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粘杆處細作:我只說了五個字就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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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9章 粘杆處細作:我只說了五個字就暴露了。👤♩ 6➈丂Ⓗ𝐔᙭.ⒸOᵐ ♥👌告訴我,為什麼?

  李家軍蒸蒸日上,高歌猛進。

  白蓮聖國卻是每況日下,被打的奄奄一息。

  洪教主從武昌一路潰敗到了襄陽府,部眾從8萬銳減到了2萬。

  輜重,火炮全部丟棄。

  只因為途中遭遇了一支千人規模的八旗馬隊,陰魂不散的追擊了3天,造成了極其恐怖的傷亡!

  這就是騎兵的意義!

  在擊潰敵人後,追殺擴大成果。避免遇到總是擊潰,卻不能讓敵人元氣大傷的戰場局面。

  洪教主的梅蘭竹菊四個美人都丟了,大約是被清軍撿了破爛,明黃龍袍也髒兮兮,破了好幾個洞。

  一路上待遇急轉直下。

  人,只能往好日子過,卻不能往差里過。

  洪教主一路抱怨:

  「醇酒、美人、鹿肉,都沒了。」

  「萬歲,等到了鄖陽府就好了。那裡地勢險要,百姓都擁護我們,存糧也不少。一定~」

  話音未落,一名受傷的騎士狂奔而來。

  未到面前,人就墜馬,被眾人扶起後才發現他已經受了重傷。

  一支箭矢穿透了騎士的腹部,血跡已經變的黑紫,奄奄一息道:

  「鄖陽府,完了。」

  ……

  「什麼?」

  「清軍翻越大山攻破了鄖陽城,見人就殺,見房子就燒。」

  洪教主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厲聲喝道:

  「這不可能。清軍是天下掉下來的嗎?」

  「小的冒死從鄖陽突圍而出,那支清軍打的是漢中總兵的~」

  話未說完,人已經斷氣了。

  實際上如果不是他忍著一路未曾拔出箭矢的話,人早因為流血過多死了。

  他是真正的勇士!

  ……

  消息傳開,大營內哭聲震天。

  因為居住在鄖陽府城的大部分是白蓮家眷,是所有人的掛念。

  從武昌一路逃亡,被官兵追的像狗一樣慘。眾人都沒有絕望,因為心裡有一個信念:到了鄖陽就好了。

  鄖陽府地勢險要,有堅城,有糧食,有良好的信徒基礎。日子可能苦點,但是能過。

  而現在,這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

  洪教主舉著雙手大吼:

  「彌勒佛下凡,他會保佑我們的。」

  「白蓮傳承千年,就算是大清亡了,我們也不會亡。」

  可士氣,終究是一落千丈。

  護教親軍馬隊的十夫長鄭春壽,從兜里摸出一把米塞入戰馬嘴裡,又分了一點窩頭給布袋子裡的小橘。

  他既沒有哭泣也沒有崩潰。

  情緒異常的平穩,或者說麻木。

  已經很難看出來他還是個少年。乍一看以為是個體型單薄的中年人。

  自從義父死亡,離開那個快樂的士紳別院後,他殺死的人已經達到了兩位數,一雙眼睛習慣了死亡和鮮血。

  ……

  「教主有令,擊退八旗馬隊。」

  不知是從何時開始,聖帝的稱呼少了,教主的稱呼又回來了。

  護教親軍馬隊僅剩300餘騎,其餘全部戰死。

  他們在一位虔誠又瘋狂的百夫長帶領下,沖向遠處隱約可見的八旗馬隊。

  廝殺過程並不激烈。

  雙方都很克制,一次交鋒後就各自拉開了距離,並未死戰。

  成都駐防八旗不想把熱血潑在異鄉,白蓮馬隊也不想全部戰死去見彌勒。

  入夜後,

  洪教主和一群老兄弟,開會討論接下來的路怎麼走。無非是東進,或者北上,二選一。

  西歸,老巢都被人掏了,無家可歸。

  南下,沒有船隻渡江,而且清軍水師虎視眈眈。


  這是一次人心惶惶、不太成功的大會,沒有宣布取得勝利。

  一致決定派人通知襄陽守軍洗劫全城後和自己回合,掉頭向東,去江南發展!

  眾人集體否決了北上的想法,害怕南陽平原遭遇清軍馬隊。

  打不過,真的打不過!

  ……

  所以東征成了唯一的選擇,至少看起來不像死路。

  聽說李郁在江南發展的不錯,大家雖然信卯不同,可都屬於義軍。

  洪教主厚顏無恥的想:

  考慮到共同的聖女這層關係,我洪某人和你李某人勉強算連襟關係吧?就算你不幫著我打清軍,至少不會打我吧?

