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扭曲的消費
周末，胡家寶閒著沒事，拉著李清風陪她去逛街。
不想出去，只想在家裡挺屍的李清風，經不住胡家寶的絮叨，無奈的點頭同意，把倆孩子丟給蔡根花，夫妻倆一起出門逛逛街。
站在秀水街入口，胡家寶指著遠處被幾個人圍住的白人老外，對著李清風笑著說道：「秀水街這邊從今年開始，有越來越多的外國人來了，你看隨處可見的都是老外」
「去年四九城辦了亞運會，自然而然的會有老外想來國內看看，這有啥好奇的」李清風只是掃了那群人一眼，立馬便收回了目光。
外國人見多了，在美利堅的時候，身邊到處都是金髮碧眼的外國人。
在國內見到外國人，李清風不覺得有什麼。
聽了李清風的解釋，胡家寶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拍著李清風微微隆起的肚子：「什麼啊，這跟亞運會有什麼關係？我說讓你平時沒事多出來轉轉，你非要在家裡躺著，除了長肉以外，四九城的變化你是一點都不關注，還做生意呢，一點不知道關注外界的信息」
「你男人我關注的都是國際上的大事，動動嘴就是上億美元的生意好吧？我關注這些外國人來四九城這點小事幹嘛？」李清風撇撇嘴不服的反駁道。
「就你理由多，懶得跟你說，我去看看那幫國際倒爺們，在那邊擺攤賣什麼呢」
拉住想要往那邊去的胡家寶，李清風好奇的問道：「等等？國際倒爺？什麼意思？」
「就字面意思唄，你看看那邊幾個老外是不是在擺攤做生意呢？都是東歐或者老大哥那邊來的，從他們國家帶些名牌過來賣，順便採購我們國內的衣服回去他們那邊賣」胡家寶衝著那邊努努嘴，示意讓李清風自己看。
聽到胡家寶這麼說，李清風認真的看了一眼，仔細一看，被幾個人圍起來的那個白人，好像確實是在擺攤賣東西。
這下李清風來了興趣，拉著胡家寶朝著那邊走去，打算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華人跑到國外擺攤做倒爺在這年頭常見，白人來華夏干倒爺生意，不怎麼逛街的李清風還是第一次見。
剛一靠近，李清風就聽到半生不熟的普通話夾在叫賣。
「Adidas，國際名牌」
「在America，有錢人，穿」
望著賣力推薦自己的產品的白人老外，李清風一時半會沒有明白這些人是從哪來的，怎麼跑秀水街擺攤來了。
「清風，我看那個運動鞋不錯，咱們買一雙下樓跑步穿」
擠到攤子前排，眼珠子在對方的攤子上轉了一圈，胡家寶看中了一雙耐克運動鞋，想要買下來。
掃了一眼胡家寶指的運動鞋，李清風撇了撇嘴，這玩意的款式夠老的啊，十多年前的款式了，現在在國外，十美金都不一定有人願意買。
當年在美利堅留學時，李清風就買過這款運動鞋。
在買東西這件事上，胡家寶也沒徵求李清風意見的打算，自顧自的蹲下拿起看上的耐克鞋檢查了起來。
白人女攤販見到穿著一身高檔貨的胡家寶，連忙拋棄正在接待的顧客，熱情的向胡家寶介紹她的鞋子：「女士，NIKE，America的牌子，高檔貨，名牌」
「嗯，我知道，多少錢？」胡家寶查看過商品沒有問題後，開口向老闆問價。
「四百八」
「多少？」
聽到這個價格，胡家寶還沒說什麼呢，在旁邊當透明人的李清風坐不住了，嘴裡發出驚呼。
女老闆一隻手比畫五，一隻手比劃三，流利的說出了這雙鞋的價格：「四百八」
1991年，一雙運動鞋，四百八十塊錢，就如李清風這種身價的人都覺得貴。
從胡家寶手裡接過運動鞋，李清風搖了搖頭：「四百八，這玩意金子做的？全世界都沒這個價」
「我聽不懂」由於李清風這一串話說的又快又長，洋鬼子有些聽不懂，不過還是雙手不停的比劃著名：「四百八十塊人民幣，NIKE，America的名牌，高檔」
