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不死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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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6章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不死之謎

  烏斯特。

  國都外,一聚集農舍。

  時隔半月,慈恩與陳酒等人於此聚首。

  踏著湖波,一身破爛衣裳打扮的慈恩帶著兩個小孩子從水面上走來。

  只是此刻的慈恩,面容顯得像是個中年人,和以前的老態截然不同,至於他身邊的兩個小孩子,則是一男一女,都是四五歲的年紀,看起來很靈動,但眼神深處又似乎有些什麼和同齡孩童不一樣的東西。

  而陳酒等人此刻亦是與先前大變樣。

  一身味道濃重的羊皮衫,身上膻味、屎味、汗臭味各種味道混合,頭髮凌亂不堪,就連身材都顯得有些乾瘦,完全看不出高手模樣。

  這些都是他們的偽裝。

  沒辦法。

  慈恩是因為這裡的老人並不多,大部分失去勞動能力的老人基本都會被扔到山崖之中強行進行天葬,所以他只能調整身體和面容,這對於任何一個武者來說都很簡單。

  而陳酒等人則是因為不好將身份弄得太高,只能在底層混跡,他們中身份最高的,如今也只是普通商人或者護院一類的角色。

  一直到來到湖邊農舍旁,大家才解除了偽裝。

  慈恩的面容變得衰老起來,但那雙眼睛依舊炯炯有神。

  陳酒等人身體也變得壯碩起來,一把將身上的爛衣裳扔掉,跳進了湖裡。

  沒幾下,一大片烏漆嘛黑連帶著一些小魚就飄到了湖面上,將明淨的湖泊污染了個夠嗆。

  沒一會兒。

  一群人聚在農舍前,都看著慈恩。

  慈恩先是習慣性的道了聲阿彌陀佛,隨後說道,「諸位,貧僧這段時間在這裡大有收穫。」

  「世王,大忿怒尊者,大仁慈尊者,金輪王,密輪王,這就是這裡的最強者了,基本可以確定都是爆血。」

  「其中世王和兩個尊者都常年待在這座王都之中,另外兩個輪王都待在自己的領地,不過最近有著尊神大典在準備,應該會過來。」

  說到這裡,慈恩看向他們,「關於色詭的事,你們找到線索了嗎?」

  陳酒率先站出來,「我著重從民間進行了觀察,發現這些改變都是從世王這裡發動的,也就是在國都。」

  「尊神大典也在國都……」

  「……」

  其他人也陸續站了出來說出自己的發現。

  到最後,情報一統一,結果自然而然顯現而出。

  色詭有很大概率在國都,並且,這所謂的神,也很有可能和色詭有關。

  「如果不是因為這種y亂的修煉傳統是四百多年前就開始的,那時候就有所謂的神存在了,我都懷疑這個神是最近幾年色詭出現在了這裡才誕生的。」

  陳酒說出了這番話。

  不過沒有人在意,大家都在思慮,接下來該怎麼辦。

  現在色詭基本可以確定就在國都,但具體是什麼情況,是被人融合,成為了詭使,還是被封禁,利用起來,又或者是已經失控……

  誰都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他們現在其實基本的目標已經達成了。

  確認了色詭的存在,還明確了色詭的方位,接下來只需要安靜等待支援到來就可以了。

  但,他們做不了這個主。

  最後,大家還是將目光看向了慈恩。

  慈恩沉默。

  他忽然看了看待在湖邊怯生生看著他們的兩個小孩。

  「有件事,貧僧沒有告訴諸位。」

  「這次的大典並不簡單。」

  「這次大典,既是祭祀神靈的祭典,也是為了讓一個人突破修為特意設置的。」

  ???

  一言驚人。

  陳酒等人奇怪的看著慈恩。

  他們不理解,祭典什麼的,還能讓人突破?

  慈恩搖了搖頭,將兩個小孩帶了過來。

  「他們,是我在遊歷之時,從密輪王所在之地救下的,他們全家都死了,因為一個秘密。」


  「這個秘密就是這次的大典,是為了讓歡喜上師突破,所特意設置的,他們準備讓歡喜上師成為第三位尊者。」

  「所以,各地的小孩子都在被收集起來,還有那些擁有修為的武者,也就是那些小貴族都不能避免,同樣要出人進行祭祀,他們的父親因此被殺。」

  「居然是這樣?!」

  「連貴族都下手了?」

  「金輪王和密輪王就沒什麼反應?」

  政治和信仰,兩大團體,政治團體的領袖就是金輪王和密輪王,現在自己麾下的小弟要被迫獻出生命,這兩位就沒點反應?