  你占據江南,我竊取江北打游擊,咱們隔江相望,互為犄角。官兵就不能專注對付我一人了。再難的局面,除以二就不那麼難了。

  想清楚了一切,他突然起身,手指著東方:

  「昨夜彌勒佛託夢,吉兆在東方,把軍令傳達下去,全軍東進!」

  ……

  而在南岸被打散的另外一支白蓮,在衝破了清軍攔截後僅剩8000餘人,一路往南逃。

  張厲勇是這支殘部的首領。

  他很快就想通了當前的局面,教主生死未卜,白蓮成了爛地瓜,該為自己著想了。

  當務之急,牢牢抓住這8000兵。

  好在這批兵是他親手訓練出來的,個人威望尚可。

  一路匆匆行軍,日行50里,幾乎是極限了。

  遭遇了2次清軍綠營兵攔截,都成功突破。

  阿桂抓大放小,把重心都放在了洪教主那邊,調兵遣將四處圍堵。對於他這部殘兵,只是出動了偏師攔截。

  新店鎮,

  是湖北和湖南交界處的一個小地方,此時張厲勇率部在此稍作休整,順手洗劫了幾個村子還有2家大戶,補充了糧草。

  「大哥,咱們算是單幹了吧?」

  「嗯,不單幹也也不行啊。」

  張厲勇一路上都心事重重,他需要考慮的事太多了。

  「那咱們既然脫離了白蓮,要不要換個旗號?」

  「不,還是叫白蓮義軍!」

  「啊?」

  見心腹們不解,張厲勇又解釋道:

  「一路上我想了很久。白蓮這一套說辭忽悠蠢人挺好使的,對於咱們掌握底下的兵也有幫助。」

  「咱們關起門來講,都知道彌勒下凡白蓮降世是騙人的鬼話。但是出了門,還是要把信卯掛在嘴邊。常喊常新,常說常信,明白了嗎?」

  ……

  「還有,提拔一批能打仗的人上來,抬高待遇,拉攏人心。挑人的時候,你就和他聊聊彌勒,瞧他反應。若是真信的你就記錄下來,提拔做個十夫長,下次遇到硬骨頭我就派他打頭陣。」

  帳內人頻頻點頭,都是張氏族人還有原督標心腹親兵,自己人。

  大哥講話,從來都很真誠。

  說的露骨點也無妨。

  吃喝完畢,突然有一原督標心腹說道:

  「大哥,士氣有點低落。打了敗仗,底下人心氣都沒了。」

  張厲勇一抹嘴:

  「附近有小城嗎?」

  「有,往東方向再走上70里就是通城縣,是個小縣。」

  「再小也有三尺油水!告訴弟兄們,攻下通城我讓他們快活3天。」

  「嗻。」

  心腹們眉開眼笑,屠城好啊。

  屠一次城,充分釋放出人性中的惡,底下這8000兵個個都成了虎狼兵。

  大哥指向哪兒,他們就打哪兒。

  趁著朝廷大軍沒顧得上自己,趕緊殺進江西,在贛南山區重起爐灶。雖不能大富大貴,可也是逍遙自在的山大王。

  張厲勇的戰略眼光,還是相當不錯的。

  ……

  圓明園,

  乾隆狂喜:


  「阿桂這個奴才,真是給了朕一個驚喜啊。他這麼快就把湖北局勢給逆轉了,好,好的很啊。」

  眾人立馬跪地,山呼萬歲。

  總管太監秦駟發自內心的開心,好久沒見主子這麼開心了。

  過了一會,乾隆冷靜了下來,笑道:

  「攻守易形了,一股流竄的教匪是成不了氣候的。有阿桂居中調度,有各省綠營會剿,教匪覆沒、匪首梟首隻是時間問題。」

  「嗯,馬忠義這個奴才打的也不錯,沒有辜負朕的信任。」

  乾隆將軍報給眾人傳閱,一時間群情沸騰。

  軍報的多達數千字,戰爭過程描述的很詳細。

  武昌戰役自然是大頭,之外還有成都八旗渡川江腹心開花的過程,以及漢中總兵馬忠義率2000秦兵走小道奔襲鄖陽的描述。

  「漢中鎮標,跋涉半月如同神兵天降,殺鄖陽賊眷兩萬餘人,漢水為之變色~」

  眾大臣自動忽略了血腥,交口稱讚。

  ……

  乾隆也頗為得意的回憶起了往事。

  「當年,兆惠在伊犁做督糧官,從未有戰場經驗。征西將軍也不敢給他這個機會。」

  「後來,西域的軍情糜爛,大小和卓來勢洶洶,征西將軍指揮失當。」

  「朕力排眾議讓他嘗試了一下,結果他居然打的很好。黑水營一仗,堪稱是打出了八旗的骨氣,硬生生的就把不利戰局打成了順風局。」

  眾人立馬稱讚:

  「皇上慧眼如炬,總能發現人才。」

  乾隆也笑道:

  「朕御極41年明白了一個道理,咱大清不缺人才,缺的是伯樂。」

  「說底下沒有賢臣可用的,那是庸碌君王。」

  「要給人才機會,要給他犯錯的空間,才會成長成為朝廷重臣。」

  「沒有人一開始就是大才,都是一步步歷練出來的。我大清的兆惠,何止百千?」

  這一番話,說的所有大臣心服口服。

  一步步走到這個程度,他們都懂這些道理,但是輕易不敢講出來。

  再望向老皇帝,更加敬畏。

  這一次的山呼英明,倒是發自內心。

  工部右侍郎諂媚道:

  「皇上聖明,本朝武將層出不窮。雖衛霍重生,亦黯然失色。」

  一語驚四座!

