天也不幫著關小姐與我們重修舊好,可見天意不可違啊!為了關小姐的顏面和身子,關小姐還是離我們姐妹遠點為好,免得後面的誓言一一兌現,關小姐的臉面就更難看了!」

  哼哼!關靜秋,你不是想做賴皮臉,大臉貓嗎?

  你不是吃准了我們大白天地在淮安侯府,不敢跟你動手,想死乞白賴地讓我們不勝其煩,從而讓步嗎?

  好吧,對付你關靜秋這種賴皮臉,就得用這種讓你有苦說不出的方法!

  冀鋆平生最討厭被人拿捏,關靜秋就是覺得,她不要臉面,一次次地登門,冀鋆和冀忞是在淮安候府居住,要顧及淮安候府的名聲,頗有點投鼠忌器,不能動手攆人。

  久而久之,自己如果再不退讓,淮安候府就會沉不住氣,洪培菊和楊氏不能把自己和忞兒如何,就會施壓給貴姨娘!

  洪培菊如何處置貴姨娘,冀鋆和冀忞無權干涉,豈不是不能連累了貴姨娘!

  冀鋆和冀忞自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洪培菊藉機欺辱貴姨娘。

  冀鋆想起曾經看過的一部小說,有一夥山賊看上了一個鄉紳家的小姐,小姐自然不肯,於是悄悄躲了起來。

  可是山賊就將全村的老老少少都綁了起來,揚言,如果,這位小姐不露面,就將全村人殺害!

  不得已,小姐只好自己走到山賊面前,救下了全村人的性命。

  如今,洪培菊和洪美琳要巴結關寶勝,自然不會放過與關家交好的機會。

  因此,只能從關靜秋身上下手,讓她少打忞兒的主意!

  關靜秋被冀鋆一番酸不溜丟的話氣得想發作,又無從發作,一時間急火攻心,頭一陣陣暈眩。

  加上此刻已經是深秋,關靜秋為了體現誠心,在外面等了冀鋆和冀忞許久,身上早已經不那麼熱乎。

  又淋了些狗尿,雖然剛淋濕的時候有點熱乎氣,但很快就涼了下來,冷風一過,渾身冰寒!

  關靜秋身子不自主地抖了幾下,

  「啊-欠」,

  「啊-欠」,

  「啊-欠」

  關靜秋連續狠狠地打了好幾個噴嚏,接著,鼻涕眼淚都爭先恐後地涌了出來!

  丫鬟顧不上帕子上面有啥了,忙又幫著擦。

  芍藥一聽,雙眼放光,大聲喊道,

  「小姐,小姐!關小姐最後一句誓言應驗了!」

  關靜秋的丫鬟叫曉潔一聽,氣得火冒三丈,指著芍藥喊道,

  「你瞎說啥!你耳朵長草了?我們小姐打的是噴嚏,噴嚏,聽見沒?不是那個屁!」

  論嗓門,芍藥怕過誰?芍藥頓時拔高几個音階,對抗道,

  「你才耳朵長草,你不僅耳朵長草,你腦袋裡面全是草!你啥也不懂,你喊啥?你說說,屁是啥?」

  曉潔一下子懵住,但是作為關靜秋的丫鬟,腦子還可以,馬上回應道,

  「屁就是屁,屁還能是啥?」


  芍藥不屑地道,

  「聽好了!要不說,沒文化,太可怕!一個笨蛋不是蛋,三個笨蛋嘰里咕嚕胡亂轉!告訴你,屁,是「氣」!是從那個地方排出去的「氣」!同理,噴嚏,是從鼻子和嘴排出去的「氣」,都是氣,一個從上面走,一個從下面走,難道你從大門口走出去是你,你從狗洞裡爬出去就不是你,你就是狗了?你不還是你嘛?懂了沒有?跟著姐,長學問去吧!這次不收學費了!」

  曉潔,

  「……」

  同樣是做丫鬟,為啥差距這麼大?

  難道,真的是因為「文化」?

  冀鋆,

  「……」

  遇到芍藥,不枉此次穿越啊!

  這是多麼樸素的哲學原理啊!

  好像有點「白馬非馬」的意思呦!

  冀忞,

  「……」

  堂姐,雖然,我覺得「噴嚏」和「屁」真的不是一回事,可是為啥,我覺得芍藥說的特別有道理!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師不必賢於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師!

  拜服!

  海棠,

  「……」

  芍藥,我太佩服你了!

  你太有學問了!

  我說為啥我有時候主子面前忍著不打噴嚏,之後,會覺得肚子不舒服,然後,那啥完之後就舒服了!

