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保守派竟是我自己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第437章 保守派竟是我自己

  「賈文和,端的不為人子!」

  司空楊彪最近很是火大。

  他可是司空誒,三公啊!

  大漢屈指可數的萬石。

  但眼下,卻有人欺負到他頭上了。

  楊彪氣呼呼地來到自己的司空府,長史已經迎了上來,楊彪問道:「這是第幾個了?」

  長史的臉色也不好看,他說道:「今天已經是第四個曹掾令史了,至於斗食佐史,已有七人之多。」

  楊彪聞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斗食佐史他不在乎,可這已經是賈詡從他這裡挖走的第四個有官秩的人了!

  偏偏這些掾屬許多都是曾經樊陵在時所徵辟的,還有些老人在府中的資歷還要更久。

  這些人與他只有上下級的關係,而他成為司空之後,又不能翻臉不認人將所有的舊人都趕出去。

  只是賈詡明目張胆來偷他司空府的人,哪怕賈詡提前過來同他商量一下呢?他也會痛痛快快的把人……好吧,就算賈詡親自來找他,他也不一定會把人放出去,但你不能不告自取啊!

  可這不就是賊嘛!

  想到此處,楊彪又忍不住罵道:「某賊當真可惡!」

  而偏偏賈詡申請的調令總能及時獲得准許,而被調的人往往會屁顛屁顛地離開,顯然是互相之間早有勾結。

  並且賈詡申請調令還不是一次申請完,而是一個一個接二連三地燉刀子割肉。

  這樣想著,楊彪的火氣更大了。

  只在生氣之餘,楊彪不忘問長史道:「如今掾屬又有空缺,君可有什麼賢才舉薦?」

  與此同時,發生這一幕的府衙絕不在少數。

  就連賈詡曾經的上官,董卓所在的廷尉府也不例外。

  這天,董卓來到廷尉詔獄,看著其中的獄卒足足少了四分之一,登時氣都不打一處來。

  「賈文和!」董卓咬牙切齒。

  ……

  這天劉辯正準備前去西園,可他還沒出發就聽到小黃門高望來報,說是太尉非要求見。

  劉辯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連忙取消了行程,去見皇甫嵩。

  「陛下,如今這賈文和把雒陽各處府衙攪得混亂不堪,陛下絕對不能再放任他了,急需管一管。」

  皇甫嵩的性格劉辯是知道的,向來是有事做事,沒事輕易不會發表自己的看法。

  如今連他都忍不住來到劉辯面前控訴賈詡,可見賈詡這段時間以來做的事是何等天怒人怨。

  這也代表著在雒陽繼宦官重出江湖之後,又因為賈詡的挖牆角大業,熱鬧愈發高漲。

  劉辯立刻說道:「公莫急,請先坐下歇歇,朕立馬派人將賈文和叫來問問清楚。」

  說完,劉辯就吩咐小黃門高望去叫賈詡來。

  許久之後,賈詡才匆匆而來,不過,在路上,他已經從高望口中得知了天子著急見他的原因。

  見賈詡到了,劉辯直接問道:「文和,太尉公說你近些日子將雒陽各處府台攪的烏煙瘴氣,你可認罪?」

  賈詡當然不可能認罪,他當即大喊道:「陛下,臣冤枉啊!」

  「太尉公難道還會冤枉你不成?此事必是真的!」

  賈詡為自己辯解道:「臣委實不知做下何事得罪了太尉公,可臣實在不知自己罪在何處。」

  皇甫嵩哪裡聽不出這君臣二人的一唱一和,他也不跟兩人玩虛的,直言問道:「陛下可否允臣問上一問?」

  劉辯自無不允。

  皇甫嵩問道:「我太尉府中的兩個掾屬可是被你騙走的?還有趙儼,明明已經作為使者被派往三輔協助清理蝗災了,遠在數百里之外竟也也被你騙走了!」

  賈詡連忙為自己辯解道:「太尉公說此話可就真誤解了下官,下官哪裡是騙,分明是太尉府的掾屬認為校事部前程遠大,更適合其為國效力,這才拋卻了太尉府的遠大前程加入校事部。而且趙儼雖然也加入了校事部,可臣並沒有不允許他繼續在繼續為太尉府掾屬啊!」

