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燒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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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仕河教下人買了好幾斤燒刀子,所以抬回金公館的是好幾個土陶酒罐。

  這種白酒本來很難上的了聚會的台面,可是為了那個嬌嫩的吳太太,金仕河才不管那麼多,當即命人取了白瓷青花小酒盅來。

  「吳老闆好福氣呀!」金仕河看著吳清之,憑空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吳清之面若寒霜。

  金仕河的別有用意吳清之早已看了出來,他攜遲榕入了公館的時候便有所察覺。

  他的遲榕俊俏可人,那般靈氣的白兔兒模樣,一顰一笑都是撩撥,吳清之只恨不能把她在家裡藏的嚴嚴實實。

  可人情世故避免不了,他不得不帶著遲榕走動。

  只是吳清之本以為念及生意上的種種往來,金仕河不敢放肆,但小人不比君子,這種男人偷慣了腥便收不住,活得像條公狗。

  所以吳清之哪怕低頭服軟,也不願意讓遲榕再沾一滴金仕河敬的酒。

  「金老闆何出此言?」吳清之冷笑。

  金老闆咧嘴一笑:「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嘛!」

  他話音剛落,蔣孟光便見縫插針的舉起酒杯附和道:「是這個理!可惜我們不常見金太太,聽說她在鄉下養病,那我祝金太太身體康健,早日與金老闆團聚!來,喝酒!」

  說罷,勸著金仕河一口悶了這一小盅。

  這燒刀子極為烈性,酒香撲鼻,卻灼的人喉嚨滾燙,胃裡也火燒火燎的。

  他二人喝下不過一瞬,皆是被嗆得齜牙咧嘴。

  遲榕覺得好笑,出口挑釁道:「金老闆,我敬你一杯大的,祝你生意興隆,財源廣進!」

  遲榕不會太多文縐縐的賀詞,她也沒想真心祝福金仕河。於是隨便扯了兩句,就奪了一罐燒刀子來,噸噸噸的往剛剛喝紅酒的水晶高腳杯里倒去。

  眾人看著她的動作,只覺得觸目驚心。

  白酒混著未飲盡的紅酒,滿滿的盛滿大肚高腳杯。

  遲榕一抖裙邊,雙腿交疊,露出一雙閃銀的貓跟小皮鞋,周身莫名起了股煞氣。

  「吳清,不妙啊,你家遲榕二郎腿一翹怎麼有點像遲二爺啊!你看她爺倆翹二郎腿的起手動作都一模一樣,要先抖一抖長襟。」蔣孟光暗搓搓的對吳清之說,「萬一她真的能把金老闆喝趴下呢。」

  「金老闆,生意興隆啊生意興隆!」

  遲榕舉起酒杯,只一個抬頭,便幹了杯,臉上還笑嘻嘻的:「金老闆,該你了噢。」

  遲榕面不改色,大氣都不出一口,仿佛無事發生。

  那可是七十多度的燒刀子!比俄國的伏特加還要烈,她還摻了紅酒喝!

  所有人都被她嚇了一跳,就連吳清之也不例外。

  他去捏捏她的手,可遲榕回看他,還悄悄嘟囔了一句你怕什麼,眼色清清明明,毫無醉意,臉都沒怎麼紅。

  金仕河見狀,不由得咽了咽吐沫。

  剛剛與蔣孟光喝的那一小盅他還沒消化過來,只覺得隱隱有些酒意沖頂,現下這吳太太竟風輕雲淡的幹了個大杯!

  他現在毫無退路,橫豎都得把這杯混著紅酒的燒刀子一氣喝光。

  可萬一這吳太太是強裝的表象呢?金仕河只得這般勸慰自己,於是顫顫巍巍拿起高腳杯,心一橫,閉眼往嘴裡猛灌進去。

  金仕河神色痛苦,遲榕大聲鼓掌。

  「金老闆爽快!我二叔說了,越能喝酒的人越能成大事,這個水晶杯子是喝洋酒的,不痛快,來!你去換兩個瓷碗來,我們拿碗喝!碗越大,金老闆的財運越大!」

  遲榕煽風點火,又隨手點住一個下人,直招呼他去做事。

  吳清之從唇邊瀉出一抹笑意,他的嘴角簡直再也不能繃住。

  他的遲榕哪裡是什么小哪吒,分明是個壞壞的紅孩兒!

