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生吞活剝,連打帶消,九江終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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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8章 生吞活剝,連打帶消,九江終易主

  為了配合演戲,樂平萬年兩縣城暫時不予拔除。💢♬ ➅9ⓢ𝓱𝓾Ж.c๏𝓜 👊🎃

  一方逃,一方追。

  一直追擊到了黃丘埠,前面沒路了,只見腳下的滾滾河水流向百里外的鄱陽湖。

  第4軍團2個營才慢悠悠展開包圍圈,在多方的注視下開始單方面屠殺。

  周圍零星的清軍斥候、百姓,以及河對岸的南贛總兵馬忠義,察哈爾總管哲勇都目睹了全過程。

  舍楞的大纛就飄揚在最醒目處。

  他本人扔掉盔甲,對著蒼天嘶吼,對著北方磕頭。

  對著河對岸的友軍高呼「大清萬歲,土爾扈特寧死不降,舍楞生是大清的人,死是大清的鬼。」

  ……

  一番陣前動員後,舍楞帶頭,400多人高舉彎刀開始衝鋒。

  戰馬一匹沒有,全是狼狽步兵。

  這也怪符合逃亡氣質的。

  舍楞或許有很多缺點,但他是個合格的部族首領。將生命獻給了部族的延續~

  列陣的2營火槍兵默默列陣射擊,將這些沒有戰馬沒有弓箭的勇士們挨個打死在衝鋒的路上。

  甚至輕炮都只轟了一輪就無了用武之地。

  這一趟是黃肆帶隊。

  以第2軍團副總指揮之職,臨時指揮第4軍團。稍有嗅覺的人都猜到他要青雲直上了。

  蘇州籍人士,府城官差出身,節制江南人組成的第4軍團合情合理!

  對上,忠心無可挑剔。對下,也好溝通。

  以黃肆多年的府城官差經驗對付麾下狡詐的江南籍士兵,想必會很專業!

  ……

  最重要的是面對清軍驅使百姓沖陣時,他那一聲「都是輔兵」,恰到好處!

  有時候,世界就是這麼的好笑。

  小兒都知道皇帝的新裝毫無意義,但是大人們卻認為皇帝的新裝是有意義的。

  戳破了,大家的臉都沒地方擱。

  不戳破,大家就可以若無其事的把這事糊弄過去,圓過去,心照不宣扔進歷史的垃圾堆。

  哪怕是捅破了天的大事,只要沒有拿上檯面公開討論,那這件事就可以是「不存在的」。

  看似很離譜,實際很靠譜!

  總之,

  黃肆的那一聲喊拯救了不少吳軍的性命,也讓吳王的手「不曾染上無辜的血」。

  縱然後世有人想翻舊事,在時間長河的沖刷下,所謂的事實也會模糊的面目全非。

  看吧,你要的歷史!

  ……

  馬忠義摘下了暖帽,

  默默的望著河對岸那些身穿紅黑軍服的吳軍士兵,舉著刺刀在戰場挨個補刀,就好像春耕時節農夫翻地一般仔細。

  低聲感慨道:

  「想不到李郁居然練的如此悍卒。」

  身旁的家奴劉路欲言又止,最終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從他的內心來講,十分忠誠主子,但也不一點都恨李郁,即使有朝一日,死在隨主子衝鋒的路上。

  而察哈爾總管,哲勇則是舉著馬鞭,傲慢的說道:

  「若是在中原,我大清馬隊一次衝鋒就可擊潰這些可笑的南蠻子。」

  馬忠義餘光瞥了他一眼,心裡評價四個字:色厲內荏。

  如今是在河網密布的南方,你的假設勝利法毫無意義。

  要想在北方大平原決戰,那起碼得等吳軍開始北伐。真到了那個時候,只怕大清已經變成「北清」了。

  「北清」戰「南吳」?

  ……

  1個時辰後,河對岸的吳軍身影全部消失。

  只留下了滿地的屍體,舍楞的首級被砍下豎在一根木棍上,十分醒目。

  小股清軍這才敢劃著名小船渡河收屍,將此事逐層上報。

  九江城行轅,

  阿桂聽了一聲哀嘆,令人將舍楞的首級和屍身縫合,以一口楠木棺材收斂放入石灰後護送至京城。


  幸虧是寒冬臘月,若是夏季就只能送去一罈子骨灰了。

  1200名土爾扈特降兵被勒令剃髮,易服。暫時軟禁一處被改造過的糧倉當中,登記造冊。

  兀思買討好般湊過來:

  「王爺,能不能把他們都編入我營中?這些人騎術精湛遠超過目前的騎兵,如果~」

  李郁搖搖頭:

  「你能保證他們的忠誠嗎?萬一,戰場倒戈呢?」

  兀思買臉一黑,神情黯然。他也覺得這種可能性確實存在。

  ……

  「你說說,該怎麼處置他們?」

  兀思買沉默了一會,突然面露凶光:

  「乾脆都殺了!」

  李郁倒是笑了:

  「你有點太極端了。若要殺人,又何必如此大費周折的勸降?這樣吧,我給你出個主意。」

  「你先挑選態度恭順之俘虜數百人,作為騎術教官。他們以輔兵身份,不得擁有武器,不得縱馬狂奔,服裝務必醒目,一看便知身份。原則是控制使用,監視使用,培養信任。」

  「遵命。」

  見兀思買欲言又止,一直落後幾步的胡雪余笑道:

  「兀將軍莫急,等拿下九江自會一併封賞。此戰,你是有大功的。」

  「謝胡大人,謝王爺。」

  兀思買喜滋滋的離開了,心中石頭落地,營指揮使的帽子戴不了幾天了,現在的任務就是奉命擴軍。

  輕騎兵營的人,立馬開始四處招攬人手:

  「奉吳王令,各軍團的火槍兵輜重兵有想改換門庭的都可以來我騎兵營報導啊。軍職不變,月餉待遇多1兩。關鍵是以後天天騎馬啊。」

  「都來瞧瞧,多威風吶。」

  ……

  一名炮手笑道:

  「咋,瞧不上我們炮營?」

  「嘿嘿,伱們炮營的人都是寶貝,不敢挖牆角。」

  一通吆喝,很快就有了生意。

  大幾百號人做了二五仔,多是在本營混的不如意的或者是眼饞騎馬的。

  其中尤其以輜重兵比例最大。

  因為他們長期和騾子打交道的緣故,對於大牲口沒有畏懼感,有的人甚至得意洋洋的說,他很擅長騎騾子,所以肯定會騎馬。

  惹的各營軍官咒罵他們,早晚變成羅圈腿、瘸子。

  彭澤縣吳老二腦子一熱,也報名了。

  膽小懦弱的他也搞不懂是哪根筋搭錯了,一輩子牛馬,突然想騎馬?

  不過他平時勤勞苦幹,輜重營的軍官對於他的感觀很不錯,甚至自掏腰包搞了頓送行酒。

  「老二,以後去了輕騎兵營好好干,爭取混出個人樣。」

  「謝謝大人,謝謝各位兄弟瞧得起我。我,我會想你們的。」

  吳老二眼眶發紅,連喝三碗。

  離開時,輜重營眾人湊份子送了他一雙不錯的軍靴、一條牛皮武裝帶、一隻燒雞。這讓窮困潦倒一輩子沒有得到過旁人尊重的他當場流下了熱淚。

  他內心發誓,從此絕不窩囊!

  死,也不能丟面子!不能讓瞧得起自己的兄弟們失望!

  ……

  元朝,在南方設有多處馬場。比如安徽廬州馬場,江西饒州馬場,雲南大理馬場。

  李郁是拿來主義,對此略有印象。

  於是將前人走過的路再走一遍!

  在饒州府選址,靠近鄱陽湖,水草豐茂處,將農田退耕,將宅子推平,恢復為馬場。

  培養騎兵的第一課不是騎馬,而是——養馬。

  采牧草,切牧草,餵馬,刷馬,洗馬槽,清理馬糞,和戰馬做朋友。

  土爾扈特俘虜全程講述經驗,眾人牢記,照做。

  所有人這才意識到吳王了的深謀遠慮。

  如果全部靠摸索直接經驗,代價會很昂貴,吳軍的每一匹戰馬都很昂貴。

  ……


  很快,

  參謀本部向騎兵營派來了2名參謀。

  他們的任務是隨軍期間編纂出兩本冊子:《養馬手冊》,《騎兵手冊》,將實踐經驗落到紙面上。

  像這樣的冊子,參謀本部內部還有很多。

  例如《炮兵手冊》《燧發槍兵手冊》《艦載炮使用手冊》《操帆手冊》《裝備維修手冊》《野戰工事構築手冊》等等。

  一線士兵口述,參謀記錄整理。

  之後再分類總結形成系統化的書面條例,並配上簡單圖示。不存在完本,永遠在更新。

  考慮到保密需要,這些冊子只下發到軍團一級的軍官。每3個月將舊版本冊子回收銷毀,換發新冊子。

  而且每一本冊子印上了號碼。若有遺失,是可以根據號碼追索到個人的。

  營級軍官只能在課堂上聽參謀本部的人講解。

  ……

  類似但又不同的還有:

