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情景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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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南左眼眉毛中間靠近上緣的地方有一處小的傷口,約有綠豆粒大小的凹陷。

  平時候南會使用些小手段,將這個凹陷給遮掩住,再加上她的眉毛濃重,再將眉形進行恰當的一番修整,然後再塗上黛色,因此,即便靠近看也很難看出來。

  但是奈何無論候南如何掩飾,冀忞卻是知道的。候南受傷的那個地方受傷是因為在宮裡的時候,候南曾經與人廝打,被另一個宮女用指甲硬生生摳出來的!

  而且此次冀忞在靠近候南的身旁,刺候南肩膀的時候,候南因為疼痛而劇烈掙扎,且還要與冀忞扭打,眉間的這部分裝飾,在掙扎之中就脫落下來。

  此後,候南就被周桓的人帶走,期間,她自然無暇顧及容貌上的這點疏漏。

  而眼前的這具女屍雖然周身傷痕累累,一張大臉也幾乎接近於面目全非,腫脹,骯髒,血痂,泥垢,幾乎分不清真實的膚色,但是,雙眉處的皮膚卻完好無損!

  冀忞的心有些沉重,她一直想儘可能地掰掉二皇子的利爪和焦賢妃的觸角,可是,如今,卻似乎收效甚微。

  冀忞內心隱隱覺得是二皇子將侯南救走的,然而,即使就是二皇子救走的候南,她也無計可施。

  周桓見冀忞神情落寞,心中愧疚,一個大活人,竟然在他的小心翼翼下被掉了包!

  周彪簡直有些難以置信,如果這個候南是假的,那麼,前幾日,他的審訊豈非一場笑話!

  他,乃至於大理寺,妥妥被人耍了!

  周彪也十分懊惱,

  「怪不得,我無論使用什麼手段,這個候南一概不知,拼了命地說她不知道,我只以為她是在狡辯,如何能想到那個時候已經被騙了!」

  冀鋆不滿地道,

  「現在說這些還有何用處,那個時候你怎麼就沒想到讓忞兒來看看,如果那個時候發現了,說不定,咱們能挽回些什麼呢!」

  周彪有心分辨幾句,但是看到冀忞一臉落寞,又生生住了口。

  這一切,都跟自己那個不著調的妹妹有關,自己還有什麼底氣辯解。

  李宓勸慰道,

  「大表妹,這種事情也不能怪世子,誰能想到候南這麼快就被換走,再說,那時候,候南是重犯,案子沒有一些眉目,帶忞兒來見候南確實比較難為桓世子。」

  道理冀鋆也懂,只是,事關重大,心情焦急,也就口不擇言了。

  冀忞輕輕吁口氣,道,

  「堂姐,事已至此,再說無益。桓世子,我覺得首先,你要想想是哪裡的疏漏,你身邊是不是有對方的人,如果有,就要儘快將這個人找出來,否則後患無窮!」

  周桓眉頭微擰,冀忞的話說的委婉,但其實也就是說,周桓身邊出現了背主之人。

  周桓面上平靜,但內心一陣翻騰,並不是不快,而是他感到難以接受。

  他身邊的人都是自小就跟隨他,而且是江夏郡王府里篩選出來的頂尖好手。

  不說是經歷過多少的血雨腥風,也是經過許許多多兇險至極的考驗而遴選出來的死士。

  這些人當中出現奸細,令周桓憤怒之餘,更多的是震驚。

  冀鋆可不管那些,冀忞這麼一提,她忽然想起來書中的一個情節。

  那時候,冀忞有沒有入宮可是記不得了。

  但是,淮安候府卻出了事,洪培菊的一個堂兄洪楊亮誤殺了人,對方是榮安郡王寵妾王姨娘的弟弟!

  這下可有戲看了!

  侯爺的哥哥殺了王爺的小舅子,咳咳,贗品小舅子!

  在大周的律法裡,如果是誤殺,且主動投案,肯定不是死罪。尤其細說起來,洪楊亮應該屬於「誤傷致死」。

  也就是說,洪楊亮給了那個王姨娘的弟弟一刀後,這個人當時沒死,後來沒救過來死的。

  但是,王姨娘一定要洪楊亮償命!

  榮安郡王也覺得如果一個沒有實權的侯爺的堂兄都敢當街將自己的「贗品小舅子」說殺就殺,自己的臉往哪裡放?

  何況,一命抵一命,有錯嗎?

  可惜,周桓不管那個什麼王爺,什麼侯爺,就是要依照律法條款辦理。

  榮安郡王當然不樂意了,於是,在朝堂上鼓動言官告周桓不敬嫡母,不堪大任。


  周桓的娘俞妃,原本好好的王妃,受父兄連累,被貶為妾室。

  江夏郡王的柳側妃撿了個漏,成了正妃。

  柳妃成為正妃之後,總覺得府里府外的人還是拿她當「側妃」看待,於是一腔怒火,經常發泄到俞妃身上。

  而最關鍵的是,柳妃總想讓自己的兒子當世子!

  周桓跟柳妃的關係能好才怪!

  周桓一被彈劾,案件審理就停頓下來。

  坊間據此竟然開起了賭局:賭洪楊亮的死活!

  很快,賭注越來越大!

  而且,大多數人都是賭洪楊亮死!

  換句話說,如果洪楊亮不死,將有千萬人輕則損失錢財,重則傾家蕩產!