  慈恩搖了搖頭。

  關於這一點,他也想不通。

  當然,現在這一點已經不重要了。

  「所以,我準備阻止這件事。」

  慈恩認真說道。

  ?

  陳酒等人大驚,連忙勸告,「大人,我們現在只需要等待支援就可以了啊,事情這麼嚴重,很可能是命神大人親自過來,屆時我們才能有把握啊!」

  「對啊,就我們這點實力,想要阻止,簡直就是找死啊!」

  「大師!忍一忍啊!」

  「……」

  所有人都在反對。

  慈恩搖了搖頭。

  他止不住的撫摸兩個小孩的頭髮,思緒有些紛亂。

  這幾個月來的遊歷,他真切的看到了這裡人的生活。

  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地獄!

  真正的地獄!

  他見到了各地小型祭祀,都是用的各種……

  頭、脛、腸、皮、心……

  每一個都有用。

  還有著各種嚴苛的要求。

  水銀蛻皮……銀針鑽孔……清水洗胃……

  太多太多了。

  而現在,國都之中,少說也已經聚集了幾萬的孩子。

  慈恩低眉。

  腦海中止不住的想起看到的那些法器。

  念珠……鼓……皮毯……骨哨……骨木魚……

  「貧僧心意已決,接下來,你們在這裡留下記號,準備接應支援,貧僧一人獨去。」

  慈恩語氣平淡。

  陳酒等人想說些什麼卻被慈恩打斷。

  慈恩將兩個孩子推過去,「這兩個孩子頗有靈性,貧僧很喜歡,拜託諸位將他們帶回去,相信命神會給他們一個好歸宿的。」

  「對了,我給他取了法名,叫玄奘,算是貧僧弟子。」

  說罷。

  慈恩轉身。

  兩個小孩都在此刻哭了起來,男孩抬腳就想追過去,卻被其他人給攔了下來。

  陳酒有些憤怒,他鼓起勇氣攔在了前面,「大師!」

  「你是我們的寅虎啊!」

  「寅虎部沒了寅虎,我們算什麼?一群笑話嗎?」

  「能不能不要為了一時之氣就去送死?就不能等一等嗎?」

  「這天下這麼多悲慘事,你管的過來嗎?以前怎麼不去管?」

  「您慈悲為懷,我佩服,但請您不要意氣用事,您活著才能救更多的人。」

  「您這樣的人,真的太少了,死一個少一個啊!」

  為了挽留送死的慈恩,陳酒可謂是感情,未來,現實,全用上了。

  可慈恩卻搖搖頭。

  「苦難橫多,不在貧僧眼前,尚可忍受,可如今,苦難近在眼前,貧僧做不到無動於衷。」

  「小孩,是人之中最沒有罪孽的,他們善惡一體,天真無邪,他們富有未來,富有希望,未來的一切都需要孩子們去改變,他們是最不該死的。」

  陳酒身體顫抖,臉頰抽動的看著慈恩,「大師,您不怕嗎?」

  慈恩笑了笑,「怕,天下誰人不怕死。」

  「但。」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說罷,不再停留,依照來時的路,一路向西。

  隱約的梵音在空中飄蕩。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與……懼……地獄空蕩……人間浩浩……惟願人間光照……地獄橫滿……

  望著慈恩離去的方向。

  陳酒深呼吸幾口氣。

  在短暫的感動與震撼後,只感覺一陣頭疼和惱怒。

  老大不負責任的去送死了,留下個爛攤子給他,他該怎麼做?

