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皇子與皇后(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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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0章 皇子與皇后(4k)

  小人兒看著小小的,劉辯聽著身邊的宮女在誇讚著小皇子有多像自己,就連何太后都說與劉辯小時候一模一樣。

  劉辯覺得自己有些臉盲,分辨不出這些,只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由心而生。

  他看著看著,竟覺得自己的崽逐漸變得順眼起來,畢竟再丑也是自己的崽。

  看過孩子,劉辯自始至終都被宮女們與蔡琰隔開,直到他被宮女等簇擁著趕了出去,都沒機會同蔡琰說上一句話。

  蔡琰的身體尚還虛弱,知道孩子一切都好,才安心閉眼歇息。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劉辯將部分政務託付給了身體狀況已經好轉的盧植和大將軍何苗。

  即便早已經卸下了身上的許多重擔,盧植仍在光熹三年的冬日裡生了一場大病。所幸以華佗為首的鴻都門學醫科代表了現階段漢室醫學領域的巔峰,在他們的關注之下,不負劉辯的重託。

  而劉辯則在空出來的時間裡,時而陪著蔡琰母子,時而還要探望月份快要到了的唐婉。

  就在劉辯迎來長子的誕生不過七日,唐婉也到了生產之時。

  劉辯又把七日前的心焦重新經歷了一遍。

  唐婉大約因為時常練舞的緣故,比起蔡琰要順利不少。七日之間,劉辯先後得了二子。

  只是劉辯兩個兒子的身體素質似乎與母親反了過來,幼子相比他的哥哥要孱弱些。

  如今民間已經有了賤名好養活的說法,按照董太后的意思,兩個皇子合該先起個可以擋災的乳名,尤其是幼子,而長子也可以起一個以防萬一。

  劉辯雖知道這是封建迷信,可入鄉隨俗,取個乳名也無傷大雅。

  所以劉辯原本精心想好的數個大名,都沒在第一時間給兩個皇子起。

  不過考慮到乳名要伴隨兩個孩子好些年,甚至還有可能流傳後世,劉辯乾淨利落地否決了董太后簡單直白的豚犬之類的稱呼。

  別真成了豚犬兒了。

  又考慮到這個時候已經有了十二生肖中子對應鼠之類的說法,劉辯取其義將狗替換成了可以代指狗的「戌」,豬替換了「亥」,一個叫阿戌,一個叫阿亥。

  可正如劉辯果斷拒絕了董太后的提議,劉辯這種不俗不雅的稱呼受到了蔡琰與唐婉的不約而同的反對。

  劉辯從善如流,於是乎他的兩個的好大兒出生了十幾日,仍未有一個名字,宮女內侍倒是好稱呼,無論是皇子還是殿下都行,至於劉辯他們,則有乖兒乖孫之類的通用稱呼。

  後來劉辯乾脆不管什麼賤名了,大兒子生得早,出生時更重些,取名劉承,二兒子雖相對孱弱些,但也很有精神,劉辯取名劉澤。

  承天景命,澤被萬民,都是美好的祝願。

  劉辯一碗水端的很平,蔡琰與唐婉都很滿意,董太后也沒有多說什麼。然而這一家子人很滿意,朝臣們卻不滿意了。

  在帝國歡度喜迎兩位皇子的熱鬧後,另一個問題被赤裸裸地擺在眼前——嫡庶長幼,以及對此至關重要的皇后人選。

  儘管東漢的皇后身份比起西漢普遍高出許多,但仍然改變不了母憑子貴的標準。何太后與劉辯就是母憑子貴的典型。

  儒家的禮法繼承自周禮,並不會像殷商之時那樣,微子啟因為出生時母親沒有為後,便成為了庶子,反而是後出生的紂王成了嫡子。

  劉辯出生後何太后才被封皇后,誰又敢說他不是嫡子呢?

