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誤打誤撞,識破了乾隆的陰險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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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3章 誤打誤撞,識破了乾隆的陰險計劃

  快速拿下江寧的計劃,暫時陷入了一種奇怪的狀態。💝✌ ❻➈𝓼ђǗⓍ.𝓒𝕆м 🐜💎

  兩邊都在磨洋工,好似懶散的摸魚打工人。

  守衛南城的清軍樂得其見,甚至私下互相告誡:

  「除非賊兵認真攻城,否則咱們的大炮里儘量不要裝炮彈。開空炮!以免轟殺了賊兵,引來報復。這就叫禮尚往來。」

  「八旗兵在的時候,還是要認真打的。」

  「八旗兵走了,咱就胡亂放空炮,做做樣子。」

  綠營兵們聚集在一起,猜測是天太熱,賊兵也打不動了。

  大家都是混口飯吃的嘍嘍,儘量不要互相傷害。

  打生打死,得利的是賊酋和總督大人,受傷流血的卻是咱們底下人。

  雖然沒有見面溝通,但是雙方似乎心有靈犀,達成了戰場共識。

  在南城站崗巡邏,成了一件還不錯的差事。

  到點上城,到點休息,只要別站在賊兵火炮落點區域周邊就行。

  躺式戰爭!

  整個戰場只有趙二虎那一幫人很忙,日夜不停的挖掘地道。

  土塊運出來,木樑搬進去。

  李郁巡視了兩次,看到那好似漿糊的泥土只能心中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江南的地下水位太高了!

  江寧城還靠長江,更加頭疼,挖掘的人不時就得拿木桶進去清理積水。

  整個挖掘進程緩慢如蝸牛,艱苦如黃牛,哎!

  ……

  有那麼一瞬間,他很想請教一下東王楊秀清。

  「歷史書上說,您率領廣西礦工炸開了江寧城牆,效果驚人。」

  「為何我想效仿,卻如此艱難?」

  「難道是因為我不信上帝?」

  李郁有那麼一瞬間,猶豫要不要再信一天上帝了。

  在之前他曾經信過一天。

  效果還不錯,祈禱的事還真靈驗了。

  生病的史密斯沒死,成功完成了賽里斯假冒使團進京的計劃。

  讓乾隆成為了李家軍的第一個天使投資人(自願),不簽合同,不要股份,不求回報!正所謂:他的功績世人皆知,他的名字無人知曉。

  實際上如果東王有靈的話,一定會冷笑著告訴他:

  「天兄我爆破江寧城,是在二月末,那會地下水位最低,土層凍的還算結實。而你,我的朋友,是在六月中旬。」

  李郁沒法從史書里借鑑,也沒法穿越回去查看歷史書。

  只能默默的等待著坑道挖掘成功的那一天。

  在磕磕絆絆中,推動著歷史齒輪的前進。

  ……

  江寧城中的米價,卻意外的漲了3成。

  城中開始流傳賊酋會妖法,能控制炮彈的軌跡,就像雷公一樣。

  坊間閒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好似他就是那顆炮彈一樣。

  「賊酋身穿道袍,手持桃木劍,在黃紙上一通龍飛鳳舞,然後往那炮彈上一貼。這炮彈就有了靈性,專門往人身上砸。」

  「那還不把人給砸稀巴爛?」

  「30斤的鐵疙瘩砸身上,嘖嘖。我跟你講,聚寶門現在都沒人敢站崗。」

  「啊?」

  「賊酋就坐在那雨花台上,吃著咱江寧特產鹽水鴨,閒了就往城裡開一炮,多缺德。」

  「聽說那賊酋是蘇州人,鴨子那麼咸他能吃得慣嗎?」

  「咋吃不慣?皇上每次下江南都夸咱的鴨子美。」

  ……

  乾隆有沒有誇過江寧鴨子好,不得而知。

  畢竟各地都有他吃了本地食物龍顏大悅的故事,說起來乾隆也是挺沒品味的,哪怕吃一口爛餅都龍顏大悅。

  到底是誰撒了謊,不值得深究。

  但是他立在雨花台的石碑,被李郁一腳給推倒了。

  本來他只是想蹭靴子上的泥巴,結果石碑呼啦啦往後傾斜,倒了。

  仔細觀察一看:

  「地基這麼淺?當初有人從中撈銀子了吧?」

  李小五也有點疑惑,說道:「大約是最近雨水太多,衝掉了一些泥土。」

  隨行的宣傳署署長賈笑真,立即制止了對天氣的探索,正色道:

  「此乃天意,偽清立碑,主公到此輕輕一碰就倒了。說明什麼?」

  周圍人瞠目結舌,不敢接話。

  只聽得光頭書生賈笑真,激動的說道:

  「說明偽清已經腐爛,只待主公輕輕一推,就會轟然倒地。記錄下來,當在江南多加宣傳。」

  「這塊石碑就是證物。」

  果然,搞宣傳需要天分。

  這一行正經人是做不來的,也做不好。

  眾人就瞧著賈笑真,從懷裡掏出一本精巧的筆記本,又掏出一支毛筆,哈了幾下開始記錄。

  再看主公早就走遠了。

  這種事自己不宜在場,留給下屬自由發揮,為尊者都懂。

  ……

  在騎兵的簇擁下,李郁遠遠的觀察了滿城還有紫金山。

  滿城,在江寧城東。

  而紫金山恰好和滿城城牆連成了一個整體。遠遠望去,山頂有不少旌旗。

  「主公,根據斥候情報紫金山是由八旗兵駐守,兵力具體數字不詳,但應當不少。」

  「若是攻下紫金山會如何?」

  「那咱們就可以把滿城轟個稀巴爛。」

  「對。」

  李郁突然想起了一支被他雪藏已久的軍隊。

  馬幫商人黃生分多趟弄來的雲南山民,一直沒上過戰場。

  在蘇州郊區的七子山設置了一處山地步兵營區,這批人就駐紮在那裡,熟悉江南的草木氣候。

  軍餉,是按月發。

  軍糧,是4天送一次,如此不會生出二心。

  於是當即手書一封,將這批人調來。

  剛回到營地,就有人匆匆來報:

  「主公,湖北白蓮來使者了。」

  「哦?」

  這次來的是陌生面孔,不是宋青城也不是石益開。

  而是原鄖陽知府,投降白蓮後受到重用,替洪聖帝管著大內的司馬尚。

  ……

  第一眼,李郁就看出了此人的七分成色。

  白胖,微微弓腰,表情恭順微笑,眼神低垂卻是聚焦精準。

  隔著10丈,此人的眼神就精準的鎖定了自己。

  提起袍子,快步前趨,走到跟前拱手超過九十度。

  「白蓮使臣司馬尚,拜見大帥。」

  「遠道而來辛苦了,進帳吧。」

  「謝大帥。」

  司馬尚進入大帳,緊跟他的4名白蓮護衛卻是被擋在了外面。

  李小五手按刀柄,伸手攔住,傲氣無比:

  「你們,外面候著。」

  司馬尚心中竊喜,瞌睡碰上枕頭,他正期待著獲得一個單獨和東南梟雄對話的機會。

  察言觀色,揣摩實力,多條朋友多條路嘛。

  突出一個靈活!

  進入大帳後,

  他突然表情肅穆,摘下帽子,啪啪打了兩下袖子,雙膝跪地:

  「下官拜見李大帥。」

  「帳外那個禮是代表聖國的,現在這個禮是代表下官自己的。」

  李郁笑了,抬手道:

  「免禮,坐吧。」

  侍衛們奉上茶水後,就退後肅立。

  「司馬先生籍貫何地?」

  「下官祖籍河南南陽,後遷居河北滄州。不怕大帥恥笑,下官是進士出身,曾做過一任鄖陽知府。後棄暗投明,在聖帝帳下效力。」


  「無妨,良禽擇木而棲嘛。」

  「是是。」

  一番寒暄試探之後,才進入了正題。

  「下官此次前來,是奉聖帝之旨意,希望和貴軍深入合作,一起抗清。」

  見李郁沒有反應,又說道:

  「武昌城堅固,久攻不下,故而想購買一批攻城大炮,望大帥能夠救急。」

  ……

  李郁嘆了一口氣,這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我軍也沒有多餘的火炮啊,你這趟來瞧見了吧,我軍圍攻江寧,戰事正緊。」

  「是是,下官一路觀望了,貴軍的裝備精良,人手一桿自來火槍,那火炮更是如同密林。大帥人中龍鳳,才能練出這樣的好兵,造出這樣的火器。」

  李郁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慢悠悠問道:

  「司馬先生,對於當前戰局有何建議呀?」

  「不敢,不敢。」

  「無妨,你不在我帳下做官,但講無妨。當局者清,旁觀者迷嘛。」

  「下官不懂軍事,只知道江南是錢糧寶地,只要能收的上稅,就能養很多的兵。不過,朝廷恐怕~」

  「恐怕不會坐視本帥做大,對嗎?」

  「大帥慧眼如炬。」

  李郁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試探問道:

  「湖北戰場,清軍沒有野戰餘力了嗎?」

  司馬尚一愣,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

  「湖北殘餘綠營兵只敢龜縮守城,除武昌城外,大部分城池已插上白蓮聖旗,極少數堅守的城池,也只是勉強支撐罷了。」

  「八旗兵呢?」李郁敏銳的發現了問題,他冷冷的看著司馬尚,準備從他的言行看出些東西。

  ……

  「京城八旗南下,被襄陽所阻,無奈繞道渡江至九江。」司馬尚語速明顯放緩了,他在思考。

  而李郁一言不發,靠在椅背。

  一副成竹在月匈的模樣,霸氣外露。

  司馬尚終於忍不住了,小聲問道:

  「可否屏退左右?」

  李郁一揮手,親衛們立即帳外候著。

  只有李小五站在身後巋然不動,很明顯這是絕對心腹不需要迴避。

  「下官從湖北來時走的水路,途經九江時只見清軍渡船遮天蔽日,一眼望不到邊。下官只能暫時在北岸蘆葦叢中躲避數日,待清軍過完了才繼續起航。」

  李鬱抑制出心中驚濤駭浪,儘量語速平穩的問道:

  「後來呢?」

  「大約過了5日,官兵戰船才撤走,看旗號似乎是鄱陽湖水師。下官坐船順江而下,沿途見岸邊(長江南岸)營帳綿延,到了江寧附近遇到江面戒嚴,無奈又遲滯了數日打聽到了原來是大帥在圍攻江寧,所以才棄船上岸。」

  李郁的後背已經開始隱約滲出汗水,不安的起身走了幾步。

  走到司馬尚面前:

  「說下去。」

  「下官覺得,京旗或許掉頭來進攻江南了。」

  李小五陡然眼神變了,瞧向李郁。

  這個情報太突然了,也太晚了。

  ……

  司馬尚也站了起來,惴惴不安,以他長期混跡官場察言觀色的本領自然瞧出來了——李大帥沒有準備!

  初夏的江南氣溫本就悶熱,帳內三人都覺得額頭冒汗。

  過了一會,李郁長呼了一口氣,問道:

  「自你在九江上游被迫靠岸開始算起,已過了幾日?」

  「11天。」

  「好,來人,設宴款待白蓮使者。」

  「下官何德何能,敢勞駕大帥如此厚愛。」

  李郁伸手,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你這份情,我記下了。」

  「是是。」

  司馬尚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輕了幾分,牛嗶大發了。

  又聽李郁繼續講道:


  「戰局雖然困難,可總會讓你回去有個交代。伱且安心的住上幾日,然後去蘇州府領炮。」

  「謝謝大帥。」

  當天中午,司馬尚受到了禮遇。

  賈笑真全程作陪,又是喝酒,又是作詩,感情甚篤。

  後又坐船順著大運河而下,欣賞風景,一路上,自然是無話不聊。

  司馬尚被李家軍的精良武器所震撼,更加覺得人情沒白付。

  不管怎麼說,能擁有李大帥的友誼都是好的。

  李郁將乍浦炮台拆下的3門紅衣大炮,折價賣給了司馬尚。

  讓這傢伙狠狠的吃了一番差價。

  這幾門炮雖然老舊,可體積唬人。

  白蓮教不會嫌棄的,普天下大概只有李家軍和京師八旗會瞧不上這樣的炮。

  ……

  船隻溯江而上,

  司馬尚得意的展開扇子,這是一把普通白紙扇。可由於是李郁所贈,故而就不普通了。

  扇面寫著一個「浪」字。

  據說,這是大帥時常隨身攜帶的心愛之物。

  對此司馬尚一點都不懷疑,因為扇子有磨損痕跡。

  拿隨身物品賞人,是上位者青睞有加的最高表現形式。

  金子銀子,哪比得上這把扇子。

  他心中暗自琢磨,清廷是回不去了。

  但結識了江南土霸王,日後萬一白蓮劈叉了,自己也多了一條退路。

  啪,他展開扇子輕搖了兩下。

  涼爽當中竟還透著兩分風流,不愧是大帥日常把玩之物,已然沾染了些許的龍氣。

  司馬尚望著滾滾長江水,嘴角上翹:

  「大帥稱呼我為——江南人民的老朋友,噫。」

  江寧城外,李家軍大營。

  大帳附近50步,禁止任何人靠近。

  幾十名營指揮使以上的軍官,臉色凝重的聽李郁講當前形勢。

  「諸位,京師八旗大軍很快就會出現在我們的身後。他們在九江上岸後,就沿江向東行軍,按照速度推算,隨時都可能出現。」

  長江在蘇皖交界處,是西南—東北流向。

  而安徽的沿江地帶是狹長的平原,行軍不難。

  李家軍大營扎在江寧城南,雨花台周邊。

  如果沒有司馬尚的提醒,這股清軍恰好會出現在己方的後面,和江寧清軍形成夾擊之勢。

  「諸位,都議一議吧。」

  ……

  李郁看著底下的軍官們議論紛紛,他則是走到了兀思買身旁。

  「斥候派出去了嗎?」

  「主公放心,一定會帶回消息。馬跑死了也在所不惜。」

  「好。」

  李小五突然進帳,附耳幾句。

  李郁一愣,隨即走出大營,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王六!

  只見他風塵僕僕,見面就焦急的說道:

  「池州府有大批八旗兵過境,攜帶大量火炮,你要速速應變。」

  李郁笑了,危難見人心。

  王六雖然是個理想主義者,和自己並不算同道,可還是有點忠心的。

  「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在皖南吸納了許多流民、礦工。九華山一帶有流民來投帶回消息,成千上萬的八旗兵沿著長江南岸行軍。主公你相信我,絕不會有錯的。」

  「歇息一會吧,晚上我和你聊聊。這個消息,我也是剛剛知道。」

  王六愣愣的,被帶到一邊。

  長途奔波疲憊,先吃點喝點。

  ……

  帳內有軍官提出了一種方案,調動水師炮擊沿江邊行軍的京旗,可時間上來不及!

  還有人提出放棄江寧,先東撤到常州府沿線,和清軍主力對峙。

  也有人提出了激進的方案,乾脆全師南下先打援兵。


  還有人提出,如果能攻占當塗就好了。

  當塗縣,乃是安徽省太平府的府治所在。

  此地被兵家稱為:金陵屏障、建康鎖鑰。

  屬於江寧城的南大門!

  如果能夠牢牢的守住此城,八旗援兵就只能慢慢的打。

  直到打下當塗,才能繼續行軍。

  李郁聽著軍官們的激烈討論,僅僅花了一盞茶的工夫就下定了決心。

  做大事者,臨機猶豫不決是大忌。

  該謹慎時就謹慎,該放手一搏就直接推牌梭哈。

  他鏗的抽出佩劍,帳內頓時肅靜下來。

  「我意已決,小股兵力留守雨花台大營,主力往南移動15里,在板橋一帶和京師八旗決戰。」

  「此戰,我李家軍要一戰名揚天下,讓清廷恐懼!讓京旗家家戴孝!讓胡馬從此不敢過江!」

  說罷將桌角斬下一塊。

  眾軍官立即單膝跪地,高呼萬勝。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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