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搬石頭砸自己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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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上那雙怨恨陰鷙的眼神,仿若地獄裡的魔鬼,縱然自小沒少與嘉儀幹仗,兩人誰都不服誰,可此刻這目光還是讓琳瑤周身一凜。

  蕭胤宸讓她先去宮外等著。

  死死盯著離去的人,直到消失在視線,嘉儀這才將眼睛移回面前人身上。

  「王兄自小向著宋琳瑤,幼時每每我與她有爭執,王兄從來都護著她,小打小鬧便算了,如今到了終身大事上還這般袒護她!」

  在自己寢宮發完瘋的人又奔著蕭胤宸來。

  「我才不信什麼你們早有私情,定是王兄不想她遠嫁這才編出謊話,你就是故意護著她,小時候是,現在也是!」

  琳瑤幼年在宮中幾年,嘉儀與之最不對眼,二人沒少爭執,而太子永遠護著宋琳瑤,在兄長偏心這方面嘉儀自小深有感觸。

  面對情緒激動的人,太子不語。

  聽到她口中的從小袒護,蕭胤宸搖了搖頭。

  琳瑤雖然活潑好動但不是惹事的人,可眼前這位妹妹……

  仗著寵妃所生父皇寵愛,自小驕橫跋扈目中無人,將其他公主壓得全無地位。

  幼時沒少帶著幾個一夥的公主朝琳瑤尋釁,縱是他護著,事後她也沒少在父皇面前搬弄是非挑撥離間。

  心術不正,狂妄自私,骨子裡自有一份陰狠戾氣。

  「我真想問問王兄,明明我們是骨肉血親,為何你偏偏袒護那個宋琳瑤!我到底還是不是你妹妹!」

  嘉儀歇斯底吼著。

  兒時玩鬧便罷了,如今面對火坑,在她與宋琳瑤之間兄長還是選擇那個女人,這怎能讓她甘心。

  面對妹妹的質問,照理說蕭胤宸本應心懷愧疚,畢竟做出這選擇總是傷害到了妹妹,可嘉儀並未從他臉上看到任何愧疚之色。

  見她不再吵鬧,蕭胤宸終於開口。

  「我倒想問問妹妹,為何那日你香囊會遺落在鳳鸞殿,為何你離去時聲稱要去御花園,而出門後卻朝自己宮殿方向去。」

  嘉儀一怔,沒料到兄長會問這些,方才發狂的人氣場立時縮了大半。

  「我,我不知王兄在說什麼。」

  無視她的心虛,蕭胤宸接著道:「聲稱要去御花園散心,走前東西落在了鳳鸞殿,琳瑤拿著追到御花園卻不見你蹤影,倒遇上了赤都,好巧啊。」

  這一切看似是巧合,可心思縝密的蕭胤宸從不認為世間有那麼多巧合,尤其這深宮之人,哪個不是九曲心腸。

  以嘉儀的性子,蕭胤宸是真不相信在和親一事落到她身上後,她會沒有任何動作。

  御花園一事,若落在旁人眼裡興許不會生疑,可在蕭胤宸這兒,容不得他不多想。

  嘉儀當然不會承認,一句莫名其妙,又怨了幾句兄長無情,隨即甩袖離去。

  ——

  內務府,上一刻還興致勃勃與宮人交代出嫁事宜的孟鳶此刻如墜冰窖,甚至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從宮裡出來的。

  是夜,東宮正房燭光忽明忽暗,映襯著床前人青白臉色。

  房裡安靜的死寂,婢女小心翼翼陪在一邊,不時打量主子神色。

  自白日從宮裡出來到此刻,孟鳶不吃不喝一言不發。

  一刻後,婢女小心翼翼將一盞參湯遞上,「娘娘,您中午晚上都未用膳,喝點參湯墊補下吧。」

  眼神落在婢女手中參湯上,許久,孟鳶伸出手,將碗握在手裡。

  婢女方舒了口氣,就聽到咣當一聲,瓷碗碎地,嚇得差點沒呼出聲,撲通跪地。

  「賤人,姓宋的賤人!」

  一字字幾乎從孟鳶牙縫擠出,眼底是說不盡的怨恨,「她終究是爬上了太子床,本宮果真沒看錯!」

  閉上眼睛,深深呼了口氣,聚成在眉尖的怨憤始終無法散去。

  睜開眼,鳳眸瞥向瑟瑟發抖的婢女,「她每次來本宮都讓你盯著。」

  婢女將頭埋在地下,顫巍巍回道:「回娘娘,奴婢一直謹遵娘娘吩咐,宋琳瑤每次來都不過在書房短短逗留,除了前段時間那次時間久些,婢女都跟娘娘稟報過。」

  微微抬起頭,「當時殿下是一臉陰沉從房裡走出,那樣子不像是歡好後模樣。不過若二人是在宮外做出什麼,奴婢就不知道了。」


  孟鳶眼底閃著精明。

  此事無外乎就有兩種:一則那女人先前與太子並無男女之實,是被擬定為和親人選後,為躲避和親命運求助太子,委身獻媚。

  二則,兩人早已暗度陳倉,只是宋氏身份不適合公開,而經和親一事,太子為保美人只得無奈承認。

  可不論是哪種,人終究是進了東宮,說來說去吃虧的都是自己,孟鳶煩躁憋悶!

  機關算計,卻不想搬石頭砸了自己腳!

  想到是自己親手將人推進東宮,心裡跟吃了蒼蠅一樣,早知如此,還不如不插手和親一事,也不會有今日局面。

  憤懣悔恨攪得她心緒不平,似要炸裂。

  沉默許久,孟鳶定了定心神。

  「放出消息,就說那宋氏女是在被擬定為和親人選後,身在宮中的她率先得知消息,為躲避和親色誘東宮,太子中計,事後木已成舟,無奈只得保她。」

  「最好把消息傳到皇上那兒,讓聖上知道,都是那女人處心積慮謀算,致使他骨肉分離,致使儲君清名受損,致使大梁在北戎面前跌了顏面,致使皇室被天下人看笑話!」

  婢女略略忖度,不確定詢問,「可殿下已在聖上面前說明,二人早有情,若散出此消息,殿下豈不是欺君?」

  「娘娘,左右那姓宋的不能有名分,不足為懼的。」

  「你懂什麼!」

  孟鳶眼鋒凌厲,「太子心思深沉,運籌帷幄,若給不了對方光明前程,定不會隨意寵幸於她,換句話說,他既然要了那女人,必定會為她前程做好安排。」

  「太子對宋琳瑤感情已然明確,她身後又有皇后寵愛,此女不除必有大患。」

  若不在那女人還沒站穩前打斷她根基,日後只會更棘手!

  罪臣之女身份和身懷武藝外,她還要讓她聲名俱喪,屆時,哪怕太子想為那女人打算謀名分都難。

  「可這消息放出,太子殿下也會背上欺君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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