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章 投效奸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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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陽聽完這話,板著臉回到了自己的書房。☺💙 ➅9s𝓗υX.cσ𝓶 🍮🍪

  張清清見狀好奇道:「爹,這是怎麼了?」

  張心安也是搖頭,「不知道。」

  書房內,將三個木塊放在桌上,它們的正面分別寫著建設,貿易,皇帝。

  張陽正考慮著要將哪個牌子放在最前方,喚道:「媳婦!」

  正在華清池邊嗮著書的李玥腳步匆匆走入書房,「怎麼了?」

  皺眉看著眼前的三個木塊,張陽道:「你覺得該將哪一塊放在最前面。」

  見狀,李玥思量半晌,將建設與貿易並排放在前方,皇帝的放在後方。

  思量半晌,張陽又覺得不對,調換了三個方塊的順序,將皇帝的牌子放在最前面,往後便是貿易,建設。

  排列成一列,張陽頷首道:「我不能太過理想化,要擺平皇帝才行。」

  張心安捧著一塊焦黑的豬肉前來,「爹,這是魏王舅舅給的。」

  張陽皺眉看著這塊豬肉,「給我做什麼?」

  「舅舅說這是用電烤熟的肉。」

  「呵呵呵……」

  張陽笑得苦澀,最後這塊肉給了熊大吃。

  為此,李泰還寫一篇文章,寫的是電熱,可以讓金屬產生高溫,用來烤肉的用途。

  張陽又氣又想笑:「哈哈!大唐創造了電力應用,竟然只是用來電魚,烤肉?天殺的!我們會被後人笑死的。」

  好像大唐的物理學進入了一種鴻蒙初開的狀態。

  張陽發現已經不用自己再去做什麼,他們就會繼續將物理學鑽研下去。

  心中覺得踏實的同時,偶爾又覺得有些荒唐。

  倘若這些荒唐是正常的,那物理學的真面目就是瘋狂的。

  「我怎麼突然會有這種想法。」

  聽到夫君的喃喃自語,李玥皺眉道:「怎麼了?」

  張陽神色痛苦,「我可能只是想多了,也可能是病了。」

  「病了?」

  李玥關切地將手貼在夫君的額頭,「嗯?不像病了。」

  張陽攬過她的腰,讓她坐在膝蓋上,低聲道:「再過幾年吧,再過幾年我們就不管這些事。」

  李玥莞爾一笑,「好呀。」

  「嗯。」

  張陽聞著媳婦身上淡淡的墨水味,看向自家的玻璃窗戶,「可能是從貞觀六年開始的吧,十二年了,這十二年讓我覺得疲憊,我感覺我已經將這輩子的事都做完了。」

  「這些年覺得好累,現在回想起來,我覺得是自己像個超人。」

  「超人?」

  「不像嗎?」

  李玥狐疑道:「超人是什麼人?」

  張陽笑道:「這就說來話長了。」

  ……

  一個關於超人的故事講完,李玥順著夫君的目光看去,見到了掛在牆上的四個字:早日退休。

  「說了這麼多,夫君原來是想退休了。」

  「我需要退休。」張陽攬著她的腰,看著側坐在膝蓋上的媳婦的笑臉,繼續道:「我覺得我再不退休,我們全家就快人頭落地了。」

  「怎麼會呢?」

  「王公公說過,一旦我們家與你父皇兵戎相見,這中原大地便會萬劫不復。」

  李玥伸手繞過夫君的肩膀,拍著他的後背,勸道:「沒關係的,那就準備準備,隨時準備退休。」

  張陽重重點頭,「讓工廠給我們家用金子打造一個臉盆,我要洗手。」

  「不可以,我們家不能這麼奢侈。」

  「銅的也行。」

  「工廠的銅還不夠用呢。」

  「我果然還是更適合用木盆洗手。」

  夫妻在書房內低聲說著話。

  屋外,張清清跟著小慧腳步匆匆走入了藏書閣。

  張心安正在與熊大對視著,就這麼發呆已很久了。

  驪山村外的一里處,李靖時常會在這裡試用火炮,以前這種時候總會有很多人圍觀。


  這些年過去,人家已習慣了火炮。

  一聲炮響傳來,李淳風與袁天罡遠遠地看著。

  李淳風點頭道:「看了無數遍,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驪山的學識沒錯,光確實比聲音快。」

