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母子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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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閉嘴!」

  言歡衝過來一把將婦人推開,擋在丈夫身前,「有事兒說事兒,別胡言亂語羞辱人!」

  「你要狀告我們奉陪,審案查證,按律該如何執行便如何,我夫君秉公執法,是非黑白自有交代,可你要肆意辱罵無辜人我絕不饒你!」

  「你們是仗勢欺負人嗎!」

  婦人氣沖沖轉過身,面朝堂外眾人,「大傢伙都瞧瞧,瞧瞧朝廷官員仗勢欺人,仗勢欺人!」

  「你別借題發揮!」言歡嗓門蓋過對方,「人人都看著呢,我夫君從來到現在可有欺負過你?」

  「倒是你,我夫君與你無冤無仇,你一上來就對我夫君出言羞辱,分明是你欺負我們!你該告誰告誰,要敢牽連無辜人,我非撕爛你嘴。」

  「凌夫人說的是。」知府也忙著勸解,朝婦人道:「你有訴狀官府自會審理,但決不能擾亂公堂,更不能隨意侮辱案外人。」

  凌驍朝小廝吩咐,「去把母親請來。」

  「是」

  婦人聽到這兒才稍稍收斂情緒。

  衙役搬來兩把坐椅,凌驍落座後言歡卻未坐下,她看到他攥拳微顫的手,立在丈夫身側相陪,為他擋下堂外無數目光。

  隔絕了一片視線,拉起妻子手,二人十指交握。

  見外頭人越來越多,言歡對婦人道:「跟我們去內堂吧,放心,不會有人對你怎樣。」

  「這麼多人都知你投狀一事,事情已鬧開,你若真有不測,所有人都會猜到是我們所為,無疑是坐實我們包庇。」

  婦人想了許久,終於答應。

  //

  凌母得知小廝來意後閉門不見,任小廝如何相求凌母始終不理會,最後直接讓管事把人趕了出去。

  嬤嬤回到房間後關上門,焦慮不安地搓著雙手,「外面現在定鬧翻天了,這可如何是好?」

  凌母也惱恨,「那賤人竟鬧上公堂,她是真豁出去了。」

  「韞郎也是,那麼點事都沒辦好,竟讓賤人逃了一命。」

  氣惱之餘又不忘吩咐,「快去,快通知韞郎,讓他管好那個婆娘。」

  嬤嬤焦慮,「事情鬧這麼大李老爺肯定知曉了,夫人現在該考慮的是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公子還在府衙等著呢,您要不要去看一下。」

  「去什麼去!」

  凌母反駁,「我什麼身份,豈能去那種地方,讓我跟那個婆娘對峙公堂?絕不可能。」

  「可現在正審理案件,夫人作為被告者是一定得現身的呀,一直不露面公子可怎麼辦。」

  凌母一哼,「讓他自己處理,堂堂二品官員還能連這都處理不了,否則養他何用,這官兒當地何用。」

  //

  府衙內堂幾人一直等候,凌母始終不現身,案情無法審理,而這也無疑證實了凌母的心虛。

  婦人冷嗤,「凌大人您也看到了,不用我再多說了吧,事情已經很清楚了。」

  凌驍開口道:「訴狀官府已收,繼續審查,我回去與母親問明白,弄清楚後會給你答覆。」

  一直這麼耗在公堂也不是回事兒,婦人在娘家子侄相護下離開。

  小半日時間,外頭人也都散了去,凌驍和言歡走出府衙。

  見到夫婦二人出來,紫嫣鬆了口氣。

  看著他們相扶相持上了馬車,想起言歡不懼外界眼光,公堂上維護丈夫,與之並肩而立面對困境,紫嫣不禁想起陳武。

  她嫌棄那個粗陋丈夫,儘管陳武行得正坐得端,沒什麼見不得人,可依舊讓她覺得拿不出手,在外與對方同行都覺跌臉面,恨不得裝作不認識。

  若今日換成自己,是否有勇氣與言歡一樣,還是先顧自己臉面躲起來?

  //

  待上了馬車,強撐了許久精神一下子潰散開,凌驍無力地靠在車板上。

  所有尊嚴和傲骨在今日被摧毀,被無盡嘲笑譏諷砍殺得片甲不留。

  素日耀黑堅定的雙眸支離破碎,只剩灰白,黯淡無光。

  言歡讓他靠在自己身上,貼著他面頰,「夫君放心,我陪著你。」

  「抱歉,連累你跟著被笑話。」


  「說的什麼話,我們是夫妻,夫妻就是要同甘共苦。」

  ……

  到了祖宅,一聽母親不見任何人,凌驍越過僕從一腳將房門踹開。

  正在屋裡喝茶的凌母見狀也不奇怪,言歡不便進去,只將房門關上立在廊下等著。

  房內,母子二人誰都不開口,就這麼僵持了許久。

  看著跟無事人一樣喝茶的母親,凌驍再也忍不住,「母親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凌母不急不緩飲了口茶,緩緩放下,「你想讓我說有什麼,一隻瘋狗亂咬人,別人不信便罷了,你是我兒子,難道也不信我嗎?」

  「這裡只有我們二人,母親不必裝傻。」

  凌母哼笑,「怎麼,你寧可信個外人也不信自己生母?」

  凌驍盯著那邊人,「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聽了這話凌母眉心微微一蹙,狐疑的目光看向兒子。

  「十二歲那年,道觀後山。」

  凌母攥著茶盞的手收緊,但聽兒子又道:「還有那封匿名信。」

  聽到這兒凌母佯裝的淡定再也維持不下去。

  原來那封匿名信真是出自兒子之手!

  幾年前她收到一封沒有落款的信件,信中提醒她姦情已被男方妻子知曉,對方正在跟蹤查證,並已尋至道觀,提醒她日後安分守己,勿在越軌。

  她不知是何人所寫,但此人既能幫她必定是自己人,猜測過會是兒子,但又不確定。

  也是自那後,她與情夫不再去道觀相會。

  李韞也警覺起來,對妻子多有防備,可沒有不透風的牆,再謹慎還是被妻子查到了。

  妻子的日日跟蹤讓李韞煩躁至極,加之對方已探得凌母身份,二人寢食不安,如芒刺背。

  未免事情暴露,也為擺脫那個一直盯著自己的妻子,李韞與凌母商議後決定殺人滅口,一勞永逸。

  可不想出了偏差,那碗有毒的湯藥被其子誤服下去,釀成今日狀況。

  事情已敗露,凌母也不再藏著掖著。

  「你父親已死,我為他守著名不算,還要為他守著節嗎?」

  母親這副毫不羞愧模樣凌驍看的惱火,「父親沒去世前你便有姦情!你做這些可有想過父親,可對他有過半分愧疚!」

  「我憑什麼要對他有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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