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這差事風險很大,正經人躲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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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8章 這差事風險很大,正經人躲之不及,賢婿你就不一樣了

  李郁聽說後,特意來看望了兀思買。

  「好好養傷,這一次你只是大意了,沒有閃。」

  「對,對。」

  「偶有小挫,不必放在心上。我相信蒙古勇士,遠勝於關外八旗。」

  「對,對。」

  「只不過,你們內部出了叛徒,甘心做滿人的狗。我欲殲滅京口蒙八旗,你怎麼看?」

  「我舉雙手支持!」

  「那可是伱的同胞啊。」

  「草原上部落多如牛毛,非我部族,算不得同胞!」

  見兀思買如此識趣,李郁滿意地點點頭。

  接著吩咐道:

  「你回憶一下京口八旗的兵丁數量,戰馬數量,武備詳情,還有作戰特點,我派個人來記錄。」

  「主公放心。」

  兀思買起身,右手按月匈,低頭示禮。

  離開了這,李郁爬上了縹緲峰,島嶼的最高處。

  今日無雲,視野極度開闊。

  遠遠望去,甚至能看到府城的依稀輪廓。

  茫茫太湖,幾乎看不到一艘船。

  他詢問道:

  「小五,太湖禁航禁漁的事,進展如何?」

  「稟義父,很順利。擊沉12艘商漁船,俘獲4艘,沒人敢來了。」

  「用的什麼名義?」

  「我們的船掛太湖廳的旗幟,三山島周大海部掛血色骷髏旗。」

  此時,常州府、湖州府的士紳代表,就坐在蘇州府衙抗議呢。

  他們無法理解,蘇州人是瘋了嗎?

  偌大的太湖(相當於三分之一個松江府面積),居然想獨占??

  江蘇老鄉的感情,一點都不講了嗎?

  「黃大人,貴府的戰船竟然炮擊外地商船,你們是要造反嗎?」

  「慎言,你可有證據?」

  「千真萬確!」

  「可本府的官兵說,最近太湖水匪猖獗,他們是轟的假扮商船的水匪。」

  「這是強詞奪理。」

  「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如今匪患猖獗,太湖秩序需要整肅。本府已經發出了告示,你們外地商船可以辦理通航證嘛。有了通航許可,甚至可以由本府官兵護航!」

  「你,你,你~」

  ……

  氣炸了的湖州府官紳代表,打道回府了。

  從此自嘲是「胡州」人,去掉三點水,這太湖實在是高攀不起了。

  而常州府的人,則去了布政使衙門繼續抗議。

  效果還是有的,朱珪折中了一下。

  以後常州府商船辦理通航證的費用,年底退還一半。

  見布政使這麼說,眾人也就接受了。

  畢竟大家都是江蘇老鄉嘛,不能太黑!

  湖州府就不一樣了,屬於浙江,可以視為外地人。

  地域觀念,還是要講的。

  哪怕再過去500年,也要講。

  (以上是官方觀念。實際在民間,蘇州和湖州的關係更近。)

  總之,在炮艦的威脅,和蠻橫不講理的態度之下,太湖禁航終於得到了貫徹。

  代價是,蘇州溫文爾雅的形象毀了。

  松、常、湖、嘉都怒抨蘇州人是強盜行徑,一時間形象大污。

  不過,李郁感慨說了一句:

  「蘇州的形象好不好,外地人說了不算,咱們蘇州人說了算。」

  府衙上下,士紳商賈紛紛響應。

  叫囂著這話霸氣,不要慣著那群隔壁的。

  (大江蘇,散裝的,地域之爭風氣源遠流長,深諳鄰居市縣的軟肋。作者戴鋼盔,狗頭保命,調侃無惡意!)

  ……

  罵歸罵,生活還得繼續!


  每艘商船都要提前申請通航證書。

  不貴,一次就20兩。大商號還可以申請無限次的,包年。

  蘇州府派員,在環太湖的20多個碼頭長期駐紮,對接通航。

  每隔三天,或者是湊齊一支船隊就出發。

  由官船領頭護送,十分的貼心。

  隔三差五,就會遭遇一次「水匪」襲擊。

  然後,雙方隔著好幾里一頓亂轟,水花四濺,死魚飄滿湖面,商人們看的緊張又興奮。

  用李郁的話說,你得讓人家覺得錢花的值!