  隨著火炮又一聲炸響,從遠處看去,先是看到炮口剎那間的火光,再聽到炸響。

  袁天罡撫須道:「驪山說光與聲音都有傳播介質,如果光的速度能夠比聲音快,那麼光的速度與聲音又有多快?」

  李淳風道:「袁道長對世間萬物的見解又高深了幾分。」

  袁天罡撫須道:「這些學識驪山早已寫過文章告知世人,是老夫領悟的慢了。」

  兩位穿著道袍的道長迎風而立。

  袁天罡又道:「要是清清那個孩子能夠成為老道的弟子,老道此生也就圓滿了。」

  李淳風憂心道:「袁道長執迷不悟了。」

  今年驪山給了渭南縣勞動模範縣的榮譽,更給了一百貫錢作為獎勵,渭南縣所有在工坊勞作的工人都給了麥子與雞蛋,更有醬油。

  都是一些生活用品,算不上什麼。

  武士彠親自安排著這些事,他對李泰道:「魏王殿下,如此是否足夠了?」

  李泰把玩著手中的這個木頭的陀螺點頭,「促進生產積極性到這裡就可以了。」

  武士彠將卷宗放在一旁,這裡是以前上官儀用過的房間,一旁的書架上放著滿滿當當的書卷。

  驪山建設才十年,這十年間積累的案牘有上萬卷。

  這些都是陳年的舊事的卷宗,隨時可以調閱,好在平日裡也不用去翻看。

  「按照驪山的條件其實可以給他們更好的獎勵。」

  「這次評比不能給多了,更不能給地位與金錢。」李泰放下手中的陀螺,坐起身道:「各縣能夠自主決定的事,驪山不能參與,頂多給技術上的一些扶持,相對來說各縣也都是自立,也讓他們各自競爭。」

  「如果給的多了,這個勞動模範縣的味道就不對了,也容易滋生出各種問題,至於他們各自競爭,更像是用自己的經營能力來競標驪山最新的技術。」

  李泰苦惱道:「聽心安說,姐夫打算辭官了。」

  武士彠詫異道:「如此年輕的尚書左丞怎能辭官。」

  「姐夫向來是個脾性古怪的人。」

  「唉,永遠不明白縣侯平日裡都在想什麼。」

  張陽的辭官奏章到了皇帝的桌前。

  李世民從一個木盒中取出眼鏡,皺眉戴上之後看著奏章上的文字,這雙眼越來越不行了,現在沒有眼鏡很難看清奏章上的文字。

  聽到張陽給房玄齡也送了眼鏡,他兒子拜了當今房相為師,有時候給點小事物,給得不多倒也是恰到好處。

  在為人處事上,驪山還是一樣的老練。

  奏章上的內容很簡單,這個張陽就說自己重病纏身,不能再處理政事了。

  拿下了眼鏡,李世民揉著眉間,將手中的奏章隨手一丟,低聲道:「派人去問問,張陽得了什麼病。」

  「喏。」

  陛下雖沒有答應縣侯的辭官,但辭官的消息很快就在朝野傳開了。

  驪山的奏章經過門下,秘書監,到了中書省,再到陛下手中,經過這麼多的人手。

  本就是朝中議論的對象,這一下議論的人更多了。

  或許朝中非議驪山的聲音多了,張陽也覺得羞愧難當就要辭官了。

  可朝中還有許敬宗等人支持著驪山,這位驪山縣侯在朝中的根基很穩當,辭官是作甚?

  在朝中張陽已經是個最特殊的存在,此人不上朝,卻在社稷上依舊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也有人傳聞,是因為這個縣侯時常與陛下吵架,才不來上朝。