  得虧是皇甫嵩早些年曆經沉浮,修養極深,不然換成個脾氣火爆的,聽到賈詡這種不當人的話,只怕要跳起來在皇帝面前上演一出太尉毆打校尉的全武行了。


  雖然若是換個人,賈詡可能就不這麼說了。

  可即便如此皇甫嵩忍住了動手的衝動,可還是指著賈詡對劉辯說道:「陛下且看,此人全無悔改之心朝廷用人本該按部就班自有規章制度可眼下,賈詡卻罔顧制度肆意妄為,攪亂各府台掾屬。」

  「陛下,屬吏被騙走的不止臣的太尉府,司徒府、司空府乃至於九卿,臣聽說河南尹與洛陽縣也在其中,如此肆意妄為之舉,難道沒有過錯嗎?」

  賈詡聞言,委屈地看向劉辯,見劉辯不說話,才又委屈地看向皇甫嵩,然仍繼續嘴硬道:「做官的事,怎麼能說騙呢?他們來校事部,都是自願的!調用流程亦合法合規。而且,臣做這些都是按照陛下的旨意呀!」

  聽到此處,劉辯猛地一拍手,說道:「皇甫公,朕想起來了,當初的確是朕答應了文和這麼做,後來文和陸續送上名單,朕想著他們都是自願的,便都批了。」

  「說起來,這事兒還是朕的過錯啊!」

  皇甫嵩當即道:「陛下何出此言,這都是為人所欺!」

  「那這該如何是好呀?」劉辯看著皇甫嵩兩眼,又看著賈詡一眼,忽又一拍手說,「好了,要不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吧?以後朕再也不許賈詡像前些日子那般隨意挖人牆角了,至於之前做下的事情,木已成舟,也不好朝令夕改……」

  皇甫嵩見著這對配合地這麼明顯的君臣,還能說什麼?

  兩人演都不演了。

  索性他已經達到了目的,也就沒必要說破了。

  只是心中依然明白,吸納了各處府台賢才的校事部,今後的存在感……

  他亦不能輕易估量了。

  皇甫嵩離開之後,劉便看向賈詡,問道:「文和,這下你可滿意了?」

  賈詡笑眯眯地說道:「只要陛下滿意,那臣就滿意了。」

  劉辯笑而不答。

  所以說啊,為什麼有人會把賈詡稱為三國第一謀士。

  謀事謀身兩不誤。

  在宦官出動之後,賈詡便敏銳地意識到了校事部將要大派用場的的時候來了。

  這種時候,校事部不僅需要擴充力量,而且校事校尉更需要是一個孤臣,校事部也必須獨立於所有府台之外。

  所幸,賈詡面對的是一個信重他的天子,讓他可以放開手腳慢慢來。

  ……

  冀州。

  在抵達魏郡之時,張讓恨不得仰天長嘯兩聲。

  近些年,他在宮中被憋得太狠了。

  天知道這幾年他是怎麼過的!

