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韓遂的窮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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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9章 韓遂的窮途

  卻說韓遂面對馬騰的進攻,披甲親上城牆,巡視了一圈,以羌人為主的士卒們士氣大振,將城池守得嚴嚴實實。💘😂 ➅❾𝓼𝐇ย𝕏.ℂㄖ𝕄 🌷💲

  待到擊退了馬騰的進攻,天色稍晚,韓遂才回到城中原本的護羌校尉府衙,忍不住嘆起氣來。

  這時在他面前的只有兩人,他的女婿閻行以及自他起兵後才開始跟隨他的成公英。

  所謂板蕩見忠臣,韓遂算不得什麼君主,時到今日,身邊兩人已經是他身邊最能指望得上的兩個漢人將官了。

  落魄至此,韓遂索性坦誠相告:「臨羌城已是死地。」

  士卒們殊無戰心,守城第一日就需要他親自上城牆鼓舞士氣。

  又解釋了他原本留守臨羌縣的意圖:「我原想著馬騰這廝會念著些唇亡齒寒的道理,不曾想這狗賊竟鐵了心的替皇甫嵩賣命,虧得他曾與我對著湟水發誓!」

  韓遂之前見馬騰身邊有著不參與攻城的漢軍,不是沒想過來行離間計。然他的離間計非但沒起到效果,反倒是他身邊的將領全都收到了馬騰的招降信,他退守臨羌城前的安夷城就是這麼沒的。

  韓遂想不通,馬騰一個反賊,怎麼倏忽之間就變成大漢忠臣了呢?

  他卻不知,歷史上的馬騰因為一個衛尉之職就屁顛顛地帶著家人們去曹操那兒享大福去了。

  而且現在跟在他身邊的閻行曾數次收到孫堅的信,其中信上熟絡的話語與閻行所說的「未曾聯繫」根本對不上號。

  在韓遂幾乎是日常地咒罵了一遍馬騰後,他不得不面對現實。

  閻行和成公英都是打過仗的人,韓遂不說他們也明白這個道理。

  閻行知道孫堅給他寫的信便是再給他兩張嘴他都說不清,索性只表態道:「行願追隨大人入羌中!」

  然閻行心中還有隱憂,塞外生活困苦,他自己倒不在意,只他的父母家人未必能受得了羌中的苦寒。

  成公英這一路上一直跟著韓遂,倒是向韓遂證明了他的忠誠。

  他心中心中對於後路也有一番計量,建議說:「漢軍在涼州不能持久,馬騰反覆之人,而今他當了金城太守,待我等離了金城郡,他還能出塞追擊不成?不如等到漢軍退去,再聯絡故人、羌人,金城、隴西猶可有作為。」

  對於漢軍安撫羌人的策略,成公英始終是懷疑的:「如要在整個涼州引羌胡屯田,不知要花費幾多人力財力,待我等離去,無人作亂,善政又能持續多久?待到涼州平復,皇甫嵩、傅燮皆涼州人士,焉能不被召回朝中?等再來個關東人刺史,關東人將軍,少不得要像早些年一樣,人走政息。明公,來日方長!」

  不說成公英的想法是依著過去的經驗還是一廂情願,總歸是出於某種樸素的情感。

  歸根結底,他還是想回來的。

  至於漢室若真能在涼州將善政堅持下去,大不了當個處士隱居度日唄。

  韓遂看了兩眼閻行和成公英,此二人都明白羌中不是久留之地,他豈能不知。

  且不說羌中不足以養活多少羌兵,難道真要他自己在羌中枯度餘生?