  《冶鐵手冊》《造船手冊》《四輪馬車製造手冊》《水泥製造手冊》《鑄炮手冊》《燧發槍製造手冊》等~

  這些是由各相關工廠自行編纂上交,沒有讓參謀本部染指。

  做事縝密的李郁擔心印刷環節會出紕漏。

  讓楊雲嬌負責的內政部下設了一小型印刷作坊,擁有3名絕對可以信任的工人,他們從胥江范氏印刷作坊學徒畢業後,在西山島專門印刷類似的機要資料。

  而這些實物冊子,甚至不允許各工廠自行保存。

  只存在吳王府內。

  各部門的老師傅只擁有一個或者兩個環節的經驗,存放在腦袋記憶中。再給學徒講授下去。

  李郁特意下令,

  各廠即日起都不許將任何連貫流程落到紙面上,超過100字即逮捕。

  如此,才能保證對清廷的技術代差。

  ……

  九江城,

  北側臨江城牆在炮火中顫抖,逐漸倒塌。

  城中一處佛塔頂層,阿桂佇立,凝視著這一幕。

  「大將軍,快拿主意吧?」

  「呵呵,事到如今能有什麼主意。九江城完了,半個江西完了,這一切都是本官的錯。皇上要殺要罰,本官都認了。」

  侍衛們焦慮,想勸說主子趁著吳軍還沒有四面合圍之前趕緊撤。

  再過三五天可就說不準了。

  然而,他們不敢!

  朝廷對於失地官的懲罰很嚴厲,乾隆冷血不認人。即使貴為撫遠大將軍,也未必保得住腦袋。

  一聲巨響,

  北側臨江城牆整體倒塌,墜入江中激起水花。

  江面的吳軍戰船,目睹此景的水手們爆發出狂熱的歡呼。

  他們在饒州府修繕了3天,補充了火藥食物,之後兵臨城下用艦載重炮,不緊不慢的轟擊城牆。

  一開始城牆駐守的清軍還有反擊,用槍炮對轟。

  後面實在死傷慘重,吃不消這種炮火的屠殺,殺了督戰軍官,紛紛逃下城牆。

  ……

  尼德蘭籍槍炮長,韋森握著燧發卡隆炮的繩子。

  透過炮舷的空隙,等著最佳時機的到來。

  波浪一個起伏,船顛簸了一下。

  「yes。」

  他一拉繩子,卡隆炮猛地噴出濃煙,一顆36磅實心彈呼嘯脫膛。

  角度略高,越過殘破的城牆缺口飛入了城中。

  呼啦啦,

  干垮了一排房子,煙塵滾滾,把周圍的八旗兵嚇的紛紛後撤!

  望著城裡騰起的煙柱,韋森哈哈大笑。

  用蹩腳的中文說:

  「牛嗶。」

  旁邊的炮手紛紛豎起大拇指表示讚許。

  韋森得意洋洋,最近他天天學中文。

  初學外語往往都是先掌握髒話。然後掌握和吃相關的詞彙、和錢相關的詞彙。


  某種程度也暗中契合了人性。

  ……

  阿桂居高臨下,看清了這一炮的離譜威力。

  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傳令撤退,將城中官倉府庫全部搬空。」

  「各部不得慌亂不得擁擠,務必聽令而行。不要把一顆糧食和一兩銀子留給賊軍。城中的士紳,工匠,士子儘量都帶走。」

  「嗻。」

  撤退令一下,九江城更亂了。

  阿桂只能令麾下精銳在各城門駐守,維持秩序,必要時刻先斬後奏。

  一串串血淋淋的腦袋掛上城牆,終於穩住了人心。

  先運走糧草銀子,再運走輜重。士紳匠人先撤,綠營兵隨後,八旗兵最後。

  阿桂一身戎裝,站在高處巋然不動。

  他的身影就好似定海神針,安穩了所有人惶恐的心。

  人心很微妙,說亂就亂,就穩定就穩定。轉變就在一瞬間!

  撤退的人秩序井然,各司其職,不時抬頭望一望南城牆城那個熟悉的身影,還有那杆迎風飄揚的大纛。

  阿桂和八旗精銳最後撤離時候,有一位九江的地方官請示:

  「不如放一把火把城燒了,留給賊軍一座灰燼!」

  阿桂嚴厲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明確拒絕了這個建議!

  ……

  九江城完整的城防被撕開了3處口子。

  吳軍水師滿意的控帆離開,在九江城東北方向的一處江中島嶼避風處停泊。此處峭壁臨江,險峻雄壯,喚作「石鐘山」。

  到了夜間,水手們都被嚇醒了。他們聽到了奇怪的奏樂聲、女人笑聲,還有低沉好似戰鼓的動靜。

  水師全員戒備,卻發現江面空無一人。

  戰爭的緣故,近期壓根沒有船隻敢在這一帶江面出現。所有人心驚膽戰熬到太陽出來,立馬揚帆離開至湖口停泊。

  劉武困惑,只能將此事作為一個鬼怪奇談寫進軍報。

  總之古人對於鬼神之說十分敬畏。

  這導致了水師在接下來的2天內,沒敢怎麼靠近這片水域。只是在鄱陽湖口護航將一隊隊的步兵送至九江城郊,然後兵不血刃的接管了蕭索的九江城。

  九江會戰,至此拉上了完美的帷幕。

  ……

  而李郁卻帶著親衛隊快馬趕到湖口,隨後搭乘3艘戰艦順江而下。

  蘇州府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必須立刻會面,事關天大的布局,容不得一絲耽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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