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誰敢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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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吻罷,遲榕扶著吳清之的胳膊直起身來,目光正掠過那黑馬幾欲斷裂的前蹄。

  遲榕有些不忍,這黑馬明明是一匹天生的神駒,竟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

  「我們騎這匹白馬去找救援,還是在這等他們來找我們?」

  吳清之冷然道:「在這等著。且看看,是哪個刺頭敢收這害命的錢財,我定要拿他是問。」

  他們於是牽了白馬,系在樹旁吃草,遲榕復又大著膽子去瞧那受傷的黑馬。

  但見那傷口慘不忍睹,骨血糜爛。

  遲榕道:「再不把這捕獸夾卸掉,這馬蹄就要廢了。」

  話畢,便要探手去取。

  吳清之正欲攔她,生怕那黑馬受驚,再揚了蹄子踹在遲榕的身上,踢壞了什麼方方面面的。

  誰料,卻見遲榕跪在地上,輕柔的摸一摸馬鼻,又順一順鬃毛,那黑馬竟是漸漸的平息下來。

  吳清之於是走上前來,直與遲榕一道發力,一左一右的掰開了捕獸夾。

  遲榕正欲脫下外衫,為黑馬包紮,那廂,吳清之卻截斷了她的動作,只脫了西裝,遞與她去。

  「你這個衣服那麼貴……」遲榕嘟囔著,「我這件是穿舊了的衣服,弄髒了也不可惜。」

  「不可。」吳清之固執道,「絕不可讓那一眾的外男瞧見你。」

  遲榕啞然失笑。

  他們在林中相偎而坐,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遠處傳來獵犬的吠聲,亦有嘈嘈的人聲由遠及近。

  打蛇棍掃平枝枝蔓蔓,守林人行在最前,而緊跟其後的,竟是那天之驕女,白娉婷!

  卻見她眉頭緊鎖,難掩焦急神色,一雙紅唇都被咬盡了顏色。

  「清之!」

  白娉婷雖遠距遙遙,卻仍是第一眼看到了靠坐在樹下的吳清之。

  她立刻推開守林人,急急的跑上前去,只一眼,便看清了吳清之那遍體鱗傷的模樣。

  「……可惡!」白娉婷怒氣磅礴,當即轉向遲榕,揚起巴掌,直要打下去,「都是你這賤婦,才害得清之受此重傷!」

  話音未落,白娉婷的一張素手,便毫不留情的甩了過去。

  誰料,不待她得逞,一道低喝驟然響起!

  「放肆!」

  吳清之用滿載著殺意的眼睛瞪住白娉婷,長臂展開,護住遲榕,「誰敢動她!?」

  非但如此,吳清之更是伸出傷手,一掌將白娉婷拍開!

  白娉婷登時怔住。

  可她滯了片刻,竟是尖聲辯駁起來:「且不說這小wifey出身寒門,我乃白家貴女,對她打也打得!」

  白娉婷聲色尖銳,宛如刀鋒。

  「退一萬步,她害得寶馬受傷殘廢,亦是要打——豈止如此,此女利慾薰心,爭強好勝,害你受傷,更是該打!」

  她喘息著止住了話,紅著眼睛看向吳清之。

  然,吳清之卻是神色淡淡,對白娉婷理也不理,只將遲榕攬入懷中,復又輕聲問道:「可是嚇到了嗎?」

  遲榕乾巴巴的說:「哪能啊,我二叔打我,都是直接上鞋底抽我,哪來這麼多廢話。」

  話畢,還偷偷摸摸的唧唧歪歪道,「就這大小姐脾氣?還興打人的?好賴哇。」

  白娉婷雙目赤紅,緊咬著嘴唇。

  「清之,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她正垂著頭,喃喃自語,那廂,大部隊卻已然跟來。

  白娉婷立刻噤了聲。

  眾人見吳清之衣著破損,臉上與手上更是受傷出血,當即驚呼連連。

  「吳老闆可有大礙否!我這就派人去撥急救電話!」

  「吳太太呢,女子不比男人,千萬沒有摔到罷!」

  吳清之攬著遲榕,淺笑著站起身來,向主人家道:「煩勞二位費心,今日實在是掃了諸位的雅興。」

  他用眼神指向那橫在地上的黑馬,抱歉十分,「只可惜了這匹良駒……不如我以十倍的價錢收了它,算作賠您的。」

  那男主人且看見黑馬傷及骨肉,只覺得心頭滴血,痛失了一匹賺錢的好馬。


  然,吳清之非但不追究,反而出手闊綽,出價大方,揚言要將這匹廢馬買下。

  他哪有不應的道理!

  於是連連躬身,做成一筆白撿的買賣。

  礙於吳清之掛了彩,此地便不宜久留,主人家派了下人處置黑馬,旁的人物,一律原路返回。

  吳清之與遲榕走在人群的末尾,白娉婷則一言不發的行在人前。

  遲榕扒在吳清之的身側,悄聲問道:「你這個老同學是不是喜歡你呀?」

  吳清之微一蹙眉:「她的確從小就是個火爆的性子,更是目中無人慣了的。待會兒坐下來,我會警告她的。」

  一行人亦步亦趨的走出林場時,天空澄澈,陽光正好。

  下人們引著賓客來到招待廳,此處是一敞兩三間教室規模的廳堂,內附盥洗室。

  遲榕不顧旁人眼光,執意要與吳清之一道擠進其間,為他清洗傷口。

  她取了香皂打起泡沫,正瞧著吳清之那皮開肉綻的手掌,不敢下手之時,那廂,吳清之卻自顧自擰開了龍頭,沖洗起來。

  涼水激發傷口,一陣痛意襲上心頭,吳清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遲榕焦急的問道:「是不是特別痛!我給你呼呼!」

  吳清之聞言,濕手直點在遲榕的鼻尖,微微笑道:「只要你沒事,這點兒皮外傷,自不足惜。」

  復又以香皂水清創消毒,更把臉頰洗淨,方才與遲榕一道坐回案邊。

  下人已將醫藥箱早早的備下了,遲榕親力親為,意欲親自上藥包紮。

  「他這裡只有紅藥水誒,塗在臉上留有顏色,會不會不好看。」

  吳清之附耳上前,私語道:「若是留了顏色,以後還請夫人天天吻一吻我,好幫我遮住印子。」

  吳清之故意出言挑弄,為的是教遲榕不再憂心。

  他二人相視而笑,遲榕的眼睛水汪汪的,似是沁了水霧。

  於是手上動作輕之又輕,唯恐再作痛吳清之分毫。

  正是濃情蜜意時,吳清之以餘光掃視房中,卻見那白娉婷面色不善的朝這邊走來。

  「遲榕,我沒事了,」他用溫柔而低沉的聲音笑道,「可願為你夫君倒杯水否?」

  遲榕亦是瞧見那白娉婷,卻仍是笑嘻嘻的說:「嗯吶,你乖乖在這等我回來哦。」

  她仿佛像是哄著一條大狼狗似的,語氣里撒著嬌。

  吳清之深笑不已。

  遲榕甫一離去,卻見那白娉婷冷著臉,徑直走上前來。

  只聽得她低聲問道:「清之,你怎甘心這般封建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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