「拉倒吧，名牌確實是名牌，不過這個款式是十多年前發布的款式了，當年才賣二三十美元，你賣兩三百我都不說什麼，四百八屬實有些貴了，你這宰人夠狠的啊」
李清風搖了搖頭，在心裡覺得這雙鞋不值四百八，這些老外也太他媽狠了。
國內的倒爺去你們東歐做生意，也沒這麼狠啊，好傢夥，利潤翻幾倍的掙。
白人攤販聽不懂李清風的話，根本不接茬，只會一個勁的說五百三，名牌這些話。
「行了，貴就貴了，誰讓咱們國內沒有呢」胡家寶拉了拉李清風的衣角，然後笑著用英語和白人老闆說道：「女士，這雙鞋我們要了，你們的碼數是歐碼嗎？」
「聽不懂，聽不懂，我是保加利亞人」
白人老闆是東歐人，英語不是那邊的主流外語，互相之間無法用英語溝通，胡家寶只能連比劃帶猜的和老闆交流。
經過一番艱難的溝通，胡家寶掏出四百八買下了這個在李清風看來，根本不值這麼多錢的耐克鞋。
「剛剛我都說了，這鞋子不值那麼多錢，你還是花錢買了下來，這不是冤大頭嗎？」
提著耐克鞋的李清風，在逛街途中，還不停的小聲和胡家寶嘟囔。
胡家寶白了李清風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多久沒自己買過衣服了？是不是以為你身上穿的衣服便宜？一雙耐克鞋四五百很正常好嘛，文慧夏天送你的那幾套短袖，在她店裡一件賣六七百，你衣櫃裡的衣服，哪件都比這鞋貴」
「不是，啥玩意？就那破短袖？要六七百？」
太久沒出門親自買過衣服，聽到現在衣服的價格，李清風都有些震驚了。
胡家寶點點頭，理所應當的說道：「對啊，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現在人都這樣，捨得在衣服上花錢，寧願花上幾個月的工資買貴的離譜的衣服，也不願意買便宜的國產衣服，你看街上的小年輕，有幾個穿的衣服便宜的」
說著，胡家寶掃視了一眼，衝著路過的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努努嘴：「喏，你瞧瞧，台王釤，一千多塊一件，比你平時穿的衣服都貴」
在接下來的逛街中，李清風開始留意起了路上行人穿的衣服。
果然，胡家寶說的是真的，年輕人確實捨得在衣服上花錢，沒幾件便宜的，最差的也是三四百的『伊利夾克』。
一條街的觀察下來，李清風暗暗咋舌，還真是壓抑的久了，經歷了30年的『為國奉獻』和13年的『為己奮鬥』後，國人在國際大牌的誘惑力之下潰不成軍。
工資一個月兩百塊錢，寧願幾個月不吃不喝，也要為自己買上一身貴得離譜的大牌行頭。
在秀水街給家裡倆孩子買了幾套秋天的衣服，兩口子拎著大包小包開車離開。
路過西單時，胡家寶把車拐到了馬文慧店裡，打算在馬文慧店裡給自己添兩件衣服。
站在馬文慧的店門口，李清風無語的說道：「在秀水街的時候你怎麼不買，還非要拐到馬文慧的店裡」
「外面的衣服那麼貴，樣式又不如文慧店裡的好看，我在外面買什麼衣服，直接來文慧店裡拿不好嗎」胡家寶鎖好車門，瀟灑的邁步走進馬文慧的服裝店。
張亞鵬去日本出差挖人，馬文慧跟著蹭了一個採購團的名額去日本旅遊。
此時馬文慧並沒有在國內，不過她們門店經理和胡家寶很是相熟，笑著跟胡家寶打了聲招呼，讓她自己隨便挑之後，便繼續接待一旁的客人。
「這件衣服我穿上好看嗎？」
「好看，好看」
「那這件呢？我穿上怎麼樣？」
「好看，好看」
連著換了幾件衣服，得到的都是同一個詞的回答，胡家寶給李清風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跟你出來逛街，還不如帶初一來呢，初一還會說說自己的看法，你呢？除了好看之外，沒別的詞了」