  韓遂說道:「近些時日,我常思索,今在金城困頓,究其根本在於勢窮,面對馬騰,缺乏輾轉的空間,我欲借道羌中,前往河西。」

  「不過此是後事了,而今當務之急,是如何儘可能地多帶兵先入羌中。」

  閻行與成公英聞言皆是一驚,都未想到韓遂竟還想著去河西再與皇甫嵩斗一斗。

  顯然,韓遂對於當日被迫應戰,從而虧空了家底,終究是不服的。

  韓遂不服輸,可閻行想到當日與那白馬銀槍將的交手,心中卻是一陣後怕。

  就連忠心耿耿的成公英,也只敢說等漢軍走了再回來。

  他們唯一能稱得上「戰勝」皇甫嵩的那次,也只是讓兵力不足的皇甫嵩不得不據城而守,後因讒言被張溫替代,真要說勝,堪稱勉強。

  但後面兩次,他們委實被皇甫嵩打怕了。

  這不止是他們的想法,更是代表了手底下的羌兵。現在皇甫嵩在這附近數郡羌人中的名聲直追當年的段熲。也就是皇甫嵩想讓馬騰多出點力,否則他將大軍從武威移過來,他們此刻早就不能安穩待在這裡了。

  可面對韓遂燃起的鬥志,兩人一時不太敢反駁,也沒想到合適的話說。


  對於韓遂提出多帶兵的問題倒有兩種說法。

  金城郡的城池多是傍水而建,臨羌城旁邊就是湟水,再往上游就快到源頭了,而不算太遠的地方就是曾被稱為西海的青海湖了。

  此地段山脈丘陵眾多,平整的地方只有湟水周邊的河谷。

  從地形來論,倒不用擔心撤走的問題,羌兵多習慣於本地的丘陵地形,只要找個機會離開河谷這塊狹窄的平地,漢騎和馬騰手底下的羌騎便難以發揮作用,須知馬騰的兵力是封鎖不住臨羌城的。

  可人心卻是不定的,韓遂在羌人中有威望不假,漢室有圍而後降者不赦的詔令也不假。

  但一來,羌人多受漢人影響,其生存環境也決定其必須重視部族,真有多少羌兵願意跟著韓遂遠離自己的羌屯,甚至可能再也回不來?

  二來羌兵丟了兵刃,脫了皮甲,或趁亂散去,或裝作被挾持的本地人。不計入軍功的人頭,又有幾個喪盡天良的會去較真?起碼馬騰是決計不願的。

  兩人不約而同地只提了第一個角度,而後見韓遂有送客之意,便一同告辭離開。

  離開後的閻行與成公英兩人一路無言,直到出府後,兩人才對視一眼,終究沒有開口說什麼,並不同路的兩人各自上馬離開。

  而成公英剛走沒多久,忽聽見身後有人在喊「成公將軍」,便見韓遂身邊的親隨前來,請他回去議事。

  成公英原路返回,通報進屋後,見韓遂仍在他離開時的位置,可閻行未在。

  「我見你方才離開時有未盡之言,此處就你我二人,不妨暢所欲言。」韓遂說。

  成公英到底忠誠,稍作猶豫,便將心中的憂慮和盤托出——士眾離散已成必然,皇甫嵩不可力敵。

  不然,最巔峰時曾統率過三萬多大軍的韓遂,緣何只剩了兩個大將,一座城池?

  面對成公英的言論,韓遂聽著竟好似沒什麼意外。

  反而是成公英有些慌亂,解釋說:「明公,此乃屬下肺腑之言,非是我貪生怕死,若明公下了決心,屬下願第一個替明公開路。」

  韓遂伸手拉著成公英與自己坐的更近了些,把臂言道:「你說的是真話,不像親戚,我豈會怪罪。所謂一人計短,兩人計長,所以我才與你們商議要不要去河西。而今看來,卻是不行,只能在羌中休整,以待將來了。」

  「明公明鑑!」成公英拜道,他還是不信那些高高在上的關東士大夫能把羌人和涼州士人當成自己人。

  至於韓遂口中的親戚,他乾脆裝作沒聽見。

  韓遂繼續把臂:「此去羌中終究還是有些路程的,我有意託付你先帶小股精兵先行一步,用以接應家眷,我在城中殿後。」

  成公英自不會推託,又當著韓遂的面立了個誓,方才告辭準備去了。

  出了房間,成公英這才發現,自己的背上全是汗,也不知是熱的還是緊張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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