  而在皇子誕生後,劉辯已沒有理由不確立皇后了。

  在皇后的人選上,朝臣們毫無疑問更支持蔡琰,更別說蔡琰生下的還是長子。

  在這一層面,與宦官扯上關係的唐婉雖有一個二千石父親,可還是輸在了起跑線。

  而在劉辯看來,最合適作為皇后的還是蔡琰,不僅僅是因為蔡琰的身份更符合朝中清流的期望,而且蔡琰還有能力幫劉辯分擔一些在政務上的壓力,這是唐婉她們難以做到的。

  雲台殿,劉辯望著一個駐守在外的羽林郎,招了招手,那羽林郎很快便出現在劉辯的面前,面帶興奮之色。

  「伯符,自三署入羽林,感覺如何啊?」劉辯問道。

  這羽林郎赫然是孫策。

  如果按照原本的羽林郎與三署郎來比較的話,孫策此次遷任是妥妥地降職,羽林郎雖距離天子更近,但論起前途完全無法與三署郎相提並論。


  「回陛下,臣至行伍,如歸家中!」孫策的答話鏗鏘有力,顯然不覺得成為羽林郎是降職。

  而能讓孫策這般甘之若飴,自然是因為此羽林郎非彼羽林郎。

  簡單來說,皇甫嵩回京後,和盧植合力,協助劉辯擴展了原本羽林郎的名額,其中包括精心挑選出的來自六百石及以上高官子弟中的勇武有軍略者,以及軍中可造之才,後者包括原有的羽林郎。

  至於目的也很簡單,不過是恢復漢武帝時藉助羽林郎培養將才的古制罷了。

  第一批此類羽林郎不過五十人,暫做試點,以觀後效。

  不僅孫策,馬超亦在此列,兩人都成了這五十人組成的行伍中的什長。

  而為天子戍守,也是其訓練的一環。

  「好,看到伯符,我就知道我漢室將來不愁無帥才可用了……」習慣性地給孫策畫了一個可以吃到的大餅後,劉辯又問:「說起來,我已有兩子,伯符與我年歲相仿,不知打算何時婚配?」

  素來自信的孫策未曾想劉辯忽然提出了這個問題,饒是他也不可避免地稍稍紅了臉,答道:「年前家慈自吳郡傳信,言說已經為臣定下一門親事,許是要不了多久了……」

  劉辯見到這罕見的一幕,笑道:「伯符放心,我到時一定親自為你準備一份新婚賀禮!」

  孫策急忙道謝。

  兩人又閒聊幾句後,劉辯又說起了正事,「伯符麾下的張方表現如何?」

  孫策是知道張方身份的,其是平南中郎將張燕之子,心中早就定下了對張方的對待方式,遂答道:「張方資質中人之上,臣私下觀之,以為其非大將之才。不過臣素來要求什伍之中上下一心,互幫互助。臣聽說張方此前曾跟隨冀州刺史學習經典,他在其中,表現甚佳。」

  劉辯點頭,孫策能在孫堅死後從袁術手中要回父親的舊部,開拓出東吳基業,其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只不過瞧著他如今的架勢,因自信所導致的「輕而無備」的缺點只怕也未曾改變。

  不過劉辯沒想立刻點醒孫策,都是年輕人,誰還不知道誰呢?

  隨後兩人聊起了孫策成為羽林郎後接受的訓練、教學種種。

  言談間,孫策一咬牙,忽然說道:「陛下,臣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

  「直言就是,我豈是聽不得良言之人?」劉辯說道。

  孫策正色道:「而今皇后之位未定,臣即便處在行伍之中,也有所耳聞。臣知陛下素有大志,私以為不可因此而擾亂朝廷。」

  劉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起先劉辯考慮到唐婉畢竟生育完未久,他心中雖然對於皇后的人選有了定論,卻並未第一時間宣布,以免影響唐婉的修養。

  哪怕劉辯的三位貴人在他的面前素來表現地很和睦,他也打算隔個一兩個月,以免唐婉心情鬱悶落下什麼病根。皇后之位終究只有一個。

  「伯符所言,朕已知曉。」劉辯終於開口。

  孫策見狀,適時地請求告退回歸值守的崗位。

  劉辯允之。

  孫策離開後,劉辯陷入了沉思。

  他雖然常會看到請求立後的奏書,但卻沒想到此事的影響力竟這麼大?處境相對封閉的孫策這幫羽林郎都聽到了風聲。

  劉辯不覺得這是皇后之位的問題,而是後位問題的衍生:即在子嗣誕生之初,一個被劉辯刻意忽視的問題被孫策用自己的耿直諫言呈現在他的眼前——繼承人。

  與其說是朝臣希望皇后出身清流之家,不如說是朝臣希望儲君與清流之家親近。

  劉辯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完人,他不乏私心。與之相對的,儘管對兩個幼子很是喜愛,可他也不覺得兩人長大之後就一定能成為他預想中的棟樑。

  所以,雖然劉辯本人過去靠著嫡長子的先發優勢成功取勝,他也不至於厚著臉皮說他能達到今日的成就全靠自己的努力,但他卻並不願意用自己曾經憑藉的嫡長子繼承制定下繼承人。

  不過劉辯也是有理由的,畢竟人類的本質就是雙標嘛。

  立長還是立賢?