「說那麼多詞有什麼用，歸根結底都是好看的意思嘛」李清風聳了聳肩，嬉皮笑臉的說道。
「唉，沒了文慧，我連個出門一起逛街的朋友都沒有」
「怎麼沒有，你的同學，同事呢？怎麼不叫她們出來逛街」
胡家寶又是一個大大的白眼送上：「你傻啊你，她們都是拿死工資的，每個月就那麼點錢，還有家庭要養，我怎麼和她們一起逛街？」
「有道理，是我考慮不周」李清風瞭然的點了點頭，接著正色道：「你繼續換吧，等你再換新衣服，我絕對搜腸刮肚的把讚美的詞彙全部說出來」
「免了，你的讚美毫無意義，我還是自己照鏡子吧」
「別啊，怎麼會沒意思呢」
胡家寶也不搭理他，拿起一件新衣服，自顧自的重新走進換衣間。
趁著胡家寶去裡面換衣服時，李清風在店裡隨便晃悠，時不時上手看看價簽。
不得不說，馬文慧按照李清風當初提供的思路做品牌，做的很成功。
衣服能賣的上價，而且還得到了老百姓的認可。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馬文慧的牌子主打的是女性服飾，而現在高檔服裝的消費主力是男性，捨得一兩千買一件短袖的女人屬於少數
後世消費學家統計的那套女人，小孩，老人，狗，男人的消費力排行榜，在這個年頭就是一個笑話。
在舔狗經濟開始之前，男人是消費市場上的絕對主力。
由於檸檬公司暫停了國內的營業，華芯那邊現在生產的是低端晶片，李清風懶得過去，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李清風開始了無所事事的度假生活。
每天不是接送孩子上學，就是開著車在四九城街上亂轉悠，了解四九城每天的變化。
隔三差五的去到檸檬公司在國內的辦事處，了解一下從香江傳過來的消息，對於公司總部進行遙控指揮，日子過的很是清閒。
時間進入十二月份，在紅旗即將落地的前半個月，張亞鵬和馬文慧夫妻倆從國外回來，李清風兩口子開著車，前往四九城機場進行迎接。
看到張亞鵬他們一出來，李清風率先上前，熱情的握住了張亞鵬的右手：「辛苦了，辛苦了，這一趟出去兩三個月，真是辛苦你了，今天我在東來順包了場，等會好好補補」
「東來順好啊，我早就想那一口了，你是不知道，那些外國鬼子做飯是真難吃，文慧一直跟我抱怨，說早知道吃這些玩意，就不跟著蹭出國了」
第一次出國，兩三個月沒有吃過一頓正兒八經中餐的張亞鵬，聽到涮羊肉三字，就忍不住的吞咽口水。
「哈哈，跟我剛出國那會一樣，放心，我早就準備好了，今晚羊肉管夠」說著李清風又看向馬文慧，笑著說道：「既然外面的飯菜難吃，你怎麼不先回來？還在國外待那麼久？」
「那不是沒去過美利堅和歐洲嗎，好不容易出國一趟，不去看看怎麼行」正在和胡家寶手挽著手竊竊私語的馬文慧，聽到李清風的詢問，轉頭笑著說道。
「哈哈，那你埋怨飯菜難吃個什麼勁」
「飯菜是真的難吃，他們洋鬼子是.」
張亞鵬看著前來迎接自己和挖來的工程師的大老闆，突然偏了話題，把挖來的工程師丟在一邊，跟自己媳婦當著所有人的面聊起了歐美的伙食。
整個人都傻了，大老闆這是把接機的目的給忘了嗎？
輕輕咳嗽一聲，打斷了二人關於伙食上的交談，張亞鵬拉著李清風介紹起來本次從國外挖來的工程師。
「李老師，這幾位是從日本尼桑汽車公司聘請的發動機設計小組，這位是小組組長二村徳男，這幾位分別是.」
「這是從英格蘭羅孚汽車公司請回來的，史密斯先生，以及他的兩位同事」
「這是從法蘭西雪鐵龍汽車公司」
每一個張亞鵬介紹到的人，李清風都會跟他握手，越聽對方的來歷，心裡就越驚訝。
這老張行啊，這趟國沒白出，竟然從這麼多國際公司里挖了不少工程師回來。
