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謙謙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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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2章 謙謙君子

  李儒的年紀與種劭的父親種拂相當。

  面對李儒,種劭很有禮貌,但言語間的態度卻很分明。

  他只是執金吾丞,代表不了執金吾崔烈。雖然而今的執金吾與光武之前不可同日而語,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隸屬於執金吾的緹騎們對付達官顯貴不太行,但在其巡查區域內,對付對付商賈還是沒問題的。

  種劭此來,更多的是以雒陽種氏的身份。

  然話雖如此,公私哪有這麼好分割的。

  「君何出此言?」李儒一點都不失望,求上得中,他從來不指望曾經擔任過三公的崔烈會攙和進來。

  是以,面對種劭在刻意的「疏離」,李儒對種劭友善依舊:「吾之所為,皆是為了漢家百姓,豈有私心?」

  「君既然是雒陽人士,當知建寧三年春,河南河內大旱之時有夫婦相食之慘劇,吾所求者,不過是儘量避免此事重演。」

  ……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李儒一聲又是長嘆,「吾為心中志向,無所畏懼,不曾想竟讓君這樣的賢才誤解?吾所作所為,皆出自一片公心!」

  「向河南尹售賣低價糧必然會招致罵名,但面對那些快要餓死的流民,誰又能忍心坐視呢?」

  整個過程中,李儒可謂是痛心疾首。

  搭配著李儒樸素的衣著,讓性格比較耿直的種劭覺得李儒到底曾是太學博士,道德修養還是沒有問題的。

  眼前的李儒與別人口中的李儒仿若兩人。

  種劭之前也聽說過,李儒表面上與人說話言笑晏晏,實際上心中藏著刀,總想著算計眼前人。

  在現在的他看來,不過都是某些人惡意傳播的流言罷了。

  眼見為實,李儒明明是這般憂國憂民的謙謙君子!

  種劭覺得李儒承受了他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惡評。

  想到這,種劭回想起他此前對李儒的不滿,甚至有些羞愧。

  談起外界的評價,李儒大義凜然地說道:「道之所在,豈惜吾身!」

  種劭發現了李儒與傳言不符的另一面後,頗有種舉世皆濁我獨清的錯覺。

  辭別李儒之時,他竟有些不舍。

  不過考慮到歷史上的他為報父仇選擇與馬騰韓遂合作,進攻李傕郭汜,結果他與劉范、馬宇等人戰死,馬騰與韓遂則全身而退,撤回涼州,很難讓人稱讚他識人的眼光。

  但不論如何,這種錯覺有助於種劭做出的選擇。

  送種劭離開後,高延恭敬地問李儒:「種劭以後會願意幫助老師嗎?」

  李儒搖頭,見高延不解,他解釋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出身特殊,尤要注意這一點。」

  「今日之後,我沒有將來失勢時種劭一定會幫我的把握,但我知道他應不會落井下石,這便足矣了。」

  足以讓他決定不再針對種氏。

  高延依舊不解:「老師最近總說事有不測之類的言語,既然已經預料到了,為何不早些抽身?」

  李儒望著高延,後者能被高望從數個養子中專門挑出來培養,準備託付養老和身後事,品行還算不錯。

  他嘆息一聲:「待你到為師這般年紀,便知道了。因為為師,不想再忍了。」

  雲台殿中,關羽正在分享著他曾經歷過的事情。

  「臣此前在河內郡,便見過一些無賴子故意裝成苦主污衊官吏,其中有些想要藉機勒索錢財,亦不乏有官吏藉機排除異己。」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劉辯聽得認真,這是關羽在基層的經驗,群眾裡面有壞人!

  現代尚且要時時警惕有活力的社會團體,放在古代,尤其是地方極具地域性的此時,保護傘的存在幾乎是必然的事情。

  劉辯問道:「雲長又是如何避免此事的呢?」

  關羽答道:「臣曾苦思冥想,亦未想到解決之道。而且出首的無賴多是可以用來定罪的棄子,即使有誣告反坐,也難以遏制。民間多有崇尚遊俠之風,亦不乏有因言語相激而衝動行事者。」

  說到這,關羽有些臉紅,他年輕時便是因為在老家河東郡犯了事才逃亡涿郡的。


  只是劉辯沒看出來。

  關羽話中的即視感太滿了,讓劉辯一下子聯想起來,這是什麼東漢版古惑仔?

  再聯想到後世關公的地位,什麼魔幻現實主義?

  關羽又道:「當時馬穎出了一個穩妥之策,但卻有些不合時宜,只因要想解決此類問題,需知根知底,此法不僅需要能臣幹吏,還需要時間。」

  經關羽之口,劉辯再度確認了在整頓吏治上的確沒有一帆風順的捷徑可走,他現在能做的,只能是儘量管控好副作用。

  望著關羽,劉辯想到,等到明年,就該放劉備、關羽等人外任二千石,治理一方了。

  想到這,劉辯又想到了還在涼州戍守的張飛。

  他問道:「雲長最近可曾接到過益德的家信?張掖郡盧水雜胡可還安穩?」

  劉辯閒談一般的詢問,關羽的回答也帶著些隨意,笑道:「益德時常到胡人面前操練武藝,胡人們知道益德只是個伍長,心生畏懼,不敢作亂。」

  劉辯笑了起來。

  有黃忠和張飛在,只要張飛不醉酒惹事,劉辯想不出盧水胡有什麼膽子鬧事。

  然而劉辯還是高興地太早了。

  誰也不曾想過,涼州最先出事的不是盧水雜胡,而是酒泉的大族黃氏。

  黃氏起初在胡軫前往西域的路上就扮演了一個反面角色,在新太守上任之後,很大程度上把持了酒泉郡的大權。

  但新任酒泉太守張猛能夠在尚書台的遴選中脫穎而出,前往治理失聯的酒泉郡,當然不是好相與的。

  張猛是張奐之子,自張奐以軍功自敦煌郡移籍弘農郡後,張猛也成了弘農郡人。

  張猛與他的兄弟張昶和張芝擅長文學書法不同,張猛人如其名,尤其是性格上,很猛。

  借著張奐在涼州的聲望和太守的身份,酒泉郡的大族對張猛多有親近服從之舉,除了酒泉黃氏。

  雙方爭奪的是酒泉郡的控制權,從最開始的文爭慢慢斗出了硝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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