  乾隆冷冷的看了一眼這個拍馬p翻車的傢伙,冷冷的說道:

  「君前無狀,交刑部議罪。」

  ……

  于敏中冷冷的瞥去一眼,不動如山。

  只能說此人還是太嫩了些,仕途走的太順利,從翰林院庶吉士到侍郎高位,中間跳的太多。不懂這乃是高危職業。

  萬穩萬當,不如一默!

  沒把握的話不要說,話出口前先在心裡轉三回,想清楚了再開口。

  老婆可以認錯,話不能說錯!

  事情可以搞砸,隊不能站錯!

  否則千尺高樓的坍塌,也只在一瞬間。

  湖北打成什麼模樣,他壓根不想多問。

  在軍機處待了20年,多大的傷亡數字對於他來說,都微不足道。

  老於心裡最掛念的是在江寧城的于氏全族幾百口,他推測出江寧城失陷是板上釘釘的事,對當初將全族安置在城內的事後悔不已。

  早知道,直接渡江去廬州避難了。

  悔不該啊!

  若是賊酋拿了于氏家族幾百口,會怎麼泄憤?自己想都不敢想。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結局。

  最可怕的,自己想都不敢想。殺人雖殘酷,世上可還有比不殺殘酷百倍的事。

  ……

  幾千里外,李郁打了一個大噴嚏。

  抱歉的問道:

  「剛才你說什麼?」

  文書恭敬的重新念了一遍:


  「江寧城中,已暫關押滿漢官佐士紳以及家眷2722人。其中分量最重的是軍機大臣于敏中族人百餘人(其餘200多口在城破前後已勝利大逃亡)。」

  「于敏中,籍貫何地?」

  「江蘇金壇縣。」

  李郁點點頭,原來是咱江蘇老鄉啊。

  【冷知識:正宗江蘇人一般不認老鄉,除非想搞事挖坑。】

  沉默了一會,李郁問道:

  「于氏家族,有年輕女人否?」

  文書震驚,結巴道:

  「屬下待會去細細調查一下。」

  「去吧。」

  李郁倒是沒有注意到文書的驚恐表情,而是琢磨著怎麼利用一下。

  全殺了太殘暴,不符合自己一貫善良的本性。

  留在手裡,可以遙隔3000里捏一捏在軍機處的那位老鄉,捏的他痛不欲生。

  當然了,百餘口太多,浪費糧食。

  不如將老邁無用的于氏族人禮送出境,送到江北去。讓于敏中自己向老皇帝解釋去。

  「離間計」雖然不會立刻奏效,可架不住天長日久的加料。

  愧疚是不可能的。

  吾乃蘇州府人氏,你于敏中是鎮江府金壇人氏,我們之間絕對不存在老鄉的情誼!

  ……

  前些日子,內政部收網了。

  一口氣抓獲了清廷細作12個,白蓮細作4個。

  說來也好笑,在抓人的時候遇到一個路過的生面孔,本著謹慎的原則就一起抓了。

  原本只想走一下流程,查一下籍貫居所就釋放的。

  結果,過程令人大跌眼鏡。

  審訊官問:「叫什麼?哪兒人?」

  嫌疑人用標準的吳語口音回答:「劉三,江蘇人。」

  當時,屋子裡氣氛就不對勁了。

  審訊官眼神發亮,一拍桌子,厲聲喝道:

  「打,給我狠狠的打。這小子有大問題。」

  夾斷了3套夾棍,抽斷了2根皮鞭,硬骨頭嫌疑人終於交代了。

  他是京城粘杆處的密探,受朝廷派遣前來潛伏。

  為了潛伏身份的周密,他甚至入贅了本地一個帶孩子的寡婦家。加之一口流利的吳語,原本是毫無破綻的。

  交代前,他提出了一個要求:

  「告訴我,我是怎麼暴露的?畢竟我就只說了5個字哇!一定要告訴我,否則我死不瞑目。」

  ……

  審訊官笑嘻嘻的告訴他:

  「沒有一個江蘇人會自稱自己是江蘇人。如果有,大約是兩種可能,一是敷衍,不想搭理問話者。二是外省人。」

  「既然進了這牢房,第一種可能直接排除,絕不敢敷衍。那就只能是騙子了。」

  「好了。老實交代吧?」

  「我可以保證不會再對你用刑。還會提供一頓豐盛的斷頭酒飯,至於說是加糖還是加鹽還是加辣椒,充分尊重伱本人的意願。」

  望著冷靜的審訊官,

  粘杆處嫌疑人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他的方言是跟著一位移居京城的湖州鄰居學的,學的很到位,口音十分標準。

  只不過那個鄰居只教授了他發音,沒傳授給他文化精髓。

  就好比學外語之前,一定要了解那片土地的文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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