  這素來是一個難題。

  而劉辯遍尋腦海中的知識,只想到了一個看起來更進步的法子——「我大清」的秘密立儲。

  只能說我大清不愧處於封建制度的巔峰位置,從上至下的各種制度巔峰——從秘密立儲讓皇子們內卷,到攤丁入畝讓富農和貧農為了各自的利益對立內鬥。


  當劉辯望著來自不同大臣的奏書,意識到立後一事已經成為朝堂上的頭等大事後,他決定快刀斬亂麻,直接召見太傅、三公、大將軍、車騎將軍、尚書令,共七人。

  別管有沒有湊數的,以漢家體制,這七人就代表著如今漢室的權力核心。

  劉辯對著眾人開誠布公地說道:「太子的人選對國家的未來十分重要,不容忽視。遙想當初,朕被先帝立為太子之時,大體順遂,卻也有些許曲折。」

  聽到這話,董重雖然明白劉辯不是特意針對自己,只是陳述事實,卻還是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劉辯注意到這一幕,強調說:「諸公皆是漢家中流砥柱,是以朕就不說什麼虛言了,只坦率之言,也望諸公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說罷,劉辯坐在支踵之上,鄭重拱手做拜,劃了小半圈,自盧植而始,蓋勛而止。

  董重原本聽到中流砥柱的誇讚,更覺得羞愧,後見劉辯如此作態,瞬間感動萬分,率先表態叫嚷道:「陛下放心,臣一定竭盡全力!」

  劉辯點點頭,先說道:「皇后之位朕心中已有定論,只是如今兩位貴人尚在休養之中,不宜立時宣布……此中之意諸公明白便可。」

  盧植聞言看向蓋勛,後者立刻說道:「陛下放心,尚書台日後會對此類奏書加以甄別。」

  「諸公有無異議?」劉辯問道。

  沉默一會兒後,盧植率先說道:「臣等贊同。」

  劉辯繼續說道:「接下來便是儲君之議了。朕縱觀史書,自三代之治以來,立長立賢各有優劣,而朕之二子皆在襁褓之中,不知將來賢明與否,亦不知能否交託重任。昔日宣帝曾對元帝嘆曰——『亂我家者,太子也』,後元帝果易為奸佞所欺而不能醒悟。可若是因此儲位空懸,朕又恐徒生黨爭。」

  「是以,朕思來想去,決意定下秘密立儲詔書,存於密匣安置中。一份懸掛於朝堂內的牌匾之後,一份由朕親自保管。屆時朕但有萬一,兩份詔書合一便可。」

  劉辯這萬一的話一出,盧植率先駁斥道:「陛下!而今陛下春秋鼎盛,德澤有加,何出此不祥之言?」

  何苗幾人也都相繼附和,即便劉辯笑著為自己辯解說暢所欲言,卻又立刻被盧植用劉辯先提的「開誠布公」給擋了回去。

  劉辯沒想到他們沒對秘密立儲發表意見,反而糾結起了自己的語病,趕緊收回了自己的不詳之言。

  他卻不知,自己召集幾人而來,一上來就是這麼勁爆的消息,難免讓盧植皇甫嵩等人覺得他是為著最近朝中關於後位一事鬧得沸沸揚揚而不滿,外加劉辯的確不該平白無故地說這話,所以才難免有所反應。

  按照漢家制度,一應詔書皆該有兩份,一份施行,一份存檔。漢文帝時,不想自殺卻被文帝派百官哭喪的薄昭,其矯詔罪名的罪證便是他宣布的詔書找不到存檔。

  小插曲之後,劉辯又說:「既是開誠布公,朕也就直說了,若是行此法,此時詔書上的儲君之名會是劉承。」

  「諸公以為如何?」

  盧植最知劉辯的秉性,回應道:「陛下,此事影響甚大,臣等只怕一事難以思慮齊全,請陛下多給臣等些時間……」

  劉辯是奔著解決問題而來的,自無不允之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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