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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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人備墮胎藥吧。」

  聽到丈夫這句,薛靜薇再不敢猶豫。

  「我沒有做這件事!我根本毫不知情!」

  緊繃的弦一下子斷裂,方母頭腦暈眩,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是外祖母……讓我身邊婢女做的,一切都瞞著我,我也是方才才知,外祖母說……說除掉母親,從此向家內宅我和姨母說了算。」

  靜薇說完低下頭,緊閉著眼睛,不敢看那邊人。

  雖敬重外祖母,可與自己孩子相比她也只能忍痛選擇後者,畢竟她本就沒做那件事。

  以安命人將妻子扶起來坐回軟榻,再看向方母時男人眼似冰峰。

  「方老夫人,麻煩您走趟官府吧。」

  「不,不」

  方母徹底慌了,靠在牆邊,戰戰兢兢說什麼都不肯走。

  以安命人將她扭送官府,下人領命上前。

  「長嫂手下留情啊!」

  得知消息的方柔跌跌撞撞跑進來,一路淚水紛飛。

  「長嫂,以安,我母親她是一時糊塗,求你們饒她這一次吧。」

  方柔哭成淚人,「母親這麼大歲數,又是官眷,若因此事上了公堂就算不治死罪日後也沒辦法活人了。」

  「有罪當罰,沒什麼可說的。」向以安絲毫不退步。

  「以安,再怎麼說這也是你妻子外祖母,我們是一家人,不要趕盡殺絕啊。」

  向以安聽不得這話,「她對我母親下手時可想過我們是親眷?她要趕盡殺絕時可想過我們是一家人!」

  方柔哭哭啼啼哀求,「我知道你意思,但咱自家事還是關起門解決得好,不要鬧到外面,就當嬸母求你了好不好?」

  「你不看我情面,總要看孩子面子,若他將來知道自己曾外祖母是被父親告上官府致死,讓他如何面對。」

  向以安不屑,「照嬸母說法,您有沒有想過,孩子將來知道他曾外祖母謀害過他祖母,孩子如何面對?」

  「而他父親卻放過了害人者,孩子能否接受?言傳身教,豈非哪日靜薇被人謀害孩子也大度饒恕仇家,嬸母問問靜薇同意嗎?」

  薛靜薇側身坐在榻上,兀自落淚,一眼不敢看這邊。

  「此事黑白再清楚不過,我的孩子若連這點是非都不明辯,他就不配做我孩子。」

  方柔哭的可憐,「殺人不過頭點地,得饒人處且饒人,以安是賢士,當以寬厚為懷啊。」

  向以安苦笑,「我明白嬸母心情,您苦求為生母換生機,但可曾想過,倘若我母親此次真遭了不測,此刻我跟誰哭去?我的苦求能否換來母親復生?」

  「我換不來的,憑何嬸母就能換來。」

  見以安態度堅決,方柔掉頭轉向婉如,拉著她衣袖,「長嫂,你最良善,我求你了,就饒過我母親這次吧。」

  「她這歲數,說句難聽話,還有多少日子,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又何必再計較。」

  「我相信經過這次母親定悔改,我保證以後絕不讓她再插手咱家事,以後門邊都不讓她踏進來,這樣可好?」

  見婉如臉上沒有動容之色,方柔更急了,「長嫂,這可是我生母啊。」

  「無論如何我不能看著母親去死,您也為人子女,請你體諒我做女兒的心情,就這一次,母親若日後再有任何差錯,我絕不為她求情,只這一次可好。」

  「我給您跪下了。」方柔撲通跪地,「求長嫂!」

  「以安說的沒錯,除惡當盡。」

  婉如開口,「每個人都要為自己行為付出代價,若任何人做錯事,哭一哭,道幾句知錯便過去了,那人人都可肆無忌憚犯錯。」

  娘兒倆態度如出一轍,堅決的不留一絲情面。

  方柔又悲又憤,咬了咬牙,「這是我親母親,讓我眼睜睜看著她去死,那我也不活了!」

  起身朝方母奔去,緊緊抱著她。

  「長嫂若執意追究我母親,母親有個三長兩短,我便追隨而去!」

  母女倆相擁而泣,哭的淒殘無比。

  「隨你。」

  婉如語氣清淡。


  方柔一怔,紅腫的眼睛望向說話人,未料到對方這反應。

  婉如拂了拂被抓皺的衣袖,淡雅如風,「子衛正值壯年,待你走後,我會以長嫂身份重新為他議親。」

  「以家族今日地位不愁娶不到好姑娘,子衛與你只有楓哥一子,向家子嗣稀薄,正好多納幾房妻妾為家族開枝散葉。」

  方柔震驚的瞪大眼睛,張著的嘴都忘了合。

  「當然,我知子衛對你情深義重。」

  婉如繼續道:「公公婆母去世他都能挺過來,我相信你走了他也能接受,不過是難過一陣子,總會過去的。」

  「待嬌妻美妾在懷,他也就放下你了,以後楓哥也可多幾個異母兄弟姐妹陪伴,你可放心去。」

  方柔倉皇失措,對方一字一句和看她的淡然無視,讓方柔突覺自己根本威脅不到任何人。

  幾句話方柔直擊心底,摧毀了女人底線,剛才還慷慨哭喊的人終於消停下來,只剩下低低抽泣聲。

  感受到抱著自己的胳膊逐漸鬆懈,方母心頭也慢慢變涼。

  薛靜微側身坐在榻上,背對著這邊,避開一切。

  撞上向以安冷漠目光,方母身子一晃險些摔倒,她扶住桌角,努力撐著精神。

  從蹲著哭泣的女兒到不理會這邊的外孫女,方母目光徘徊在二人間。

  「哈,哈哈。」

  婦人突然笑出聲,夾雜著諷刺,「這就是我養的好女兒,好外孫女,利益關頭只顧自保。」

  聞言,方柔和薛靜薇頭更低了。

  方母只覺自己是個笑話,「親生的又怎樣,血脈又如何,大難當前都是先保自己,好,好樣的。」

  臉上笑容消逝,眼底只剩失望悲憤。

  「枉我苦心為你們籌謀,費盡心機,甚至不惜手染人命,出了事兒孫就這麼一個個棄我而去。」

  「呵呵,真好,真是我的好兒孫。」

  方柔心痛如絞,可除了哭再無他法。

  笑過後方母重新站定,恢復了持重神色,她冷眼看著對面的婉如,從頭到腳將人打量了遍。

  「嘖嘖,瞧瞧,如今的宋夫人了不起了。」

  方母陰陽怪氣,笑得嘲諷,「衣冠楚楚,像個人似的杵在這兒。」

  轉瞬婦人陰沉下臉,狠狠挖苦,「忘了當年相府敗落你賣身為奴,點頭哈腰給人做小伏低日子了。」

  「你閉嘴!」向以安怒斥。

  方母死死盯著婉如,沒有一絲一毫畏懼,「你早對我不滿,多年怨氣今日終於有機會宣洩,很得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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