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渡江第1仗安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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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1章 渡江第1仗——安慶

  浩浩蕩蕩的船隊,沿著長江航線中軸偏南行駛。

  水師的2艘嵇康級輕型炮艦、1艘蘇松級戰艦護航。

  順水,但不太順風。

  船速依舊可觀。

  鄭河安站在船頭和楊遇春聊天。

  倆人的性格投緣,私下關係不錯。這次進攻安慶,他們是搭檔。

  鄭河安為正,楊遇春為副。

  統率第2軍團輕步兵5000人強攻安慶。

  沒有騎兵、沒有火炮,但是裝備了足足600桿大抬槍作為火力輸出。

  ……

  「鄭大哥,登陸地點靠得住嗎?」

  「情報署送來的,應該靠得住。劉矮~劉署長那人做事還是靠譜的。」

  楊遇春嘿嘿訕笑。

  鄭河安的性格比他還直爽、還火爆。

  看不慣,就很容易掛在嘴上。

  鄭河安也嘿嘿一笑:

  「船老大是老手。過安慶府,向西30里駛入這個破罡湖。附近如果有清軍炮台駐軍,也不會太強,水師會順手幫我們轟掉的。」

  一旁,隸屬於煤炭署的船老大笑道:

  「二位將軍放心,長江安徽段我們常來常往。小的以前駕船去過十幾次安慶府,熟的很。如今是豐水期,船隊從長江直接駛入破罡湖,一點問題都沒有。」

  鄭河安笑道:

  「我們繞到安慶的防禦後面,避開了他在北面和西面的防禦重點。」

  楊遇春點點頭:

  「就是不知道,陛下說的那門重炮什麼時候到?」

  「我們得先打掉皖河口炮台,老家的船才能泊岸,重炮必須就近卸船,那玩意太重了,在陸地沒法走長途。」

  ……

  正說著,鄭河安突然面露難色。

  「怎麼了?鄭大哥。」

  「哎喲,我不行了,肚子疼,我得去上個廁所。」

  鄭河安彎著腰,痛苦的離開。

  「鄭將軍這是?」

  「哎~」楊遇春搖搖頭。

  血吸蟲病難以除根。

  很顯然,

  鄭河安雖然吃了藥有些效果,但只是壓制,並未能除根。

  整個吳國,

  大約只有李郁對於這種病的恐怖傳播有最清醒的認知。

  而有一點反常識的現象是,

  明清時期,江南地區,夏秋傳染病很頻繁。

  其他區域往往是在水、旱災後才會暴發大的流行疾病。而江南因為人口密集,人員往來頻繁,長期被各種流行疾病困擾。

  尤其是水體污染。洗菜、洗衣服、洗馬桶全是一條河裡解決,完美的傳染鏈~

  好在經濟富庶、醫藥相對充分。

  所以雖然各類傳染病高發,可一直被壓制在某個水平線上,沒有十室九空。

  ……

  安慶府城。

  突然響起了示警的銅鑼聲,然後全城跟著響成一片。

  大隊清軍衝上城牆,指指點點。

  長江上,

  上百艘掛著吳國旗幟的船隻正在通過,氣勢驚人。

  「吳賊這是要打哪兒?」

  「不知道啊。」

  「該不會是拿下了江西,這是耀武揚威的回老家吧。」

  「阿彌陀佛,只要別打安慶就好。」

  過了一會,

  明亮披掛完整,跑上城門樓子。

  透過千里鏡,他清晰的看到了船隊的情況,幾乎都是運兵船!

  「主子,賊兵的護航戰艦不多。」

  「嗯,本官看出來了。」

  「要不,咱們也出動水師攔截賊兵。」

  安慶大營原先有15000人,後來撥了一半兵力進駐巢湖。


  城防兵力除了7000陸上兵丁,還擁有7艘趕繒船、3艘福船、2艘樓船。裝備了銅炮、碗口銃、子母炮一類的火器。

  都是一水的新船,就停泊在安慶城西的皖河內。

  ……

  明亮猶豫了一下:

  「賊船順水,我們現在出動戰船未必追的上。」

  「通知水師戒備,若吳賊覬覦我安慶,則全部出動給予迎頭痛擊。若他們是返回江南賊巢,就算了。」

  「嗻。」

  周圍的將官心裡都在嘀咕。

  如今的明亮大人,畏敵如虎。

  背靠皖河口炮台,水師也許不會贏,但肯定不會輸。

  這個小插曲很快結束了。

  最後一點白帆也消失在了天際線。

  照慣例,安慶府派出了4隊斥候沿江岸往東邊偵查戒備。

  ……

  長江,在安慶府東邊有一個明顯轉折。

  有短短的一段是南北走向。

  清軍在此處駐有2個汛,還有1座木磚結構的簡易炮台。

  千總目瞪口呆的望著氣勢洶洶駛來的吳軍戰艦,

  抽出佩刀:

  「弟兄們,開炮。」

  「你們頂住,本官騎馬回安慶搬救兵。」

  ……

  主官如此滑頭,底下的人自然不會真心抵抗。

  嵇康級的第1輪炮彈落下後。

  炮台就沒人了~

  留下了1門2000斤紅夷大炮,2門弗朗吉,還有幾箱質量不高的粉末火藥。

  嵇康級戰艦打頭,

  船隊魚貫駛入破罡湖。

  鄭河安望著筆直的河道,感慨道:

  「真有錢啊,這河挖的多好。」

  皖北農夫出身的他對於水利設施十分敏感。每挖一條河道,兩岸就能增收糧食3成,被淹的概率也降低3成。

  來不及感慨,

  眼前豁然開朗。

  寬闊的破罡湖,湖風清涼。

  船老大大聲提醒:

  「二位將軍,可以準備登陸了。」

  鄭河安精神振奮,爬上桅杆,大吼道:

  「第2軍團的弟兄們,打下安慶府,光宗耀祖。」

  一呼百應,

  蘆葦盪中,各種飛禽嚇的振翅高飛,遠離這群可怕的兩腳獸。

  ……

  船老大沿著河岸尋找了5處合適的登陸點。

  架起了長長的跳板,

  士兵們按照次序踏上陸地,所有人的背負重量都很可觀。

  燧發槍、刺刀、彈藥就有十幾斤。

  另外還有乾糧、鹽巴、火摺子,油紙布、裝滿清水的葫蘆(或者皮囊)。

  2人一組扛著抬槍。

  背著大鐵鍋的,自然是伙夫。

  楊遇春的甲士營不可能穿著鐵甲行軍,甲冑再加上帳篷、蓑衣、稻草、蜂窩煤等等,占據了50輛騾拉車。

  醫官魯回春也不辭辛苦,帶著2個背著藥箱的學徒。

  藥箱裡面有乾淨的棉布、止血藥、各種常見藥材,還有各種刀具。

  斗笠上,

  紅色的「醫」字讓他鶴立雞群,十分醒目。

  鄭河安想了想,還是問他:

  「魯醫官,你有藥嗎?」

  「鄭將軍,肚子還沒好?」

  「是啊。」

  鄭河安頗為痛苦,他寧願戰死,也不願病死。

  「給。」

  鄭河安拿下塞子,咕嘟咕嘟喝了半瓷瓶。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對症。他感覺肚子安穩多了,力量也逐漸上來了。

  ……


  急行軍,兜個圈子。

  從安慶府東,繞道安慶府西,先打掉皖河口炮台,占據旁邊的皖口鎮。

  情報署說的很詳細:

  皖口鎮,乃千年古鎮,物產富庶,糧食充足。

  快速拿下後,可作為補給。

  同時擁有成熟碼頭,可供船隻卸下重炮。

  劉千做事很縝密,他這份情報建議讓鄭河安讚嘆不已。

  當然,

  沒人知道,當初冒充賽里斯使團的史密斯從京城禮部搞了一本《大清輿圖》,已經輾轉到了情報署的檔案室。

  所以,劉千是有的放矢。

  派細作偵查了安慶府西郊的皖河口,之後才做出了這份情報。

  ……

  在行進了2里後,

  前鋒和清軍斥候遭遇。

  吳軍二話不說,端起火槍就打。

  一陣綿密的槍響後,4名清軍斥候,3人墜馬,1人逃回。

  鄭河安也無所謂,望了一眼日頭,大聲高呼:

  「弟兄們,加快速度。爭取在皖口鎮吃晚飯。」

  沿途村寨見了,

  紛紛躲避不出,更不敢有敵對行為。

  不過,報信的人絡繹不絕的跑向安慶,清廷的保甲制度還是挺高效的。

  由於輜重車輛緩慢,

  鄭河安和楊遇春一合計,決定分兵。

  他率1000輕步兵直撲皖口鎮先占地盤,為大軍拿下落腳點。

  「第1營,第2營的弟兄們,帶一頓乾糧和清水,其他的全部卸掉。跟著本官,加快步伐。」

  ……

  此時,安慶府已經接到了敵情情報。

  開始封鎖城門,士兵上城,同時將斥候增加到了20隊。

  明亮心中感慨:

  「終究是沒逃過去。我不渡江,敵人渡江來找我了。也罷,就在這安慶城血戰一番吧。」、

  冷靜下來的他,

  囑咐準備礌石滾木、火油石灰、將靠近城牆的屋子清理出來。

  同時,

  將城中唯一的400馬隊集中起來,作為預備隊。

  令衙役們通知百姓,

  無故出門者,視為通敵,可當場斬殺。

  安慶,籠罩在一片恐怖肅殺的氣氛當中。

  ……

  日落前半個時辰,

  鄭河安率領先鋒,匆匆趕到了皖口鎮外。

  「上刺刀,裝填火藥。」

  邁著齊刷刷的步伐,輕鬆的拿下了皖口鎮,一盞茶的功夫就殲滅了當地的巡檢汛兵。

  打死十幾人,俘虜五十餘人。

  鎮內大亂。

  「封鎖各個道路,控制鎮子,快~」

  第2軍團最精銳的2個營,行動迅速勇猛。

  除了甲長逃脫,鎮子其餘的頭臉人物被一網打盡。

  鄭河安頭一次勸降,很不熟練。

  而且他錯愕的發現,老鄉的名頭不好使。

  正如江蘇人是散裝的,安徽也是散裝的。

  安慶人,壓根不認他這個潁州府人是老鄉。眼神里是不甘的順從、無奈的配合。沒法共情!