也不知道老張是怎麼忽悠的，不過真踏馬的是個人才(本章完)
不想出去，只想在家裡挺屍的李清風，經不住胡家寶的絮叨，無奈的點頭同意，把倆孩子丟給蔡根花，夫妻倆一起出門逛逛街。
站在秀水街入口，胡家寶指著遠處被幾個人圍住的白人老外，對著李清風笑著說道：「秀水街這邊從今年開始，有越來越多的外國人來了，你看隨處可見的都是老外」
「去年四九城辦了亞運會，自然而然的會有老外想來國內看看，這有啥好奇的」李清風只是掃了那群人一眼，立馬便收回了目光。
外國人見多了，在美利堅的時候，身邊到處都是金髮碧眼的外國人。
在國內見到外國人，李清風不覺得有什麼。
聽了李清風的解釋，胡家寶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拍著李清風微微隆起的肚子：「什麼啊，這跟亞運會有什麼關係？我說讓你平時沒事多出來轉轉，你非要在家裡躺著，除了長肉以外，四九城的變化你是一點都不關注，還做生意呢，一點不知道關注外界的信息」
「你男人我關注的都是國際上的大事，動動嘴就是上億美元的生意好吧？我關注這些外國人來四九城這點小事幹嘛？」李清風撇撇嘴不服的反駁道。
「就你理由多，懶得跟你說，我去看看那幫國際倒爺們，在那邊擺攤賣什麼呢」
拉住想要往那邊去的胡家寶，李清風好奇的問道：「等等？國際倒爺？什麼意思？」
「就字面意思唄，你看看那邊幾個老外是不是在擺攤做生意呢？都是東歐或者老大哥那邊來的，從他們國家帶些名牌過來賣，順便採購我們國內的衣服回去他們那邊賣」胡家寶衝著那邊努努嘴，示意讓李清風自己看。
聽到胡家寶這麼說，李清風認真的看了一眼，仔細一看，被幾個人圍起來的那個白人，好像確實是在擺攤賣東西。
這下李清風來了興趣，拉著胡家寶朝著那邊走去，打算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華人跑到國外擺攤做倒爺在這年頭常見，白人來華夏干倒爺生意，不怎麼逛街的李清風還是第一次見。
剛一靠近，李清風就聽到半生不熟的普通話夾在叫賣。
「Adidas，國際名牌」
「在America，有錢人，穿」
望著賣力推薦自己的產品的白人老外，李清風一時半會沒有明白這些人是從哪來的，怎麼跑秀水街擺攤來了。
「清風，我看那個運動鞋不錯，咱們買一雙下樓跑步穿」
擠到攤子前排，眼珠子在對方的攤子上轉了一圈，胡家寶看中了一雙耐克運動鞋，想要買下來。
掃了一眼胡家寶指的運動鞋，李清風撇了撇嘴，這玩意的款式夠老的啊，十多年前的款式了，現在在國外，十美金都不一定有人願意買。
當年在美利堅留學時，李清風就買過這款運動鞋。
在買東西這件事上，胡家寶也沒徵求李清風意見的打算，自顧自的蹲下拿起看上的耐克鞋檢查了起來。
白人女攤販見到穿著一身高檔貨的胡家寶，連忙拋棄正在接待的顧客，熱情的向胡家寶介紹她的鞋子：「女士，NIKE，America的牌子，高檔貨，名牌」
「嗯，我知道，多少錢？」胡家寶查看過商品沒有問題後，開口向老闆問價。
「四百八」
「多少？」
聽到這個價格，胡家寶還沒說什麼呢，在旁邊當透明人的李清風坐不住了，嘴裡發出驚呼。
女老闆一隻手比畫五，一隻手比劃三，流利的說出了這雙鞋的價格：「四百八」
1991年，一雙運動鞋，四百八十塊錢，就如李清風這種身價的人都覺得貴。
從胡家寶手裡接過運動鞋，李清風搖了搖頭：「四百八，這玩意金子做的？全世界都沒這個價」
「我聽不懂」由於李清風這一串話說的又快又長，洋鬼子有些聽不懂，不過還是雙手不停的比劃著名：「四百八十塊人民幣，NIKE，America的名牌，高檔」
「拉倒吧，名牌確實是名牌，不過這個款式是十多年前發布的款式了，當年才賣二三十美元，你賣兩三百我都不說什麼，四百八屬實有些貴了，你這宰人夠狠的啊」
