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酷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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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6章 酷吏

  在張儉看來,劉辯防患於未然的作為相當於把臣民當賊來防,這樣勢必會讓臣民與君主離心離德。😝🍬 6❾ѕнⓊⓍ.ⓒỖм ✎♩

  放到學術上就是支持人性本惡,同樣與他的政治見解相悖。

  單論辯經而言,皇甫嵩不比沉浸經學多年的張儉,面對張儉的一通大道理逐漸落於下風。

  可實權掌握在皇甫嵩手上,而皇甫嵩本就是個意志堅定之人。董卓當政之時便用一封詔書讓他情願放棄手下兵馬回京,險些身死,而今天子對他這般信重,他豈會動搖?

  張儉人老成精,漸漸看出了皇甫嵩不是用言語便能說服的人。

  於是他退而求其次,繼續說道:「義真當知孔文舉在陳國所行之事,矯枉過正使得郡國震怖,各縣鄉人心惶惶,兗州有軍隊坐鎮,鄉人們惶恐更盛……」

  別看皇甫嵩對叛賊心狠手辣,但他對待平民百姓還是很不錯的,昔日他在冀州平定黃巾之亂後便奏請免除冀州百姓一年的田租,對於軍紀的管控也是十分嚴厲。

  他對張儉承諾道:「公放心,在兗州,賞罰皆依照律法而行,在我面前不會有法外之事。」

  得到這一許諾,張儉仿佛完成了使命,顫顫巍巍地起身,仿佛下一刻就要摔倒了。

  皇甫嵩趕緊起身,親自上前攙扶。

  「本想向義真告辭,不想年老腿麻,竟還要勞煩義真攙扶……」

  皇甫嵩推辭道:「公何出此言?」

  張儉忽然壓低了聲量,悄悄說道:「義真……莫負此生。」

  他本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又想到了自己,話到嘴頭,只冒出了這六個字。

  說罷,他腰也不酸了,腿也不麻,也不用皇甫嵩攙扶了。

  張儉大笑著離開,只抬起手向站在原地的皇甫嵩揮了揮。

  如果不是後面張儉笑得過了火直接被嗆到了,又被趕上來的皇甫嵩攙扶住,此情此景,必是一樁美談。

  皇甫嵩送別張儉後沒多久,他又見了一人,來自校事部的軍假司馬滿寵。

  「情況如何?」

  滿寵答道:「果然不出將軍所料,張公之所以來見將軍,背後便有山陽郡鄉人鼓動。其後有高平王氏、劉氏、薛氏等人多次拜訪,因為並未深查,並未知曉更多。其中,劉氏有安南將軍劉表。若要細查,須得捕人用刑了。」

  自從因為刑罰過重弄死了個罪人不得不棄官返鄉後,滿寵痛定思痛,作風相較於以前收斂的許多。

  張儉來之前皇甫嵩懷疑張儉是為了替誰張目,但見完之後,皇甫嵩就沒有疑慮了。

  孔融曾經收留過張儉,但張儉依然要點出孔融之名以作批判,皇甫嵩願意相信張儉是因為看不下去孔融的作為才來的。

  「張公回去後便不會再插手了,不必再查了……此前探查的州郡大族豪強私募賓客一事如何?」

  滿寵答道:「任城國呂虔,山陽郡李典,此前皆賓客數千家,為兗州各家之最。前歲二人聞有侍御史巡察,遂遣散賓客於各處,待侍御史離開,二人復又召回千餘家,今歲聞將軍來此,又盡數散往各處。」

  聽聞這些,皇甫嵩一時竟有些想笑,他問道:「依你看來,若我不聞不問,待明年,彼輩能召回多少家賓客?」

  「未有定數。」滿寵回答地很古板。

  「隨意估量一次即可。」

  「數百家總該有的,如此,與郡國其他大族豪強無異。」說是隨意,但滿寵還是說出了他判斷的依據。

  他口中所謂的以家來計的賓客,與門客不同,其中大部分可以稱得上待遇很好的佃戶。

  這些賓客依靠著主家享受相對於普通百姓更好的生活,自然會聽從主家的命令,但又與奴婢有所不同。

  其中有些是作為豪強,單純的沒有將賓客轉變為奴婢的能力,有些則是看重了賓客的臨時屬性,畢竟賓客可以說散就散,奴婢可不行。

  皇甫嵩對於和張儉一樣出身山陽郡的滿寵毫無隱瞞的作風很滿意,他喃喃道:「如此,每家擁兵成百上千……上千應該沒有,三五百總是有的……」

  滿寵緊緊閉上了嘴,這話皇甫嵩敢說,他可不敢說。

  畢竟都是百姓,哪裡有兵呢?

  「稍後你將此間事細細寫下,由我過目後,報於陛下。」


  「是!」滿寵言罷告退。

  ……

  荀攸見到李儒時,後者正在南門外的糧肆處看著百姓們排隊購買降價後的糧食。

  有穿著官服的官吏坐鎮,現場秩序井然,沒有發生什麼爭搶、插隊之類的行為,因為面對這種擾亂行為,官吏們會毫不留情的處罰。

  荀攸還看到,在店中販賣糧食者,並非是大司農的屬吏。

  說來也對,就算大司農的屬吏再多,真要分配各處運糧販糧,人手也會捉襟見肘。就這還沒考慮這些屬吏願不願意呢。

  道明來意,代為傳達了天子的疑問之後,荀攸問道:「李公,這些售賣谷糧者,是從何處而來?」

  李儒坦言道:「原是這店中之人。」

  荀攸疑惑不解,李儒這麼快就搞定了糧商背後的人?那為何還會有那麼多彈劾他的奏書呢?

  許是看出了荀攸的疑惑,也是為了荀攸回去後好給天子講解他的計劃,不等荀攸問起,李儒便解釋道:「荀君不知,彼輩皆是自願為之。」

  說話間,李儒攔住了一個正在搬糧食的肆傭,問道:「你可是自願?」

  「是,是……」

  荀攸見那肆傭連連點頭,但說話結結巴巴,都不敢看李儒一眼,明顯是心中恐懼。

  他知道事急從權的道理,但卻不願放任李儒做得太過。

  但李儒仿佛預判了他的想法,承認地很乾脆:「荀君猜的沒錯,我是威脅他們了。」

  「得罪了主家,他們還有機會,我也會替他們做主,但得罪了我,眼前這一關他們就過不去,也就不用談以後了。」

  說到這時,李儒觀察了一下荀攸,見荀攸竟然克制住了怒氣,沒有責備他濫用刑罰,心中對荀攸的評價不免提高了幾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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