  如今,他終於有機會再度將他曾經受到的來自士人的屈辱報復回去,他發誓,他勢必要把握住這次機會。

  「張常侍!」

  聽到叫聲,張讓心頭一緊。

  馬上收斂了自己陰暗的表情,然後才回身答道:「滿司馬,來尋我何事?」

  張讓立刻警醒萬分。

  他非常明白,此次前來冀州,驃騎將軍董重只是個木雕罷了。

  真正能夠制衡自己,想來也是天子派來監督自己別做的太過分的,就是此人了。

  滿寵回答道:「還是想要與常侍商議一下至四郡國後的相關事宜。」

  這已經不是滿寵第一次以這個問題找上張讓了。

  而張讓也用著過往的回答:「自然是遵從天子所託,緝拿幕後真兇,不可牽連無辜……」

  滿寵見張讓又是說的這些老生常談的話,有些失望地告辭離開了。

  只余張讓看著滿寵的背影,冷哼一聲,暗道:「老夫入宮之時,你還在吃奶呢!還想抓到老夫的把柄?」

  其實張讓最初知道天子派了名為協助、實際上還帶著監視意味的滿寵來時,張讓並不反對。

  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面對那些反叛的豪族豪強們能幹出什麼的事。

  所以,他不排斥有一個人來監督他。

  但現在,他卻煩死了滿寵。

  監督歸監督,可滿寵時常來試探的動作,而且用的還是直接詢問這麼蠢笨的辦法。雖知道滿寵是要用這種簡單易懂的方法來提醒他記得天子的囑託,可這著實讓他不耐。


  好在雖然魏郡等地針對反叛的黑山賊的戰鬥還未結束,但已經無需他們插手,他們可以直奔巨鹿等四郡國。

  到時候一忙起來,他也有了發泄不滿的去處。

  五日之後,張讓終於見到了他要對付的叛賊。

  這五日,滿寵加快了頻率,每日都來問張讓準備在抵達四郡國後如何行事。

  這日,張讓迫不及待地將幾個被孫策等人俘獲的叛賊綁上刑架。

  張讓覺得自己的眼睛就是尺,這幾人膚白肉嫩,一看就是沒吃過苦的,只要大刑伺候,必然能從他們口中挖出些什麼!

  綁好人後,張讓便等著滿寵到來,再開始行刑。

  這些在戰場上被俘獲的叛賊,又非黔首,無論如何都不無辜。

  張讓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在滿寵面前展示一下,他張讓·傲視宮中多年·期間鬥垮了不知多少士大夫·至今寶刀未老的含金量!

  而滿寵這回也沒讓張讓失望,叛賊剛被綁好,滿寵就來了。

  張讓當即指揮了他帶來的宦官和來自詔獄的用刑高手們,開始拷問起來。

  滿寵就在一旁看著用刑。

  聽著耳邊傳來的慘叫聲,張讓卻把更多注意力放到了滿寵身上,雖多年未再接觸刑獄,但他還是信得過自己多年的手下的。

  見滿寵皺起了眉頭,張讓說道:「滿君,本常侍聽說伱探聽整理消息是一把好手,但這刑罰審問之道,只怕你就並不精通了,若是心有不忍,不妨去外面歇歇,若是有了成果,本常侍自會立刻通知你!」

  滿寵聞言搖了搖頭,仍繼續皺眉。

  張讓只以為滿寵不肯示弱,只在咬牙堅持,索性不再理會滿寵,去看著被審問的叛賊。

  又過了好一會兒,張讓覺得有些奇怪。

  按理說,這些叛賊不比黨人,這麼些時間,怎麼也該有一個兩個交待的了,可張讓卻沒等到結果。

  他掃視著叛賊們,在鞭打之下,有的放聲哀嚎,有的咬緊牙關,但就沒一個願意回答問題的。

  「打,繼續打,狠狠地打,直到他們開口!」

  「不開口,全都打死!」張讓怒道。

  「張常侍,這樣不行的。」

  張讓看向滿寵:「怎麼,滿君害怕他們被打死了?」

  「不,他們死不足惜,下官的建議是在鞭子上多蘸些鹽水,再給這些叛賊灌些參湯,身上的傷口也都用些特製的草藥,既不會減輕痛苦,也能稍稍止血,這些下官都帶來了。」

  刑房之中,張讓深吸了一口氣。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夠狠了,毫不留情,沒想到,這就是佛教那些人口中常說的在世閻羅吧!

  難道他真的老了?

  面對手下人投來的目光,張讓咬了咬牙,說道:「就按照滿司馬說的去辦!」

  見張讓答應了自己的請求,滿寵仿佛打開了話匣子,對張讓的稱呼也更親近了些,他對著張讓小聲說道:「張公,根據下官的經驗,這些人之所以嘴硬不言,除了為了保全宗族外,更大的可能是他們的父母妻兒皆在族中,是以他們心有顧忌。」

  「大刑當然要有,但攻心之策絕不能少!」

  張讓這時忽然明白天子為什麼要把滿寵派給自己了。

  這哪是監督自己啊,分明是最好的幫手嗎!

  ……

  五日之後。

  「巨鹿孫氏孫伉,曾為孝廉,自中平以來,多次同鄉等為盜賊渠帥之謀主,以此牟利,證據確鑿。張公,此前被孫伯符率部斬殺的張吉曾經便倚重他為謀主。」

  「如今孫伉依舊在逃,當儘快出兵,捕獲其宗族姻親,以三族為限,迫其歸案。」

  張讓聞言卻有些遲疑,他還記得天子不愛大搞株連——「抓他三族,會不會牽連太廣了?而且所費人手眾多,不如只抓一族,也足以恫嚇。」

  滿寵強調道:「張公,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正該嚴刑震懾!且下官原想著只先囚禁其三族,沒打算將其三族全都殺了……」

  「什麼?你還想滅他三族?」張讓震驚道。

  (本章完)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