  一定要會造勢,讓大家都相信這太湖不安全,必須要接受咱們的保護。

  黃文運不放心,悄悄詢問了幾次兵船是怎麼回事。

  李郁輕描淡寫的告訴他,就是漕幫的船,上面架了幾門破爛虎蹲炮。

  商人們沒見過世面,咋咋呼呼的。

  府尊你就放一百個心,安心的準備升官吧。

  每次提到升官,黃文運就滿懷期待。

  漕運堵塞,他卻辦了一件大事。

  將兩船稅銀,押送去了京城。

  無非是登陸江北多費了10天功夫,人力,馬車,再換成漕船。

  戶部已經窮瘋了,不斷地督促各省將錢糧押解入京。

  黃文運的這種做法,相當於雪中送炭,戶部尚書和珅很讚賞,在邸報中公開讚揚黃大人的為官卓異。

  朝中文武都預計,黃文運很快就能往上挪一挪。

  ……

  而漕運,就很不讓人滿意了。

  戶部不斷的發文催促工期,語氣一次比一次嚴厲。

  京城的糧價,已經漲了5成了。

  那些背景不俗的米店,已經開始惜售,製造緊張氣氛了,準備狠狠賺一筆。

  通州倉,把壓倉底的綠色老米都搬出來了。

  當做鐵桿莊稼發給旗人們,一片怨氣。

  而山東今年的收成也不太好,2個府遭遇了雪災,所以支援有限。

  據說,戶部已經開始研究從灣島買糧了!

  自從康熙年間,打下這片海島後,大米的產量一直是飆升的。

  肥沃的土地,溫暖的氣候,充沛的雨量,加上當地人口稀少!

  大米年年都是過剩的。

  外銷大米,已經成了當地的支柱產業。

  福建,浙江兩省,年年向其購買,填補口糧的空缺。

  (此兩省,糧食長期是無法自給的,缺口很大!因素很多,主要是地形,其次是農業結構。)

  乾隆再次發了密旨,口氣不善。

  暗示錢峰要不惜代價,恢復漕運。

  然後,不必急著回京,在江南以重建綠營、核查地方府庫錢糧的名義,秘密查訪反清勢力,無論官民,但有嫌疑即可捉拿。

  四品以下,可不請王命,直接誅殺!

  密旨中有一句尤為恐怖,「可殺錯,不可放過,偶有暴虐誤判,朕皆不問,唯深挖反清首腦為要」。

  密旨的最後,也肯定了他果斷拿下尤拔世這個大蛀蟲的功績,同時暗示可以捉拿更多的「尤拔世」,整肅江蘇的吏治。

  然而,聰明人都懂的,整肅吏治是台面說法,抄家才是真實目的。

  作為大清朝最富庶的省,這裡的官兒過的也是最滋潤的。

  不抄三五個典型,一二百萬兩白銀,錢峰是無法交差的!

  他真的紅了眼睛,準備殺人了。

  挖河累死病死的民夫,已經超過了1500人,這個數字還在急劇攀升。

  乍暖還寒的季節,人很容易生病。

  何況,民夫們都是泡在冰冷的泥水裡,吹著寒風,吃的也是冷食居多。

  如此艱苦的徭役,民夫們的積極性可想而知。

  人再多,工程進度還是慢如蝸牛。

  如何解決,唯有一個字:錢!

  錢峰是個清官,不愛錢,但是他知道錢的重要性。


  這世上的難事,往往都和「錢」掛鉤。

  錢解決不了的事,玉皇大帝也解決不了。

  ……

  李郁的便宜丈人,胡師爺也在儀征。

  他作為漕運總督高薪聘請的師爺,自然要對得起這份工作。

  「東翁,你瘦了。」

  「老胡,你可得幫我再想想辦法,這漕運再不通,我真的不敢活了。」

  嗚嗚嗚,漕督居然就這麼哭了。

  毫無朝廷大員的氣度,讓屬官幕僚們都覺得尷尬。

  原來他有170斤,現在大約只有100斤了,瘦的脫了相。

  官袍在身上都晃蕩,非常滑稽。

  鬍子拉渣,眼睛血紅,人已經接近崩潰邊緣了。

  胡師爺嘆了一口氣:「東翁,別急,我再去想想辦法。」

  漕督看著這屋內的一大圈人,哀求道:

  「諸位,都幫幫我。誰要是能幫我渡過難關,誰就是我關某人一輩子的恩人。」

  他拱手,行了一圈禮。

  眾官都心裡不太好受,這什麼世道嘛,把堂堂的正2品大員逼成了三孫子。

  山坡上,豎著欽差大旗。

  那個在風中屹立的身影,就是欽差大人。

  胡師爺只是瞥了一眼,就不再有興趣了。

  錢峰真是個二愣子,他為了鼓勵民夫,天天站在那高處喝西北風。

  這種自虐的行為,讓民夫們的怨氣也減輕了許多。

  否則,這種高強度的徭役,再加上挖出石人的暗示,保不齊就要出亂子。

  噹噹當,

  銅鑼敲響,這是下工的信號。

  民夫們扔下工具,一窩蜂跑向冒著炊煙的地方,準備吃飯。

  吃飯不積極,腦子有毛病!

  最近揚州城的幾位鹽商發了善心,捐輸了不少銀子,說是要讓百姓們吃上一口熱食,降低生病率。

  每人一碗,熱騰騰的菜泡飯,有少許的油星子。

  民夫們像護食的動物一樣,蹲著猛扒飯。

  「當差的都不是好東西,不過欽差大人是個好官。」

  「是啊,就是他逼著鹽商老爺們捐的伙食銀子。」

  「哎,哪個殺千刀的把這河堤扒了,造孽啊。」

  「就海邊的那些灶丁扒的,說是吃不上飯了,造反了。」

  「他們想造反,就去搶衙門啊,幹嘛扒這河堤呢。這鬼冷的天氣,連累咱們受苦。」

  「算了,算了。」

  ……

  「主公,漕督府胡師爺來了。」

  「快快有請。」

  接待老泰山,自然是要熱情隆重的。

  雖不必倒履而迎,卻也要展現出春天般的溫暖。

  因為,老泰山帶來了一樁好買賣,海運漕糧!

  「什麼?你想推動海運漕糧進京?」

  「正是。」

  李郁來回走了幾步,小聲問道:「老泰山教我?」

  「哈哈哈哈,海運漕糧進京,乃是大清朝開天闢地的第一次。好處有三,一是合法合理的將勢力拓展到長江口。二是當作海上奇襲京畿的預演。三是抬高清廷對你動手的代價。」

  前兩點,李郁很清楚。

  第三點,他想確認一下,是不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

  「您的意思是,一旦我成功組織了此次海運漕糧,那我就是大清朝的能人,江蘇的官面都會和我產生千絲萬縷的關係。在這種情況下,想動我的代價就太大了(筒戰價值)。」

  「對,賢婿懂我。成為大清朝肌體上的一塊瘤。不敢割,割了就會血流不止。」

  李郁琢磨了一會,提問:

  「您有沒有想過,這相當於資敵?」

  「老夫必須指出一點。就算今年的漕糧延誤三個月,也不會對清廷的根本產生危害。官紳、八旗、綠營一樣可以吃的飽飽的。無非是糧價暴漲,餓殍千里,死上幾十萬人罷了。朝廷會狼狽,會手忙腳亂,會失去部分民心,但是也僅此而已。賢婿,你是聰明人,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胡靈兒也來了,坐在一旁握住李郁的手掌。

  「老夫倒覺得,這會製造糧食危機的意義不大。」

  「你要在最關鍵的時候,引爆這顆雷。比如說,朝廷大軍南下征討你時,你截斷漕糧,整個北方就會人心惶惶,此時你若是再派一支偏師,沿海登陸,一路破襲,讓北方海疆處處烽煙。讓朝廷疲於奔命,到處滅火,無法集中精力對付你。」

  ……

  李郁終於點點頭:「您說的對!不過,朝廷會批准海運嗎?」

  胡師爺拿起一塊蜜餞扔進嘴裡:

  「我只管提議,攛掇東翁上書。批不批准,那是朝廷和皇上的事。批准,你就順勢而為。不批准,你也沒有損失。」

  又說道:

  「朝廷若是讓各州縣自己組織海運船隊,這差事風險很大,正經人躲之不及,賢婿你就不一樣了。」

  見李郁有些尷尬,他又連忙解釋道:

  「老夫的意思是,板蕩識忠臣,疾風知勁草。朝廷有令,地方卻無人敢接,你站出來振臂一呼,這是何等的忠誠?」

  「地方官焦頭爛額,見有傻大頭自告奮勇,傾家蕩產的承接這差事。賢婿,你猜他會怎麼著?」

  李郁嘴角抽搐,幽幽的來了一句:

  「地方官會百依百順,怕我撂挑子。所以我就應該抓住機會獅子大開口,合理的不合理的要求儘管提。」

  「妙哉。」

  翁婿倆結束了談話,開始像正常人了,絮絮叨叨的聊些家常瑣事。

  臨離開前,胡師爺感慨道:

  「賢婿,老夫若是年輕20歲該多好。這輩子,能和張良、蕭何一起名列青史,那是多大的福分。」

  ……

  坐船,一路抵達江北。

  然後找上了漕督,發現他又瘦了。

  聽完了海運的建議後,漕督一點都沒生氣,眼睛裡還閃現了一絲廣芒。

  這讓胡師爺感慨,人一旦到了絕路,那是什麼都敢信。

  就算是一條毒蛇,在他眼裡也是漂浮的救命稻草。

  自己隨手甩了一塊爛木頭,總督大人眼裡,那就是一艘堅固的諾亞方舟。

  「胡老哥,勞煩你寫一份奏摺吧,我天天失眠,手抖得握不住筆。」

  「東翁放心。」

  「哎,哎,你快點啊。」

  不愧是高薪打工人,一盞茶的功夫,摺子就新鮮出爐了。

  胡師爺一邊輕輕吹乾墨跡,一邊等待著漕督的讀後感。

  「好,好,800里加急送皇上御覽吧。」

  目送快馬離開後,眼裡無光、佝僂著背的漕督突然說道:

  「胡老哥,若我能渡過此劫。以後這2品大員,我做一半,你做一半。」

  「東翁客氣了。」

  「不是客套,是真心的。你為了救我,把自己的女婿往火坑裡推。這份恩情,我記一輩子。」

  見胡師爺表情尷尬,漕督又連忙解釋道:

  「老哥你放心,若是你女婿真有流放寧古塔的那一天,我一定給你女兒再尋個有品貌、有家世、有前程的佳偶。實在不行,我小兒子才8歲,可以先定下來。我不是那思想保守的人,年齡差距不是問題。」

  胡師爺的眼睛瞪的老大,腦瓜子嗡嗡的。

  漕督連忙又許諾:

  「向瓜爾佳氏的祖先起誓,我若有一句食言,全家男丁菜市口,女眷秦淮河,祖先扔大海。」

  「以後咱們明面上以上下級處,私下就當是兄弟。」

  兩個不再年輕的男人,相互望著。

  眼睛裡噙滿淚水!

  這是何等的交情啊。

  ……

  欽差行轅內,

  錢峰和海蘭察倆人密談了半個時辰,出帳後海蘭察就調來了兵。

  隨即又臨時徵用了揚州府衙後堂請客,按照官吏名單,挨個送上請帖。

  所有人都忐忑不安,硬著頭皮來了。

  就連牢頭這個級別的胥吏,都被請來了。

  錢峰的臉色平靜:

  「諸位,如今朝廷遇到了難事,皇上憂心忡忡,我們做臣子的都應該為君父分憂。本欽差也不想多說什麼,諸位都表個決心吧?」

  【本書目前2300均訂,最新章節24小時追訂1200,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禿頂萌新作者是兼職寫書,更新有限,影響了成績。不過沒關係,萌新心態好,傳統歷史文嘛,寫好故事,後勁就足。順便提一句,滅清只是一小步,李郁的目標是星辰大海,讓全世界一起學漢語,學藝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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