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主公有令,火候已到,今日必破丹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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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9章 主公有令,火候已到,今日必破丹陽城

  李郁的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嘶吼著罵出來的。

  效果驚人,如同霹靂。

  萬餘聽眾表情複雜,憤怒、反思、仇恨、沉默~

  李郁見火候已到,決定趕緊把人扔下鄉,趁熱打鐵。

  「按照順序,奉賢縣、金山縣、婁縣的去那邊,領取官帽、兵器,現在就回村。有軍隊護送。」

  呼啦啦,站起來一群人。

  李家軍在蘇州城發現了一處倉庫,有兩萬頂積灰的老舊紅纓帽,絕大多數是綠營涼帽,少數是低品階官帽。

  主要是太占體積,劈了燒火都嫌棄冒黑煙。

  今日正好清庫存!

  如此做法看似荒誕,實則是充分考慮了大清國情的。

  戴李家軍的軍帽?

  百姓誰認識吶,只當是唱戲的來了。

  紅纓帽就不一樣了,瞧著就很正規,血脈壓制。

  戴上之後,這幫人明顯自信多了。

  再掛上一柄刀劍傍身,極少部分表現的特別優秀積極的,額外賜火繩槍一桿。

  每人領醬油冷飯糰5個,路上吃。

  李郁做事,就是這麼的細緻。

  ……

  「常熟縣、昭文縣、太倉州的去那邊。」

  「吳江縣,震澤縣,太湖廳的去這邊。」

  「江陰縣,無錫縣,長洲縣的~」

  黑壓壓的人群,越來越少,一波波的被分走了。

  兀思買的騎兵團,全部被撒了出去,護送這幫人歸鄉。

  一則是引路,二則是撐腰,三則是落實到細處。

  常熟縣,虞山村。

  趙老太爺在躺椅上午睡,人老了精力不濟。

  這種梅雨天氣,不冷不熱,雨絲飄著,正適合睡覺。

  還有個丫鬟拿著扇子,幫著驅趕蚊蟲。

  突然,兒子氣急敗壞衝進來:

  「爹,不好了。」

  「混帳,如此莽撞,一點不像我,咱老趙家是書香門第,你要沉穩。」

  「孫憨牛和劉有錢那倆夯貨回來了!」

  「當了逃兵?」

  「不是,是發達了。帶著大兵進村了。」

  ……

  趙老太爺,嗖的從躺椅竄起來。

  「快,府里的女眷都藏起來,把臉抹黑。」

  「敲鑼,去村口迎接大兵,殺豬殺雞。」

  說罷一溜煙的跑了出去,看著一點都不沉穩。

  村口,孫憨牛和劉有錢把斗笠和蓑衣都取下了。

  把珍藏的紅纓帽拿出來,扣在腦門上,又把刀劍明晃晃的亮出來,擺出了衣錦還鄉的姿態。

  轉頭對著騎兵隊長,恭敬的問道:

  「咱們進村嗎?」

  「嗯,按照路上說的,大膽點。」

  「是,是。」

  噹噹當,趙老太爺親自敲鑼,村口聚攏的人越來越多。

  都驚訝、困惑的看著兩個陌生的「鄉親」。

  有婦人小聲議論道:

  「這倆光棍咋抖起來了?當衙役啦?」

  「不像。」

  村子裡最有文化的私塾先生,表情凝重。

  他發現劉有錢的紅纓帽制式很不一般,雖然陳舊,但帽頂珠子是仿鏤金材質的,正經的8品頂戴。

  ……

  趙老太爺一溜煙跑了過去:

  「上差,請進屋歇息。」

  騎兵隊長眼皮都不夾一下。

  孫憨牛嘴笨,劉有錢嘴皮子利索,所以他來講。

  他摘下涼帽,抓了抓頭皮,又小心的戴好。

  「從今往後,虞山村設村公所,鄙人和憨牛兄就是本村的聯絡官。」


  「你們就當是以前的甲長糧長吧,意思差不多。」

  「這有些規矩,以後就得變一變了。」

  一員騎兵翻身下馬,掏出油紙布包著的幾張告示。

  貼在了趙家祠堂屋檐下,淋不到雨。

  趙老太爺嘴張了張,終究是沒敢開口阻止。

  只聽得這員騎兵,大聲的朗讀了一遍告示內容。

  頓時頭暈目眩,雍正年的一體納糧,又來了,還是變本加厲的。

  劉有錢心中痛快無比,衣錦還鄉,衣錦還鄉吶。

  厲聲喝道:

  「這是大軍的軍令,誰敢違抗,就要砍頭。包括你,小趙,聽見沒有?」

  「是,是。」

  村人目瞪口呆,

  趙老太爺,混成小趙了。

  虞山村的上層結構,怕是要迎來一次洗牌了。

  ……

  劉有錢突然伸出胳膊,搭在趙老太爺肩膀上。

  問道:

  「伱家有多少畝地?」

  「200,不,121畝地。」

  「小趙,你這麼不老實。那就甭怪爺手辣哦,你把121畝地指出來,其他的地我立刻沒收,無主田嘛,分給全村人佃,只收以前的一半佃租。」

  嘩,趙老太爺汗漿雨下,村人眼睛亮晶晶。

  「劉爺,小趙我老糊塗了,剛想了一下,好像不是這個數,走走,到家裡再合計合計?」

  眼看著火候差不多了。

  劉有錢指著騎兵隊說道:

  「餵馬,準備乾糧,大軍很忙,沒空耽擱。」

  「是,是。」

  各村的村公所聯絡官,還有護送的騎兵數百人半個時辰後離開了虞山村。

  虞山村的人開了眼界,對於劉有錢、孫憨牛的話充滿了敬畏。

  劉家的破房子門口,也掛上了一塊木牌。

  豎著一行字:「虞山村村公所」。

  牌子一掛,這就是衙門了。

  據說,當晚趙老太爺的兒子就挨打了。

  因為出言不遜,不太適應當孫子,被孫憨牛一拳打趴在地。

  趙府的家丁十幾人,愣是沒人敢出頭。

  因為孫憨牛揮舞著刀劍,放了狠話:

  「傷了村公所的人,大軍一來,虞山村雞犬不留。」

  總之,趙家的田畝數是統計出來了,高達2200餘畝,另有鋪子12間。

  ……

  3日內,整個虞山村的最新魚鱗冊就出爐了。

  私塾先生執筆,孫劉二人監督。

  然後,交到了縣城經過整理後,統一造冊上交到了蘇州府。

  大部分村子進展順利,極少數遇到阻力的自然要實踐諾言。

  兀思買的騎兵營兵分多路,直接將頑抗勢力連根拔起。

  軍隊執法,只需要一個名單。

  男丁斬首,女眷充軍,抄家就是了。

  大戰在即,內部不能有亂子。這還沒開收稅糧就敢造次,以後不得上天。

  「殺,狠狠的殺。」

  范京看著名單,很是暢快。

  屋子裡,一共三人。

  李郁、范氏族長、還有自己。

  合情合理的抄家,對於目前緊張的錢袋子大有裨益。

  「殺人一定要在規則之內。我要給江南留下一個清晰的印象,我李郁不隨便殺人。只要大家不公然對抗,就是安全的。」

  「是,主公英明。」

  ……

  「范族長,得民心者得天下,這句話對嗎?」

  「自然是有些立誇大其詞。」

  「應該改成,得天下者得民心。」李郁認真說道,「不妨說的更明白點,天下的本質就是秩序。得天下者,就是建立了某種秩序的人,只要這套秩序不是特別的壞,能站得住腳,就自然會擁有民心。」


  望著目瞪口呆倆人,李郁得意的笑了:

  「民心的本質,就是順從。」

  「所以,主公對於得民心者得天下的理解就是,一種新的秩序被大部分人接受並順從?」

  「這是我對儒學精髓的理解,但不代表我本人就認可。」

  范族長一臉驚訝:

  「敢問主公,當年師從何人?」

  「落榜,不提也罷。」

  「哎,只怪那主考官有眼無珠。」

  李郁不願在這方面過多糾纏,說道:

  「范族長也不是外人,希望你家族多多協助於我,在江南儘快建立一種新秩序。釐清田畝只是第一步,若不是大戰迫在眉睫,實際還可以做的更完美一些。」

  「主公,范氏願為帝王前驅。」

  「外地商人不敢來,本地商人不敢開門。如此長久下去,確實問題多多。」

  「范族長,你可以將消息散布出去。無論是哪一方的商人,來我李家軍地盤做生意,都是安全的,哪怕他背後東主是李侍堯、王亶望。戰爭,絕不影響商業往來。」

  「那,老夫豁出去老臉試試。」

  「可溢價收購,銀錢當場交割,莫要失信於人。久了,自然會興旺起來。」

  李郁很自信,

  因為殺頭的買賣有人做,賠本的買賣沒人干。

  只要有膽大的人,賺取了高額利潤回去,自然就會引來更多的嗜血鯊魚。

  「對商人網開一面,打造口碑。就是在清廷的統治之上打開了一道缺口,久而久之,弘曆他殺再多的人,也堵不上。」

  ……

  常州城。

  原知府董昌盛一行人被朝廷斬首的事,已經傳開了。

  城中士紳後背發涼,既恐懼朝廷之狠辣,也畏懼占城之賊兵。

  原常州知府衙門,被改成了第一軍團的指揮部。

  林淮生派人,將他們邀請赴宴。

  宴上突然告訴他們,前些日子離開的那些官紳的產業,自己準備找人接手。

  這一下,眾人的心思可就活泛了。

  要知道,搬不走的產業可都是好東西,比如良田,鬧市店鋪,私宅。

  若是太平年月,都是能傳三代的優質不動產。

  林淮生端起酒杯,笑道:

  「此乃是主公的授意,諸位都是世代居住本府的士紳。那些產業就明碼標價折算給你們。」

  「敢問大人,是要現銀還是?」

  「不。大軍有一些工程準備外包出去,就用這些產業抵帳。」

  「啊?」

  眾人都傻了,這個彎轉的有些複雜。只好推脫,要回去好好商量。

  實際上,他們是有顧慮。

  如今是陷在敵治下,可萬一哪天朝廷收復了常州府,那會不會算他們是從賊?

  ……

  可話又說回來了,你不購買那些產業,銀子就藏得住嗎?

  賊酋哪天缺銀子了,一發飆,不裝了。

  直接派兵抄家,銀冬瓜還不是乖乖的搬出來。

  士紳們聚集在一處,爭論了大半夜。

  最終決定共同進退,順應賊求。

  走一步看一步,沒辦法。就算現在去投奔朝廷,朝廷也不領情,前面那一批離城的士紳就是例子。

  推演了一大通,眾人無奈的承認。

  目前最好的出路,也是唯一的出路,就是從賊!

  乖乖的承接下一批所謂的工~程?

  賊酋雖然不給工錢,可卻願意給地契、房契。而且大家的安全也能有所保障。

  至少在賊占期間,在座的依舊是本府有力人士。

  於是江南立體防禦圈(西線)被劃分成了幾十段,丟給了這些士紳老爺。

  李家軍提供圖紙,還有一個監工,其他的統統不管。

  用主公的話說:我只要結果,不要過程。


  ……

  工程質量想必不敢偷工減料。

  否則,民事官范京會笑嘻嘻告訴你,因為質量不合格,所以不付帳。

  「賊酋想修一道長城嗎?」

  「不像。」

  「這隔一段修幾座小樓,偶爾還挖些壕溝。能防啥?」

  「能防大股官兵,還有輜重馬隊。」

  「那小股官兵潛入呢?」

  「那估計防不住。不過小股官兵也成不了事,最多搞點破壞。」

  「也是哦。」

  幾個士紳撐著傘,站在一處茅屋下,聊著閒話。

  根據甲方的要求,優先僱傭周邊無生計的貧苦百姓。苦力工錢一天30文,工匠50文。

  士紳們雖然覺得太高了,卻也無奈的照做。

  每天有一個騎馬穿紅黑軍服的賊兵,過來巡查一遍,指出問題,要求改善。

  想敷衍過關是不行的,范京告誡過監工,炮樓容不得一點造假。

  圖紙規定的牆壁多厚,就必須多厚。

  少一層磚,就自己填進去。

  ……

  在次重要路段,炮樓是單獨存在。

  磚砌,三層。

  可駐兵10人,生活不受影響。日常存有煤炭、米麵、火藥炮子等物資。

  有一門短管佛朗機炮,安置在最頂上一層。

  萬一被大隊敵兵圍攻,可快速向四周傾瀉密集的霰彈。

  開闊區域,炮樓不是單獨存在,而是子母堡群。

  以一座磚頭水泥砌成的可駐兵百人的三層炮樓為核心,周圍分布多個兩層小型炮樓。

  這個季節土層鬆軟,四周挖掘環形壕溝,堡壘之間也挖溝。

  平時鋪設木板走路。遇敵則撤去,形成障礙。

  即使是數千清兵圍攻,配備紅衣大炮,也要費不少周折。

  所有炮樓,皆為圓形,被炮彈擊中時能最大限度的卸去力道。

  炮樓也不是筆直的牆壁,而是微微向內傾斜。

  這樣的建築最穩定!