  這時,他看了眼已經怯生生收起哭泣的兩個小孩,翻了個白眼,「咳咳,總之,大家現在先找些吃的吧,然後咱們再商量一下該怎麼做。」

  ……

  烏斯特城。

  作為國都,這裡很繁華,到處都刻有威嚴猙獰恐怖的畫像,因為油彩的關係,每一個雕刻畫都看起來栩栩如生,格外的傳神,給人的感覺也愈加的真實。

  在這座信仰之都中。

  人口繁多,屋舍連綿,但大街上卻不見有多少人。

  而在城中心,一座巨大的佛像正在被建起,祂有雙身,雙面,一作男相,一作女相。

  而不論男相女相,皆有一股魅意,坦胸露肉。

  下方是蓮花台。

  看起來怪異極了。

  讓人一看莫名的有種和在雲國搞事業的白蓮教有關的感覺。

  而在這座巨大佛像的下方,是一層接一層的巨型階梯,每一層都有著一名納罕低頭站著念誦經文。

  在佛像四周,還有許多面鼓,鼓面細膩與皮膚別無二致,由迷修們敲響。

  最後,則是離佛像最近的高台上,有著二十幾個紅色皮毯,上面坐著的是活聖們,他們此刻都低頭轉動著富有紋理,被磨出來,從骨頭一樣的白色盤成暗黃色的念珠,低頭誦經。

  而在最下方。

  那些階梯之下的,是圍了一圈的士卒,他們各個精神抖擻,目光炯炯,手中的長槍寒光閃閃,隨時都準備黑不敬者來一下狠的。

  而在最外面的,正是聚集起來的農奴們。

  男男女女皆有,此刻都像是沙丁魚罐頭一樣,站在一起,人頭攢動,黑壓壓一片。

  時不時的,就能在人群中看見一群人的交合……

  一股怪異的體液氣味在場中散發。

  但卻沒人在意,周圍的人甚至會主動參與進去,一起玩。

  時不時的,還會發出尖叫聲,慘叫聲。

  血液的紅色都濺射到了地面上。

  對於這一切有礙祭典神聖的行為,上面的人卻視若無睹,完全沒有禁止的意思。

  而伴隨著這股體液氣味的蔓延,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了盛大的狂歡。

  很快。

  階層之上。

  一個個小孩子被領了出來,與之一起帶進來的,還有那些小貴族們。

  而在天台之上。

  中等貴族們的身影也出現了,他們冷漠的看著這一切。

  就在這時。

  一部分光著頭的納罕居然也被拉到了台階之上。

  天空中。

  一個穿著紅色僧衣的身影看著這一幕。

  「血食應該足夠了……」

  說罷,看了那座巨型佛像一眼,眼神莫名的複雜。

  「色詭,沒想到,四百餘年了,我們走到了這一步。」

  「希望,接下來的事不會出錯吧。」

  下一秒,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欲望,猛的咬牙,血焰從身上燃起,恨恨的哼了一聲,卻沒再敢看那佛像一眼。

  很快。

  又有一個紅色僧衣的人飛了過來,「仁慈,準備的怎麼樣了。」

  「忿怒,都已經辦完了,不過,我總感覺不行。」

  「事到如今,我們已經沒得選了,難不成你現在還想反悔?」忿怒問道。

  仁慈搖了搖頭,他當然清楚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但他就是不明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忿怒冷笑一聲,「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又開始後悔了。」

  「我告訴你,這件事從那傢伙成為詭使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沒得選了。」

  「難不成你想坐化,然後傳承斷絕?」

  「當然不想,可是,我們就這樣被它控制嗎?」

  「不然呢?你有完整的轉世秘法嗎?而且,我們的功法從一開始就已經被控制了,在他面前直接被克制,該死的,世王一脈居然從一開始就在利用色詭!」

  「掌握完整的轉世秘法,還從色詭身上修改了我們的功法,結果到如今還玩脫了,不,那老傢伙明明就是想自己保命,自私自利的傢伙!」

  「自己成了詭使,還要讓我們當他的走狗,可惡啊!」

  「當初就不該和這些本地的傢伙合作!」

  說著說著,忿怒反倒把自己氣著了。

  仁慈無語,不和人家合作,人家會給咱們轉世秘法?咱們能歷經四百餘年而不死?

  雖然這不死,嚴格來說算不上同一個人了,可畢竟能留下自己一些記憶啊,這已經是多少將死之人求之不得的了……

  他嘆了口氣,「好了,如你所說,我們沒得選,既然大勢已不可改,那不如去融合,反正,以他的野心,也是需要詭使幫忙的,不然可打不過外面的那些詭使。」

  「打不過,便加入,我們也成為詭使便是。」

  「嗯。」

  忿怒沒說話了。

  他在思考,該成為哪種詭使。

  四百餘年下來,高原誕生的詭異還是有一點的,那幾個詭異中,哪個比較合適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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