李清風搖了搖頭，在心裡覺得這雙鞋不值四百八，這些老外也太他媽狠了。
國內的倒爺去你們東歐做生意，也沒這麼狠啊，好傢夥，利潤翻幾倍的掙。
白人攤販聽不懂李清風的話，根本不接茬，只會一個勁的說五百三，名牌這些話。
「行了，貴就貴了，誰讓咱們國內沒有呢」胡家寶拉了拉李清風的衣角，然後笑著用英語和白人老闆說道：「女士，這雙鞋我們要了，你們的碼數是歐碼嗎？」
「聽不懂，聽不懂，我是保加利亞人」
白人老闆是東歐人，英語不是那邊的主流外語，互相之間無法用英語溝通，胡家寶只能連比劃帶猜的和老闆交流。
經過一番艱難的溝通，胡家寶掏出四百八買下了這個在李清風看來，根本不值這麼多錢的耐克鞋。
「剛剛我都說了，這鞋子不值那麼多錢，你還是花錢買了下來，這不是冤大頭嗎？」
提著耐克鞋的李清風，在逛街途中，還不停的小聲和胡家寶嘟囔。
胡家寶白了李清風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多久沒自己買過衣服了？是不是以為你身上穿的衣服便宜？一雙耐克鞋四五百很正常好嘛，文慧夏天送你的那幾套短袖，在她店裡一件賣六七百，你衣櫃裡的衣服，哪件都比這鞋貴」
「不是，啥玩意？就那破短袖？要六七百？」
太久沒出門親自買過衣服，聽到現在衣服的價格，李清風都有些震驚了。
胡家寶點點頭，理所應當的說道：「對啊，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現在人都這樣，捨得在衣服上花錢，寧願花上幾個月的工資買貴的離譜的衣服，也不願意買便宜的國產衣服，你看街上的小年輕，有幾個穿的衣服便宜的」
說著，胡家寶掃視了一眼，衝著路過的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努努嘴：「喏，你瞧瞧，台王釤，一千多塊一件，比你平時穿的衣服都貴」
在接下來的逛街中，李清風開始留意起了路上行人穿的衣服。
果然，胡家寶說的是真的，年輕人確實捨得在衣服上花錢，沒幾件便宜的，最差的也是三四百的『伊利夾克』。
一條街的觀察下來，李清風暗暗咋舌，還真是壓抑的久了，經歷了30年的『為國奉獻』和13年的『為己奮鬥』後，國人在國際大牌的誘惑力之下潰不成軍。
工資一個月兩百塊錢，寧願幾個月不吃不喝，也要為自己買上一身貴得離譜的大牌行頭。
在秀水街給家裡倆孩子買了幾套秋天的衣服，兩口子拎著大包小包開車離開。
路過西單時，胡家寶把車拐到了馬文慧店裡，打算在馬文慧店裡給自己添兩件衣服。
站在馬文慧的店門口，李清風無語的說道：「在秀水街的時候你怎麼不買，還非要拐到馬文慧的店裡」
「外面的衣服那麼貴，樣式又不如文慧店裡的好看，我在外面買什麼衣服，直接來文慧店裡拿不好嗎」胡家寶鎖好車門，瀟灑的邁步走進馬文慧的服裝店。
張亞鵬去日本出差挖人，馬文慧跟著蹭了一個採購團的名額去日本旅遊。
此時馬文慧並沒有在國內，不過她們門店經理和胡家寶很是相熟，笑著跟胡家寶打了聲招呼，讓她自己隨便挑之後，便繼續接待一旁的客人。
「這件衣服我穿上好看嗎？」
「好看，好看」
「那這件呢？我穿上怎麼樣？」
「好看，好看」
連著換了幾件衣服，得到的都是同一個詞的回答，胡家寶給李清風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跟你出來逛街，還不如帶初一來呢，初一還會說說自己的看法，你呢？除了好看之外，沒別的詞了」
「說那麼多詞有什麼用，歸根結底都是好看的意思嘛」李清風聳了聳肩，嬉皮笑臉的說道。