  這讓他再次懷念起了家鄉。

  假如,

  這裡不是安慶府,而是潁州府。

  他登高振臂一呼,老鄉們能踩破門檻,分分鐘拉起幾千人的武裝。

  又假如這裡是潁州府阜陽縣,全縣的老少爺們可以一起造清廷的反。

  不需要動員,也不需要講什麼漢人江山之類的大義。只要打開武庫,實發軍餉,一天兩頓飽。

  ……

  想到這些,鄭河安忍不住罵罵咧咧:

  「娘的,把這些王八蛋都關在院子裡。」


  「迅速控制重要地點,糧倉、藥材鋪、騾馬市、米鋪、鐵匠鋪。再找幾個大嗓門,告訴皖口鎮的鄉親,吳軍乃我漢人正朔。不管的讀書的還是做工匠的,只要願意投靠的,以後有機會當官。」

  太陽只剩下地平線最後一絲光芒時,

  斥候回來了,帶回了關於3里外皖河口的情況。

  「副總指揮,大事不妙。」

  「慌什麼?」

  「皖河口炮台附近有清軍戰船停泊。他們可以遙相呼應!而且他們已經有了戒備,戰船起錨在河中心停泊,炮台周邊架起了拒馬,還增派了巡邏隊。」

  鄭河安推開眾人,

  跑到鎮子裡最高的一處觀景樓頂,望著遠處隱約可見的炮台火把亮光。

  咬牙道:

  「組織敢死隊,摸上去。」

  「找夜裡看得見路的弟兄們,酒肉可沒短了弟兄們。誰也別認慫。」

  身邊的一群年輕士兵笑道:

  「鄭大哥放心吧,狗曰的李文祥死了都沒慫。你當我們不如他?」

  ……

  呼啦啦,

  從沒有夜盲的士兵當中,湊出了300人敢死隊。

  由於吳軍良好的伙食,在夜間可以正常視物的士兵比例很高。

  輕裝上陣,單人彈藥攜帶不超過10發。

  實際上,鄭河安覺得5發都嫌多。

  除了刺刀,每人還帶了一把短刀。上去了得靠肉搏。

  「弟兄們,炮台那邊一打響,如果楊遇春還沒到,你們就給我趕著全鎮的老百姓舉著火把跑起來。」

  「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一名親兵笑道:

  「副總指揮放心,嚇唬人嘛。一看烏泱泱的都是火把,清軍嚇也嚇瘋了。」

  皖河口炮台,

  是明亮親自督造,主體建築是用的青石條和巨木,結構堅固。

  依舊是老思維,將一半的火炮固定了炮口朝向,只能朝皖河入江口那一片射擊。

  如今,吳軍突然在身後出現,

  炮台守軍雞飛狗跳,忙著將另一半可以移動的炮車對準後方。

  ……

  太陽落山,大地墮入黑暗。

  皖河口炮台,牆上每隔3丈插一根火把。

  清軍還在周邊地里點燃了十幾堆篝火。

  鄭河安帶著300人的敢死隊悄悄的摸到了炮台100丈外。

  再向前,

  就必定會暴露行蹤了。

  他深吸一口氣,脫掉了外面的紅黑軍服,露出了裡面的白色粗布襯衫。

  「把命令傳下去,殺人的時候看好衣服,白襯衫就是自己人!」

  軍令,低聲從隊頭傳到隊尾。

  鄭河安又觀察了一會,

  端起刺刀,低喝一聲:

  「沖!」

  他一馬當先,後面的人立馬跟上。

  300敢死隊一路小跑向炮台,最前面的人扛著十幾架從鎮子裡搜羅的木梯子。

  ……

  炮台的防禦重心在前面。

  後方僅有一些臨時布置的拒馬、柵欄。

  另有一道深2尺、寬4尺的壕溝,如此簡陋,想擋住虎狼士兵實在是痴人做夢。

  但敢死隊在移開拒馬時,上面拴著的鈴鐺響了~

  炮台清軍聽見,立馬鳴鑼示警。

  同時點燃火炮,甭管敵軍在哪兒,先轟為敬。

  在軍官的督促下,清軍炮手們紛紛衝進炮位點燃引線。

  紅衣大炮裝填緩慢,子母炮的射速卻飛快,轟鳴聲中,將大片的霰彈潑灑。

  篝火的照耀下,

  不斷有吳軍敢死隊員中彈倒下,痛苦的哀嚎。

  鄭河安大聲吆喝:

  「沖,衝上去。」

  「沖的越快,越不會死。」

  在他的感染下,

  所有人悶著頭狂沖,幾乎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將木梯子架上了炮台後牆。

  臉龐稚嫩的敢死隊員們一手扶梯子,一手拎著燧發槍,踩著梯子就往上沖。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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