  原來,是那個啥,被我強行改路,迷路後,左衝右突,才找到新的出口啊!

  芍藥啊!你真是在丫鬟的崗位上仍然孜孜不倦地認真學習,從而出於「丫鬟」而勝於「丫鬟」,是我們丫鬟屆的精英,是我們丫鬟派的人才啊!

  關靜秋此刻已經七竅生煙,覺得自己再停留一刻,就會被這主僕二人給氣瘋!

  美琳見狀,知道關靜秋今天這跟頭已經實打實地栽了!她顧不上指責冀家姐妹,想趁此機會趕快拉攏關靜秋,也好博個好感。

  於是忙上前柔聲道,

  「關小姐,去我的房間洗漱一番,換件乾爽的衣衫可好?」

  關靜秋氣得一跺腳,也顧不上美琳的邀請,氣呼呼離開了淮安候府!

  侍郎府里,已經清洗完畢的關靜秋換上了乾淨衣服之後,見到關寶勝和孫姨娘,一時間悲從中來,嚎啕大哭!

  關寶勝此刻已經從丫鬟曉潔那裡了解了大概,他沉著一張臉,道,

  「你如何又去招惹那對姐妹?」

  此前,關靜秋為了巴結南宮燕,沮渠青珊和沺黎縣主等人,陷害冀鋆和冀忞的事情,關寶勝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前提是,關寶勝覺得自己的女兒肯定不會吃虧。

  如今,見女兒一再失利,如今又被當眾羞辱,頓時對冀家姐妹乃至禮國公府產生了濃濃的恨意!

  關寶勝是進士出身,當年被身為吏部尚書的岳父看中,於是榜下捉婿,招了女婿。

  岳父一路扶持關寶勝,加上關寶勝也為人圓滑,善於鑽營,於是得以升到如今的侍郎之位。

  然而,在這個侍郎之位,關寶勝已經待了近十年!

  以前,關寶勝一心想著位極人臣,做到齊相那個位置。

  至少,也應該是一部大員,看到很多同僚到了侍郎這一步就停滯不前,關寶勝心中還多少有些感慨和不屑。

  然而,如今,關寶勝才知道,從侍郎到尚書,這一步,有如天壤之別。

  岳父家的助力已經不能再幫他推進一步。

  關寶勝此前在朝中,表面上清正廉明,但其實關寶勝此人很是趨炎附勢,對同僚會不經意間下黑手。

  但是因為他平日裡做事謹小慎微,甚至畏首畏尾,所以,隱藏得很好。

  而且,最為關鍵的是,他害完同僚後,得利的不是他,因此很多人被他陷害後,也很難懷疑到他。

  關寶勝那時候想的是,尚書的位子,還有一品的太傅,丞相等一品的位子不多,下去一個是一個。就是按照資歷,按照大小個排,總能排到自己。

  因此,關寶勝基本不站隊,確切說,他想站隊,也不知道該怎麼站。


  關寶勝總是擔心站錯隊。

  皇子那邊,關寶勝覺得哪個都有希望,可是哪個希望又都不大。

  皇親國戚和幾位開國國公這邊,基本是看不上他。這些人對於關寶勝這樣靠著「裙帶」關係上位的,頗為不屑。

  尤其是關寶勝在職位上無甚建樹,充其量是沒惹過什麼禍。

  江夏郡王就說,

  「這樣的人,關鍵時候只會保他自己,說不定還會出賣朋友和親人,既然不能與我共同進退,不能一損俱損,我又何必跟他一榮俱榮!」

  關寶勝也知道這些人的想法,但是他覺得形勢不明朗的時候還是觀望為好。

  至於其他一些清流重臣,比如齊相,比如沮渠尚書,這些人,對關寶勝也不是很親近。

  久而久之,關寶勝也覺得自己好像很是「形單影隻」。

  直到自己的嫡長女關靜珠入選「皇子妃」,關寶勝覺得自己應該考慮一下晉升的事情了。

  同時,關寶勝甚至暗搓搓地想,如果女兒嫁給四皇子,他可以考慮支持四皇子爭奪儲君之位!

  至於,三皇子那邊,關寶勝是不看好的。

  雖說三皇子的母妃曾經寵冠後宮,可是,人已經不在了。

  關寶勝自己是男人,他覺得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情感不可能那樣深沉,多半是裝出來的!

  或者,是這個男人對眼前的這些女人個個不滿意,於是就覺得自己最愛的那個,就是再不可能回來的那個人!

  可惜,最後,空歡喜一場!

  看著關靜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關寶勝唇角微微勾起,安慰道,

  「別哭了,爹爹幫你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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