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居家思過的黃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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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7章 居家思過的黃琬

  宮中耳目眾多,隨著黃琬略顯狼狽的離開雲台殿,穿越不乏大臣們的台閣區,幾乎都不用有人將雲台殿中的消息傳播出來,有些政治靈敏度的朝臣們已經猜到發生什麼了。

  再之後,黃琬回到府邸,閉門不出,連常朝都毫無理由地不上了,由此,更能證明一切。

  是以,即便黃琬仍身居司隸校尉之職,但在一些人眼中,他已經和去職沒什麼兩樣了。

  不過,面對黃琬的如此遭遇,雒陽也有看不過眼的人。

  「黃公昔日便遭受黨錮,後來黨錮解除,黃公任勞任怨,時至今日,所言所行,眾人可見。何至於如今年邁,卻遭受如此對待?」

  「黃公只是想要讓天下少些殺戮,有什麼錯嗎?」

  「若是吾等不發聲,只恐當年四知先生之事復又在光熹重現!」

  這個喊的最歡的人名曰禰衡。

  話說禰衡進京已經好些年了,當初和他打架的王粲都先後當了一遍黃門侍郎和校事郎,如今連校事郎都不當了。

  但禰衡卻依舊是個處士。

  並非沒人舉薦他,侍御史孔融便認為天下之才,舍他與禰衡其誰,但很可惜,無論他怎麼向那位三公舉薦,歷任三公沒有一個願意徵辟禰衡的,實在是近年來禰衡的嘴臭是出了名的。

  且禰衡可不管關係遠近,只要他看不慣,張口就噴。

  而孔融對待禰衡確實不薄,在劉辯沒有下達招賢詔書的情況下,還曾專門寫了一份舉薦禰衡的奏書遞給劉辯。

  劉辯倒也沒有拒絕,只是將這份奏書的處置權交給了太傅盧植和當時還兼任平尚書事的皇甫嵩,兩人連同何苗非常有默契地將這份奏書束之高閣。

  其實他們不怕得罪人,但若是徵辟的故吏無來由地得罪正常人,這份責任,沒幾個人敢擔。

  唯一敢替禰衡擔責的孔融沒有徵辟的權力。

  放到現在,在禰衡說出此等言論之後,原本一些還與他相交的好友皆默默地減少了同禰衡的來往,即便是邊讓也是一般。唯有孔融似乎覺得避開才是心裡有鬼,為了彰顯氣節,他非但沒有避嫌,反而與禰衡的來往更多了。

  司徒府,董卓正在慶幸。

  當初他舉薦公孫度不成,便想要徵辟其為府屬,卻不想後者叛亂了,好在天子沒有因此而治他的罪。

  其後,他又將目光投向禰衡——董卓想著,反正他提出度田,凡是家中有未在冊田畝的人他都得罪了,也不差禰衡招惹來的這一個兩個。

  幸而在他下定決心之前,禰衡已經站隊黃琬了。

  這讓董卓徹底斷了徵辟禰衡的心思:為黃琬說話得罪天子,那四知先生楊震對比黃琬——不僅得罪天子,也得罪了司空楊彪。

  還好沒徵辟。

  只不過董卓卻一直沒想過——就算他徵辟了,禰衡真的會應嗎?

  不說在外的人,就連帶薪留職被迫居家的黃琬聽到禰衡為他說的話也有些難以接受禰衡的好意。

  這哪裡是幫他,一旦禰衡的話傳到天子的耳朵里,分明是巴不得他死啊!

  黃琬雖有為理想而死的勇氣,但卻從來沒想過這樣去死啊。

  就在黃琬為禰衡所迫,在思索著要不要寫一封請罪的奏書,以免天子聽信了禰衡的話時,他的府上忽然來了一位客人。

  「逄紀?」

  黃琬看著來人,他對於逄紀有些印象,記得他應是大將軍何進曾經徵辟過的府屬,之後後來大將軍被去職,他就再也沒見逄紀了。

  不過對方的確稱得上是個很有名聲的名士,而且對方還在他落魄之時上門,黃琬即便與之幾乎沒有什麼交往,也願意以禮相待。

  「君且坐,自從當年在大將軍府一見,一別多年。」

  逄紀正襟危坐,保持著名士的風度,應道:「公喚在下元圖即可。實不相瞞,紀才從關東回到雒陽,其間所見種種……本欲託付公卿上書天子以使天子咸知,不曾想入得雒陽後,卻聽聞了公所遭遇之事。是以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這才來冒昧拜訪公。」

  聽到此話,黃琬連忙問道:「不知關東情形如何?」

  自開戰以來,他所聽聞的關東消息皆出自於奏書公文等,並未親眼看過。

  逄紀見狀嘆了一口氣,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態度:「官兵軍紀不堪,亂民劫掠四方,雙方暴行不止,我在來時路上,因是白身,數次被官兵抓捕充當民夫勞役。如此這般,最受苦還是那些並未生亂的百姓啊!」


  黃琬見狀也是嘆氣,這段時間他在家裡其實很憋屈,見到同他志同道合的逄紀,對方又有名士之名,當即忍不住說道:「正是如此啊,這戰事一起,疲敝的還是普通百姓。」

  「他們的父兄子弟要麼上了戰場,要麼運送軍資。司隸未生戰火尚且如此,其他地方可見一斑。」

  逄紀見狀,對黃琬說道:「吾與公所見略同,只是不知該如何止戰啊!」

  「各處州郡的戰事多持續一日,便多一日的勞民傷民。」

  面對此問題,黃琬也沒有答案。

  略加猶豫,他最終還是向逄紀透露道:「陛下已經打定了主意,所以才召回朱公偉為太尉。吾屢次勸諫,陛下皆不納。至於上次……唉,也是我一時情急,口出妄言。」

  聽到黃琬說的這番話,逄紀不多時,竟然落下淚了。

  黃琬連忙問起何故。

  逄紀流著淚解釋道:「我是為了家鄉父老,為了各州還在遭受戰亂的百姓而哭啊!」

  「如公這樣的賢能之臣都不能用言語勸諫住天子回心轉意,只怕不出意外,天下再也沒有能用言語勸諫天子的人了。」

  「除非是朝廷或是前線生了變故……可我如今雖是處士,卻曾為大將軍府屬,又怎麼能做此不忠不孝的企盼呢!」

  「是以,我也只能無能地哭了。」

  黃琬見狀,又嘆起氣來。

  是啊,不生變故,天子勢必不會改變主意。

  但身為天子之臣,他又怎麼能期待變故的發生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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