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3章 死亡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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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言觀色,這是私家偵探的基本素養。

  楨村秀幸敏銳的察覺出杜蔚國語氣當中的變化,連忙垂頭道歉,態度很誠懇。

  「非常抱歉,衛斯理先生,這群傢伙具體拜的是哪路神仙,我們現在還沒有查出來。」

  說到這裡,插一句題外話,楨村秀幸雖然已經來港島生活了很多年,學了一口比杜蔚國還要流利的粵語。

  不過骨子裡,依舊改不了東瀛人的那套做派。

  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但是二話不說先道歉,也不去找那些似是而非的理由。

  這源於東瀛人骨子裡的奴性和順從。

  當然,這條只適用於強者,遇見好欺負的弱者,這群東瀛人就會化身最兇殘的野獸。

  身為全世界範圍內當之無愧的最強者,杜蔚國自然在哪都能享受到這種待遇。

  都有點習慣了。

  話說回來,僅用了大半天時間,就能查到這麼多內容,這幾個傢伙確實是有點真材實料的。

  如果放在以前,求才若渴的杜蔚國,一定會把想盡辦法把他們幾個收入麾下。

  不過現在嘛,他連一丁點招募的想法都沒有,說白了,他早就不缺人手了。

  當下,整個克格勃,十幾萬接受過專業訓練的特務,還有雷娜手下也有軍情六處幾千名精銳。

  這些人馬全都唯他馬首是瞻,隨時聽他號令。

  除此之外,奎亞那和芭提雅兩地,也都先後構建了自己的情報網絡,現已初見成效。

  另外,杜蔚國現在還有了自己的私人專屬扈從,還有情報官。

  其中,吉布森,謝爾蓋,尼姆這哥仨都是最頂尖的特工,背後全都站著千軍萬馬,底蘊深厚。

  港島就更不用說了,就是杜蔚國的後花園,他想咋耍就咋耍。

  只要他願意露面,雷克手下的上百名特勤,警務處麾下的幾萬警察,還有社團里混活的幾十萬的矮騾子。

  黑白官商,只要他一聲令下,立刻就會天崩地裂,想查什麼事,找什麼人,都是分分鐘的事。

  之所以讓孟波他們暗中調查,不驚動任何人,就是因為杜蔚國最近貪戀阿稚營造出的溫柔鄉。

  他不想在港島公開露面,然後被各種各樣的瑣事纏上。

  杜蔚國非常討厭迎來送往,口是心非這些表面功夫,或許那些主動過來拜訪的人也是無奈的,心裡排斥的很。

  但這些就是所謂的人情世故,誰也不能免俗,正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楨村秀幸一直保持著鞠躬的姿勢,直到腰都彎酸了,也沒聽見杜蔚國的回答。

  「先生~」實在忍不住了,他奓著膽子輕輕叫了一聲。

  杜蔚國回過神,面無表情的回道:

  「起來吧,你們繼續查下去,務必把這群燒香的傻皮,全都查個底掉。」

  「嗨!」楨村秀幸趁機直起身,言之鑿鑿的保證道:

  「衛斯理先生,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杜蔚國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嗯,你們忙去吧,如果遇見什麼解決不了的麻煩,可以找茅愛衣幫忙。」

  楨村秀幸聽他的語氣還算溫和,臉色也還不錯,暗暗的鬆了口氣,慶幸自己這條狗命大概是保住了。

  「好的,好的,先生,那我們就先退下了。」

  見杜蔚國下了逐客令,楨村秀幸頓時如蒙大赦,連忙起身告辭。

  不過他妹子楨村香卻一動都沒動,屁股坐的很穩,眼睛還有意無意的瞟著杜蔚國。

  杜蔚國雖然低著頭,但是依然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點了根煙,緩緩的呼出煙氣:

  「怎麼?你有話說。」

  楨村香這小娘皮還挺勇的:「有。」

  「說。」

  「這群燒香的傢伙,全都是不可理喻的瘋狗,跟他們打交道,難免衝突。」

  一聽這話,杜蔚國下意識的抬了抬眼皮,斜了她一眼,語氣揶揄:

  「所以呢?你現在是想讓我給你們安排保鑣嗎?」

  對上杜蔚國仿佛能洞穿靈魂的幽黑雙眸,楨村香下意識的垂下頭,錯開視線。


  她的語氣也不由變得發虛,沒了剛才理直氣壯的氣勢。

  「不,不是的。」

  不過這小娘皮確實挺有種的,即便被嚇得膽戰心驚,依舊硬著頭皮說道:

  「如果真衝突了,難免磕磕碰碰,出現傷亡,我,我們只是私家偵探,沒有執法權,甚至連牌照都沒有,如果真出了什麼事~~」

  說到這裡,楨村香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杜蔚國卻已經聽懂了。

  丫的,這小娘皮的心還挺大,她這是在伸手朝杜蔚國要殺人豁免權呢,也就是傳說中的殺人執照。

  不用懷疑,這玩意眼下還真就有,甚至後世也依舊存在。

  軍情六處,克格勃,中情局,摩薩德這些情報機構,到了一定級別的特工手裡都有。

  官方的說法叫,必要傷亡指標。

  「阿香,住嘴,別胡說!」

  楨村秀幸有些驚慌,連忙伸手扯她,不過也有意無意的偷瞄著杜蔚國,眼神里滿是期待。

  他們是私家偵探,是在夾縫中生存的一群人,專門遊走在灰色地帶。

  干他們這行的,犯法幾乎是家常便飯,但往往都是些溜門撬鎖,製造假證件,偽裝公職人員,或者私持武器之類的擦邊小事。

  因為屁股底下不乾淨,還撬行搶警察們的飯碗,所以警方通常都不太待見他們。

  一旦犯到手裡,就會狠狠整治。

  尤其現在港警老大風九還是眼裡不揉沙子的主,對他們這些攪屎棍更是半隻眼睛都看不上,進一步壓迫了他們的生存空間。

  因此,私家偵探們輕易都不敢動手,也不敢傷人,更別提殺人了。

  最關鍵孟波他們連正規的私家偵探執照都沒有,一旦犯事,待遇連普通罪犯都不如。

  杜蔚國笑了:

  「放心大膽做,天大的事,我也給你們兜了,不過,僅限這三天,以後的事,我可不管。」

  一聽這話,楨村秀幸頓時面露喜色,不過楨村香還是有些不滿意,囁嚅著嘴唇輕聲抱怨道:

  「就這?太小氣了,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這是把我們當成尿壺了,用完就一腳~」

  「阿香!」

  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不過她哥離得近,所以聽見了,立馬嚇得大驚失色,高聲呵斥打斷了她。

  杜蔚國耳力超凡,自然也聽見了,楨村香這話,說白了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道德綁架,還帶著一絲絲威脅的意味。

  杜蔚國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冰冷如刀的煞氣透體而出:

  「你們接受委託,我付錢,收錢辦事,天經地義,而且我給的價格還不低,怎麼?你覺得我像肥羊,想狠狠宰我一刀?」

  茅愛衣今晚為了避嫌,距離稍遠,雖然沒聽見他們的具體對話,但是她始終關注著杜蔚國的臉色呢。

  「鏘!」

  茅愛衣是能動手就不吵吵的性格,一看杜蔚國翻了臉,二話不過,直接利刃出鞘,快步壓了上來。

  在她的概念里,杜蔚國就是天,他的敵人就是她砍殺的目標,無論男女老幼,愛誰誰。

  楨村秀幸下意識的把手伸向了腰後,他也是有槍的,不過他的手才剛剛摸到槍柄就驟然反應過來了。

  「思密馬賽!思密馬賽!」

  他連觸電般收回手,朝杜蔚國90度鞠躬,大聲道歉,態度非常卑微,腦袋都快插進褲襠里了。

  現在他們兄妹面對的,可不僅僅有殺氣騰騰的茅愛衣,還有暗世界第一人的煞神。

  從來就只有叫錯的名字,卻沒有叫錯的外號。

  就算他們能勉強招架住茅愛衣,面對天下無敵的杜蔚國,也就是送菜的選手,只要敢掏槍,必死無疑。

  「對,對不起,衛斯理先生,我,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此時,楨村香也反應過來了,連忙起身,小臉都嚇白了,慌慌張張的鞠躬道歉。