  這是裴炎在去年科舉入仕之後聽到的有關縣侯的傳聞。

  科舉之後便在太府寺為官,只是一個尋常的文散,

  十七歲的年紀,有這麼一個文散官來做已然不錯,裴炎也覺得自己年少,有這麼一個官職挺好的。

  可太府寺沒人,只有自己一個。

  太府寺唯一的上官也就是太府寺卿驪山縣侯張陽,此人多年不來上朝,現在更要辭官了。


  裴炎覺得迷茫,又六神無主的走出皇城,想要去問問現在任職在弘文館做學士的郭正一。

  剛走到弘文館門口,就見到與人談笑風生說話的郭正一。

  他比自己年長,剛到長安城就交了好幾個朋友。

  目光看來,郭正一注意到了裴炎,招呼道:「裴炎。」

  聞言,裴炎無聲笑笑低下頭,只是低頭的時候才注意到了自己穿著不合身的官服。

  郭正一站得有些遠,他大聲道:「可有難事,需幫忙?」

  裴炎連連擺手,「沒事。」

  說罷,他低著頭快步離開了弘文館,心中不由得苦笑,自己與他們如此的格格不入。

  想著那位素未謀面的太府寺卿,也不知道現在該如何辦。

  他想著現在的處境,忽然停下了腳步,長安城中關於那位驪山的縣侯傳言有很多。

  其中最早跟隨驪山縣侯的便是許敬宗。

  都說許敬宗與李義府一系乃朝中奸佞。

  裴炎想到自己也是張陽這位太府寺卿的下屬,便鼓起勇氣毅然而然走向了長安城的另一頭。

  消瘦又不高大的身形走在人群中,許敬宗的府邸並不難找,在東市打聽一番便能找到。

  狄仁傑與晉王殿下去遊歷了,許敬宗的生活也開始寡淡了,他正在狄知遜喝著酒水,說著現在長安城的變化。

  「許侍郎,門外有個年輕文官求見。」

  許敬宗頷首道:「是什麼人?」

  「說是太府寺的文吏,叫裴炎。」

  「讓他進來吧。」

  許敬宗又看向狄知遜,笑道:「這朝堂越大,難免會有拉幫結派的事,時常會有人來投效。」

  狄知遜還是願意與許敬宗站在一起的,不然怎麼會一到長安城就來尋他。

  這三年以來一直看著兒子寄的書信,也清楚了許敬宗的為人。

  此人大可說不上奸佞,不過因張陽一脈相承的做派,時常在太極殿吵架,所以名聲不是太好。

  裴炎走入府邸中,行禮道:「下官裴炎,見過許侍郎。」

  許敬宗放下酒碗,頷首道:「看著是個才俊的模樣。」

  「下官聽聞驪山縣侯要辭官,特來告知許侍郎。」

  「老夫知道,你不用走一趟來告知。」

  裴炎又將姿態放低,低聲道:「下官年少,不知如何為官,還請許侍郎指點。」

  許敬宗看著他皺眉道:「你不像個會趨炎附勢的人。」

  「下官斗膽,想追隨驪山縣侯,但聽聞縣侯辭官,若這太府寺只剩下下官一人,下官該如何自處。」

  狄知遜坐在一旁不言語。

  許敬宗忽然笑了,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低聲道:「縣侯早晚會辭官的,這一次陛下未給回復,但早晚會離開朝堂。」

  「那下官……」

  「你也不用擔憂,就算是縣侯離開朝堂,他在朝堂的影響還是依舊在的,我等只要做好縣侯安排的事就好,至於你要追隨縣侯,大可不必。」

  「相比於朝中的其他權貴,縣侯更欣賞能夠獨當一面的人,你覺得你有多大的能耐?」

  見他還是沉默不語,許敬宗嘆道:「也罷,既然你有這般決心,老夫倒是可以指點一二。」

  裴炎回道:「謝許侍郎。」

  許敬宗撫須皺眉道:「原本這太府寺是沒有你的,一直以來就只有縣侯一人守著太府寺卿的位置,這個位置一坐至今有六年了,這六年以來培育作物,增加關中的作物多樣性,又是植樹,又要建設關中,眼下縣侯面前有個難題。」

  「無它,正是黃河治理,對太府寺卿來說這是一件大事,你若能協助縣侯辦好這件事,縣侯便能看到你,並且幫扶你。」

  裴炎再次施禮,「下官要如何做?」

  「說難也難,千頭萬緒的,歷來有無數人撲身在黃河治理上,現在的驪山技術院有學子在商討治理黃河的方略,其中正在討論的便是束水沖沙的方針。」

  「你可以去技術院內,參與到他們的事當中去,你一旦進入了驪山技術院面對的也會是朝中非議,驪山技術院的人是不入仕途的,你可知曉?」

  「下官明白。」

  許敬宗又道:「你要是有勇氣,捨去這一身官衣你就去,如若沒有這番魄力,那就繼續在太府寺為官,往後朝中也自有安排,是進是退你自己選擇。」

  見裴炎又要說話。

  許敬宗打斷道:「行了,事情你想做就去,也不用給老夫承諾。」

  「下官告退。」

  等這個年輕人離開,狄知遜眯眼笑道:「你何必這般敲打這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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