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指鹿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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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0章 指鹿為馬

  可是這一次,無論是眾人如何催促,包括陳拙鑫如箭一般的目光似乎要將程姨娘射成千瘡百孔,但是程姨娘堅決不再接著說下去。

  她越是如此,眾人越是好奇。此刻,冀鋆心中已經猜出了個幾分。

  但是此刻她也不能把話挑明。雖然這種事情其實說起來倒是沒有什麼危害,只是個人的心理障礙,跟「殺人越貨」這樣的行為完全不同,但是聽上去確實是有點不舒服,在有些有「心理潔癖」的人眼中,還會感到有些噁心。

  冀鋆猜測很有可能就是,畢四兒將那個木刻像當成啟晴縣主,晚上摟著木刻睡覺。說不定口中也會有些情不自禁的愛慕之語。

  有點像前世學《心理學》的時候老師講過的那種叫做「戀物癖」的情況。

  用這個物件代替思慕對象。

  程姨娘遲遲不說,臉漲得通紅,陳拙鑫也猜到不是什麼可以宣之於口的事情,也不再追問。

  沺黎縣主那句「起了不該起的心思」,程姨娘沒有否認,足以說明這個畢四兒有了痴心妄想的念頭。

  可惡!

  此刻,尹宏忽然想起了些什麼,他忙靠近陳國公的耳邊,低語了幾句,果然,只見陳國公的臉由黑變紫,由紫又變成青,真的是五顏六色。

  冀鋆第一次從一個人的表情上看到了這麼多的色彩,也能感受到他心中的那種憤怒和膈應。

  也是,在古代這樣的背景之下,當想到一個人,每日握著自己妻子的雕像入眠,做著不可描述之美夢,恐怕是個男人都難以接受。

  即使是在前世,有些心眼兒小的男子也對此不能忍耐。

  尤其在古代這個時候,意淫和真正的肌膚接觸,在他們看來並沒有太多的不同。

  但不管怎樣,啟晴縣主都是無辜的,看在暘旭縣主幫過自己對付南宮燕的份上,冀鋆想也應該幫幫啟晴縣主脫開這個尷尬的局面。

  冀鋆出聲道,

  「程姨娘,請問你是如何認定此人就是府上的畢四的?」

  程姨娘恭恭敬敬地答道,

  「回稟冀大小姐,只因那日這個畢四兒向縣主哭訴的時候,舉起他的雙手給縣主看,跟縣主說他出生時候雙手均是六指,後來,他的爹爹便狠心將他多出來的指頭剁了下去,妾身當時正陪著縣主,看到他的手指那裡有缺損,印象特別深刻。是以,剛才妾身一見那人的手指,又看到此人的身形體態,便認出此人是畢四兒。」

  冀鋆聞言一驚,再次遠遠地看去地上那人,只見那人露在外面的那隻手的小指處有一處凹進去的痕跡,但是自己當時以為是此人由於不小心碰到銳利之物劃傷所致,再加上手上有一些污泥,也沒有仔細查看。

  到底不是專業人士,專業的事情還得要專業的人去做。

  陳拙鑫面色稍霽,整個人也從剛才的憤怒中逐漸緩了過來,儘管他後宅姨娘侍妾不少,可是他心中唯一鍾愛之人卻是啟晴縣主。

  那個猶如皎皎明月般的美好女子,縱然他知道,啟晴縣主內心還在想著陳甲,但是,絲毫不影響他對啟晴縣主的一往情深。陳拙鑫堅信,總有雲開見月那一日,啟晴縣主終有一日會全副身心地愛上自己。

  是以,陳拙鑫得知如畢四兒這般齟齬之人敢暗戀啟晴縣主,恨不得將此人千刀萬剮泄恨!

  不過,如今此人已死,而且又解了「陳甲」的困局。暫且作罷。

  陳拙鑫看向周桓,目光陰冷,

  「桓世子,你也看到了,這個人是我府上的家丁,不是我大哥,我大哥那般人才,如何能是這樣的人。世子請回!」

  周桓回視陳拙鑫,陳拙鑫並不驚惶,接著道,

  「至於母親那裡,她老人家定是今日見到弟弟大婚,心中一時間悲喜交集,一時間失了神志。待她老人家醒來,我定會好生解釋,不勞世子爺費心。」

  周桓未言語,今日事情發生得有些突然。

  當時,周桓和李宓,周彪正在後花園中與幾位世家公子在那兒閒聊。

  一名丫鬟過來見禮,跟他說遠榮有急事找他。

  丫鬟是陳國公府的二等丫鬟裝扮,落落大方,神情坦然。幾人不疑有他。

  何況,就算是要設計陷害,比如把他引到哪裡,然後,冒出來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賴上他,他也不怎麼擔心。


  而且,還有李宓和周彪,難道還能一下子害他們三個?