「唉，沒了文慧，我連個出門一起逛街的朋友都沒有」
「怎麼沒有，你的同學，同事呢？怎麼不叫她們出來逛街」
胡家寶又是一個大大的白眼送上：「你傻啊你，她們都是拿死工資的，每個月就那麼點錢，還有家庭要養，我怎麼和她們一起逛街？」
「有道理，是我考慮不周」李清風瞭然的點了點頭，接著正色道：「你繼續換吧，等你再換新衣服，我絕對搜腸刮肚的把讚美的詞彙全部說出來」
「免了，你的讚美毫無意義，我還是自己照鏡子吧」
「別啊，怎麼會沒意思呢」
胡家寶也不搭理他，拿起一件新衣服，自顧自的重新走進換衣間。
趁著胡家寶去裡面換衣服時，李清風在店裡隨便晃悠，時不時上手看看價簽。
不得不說，馬文慧按照李清風當初提供的思路做品牌，做的很成功。
衣服能賣的上價，而且還得到了老百姓的認可。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馬文慧的牌子主打的是女性服飾，而現在高檔服裝的消費主力是男性，捨得一兩千買一件短袖的女人屬於少數
後世消費學家統計的那套女人，小孩，老人，狗，男人的消費力排行榜，在這個年頭就是一個笑話。
在舔狗經濟開始之前，男人是消費市場上的絕對主力。
由於檸檬公司暫停了國內的營業，華芯那邊現在生產的是低端晶片，李清風懶得過去，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李清風開始了無所事事的度假生活。
每天不是接送孩子上學，就是開著車在四九城街上亂轉悠，了解四九城每天的變化。
隔三差五的去到檸檬公司在國內的辦事處，了解一下從香江傳過來的消息，對於公司總部進行遙控指揮，日子過的很是清閒。
時間進入十二月份，在紅旗即將落地的前半個月，張亞鵬和馬文慧夫妻倆從國外回來，李清風兩口子開著車，前往四九城機場進行迎接。
看到張亞鵬他們一出來，李清風率先上前，熱情的握住了張亞鵬的右手：「辛苦了，辛苦了，這一趟出去兩三個月，真是辛苦你了，今天我在東來順包了場，等會好好補補」
「東來順好啊，我早就想那一口了，你是不知道，那些外國鬼子做飯是真難吃，文慧一直跟我抱怨，說早知道吃這些玩意，就不跟著蹭出國了」
第一次出國，兩三個月沒有吃過一頓正兒八經中餐的張亞鵬，聽到涮羊肉三字，就忍不住的吞咽口水。
「哈哈，跟我剛出國那會一樣，放心，我早就準備好了，今晚羊肉管夠」說著李清風又看向馬文慧，笑著說道：「既然外面的飯菜難吃，你怎麼不先回來？還在國外待那麼久？」
「那不是沒去過美利堅和歐洲嗎，好不容易出國一趟，不去看看怎麼行」正在和胡家寶手挽著手竊竊私語的馬文慧，聽到李清風的詢問，轉頭笑著說道。
「哈哈，那你埋怨飯菜難吃個什麼勁」
「飯菜是真的難吃，他們洋鬼子是.」
張亞鵬看著前來迎接自己和挖來的工程師的大老闆，突然偏了話題，把挖來的工程師丟在一邊，跟自己媳婦當著所有人的面聊起了歐美的伙食。
整個人都傻了，大老闆這是把接機的目的給忘了嗎？
輕輕咳嗽一聲，打斷了二人關於伙食上的交談，張亞鵬拉著李清風介紹起來本次從國外挖來的工程師。
「李老師，這幾位是從日本尼桑汽車公司聘請的發動機設計小組，這位是小組組長二村徳男，這幾位分別是.」
「這是從英格蘭羅孚汽車公司請回來的，史密斯先生，以及他的兩位同事」
「這是從法蘭西雪鐵龍汽車公司」
每一個張亞鵬介紹到的人，李清風都會跟他握手，越聽對方的來歷，心裡就越驚訝。
這老張行啊，這趟國沒白出，竟然從這麼多國際公司里挖了不少工程師回來。
也不知道老張是怎麼忽悠的，不過真踏馬的是個人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