  她的年齡還小,社會經驗還少,想法多少還有點單純。

  見杜蔚國一直以來表現的都很溫和,也挺好說話的。所以她的膽子不由大了起來,生出些許投機心理。


  只要能攀上杜蔚國這條金大腿,那他們可就支棱起來了,好處多到數不盡。

  茅愛衣的動作迅猛,眨眼間就衝到了跟前,她也不是演戲,小太太高高揚起,眼神凜冽,死死的盯著楨村香的脖頸。

  下一秒,她就要人頭落地。

  杜蔚國沒說話,甚至也沒做任何動作,只是略略抬起眼皮,掃了茅愛衣一眼。

  她立即會意,瞬間止住步伐,還刀入鞘,退到了一邊。

  從極動到極靜,茅愛衣切換的無比絲滑,不過陰冷的目光,卻始終在楨村兄妹的頸子上不斷巡遊,令人毛骨悚然。

  饒是杜蔚國也不禁感慨,東瀛那邊的奴化教育真是到位。

  或許,這就是權勢令人著迷的地方,這種生殺予奪的掌控感,讓人沉迷,欲罷不能。

  杜蔚國沒有馬上說話,慢條斯理的抽了幾口煙,直到半支煙抽完,熄滅菸頭後,這才朝兄妹倆擺了擺手,轟蒼蠅似的:

  「去吧,好好查案,這兩天你們可以隨便折騰,到了限期如果查不明白,咱們再一起算總帳。」

  「是,是~」楨村兄妹如蒙大赦,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茅愛衣找的這個會面地點,是位於山腳下的一處僻靜的空倉庫,她的備用倉庫之一。

  如今,這處倉庫的看守都被清走了,院子裡空蕩蕩的,只停了一輛老舊的豐田車。

  「怎麼樣?我就說吧,煞神爺絕不會為難咱們的。」

  看見楨村兄妹全須全尾的走出來,留在車上的孟波連忙跳下駕駛座,咧著嘴,嬉皮笑臉的迎了上去。

  不過離的近了,他才愕然發現兩兄妹全都臉色煞白,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兩腿發抖,走路都發飄了。

  「怎麼了?你們倆個見鬼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別說了,先上車。」楨村秀幸勉強還保持著鎮定,虎著臉說了句。

  片刻之後,豐田駛離了倉庫大概幾公里,在路邊緩緩停下。

  楨村秀幸搖下車窗,聲音乾巴巴的:「孟波,給我根煙。」

  「楨村,你,你不是戒了嗎?」

  孟波很詫異,楨村秀幸之前受過傷,很重,當時傷了氣管,他已經戒菸很久了,平常連煙味都聞不得。

  「哥,你~」楨村香還想勸兩句。

  「閉嘴!趕緊給我!」楨村秀幸突然怒吼了一聲,還朝孟波伸出手,催促道。

  直到此刻,孟波才愕然發現,他的手居然在顫抖,抖的很厲害,像中風了一樣。

  「楨村,到底發生什麼了?」

  孟波難得收起了憊懶的表情,遞了根煙給他,還掏出火柴幫他點著了,這才沉聲問道。

  「咳咳~」

  楨村秀幸深深的吸了一口,連一秒鐘都沒忍住就劇烈的咳了起來,他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把菸頭扔出了窗外。

  「還是不行,真特麼抽不了。」

  孟波急了:

  「撲街,楨村,你特麼賣什麼關子了?急死我了,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啊!」

  楨村秀幸扭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之後又望向他的寶貝妹妹,心有餘悸的低語道:

  「阿香,如果咱們能過了這一關,以後你再說話做事,多過過腦子。」

  「唉~」長嘆一聲,他才繼續說道:

  「你知不知道,咱們剛才一隻腳已經邁進鬼門關了,就差一點點,咱們兄妹倆就人頭落地了。」

  「我,我知道錯了,哥,對不起。」楨村香羞愧的低下頭,語氣訕訕的。

  「怎麼回事?是不是肥波這婆娘又提刀砍人了?」

  一聽這話,孟波又開始口無遮攔了:

  「淦,這母夜叉仗著有煞神爺撐腰,還真是無法無天了,哼,早晚有一天,老子要把她弄到床上,讓她嘗嘗~~」

  楨村秀幸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悶聲打斷道:

  「孟波,你特麼趕緊把臭嘴閉上吧,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長嗎?咱們仨,現在都已經進入倒計時了。」