  準備了三個衣衫不整的女子?

  如果真是那樣,他們更不必害怕,這三個女子是陳國公府的,就告陳國公一個「御下不嚴」「家宅混亂」。

  如果三個女子不是陳國公府的,是想藉機會攀附的,就把她們全送給陳國公好了!

  周桓幾人隨著丫鬟急急而去,可是,快走到後堂的時候,卻遠遠看見遠榮和丫鬟被幾個丫鬟連拉帶拽的扯進了後堂。

  三人不假思索急忙跟了上去。

  只見進了後堂之後,便見遠榮也神色焦急地站在一旁。

  周桓幾人抬頭便見到了嘴歪眼斜的易老夫人,老夫人手裡哆嗦著拿著一頁紙。

  而堂中站著一個蒙面的男子。

  此時,易老夫人看見他,雙眼忽地射出光芒,直直地看著他,充滿了迫切,嘴唇哆嗦卻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周桓試著緩步向前走去,易老夫人顫抖著的手好似篩子一般,盡力褪下手上的玉鐲,塞到了他的手裡。

  一起塞給周桓的還有那頁紙。

  而堂下之人站立的那位蒙面之人則轉身向他跪了下去,口口聲聲說,

  「懇請桓世子為我家世子爺伸冤!」

  周桓低頭大致掃了一眼紙張上所描述內容,讀罷雖然是驚駭莫名,但是眾目睽睽之下,他作為大理寺少卿,接下這個狀紙也是理所當然。

  接著,遠容匆匆跑過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說,關靜秋在枯井邊要謀害冀家姐妹。

  周桓想到狀紙上和蒙面之人均提到「枯井」,於是問蒙面之人道,

  「你所說的枯井在何處?」

  蒙面之人淡淡地道,

  「您的妹子知道在哪裡。」

  來不及深思蒙面之人為何篤定遠容知曉枯井位置,因著擔心冀家姐妹,周桓便帶著李宓和周彪匆匆的奔向枯井而來。

  周桓等一見地上之人,也覺得此人與他們印象當中的陳甲相距甚遠。

  但是他想到李宓和冀鋆曾經夜探陳國公府,發現頗多疑點,何不將錯就錯,藉此機會大張旗鼓且名正言順地搜查一下陳國公府?

  說不定有一些意外收穫也未可知。

  只是,程姨娘已經指出了「畢四兒」六指一事,他總不能硬要「指鹿為馬」。

  「程姨娘,」冀忞突然出聲道,

  「單憑六指就能認定此人是畢四兒?誰又能肯定,前世子不是六指?」

  冀鋆聞言暗贊,是啊!畢四兒是六指,不代表陳甲不是六指!

  陳拙鑫一口氣堵在了胸口,冀家這個小丫頭怎麼也這麼難纏?

  「喂!冀忞,陳甲不可能是六指!」暘旭縣主對此十分不滿!姐姐與陳甲兩情相悅,姐姐怎麼可能鍾情於一個六指!而且兩個手都是六指!

  冀鋆理解暘旭的心思,不過,此刻,幫助周桓實現搜查陳國公府才是目的。

  何況,現在就是把陳甲說成天上有地上無的仙人,又能怎樣?你姐姐已經是陳拙鑫的妻子了!

  陳甲是與不是六指,跟你姐姐已經沒有關係了!我的縣主啊!

  冀鋆踱至暘旭縣主跟前,露出同情又無奈的神色道,

  「縣主啊!六指一事真是撲朔迷離!不過,對於咱們沒出生前發生的事情,咱們就慎言吧!前世子出生的時候,您又沒在場,是不?」

  「你——」暘旭縣主一聽想發作,想了想,又泄了氣。

  陳拙鑫更是氣悶,陳甲出生的時候,他還沒出生。而且,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比陳甲小,豈不是全都不在場!

  周桓和冀忞相視微微一笑,指鹿為馬,誰不會?

  前世,二皇子就是這樣說自己「弒君」。

  多年前,就是陳拙鑫一口咬定周桓的舅舅在科舉前偷偷面見一名北地舉子,後來這名舉子高中二甲傳臚。

  結果,舅舅作為主考官被彈劾。

  不過這名舉子倒也硬氣,一直不屈服,最後因為用刑過度死在了天牢。

  舅舅無法自證清白,最後被貶官流放,母親被連累褫奪王妃之位,降為妾室。

  「世子爺!」一旁久久不語的關靜秋突然開了口。

  眾人齊齊看向她,只見她此刻卻異常平靜,她上前向陳國公和周桓福了福身,道,

  「國公爺,世子爺,我表哥是六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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