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狂笑(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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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嗤!噗嗤!

  一路上,凡是遇到的屍體,夏桑松都會指揮玩偶用鍘刀反覆砍切,以確保特別狡猾的感染者不是在裝死伏擊。

  不過朱子恩卻是覺得沒有必要。

  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周科曾告知了一些信息,比如感染者見到人類會發出撕心裂肺的笑聲。

  那種狂笑如同野獸的本能,是壓抑不住的,所以不存在感染者偽裝成屍體的可能。

  只是夏桑松沒那麼信任周科,行動仍是根據自身的判斷為主。

  「你看起來很膽小,朱子恩。」或許是車廂過於安靜,路程過於乏味,夏桑松忽然閒聊起來。

  「啊!」沒想到會被搭話,本就神經敏感的朱子恩抖了一抖,有些尷尬地應道:「哈哈........有嗎?我只是比較謹慎。」

  「我看過你的資料。」夏桑松掃視著四周,嘴上話音不斷,「實話實說........自那一敗之後,我調查過所有新生的資料。」

  朱子恩呆了一呆,他知道對方說的「一敗」是指在校門口對戰謝鋒的那一次,心裡吐槽道:

  「我靠,就算再怎麼不甘心,也別牽上我們啊,難不成還想怕硬欺軟,在我們這兒找回場子不成?」

  夏桑松不知道自己被腹誹了一遍,自顧自地說道:「你的文化成績中等,體育成績中等,長相身材中等,連魔導師考試的成績也是中等。」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周科會把唐紅檸叫做龍套女,但是在我眼中,你才是最符合龍套定位的那一個人,屬於融在人海里一眨眼就找不到的薄弱存在感。」

  「哈哈哈,跑龍套!」走在最前面的玩偶聞言發出空靈的嘲笑聲,又很快被夏桑松制止。

  「存在感薄弱還真是對不起!」朱子恩只敢用別人聽不到的音量小聲嘟囔。

  「不要誤會,我們不是在消遣你或者侮辱你。」夏桑松抬頭,深情地凝望著在前方開路的玩偶,「瑪麗小姐偶爾的時候會有些腹黑,但是她的內心是潔白的。」

  「靠靠靠,這貨跟自己的真理唱雙簧呢........」朱子恩此時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管什麼紳士風度,讓唐同學來陪這個戀物癖死宅算了!」

  「我知道,我知道,哈哈。」他內心嫌惡萬千,表面上卻還是和和氣氣的附和著。

  「你不介意就再好不過.........說那麼多,其實我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走過一節節暫時沒有出現異樣的車廂,踏過一路路慘烈的屍山血海,夏桑松不忍地皺下眉頭,「你為什麼會想要成為一名魔導師呢?」

  「咳.........」朱子恩緊緊捂著口鼻處的紙尿片,基本沒有怎麼聽進去。

  先前專注於搏殺逃命還好,現在注意力沒有被分散,眼前的場景不論是對視覺還是嗅覺,都形成了極大的衝擊力。

  尤其是某些屍骸被感染者當成娛樂的玩具,死相歪曲得像是連續打了好幾個結的翻花繩,近乎看不出人形,讓他的胃部一陣翻江倒海。

  直到夏桑松重複了一遍問題,朱子恩才姍姍適應過來。

  「為什麼要成為魔導師?」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總不能庸俗地坦白,說自己只是想名校畢業,考編協會,然後升職加薪,當上總經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最終走上人生巔峰!

  這種沒臉沒皮的臊皮話,只有周科才會光明正大地說出來。

  不.......如果是他的話,應該不會在乎這些東西。

  朱子恩腦子裡胡思亂想,良久後嘆出一聲,誠實說道:「我說實話吧,我的夢想很俗氣,成為魔導師單純是為了未來能夠進到魔道協會,找一份福利好薪資高的好工作而已。」

  「為了找工作?冒著這麼大的危險?」夏桑松有些愕然。

  「哈哈,是啊。」

  朱子恩窘迫地笑了笑,「很不可思議對吧?但是沒辦法,誰讓我是家裡的老大呢。」

  「我下面還有三個弟弟和妹妹,年紀最大的在上初中,年紀最小的還在喝奶。

  家裡的收入又不高,我作為老大只能想辦法幫補一下。」

  這也為什麼他非常擅長各種家務,因為父母大部分時間都在外出工作,通常由他在家裡照看弟弟妹妹。

  「為什麼不存一億元進銀行,這樣每天光靠利息都夠一家人生活了。」玩偶忽然回頭說道。


  不等朱子恩有所反應,夏桑松語氣嚴厲地喝了一聲,「瑪麗,你先不要插嘴。」

  「對不起........」玩偶用針線縫出的眼睛低垂了下去,變得委屈。

  「抱歉,瑪麗她缺乏生活常識,望你不要和她計較。」夏桑松教訓完玩偶,又低頭道歉。

  「沒事沒事,我不會在意的啦。」朱子恩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

  「那你可以聽一聽嗎?我成為魔導師的理由。」

  話都聊到這份上,懂得看氣氛的朱子恩當然不會拒絕,「好啊,我也很好奇,正好聽聽尖子生的成長之路,吸取經驗。」

  「謝謝。」

  夏桑松說道:「可能跟普通人的家庭生活有些出入,我的父母都是公會的魔導師。」

  「而且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因公殉職了。」

  朱子恩聞言趕忙堵住嘴巴,拼命吞回準備用來誇讚夏桑松父母的言辭,竭力地擠了聲:「節哀順變。」

  「沒事,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夏桑松輕鬆地笑了笑,「我記得因為魔導師工作的特殊性,爸媽一個月只會工作寥寥數天,很快就會拿著一大筆錢回來。」

  「儘管他們身上很多時候都是傷痕累累,但是我們的家庭似乎從來沒有為金錢苦惱過。

  直到有一天他們照常接到工作,留下我一個人看家。

  那時稚嫩懵懂的我算準了日子,滿心期待地坐在門口,等著爸媽帶新玩具回家。」

  夏桑松眼神變得有些憂鬱,玩偶擔憂地回頭看著他。

  「只是我等啊等,一直等啊等,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很久,爸媽始終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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