  周桓那時候,只有加強戒備,防止洪楊亮被害死!

  可惜千防萬防,終究有一天,洪楊亮死在了牢中!

  一調查,竟然是周桓身邊的一個親隨出了問題。

  這名親隨自幼被拐賣,後來入了,經過培訓成了親隨侍衛。

  他有個雙胞胎弟弟,是榮安郡王府的下人。

  兄弟二人相認的事情,被榮安郡王知道後,就給周桓的親隨下了藥,然後讓這個弟弟混進了大理寺的監牢,輕輕鬆鬆殺死了洪楊亮!

  冀鋆直截了當地給眾人講了這個「故事」,當然,裡面的所有人物都是「化名」,但是,眾人,卻不由自主地開始對號入座。

  然後,表情複雜地看向冀鋆。

  冀鋆忽地想起,壞了,其他人都「化名」了,就是那個「王姨娘」,還是「王姨娘」!

  難道,如今,榮安郡王的寵妾就是那個「王姨娘」?

  無妨,反正,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事出緊急,還管啥尷尬不尷尬!懷疑不懷疑!只要自己的法子有用,只要能幫著周桓找出「內奸」,或者找出候南被換的線索,就值得!

  就算是被懷疑「怪力亂神」,也沒有關係。

  冀鋆看看李宓,只要他相信自己,其他人,愛誰誰!

  然後,冀鋆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此情節純屬虛構,如有雷同,請勿對號入座!」

  李宓,「……」

  你不說這句還好,你這麼一說,我不對號入座還不行了,是不?

  周彪嘆著氣搖頭道,

  「大小姐,你說的跟真事兒一樣一樣的,說書的都沒你說的精彩。」

  冀鋆白了周彪一眼,沖他「惡狠狠」地揮揮拳頭,

  「我家的鋪子很快就會說這段,告訴你,不許透露劇情,否則,哼哼!」

  周彪也揮揮拳頭,表示「不怕」!

  周桓全程一眼不發,冀鋆經過他身邊,只覺得氣壓驟降,好像突然間潛入深海海底。

  冀鋆「滋溜」一下從周桓身邊滑過。

  冀忞慢慢走到周桓身邊,輕聲道,

  「世子,人心多變,世事難料,不必掛懷。」

  周桓眸光閃了閃,低低地道,

  「我懂,勿念。」

  冀鋆頂著巨大的壓力跟冀忞走出了大理寺。

  馬車行至到東街集市,因為人多,車速開始放緩。

  芍藥心痒痒地,想下去逛街。但是,看到小小姐不是很開心的樣子,就生生地忍了下去。

  不料冀忞見狀,抬眸,莞爾一笑道,

  「堂姐,我想下車走走,透透氣!」

  冀鋆見小姑娘笑眼如粼粼波光,眼中雖然還殘留著此前的擔憂,但是眼中已經重新燃起了鬥志和希冀,如同清晨新鮮的露珠一般明亮而美好。

  冀鋆的心沒來由地舒暢起來,點點頭,帶著海棠芍藥和麥冬一起走下了馬車。

  幾人走走停停,芍藥已經買了兩大包的小物件,有零食,有小飾品。有帶回去自己享用,有給貴姨娘竹葉她們的。

  正走著,前面的一群人將道路堵得嚴嚴實實,議論紛紛,十分嘈雜。

  雖然幾人都是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思,但是,此刻,她們也知道,此處人多是非多,而且幾個女子向人群裡面擠,畢竟不妥當。


  李宓派展驍護送幾人,此刻,正對著周圍嚴防死守,密切觀察周圍是否有可疑之人,一隻手握著短劍,隨時準備出鞘迎戰。

  冀鋆對冀忞道,

  「忞兒,咱們從邊上繞過去,還是原路返回?」

  看樣子,裡面的事情挺吸引人,也是,這個時代,沒有那麼多的娛樂節目,確實有說書的,有戲班子,可是,翻過來調過去也就是那麼些個故事,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

  早就審美疲勞了!

  而這種街頭鬥毆啦,吵架啦,或者什麼稀奇事兒了,屬於突發事件,這種突發事件就是在現代,還是「新聞」,能博眼球呢!

  何況在古代!

  理解!理解!十分理解!

  冀忞踮起腳看看眼前烏央烏央的人群,輕輕搖搖頭道,

  「咱們回去吧,我擔心,無論從哪邊都不容易通過,咱們幾個萬一走散了,就糟糕了。展驍和麥冬恐怕不容易顧及咱們!」

  冀鋆覺得說得對。

  幾人剛轉身沒走幾步,就聽人群中有人驚呼一聲,

  「啊!殺人了!」

  幾人忽然覺得身後被人重重擠了過來!

  冀鋆腳步一頓,沒來得及反應是加快腳步朝前還是向哪邊閃避開。

  麥冬已經一手一個將冀鋆和冀忞拉到一旁,展驍將海棠和芍藥一起拽了過來。

  人群不知在何時,分出來一條道:

  在道上,一個青年人捂著腹部踉蹌幾步跌倒在地,從腹部流出的鮮血,肉眼可見!

  在距離青年人不遠處,一個中年男子,手握一把尖刀,正愣在原地!

  冀鋆一見此人,嘴角直抽,瞧這模樣,咋跟洪培菊有點象?

  不會是,洪楊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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