  最頂層的屋檐統一向外多延伸二尺,作為雨檐。

  在江南的多雨季節,很實用。

  考慮到守兵的長期居住感,頂樓是平頂露台,瞭望視野開闊,又能曬到陽光雨露。

  畢竟非戰時長期窩在陰暗的炮樓空間裡,挺憋屈的。

  ……

  總之,李家軍的到來,給當地的人帶來了許多新鮮的談資。

  他們已經忘記了初期的恐懼,開始好奇的觀察這些造反的人。

  評價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這些兵的號服好看!

  李氏軍服,論成本是清軍的五倍。

  最大的變化,在於貼身。

  清廷的官袍醜陋,最大的一個因素就是沒有束腰。

  像個面口袋,套在身上,人毫無精氣神!

  其次因素是顏色,選擇的是設計師都駕馭不來的青色、黑色。

  加之染色工藝落後,掉色嚴重,更添醜陋。

  嗯,紅纓帽和陰陽頭,也是很崩潰的搭配。

  總之,清廷的審美實在是低到了塵土裡,需要一股清流(藝術生)來滌盪這個審美低下的時代。

  不過,氣溫漸高。原先的紅黑上衣,黑色褲子太熱了。

  皮靴就不提了,那叫一個酸爽。

  梅雨季,士兵的腳部疾病急速上升。

  以至於第一軍團內部規定,士兵在非勤務時段必須光腳。

  ……

  夏季單衣軍服,正在瘋狂趕製中。

  拋棄了黑色,太吸熱。而是選用了白色和紅色的組合。

  依舊是長袖長褲,不考慮短袖。

  無論是從防蚊蟲,還是避免擦傷、曬傷的角度都不建議短袖。

  夏季軍服的造價,就低多了。


  不過,斗笠的搭配還是讓李郁嫌棄了許久。

  最終還是捏著鼻子接受了,土洋結合,中西合璧。

  這玩意遮陽、涼爽、還擋雨,價格還很低廉,全員裝備也不費幾個錢。

  順便提一句,李家軍的春秋軍服是搭配的黑色大檐帽,中間一圈是白色。

  士兵帽是布質的,除了無大檐,其餘一致。

  軍官帽是毛呢材質的大檐帽,但非兩頭翹的馬鞍式,而是平頂,由竹篾圓圈撐起來,帽檐滾邊用的是金線。

  隊長以上的軍官,就有資格戴大檐帽了。

  但帽徽要自購!

  刺繡款式的售價2兩銀子。

  黃銅的就便宜多了,模子裡批量鑄造,售價僅500文。

  顏值,就是戰鬥力。

  曾經的丐幫子弟,李二狗對義父的觀點十分贊同。

  世人皆是敬羅衣,不信你穿個破衣爛衫出去試試?

  甭說人了,狗都追著咬!

  所以他豪擲4兩,定製了一個明顯豪華的刺繡帽徽。

  走出去陽光一照,熠熠生輝,見官大半級。

  ……

  丹陽城。

  示警的牛角聲響起,大批清軍湧上城牆。

  八旗參領阿思富、丹陽周知縣,透過垛口觀察敵情。

  「賊兵在挖掘壕溝?」

  「是啊,他們難道想長期圍困丹陽嗎?」

  倆人都有些疑惑。

  城外2里,剛趕到的武裝民兵和輜重隊一起,瘋狂的挖溝。

  林淮生一言不發,肅立在軍旗之下,舉著千里鏡觀察丹陽清軍陣容。

  「總指揮,真要長期圍困嗎?」

  「今日就破城!」

  「啊?」

  「主公有令,丹陽城已成軍堡,百姓所剩無已,儘可能殺傷人員,不要擊潰,要全殲。」

  「那挖壕溝是?」

  「城破之後,八旗馬隊肯定拼死突圍。挖溝,圍三闕一。」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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