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備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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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娉婷出言蹊蹺,管家原是提步要走,聽得此話,當即回過身來。

  吳清之馭下有方,管家自是護主心切的,故而落落的開口道:「白小姐,罔顧您與少爺相識一場,何苦如此惡語!」

  白娉婷媚眼一挑,反是點住了他,道:「什麼惡語?我爹地抱恙,我只是想試試怪力亂神的法子罷了,如何又牽扯了清之?」

  白娉婷巧舌如簧,更不知心下藏了些什麼計謀,管家終是奈她不得,唯有仔細收好了姓名庚帖,速速的歸家去也。

  只待管家一走,白娉婷方才從袖中擲出幾張大鈔,氣勢非凡。

  那道長見錢眼開,立刻有些動搖。

  「白小姐這是……」

  「進香!」

  但見白娉婷一翻白眼,很是不屑,「什麼怪力亂神,我才不信!你只管寫下方才那副生辰八字和黃道吉日,之後有你的甜頭。」

  她一面說著,一面自行捧了簽筒,嘩啦啦的一搖,那竹筒之中即刻落出一枚簽子。

  白娉婷拾起簽來,唯見上書紅字兩個:大凶。

  這下子,白娉婷連判辭也不願看了,直再次拍出一疊紙鈔,道:「你!換一隻安泰康健的上上籤來!」

  那道長見狀,哪裡還會不從,非但奉上平安簽一枚,更是躬身作揖,洗耳恭聽。

  白娉婷於是笑問:「道長,敢問方才吳家封了多少紅包給你呀?」

  那道長搖一搖頭,只將紅包遞上,信手一捏,薄厚便已有了概數。

  白娉婷嗤笑:「那你且說說,這紅包可有我供奉的香火錢多?」

  「這自是不能比的!」

  但見那道長已然拜了金,白娉婷遂更加的胸有成竹了,當即勾一勾手,意欲附耳有言。

  「算卦哪有演戲賺錢……道長應當是個明白人……」

  卻說那廂,管家甫一歸來,竟是神色鬱郁,口中吱唔。

  吳清之見此情形,故而藉口公事之由,只將遲榕留在了房中,獨身一人下樓去應。

  正廳里,吳清之略微咽下一口熱茶,方才緊了緊眉頭。

  「娉婷當真是如此說的?」

  「千真萬確,絕不會有假。」

  管家滿目擔憂,唯恐主人深受不利,卻不料,吳清之卻是神情淡淡,無所謂矣。

  「娉婷從不信這些迷信的法子,此話大約是障眼法了。」

  吳清之左右翻一翻那紅紙金帖,但見那道長所擇之日,自是極好的,聯絡天干地支,更系詩詞歌賦,堪稱大吉。

  管家仍是心憂,甫一開口,更是字字懇切:「少爺,不如咱們重新請人,換個日子罷!萬一白小姐鐵了心要與您做對,大鬧婚宴,那可實在是太不喜慶了!」

  可吳清之非常堅持,決計是不肯再延時日的。

  吳清之自覺此事一拖再拖,簡直要成為一塊心病,期許的完滿遲遲不圓,他亦有些心焦起來。

  遂擺一擺手,道:「無妨。她再厲害,也無法以莫須有的法術來鬧我。」

  話畢,更是嘆息,「娉婷早已恨極了我,以前三番五次,總要設法教我的婚禮延期。倘若我果真換了日子,豈不是又遂了她的心意。」

  吳清之如此篤定,更是因為此番婚宴,他自請了蕭子山來座。

  畢竟,岳安帥府四少坐鎮,料誰亦不敢造次。

  於是,婚禮一事,仍舊如期進行。

  時日將近,吳公館上上下下,皆是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是日,遲榕偷偷從柜子里順了一捧提前備好的喜糖,預備藏在衣兜里閒來打嘴。

  那喜糖買了好幾袋子,除去最為流行的水果硬糖,更有一樣酒心巧克力,稀奇得很。

  那巧克力當中夾的是白蘭地,氣味馥郁柔和,遲榕是個酒悶子,會喝酒卻不懂品酒,說不出這白蘭地的好,但只覺此酒回味無窮,更能夠回甘,故而貪嘴了幾分。

  自喜糖備下以來,遲榕天天都要去抽屜里順一捧糖吃,是為分毫行徑,不容易引人注目。

  然,到底是積少成多,總歸是要暴露的。

  這廂,遲榕正偷吃著酒心巧克力,誰料吳清之突然冒出,竟是將她逮了個正著。


  「遲榕,少吃些,免得牙疼。」

  吳清之柔聲笑罷,直要去查她的口袋,遲榕膽戰心驚,面上卻很能狡辯。

  「我偶爾就吃一兩顆,不會多吃的!這些是要拿去分給商行的同事們吃的!」

  遲榕話畢,復又主動獻寶,輕身一跳勾住吳清之的脖子,嘴對嘴的吻上,渡去口中的酒心巧克力。

  吳清之病體已然痊癒,大約可以嘗些菸酒了,遲榕此舉實在親密,根本落得他的心意。

  於是藉機深吻,唇齒相依之時,酒香四溢。

  一吻畢,但見吳清之緩緩的抬起頭來,雙頰微紅。

  吳清之此番模樣,著實難得一見,遲榕又緊張又驚奇,唯有後退連連。

  「別啊,吳清之,你你、你不會是個一杯倒罷?」

  那廂,但見吳清之微一扶額,只搖頭嘆道:「遲榕,我的確不太擅長喝酒。」

  此話一出,吳清之更是一手扶住了柜子。

  誰料,大約是頭暈目眩所致,吳清之一個不經意,腳下趔趄一下,竟是將那柜子的抽屜拽開來幾分。

  他果然順勢望去,但見其中喜糖散落,原先小山似的滿滿一袋子,如今,卻是只剩兜底。

  吳清之立刻用眼神鎖住遲榕。

  「遲榕,倘若喜糖現在被你吃光了,那婚宴上還吃什麼?」

  遲榕心虛至極,唯有支支吾吾道:「反正婚宴上也是我吃,早吃晚吃,又有什麼區別嘛!」

  吳清之簡直要被她氣笑,好似養了個不聽話的女兒,討厭卻可愛,犯了錯亦捨不得抽打。

  於是大手一箍,徑直扣住了遲榕的腰身,問道:「那你且說說看,反正要生孩子,早生晚生,又有什麼區別?」

  遲榕啞口無言,復又向後退了一退。

  唯見她羞得臉紅,小手抵著吳清之的胸口,嘴裡哼哼唧唧道:「我們說好的!現在才不生孩子呢!」

  吳清之自是不會強迫於她,只是遲榕調皮,左右須要嚇上一嚇,於是幾番逗弄,方才收手。

  遲榕挨了訓,直呼啦啦一把丟回了喜糖,然,甫一回眸,卻是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但見她拈著一枚酒心巧克力,仍是不懈的央求道:「剛剛那顆巧克力被你吃了,我今天一顆都沒撈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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