  蔣孟光倒真是猜中了,遲榕許是個千杯不醉的!

  兩個青瓷酒碗一眨眼的功夫就承了上來,金仕河心驚肉跳,光是看到這酒碗便已然醉了一半,直把這一對酒碗再看成雙。

  可他實在是太饞那個吳太太了……怎麼吳清之一個病秧子,能討到這樣一個嬌幼的內室!

  看那吳清之嘴邊一道小小的痂,有些話不體面,不能明著問,無非是老牛吃嫩草,閨房樂事不知該有多銷魂呢。


  不過是錢,可他金仕河難道缺錢嗎!

  「喝,接著喝!今天做岳安的生意,明天!明……天做軍政的生意!生、生意興隆!」

  金仕河語無倫次。

  遲榕向蔣孟光使了個眼色,蔣孟光得令,與她一唱一和,拍手連連:「金老闆真乃豪傑也!我們北方人就佩服會喝酒的男人!來來來金老闆,我祝咱們金吳兩家,生意上同舟共濟!」

  遲榕端起酒碗,這青瓷碗簡直比人臉還大,可她又是喝水一樣的咕咚咕咚大口喝了個一乾二淨。

  金仕河見狀,也不得已舉起酒碗,堪堪的喝下去。

  金仕河擋不住蔣孟光花里胡哨的勸酒順口溜,更擋不住那個漂亮俊俏的吳太太敬酒,只能把牙齒咬碎了混著酒往肚子裡咽。

  三碗下去,金仕河已然說不出話來。一雙眼睛變成腫泡,像金魚的眼睛。

  「金老闆,」遲榕冷冷一笑,「我小時候剛會走路,我二叔就拿筷子尖兒蘸白酒讓我吃,他說老遲家的人說什麼也不能在酒桌上怠慢了貴人!今天我倒沒丟老遲家的臉,金老闆覺得如何?」

  金仕河久久不言,遲榕伸手在他面前晃了兩下,他竟砰的一聲,俯著臉直直的栽到了桌上。

  這聲音動靜不小,金仕河的相好們聞聲,花容失色的驚呼起來,最後由兩個壯實的傭人左右攙扶才把金仕河抬回了屋。

  遲榕一聳肩,轉身向吳清之噘起嘴:「你看,我才喝了三碗他就倒了。我本來想替你出出氣,灌他個五六碗的!」

  吳清之理著嗓子一咳,蔣孟光便會了意:「厲害啊遲榕,你看我配合的好不好!」

  他嘖了嘖嘴,「我弟弟都和姑娘跳好幾支舞了,我也該去娛樂一下,你們自便了啊。」

  說著,便撤了身。

  吳清之於是向遲榕身邊靠坐過去,大庭廣眾之下不便摟摟抱抱,他就硬扣著她的腰:「遲榕,我今日沒護得了你,你可怨我?」

  遲榕仍是噘著嘴,卻嗔怪的說:「在你眼裡我是這樣小氣的人嗎!我是氣你不領情,偶爾換我維護維護你,結果你還對我凶神惡煞的!我做事敢就是敢,不敢就是不敢,你卻不相信我!」

  吳清之傾身而來,金絲眼鏡的後面眸光暗烈:「遲榕,我只是太捨不得你。」

  他吻在遲榕的鼻尖上,「以後再也不會有今日局面,萬事有我。」

  吳清之捉住遲榕的手,二人十指相扣。

  他引著遲榕手指交纏的與他拉了個勾,嘴唇附在遲榕的耳邊:「遲榕,你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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