  「什麼倒計時?」孟波不解。

  「死亡倒計時。」楨村秀幸語氣幽幽的,表現的非常悲觀。


  「孟波,兩天後,咱們如果不能把那些該死的燒香的查個明明白白,必死無疑,就算最後查清楚了,下場也難說了。」

  「納尼?為什麼啊?煞神爺雖然殺人如麻,但是他一向講理,信譽也不錯,不至於為了200萬就殺人滅口。」

  孟波瞪大了眼睛,滿是不可思議,楨村秀幸頹喪的搖了搖頭:

  「剛才阿香說錯話了,煞神對咱們動了殺心了。」

  孟波還是不信:「不至於吧,阿香?你說啥了?」

  楨村香紅著眼圈,泫然欲泣,結結巴巴的回道:

  「我,我當時沒想那麼多,我,我就是覺得他挺好說話的,想趁機跟他討一張偵探執照。」

  「放屁!」楨村秀幸再也忍不住火氣,直接爆了粗口:

  「你特麼那叫討嗎?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脅!楨村香,你特麼是不是活膩歪了,居然敢威脅煞神?

  你覺得他是什麼人?他好說話?笑話,那是因為所有敢跟他不好好說話的人,全都死了!」

  此時,楨村香的眼淚已經噙滿了眼眶,楨村秀幸卻還不解氣:

  「現在,咱們也特麼等死吧!」

  「哇!」楨村香再也繃不住了,被罵的嚎啕大哭。

  與此同時,倉庫里,茅愛衣正躬身俯在杜蔚國面前,語氣里滿是愧疚:

  「先生,非常抱歉,是我辦事不利,推薦了幾個不合適的人選,我這就親手幹掉他們,然後再物色新的人選。」

  杜蔚國搖搖頭,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絲毫情緒。

  「不用了,這幾個傢伙雖然有點桀驁,不過辦事還算利落,就讓他們繼續查吧。」

  茅愛衣的眼中閃過一絲戾芒:

  「是,我明白了,先生,那等他們查完了這個案子,我再幹掉他們。」

  一聽這話,杜蔚國頓時又好氣又好笑:「為啥要幹掉他們?」

  茅愛衣語氣凜冽,一本正經的回道:

  「先生,他們膽大包天,居然敢忤逆威脅您,該死!」

  杜蔚國都被她給整無奈了。

  「茅愛衣,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殘暴嗎?但凡稍稍不順我的意,就得斬盡殺絕?」

  茅愛衣愣住了,下意識的回了一句:「難道不是嗎?」

  接下來的一天,杜蔚國還是變裝後,跟阿稚一起逛街,買菜,做飯,看電視,共浴,然後做成年人最愛做的事。

  像極了最尋常的小兩口。

  第一回合雲收雨散,杜蔚國暫時進入到了賢者時間,正靠在床頭抽事後煙。

  「阿稚,你買咖啡幹啥?還是黑咖啡,多苦啊?」

  見阿稚拖著疲憊的身子,硬撐著端了一杯咖啡進來,杜蔚國不禁好奇的問道。

  阿稚輕手輕腳的把咖啡放在床頭柜上,上了床,乖巧的蜷縮在杜蔚國的懷裡。

  「先生,我最近有點不像話了,睡得太沉了,總是日上三竿才醒,連早飯都來不及給您做。」

  阿稚小貓咪似的,在他的懷裡輕輕蹭著,頭髮垂落在皮膚上,酥酥的,痒痒的。

  「我聽說喝咖啡能提神,所以想試試,先生,您喝嗎?我去給您也倒一杯。」

  杜蔚國一臉嫌棄的撇了撇嘴:

  「我才不喝這破玩意呢,惡苦惡苦的,跟中藥湯似的。」

  阿稚被逗笑了:「嘿嘿,先生,像你這樣的大英雄,居然也怕苦啊?」

  杜蔚國也笑了:

  「我算個屁的英雄?再說了,明明眼前就有菠蘿蜜,我為啥要沒苦硬吃?」

  「什麼菠蘿蜜,在哪?」阿稚有點沒反應過來,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顯得非常蠢萌。

  「吶,這不就是嘛?」

  杜蔚國的嘴角勾起一抹壞笑,賊兮兮的目光下移,最後定格在阿稚胸口的波濤上。

  「先生~」阿稚頓時嬌嗔一聲。

  「嘿嘿,阿稚,我想~~」

  杜蔚國湊到她耳邊說了句悄悄話,阿稚臉色瞬間變得殷紅如血,媚眼如絲。

  下一刻,她就朝杜蔚國的身下滑了下去,不能再寫了,收。(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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