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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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計耳光來的突然,也打的響亮,不止戚飛柔被打懵了,旁邊的其他人也沒有反應過來。

  戚飛柔跌坐在地上,捂著臉呆呆的仰頭看長安侯,目光中是空洞的迷茫。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長安侯的場景。

  那時候的長安侯還不是長安侯,他只是小侯爺花舒臨。

  她跟著家人出門踏春,在湖邊棧道賞花時看見了與友人泛舟於湖上踏青賞春色的花舒臨。

  春日暖陽,碧波浮蕩,一襲寬袖長袍的花舒臨拿著摺扇與友人在船頭賞春色做詩,不知怎得看見了站在棧道上的她,便合攏摺扇笑著向她作揖行了一禮。

  她現在都記得那時正好有風吹過,捲起了枝頭的花瓣飛舞,俊美端方的少年隔著飛舞的花瓣與她遙遙相對,比那枝頭綻放的花更加好看。

  她當時就想,真不愧是盛都第一美男啊,世間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男子,如果這個男子能是她的夫君她肯定睡著了也會笑醒。

  然後她竟當真在老夫人為花舒臨準備的相親宴會上入了老夫人的眼,真的嫁給了花舒臨。

  成親當天的洞房花燭夜,她就想她這一輩子都要好好愛他,守著他。

  而且老侯爺一輩子只娶了老夫人一人,她也就默默的期待著她的夫君也只與她相守一輩子,而最初成親的時候花舒臨也是這麼許諾她的。

  他們成親後不久她便懷了生孕,生下了長子長卿。

  那時候真是她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夫君疼愛,公公婆婆健在好相處,也不必他們鼎立門戶,什麼都不用操心,似乎只需要恩恩愛愛的過日子享福就好了。

  長子幾歲之後,她又懷孕了,並且還是雙生胎,三四個月的時候肚子就已經很大了,還懷的辛苦。

  起初一切都還好好的,可她無法再伺候夫君,突然有一天她就發現夫君找了府里的丫鬟,她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還把丫鬟生生打死了。

  因著此事,老夫人對她的態度冷淡了些,她還記得那時候老夫人同她說的話:「丫鬟固然有錯,但錯處最大的人是你的夫君,你卻只將所有的氣都撒在丫鬟身上,焉知丫鬟不是被強迫的。」

  當時她覺得老夫人不體諒她還苛責她,也生的好大的氣,以懷雙子辛苦為由,也不再去給老夫人請安。

  然而這樣的事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後面她才發現夫君在外竟還養著有妾室,肚子裡懷著的孩子與她懷的雙生胎月份竟相差無幾。

  那時她才知曉在丫鬟之前,夫君就早有女人,而那個女人與夫君還是舊相識。

  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又大鬧的一通,依舊是將所有的氣都撒在了那個外室身上,而後更加草木皆兵的戒備著所有靠近夫君的女人,覺得那些女人都不懷好心,要搶走她的夫君。

  她成日裡疑神疑鬼,導致雙生胎出生男嬰一出生就沒有氣息,只活下了女嬰。

  女兒生的倒是玉雪可愛,她本來也覺得高興,但夫君一來就說女兒漂亮,喜愛的不行不願意鬆手,她也不知自己當時是怎麼的了。

  再看女兒就怎麼也喜歡不起來,覺得女兒也是來跟她搶夫君的。

  如果活下來的是兒子,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所以她不喜歡這個女兒,對女兒的一切不管不顧,老夫人念她失了一子,身子虧損又心緒鬱結,便主動將女兒抱去養著。

  再之後她也知道女兒總是偷偷看她,但看到女兒那張越來越好看的臉,她就越是不喜歡,越是覺得活下來的是兒子就好了。

  漸漸的,對女兒不僅親近不起來,甚至生出了怨恨。

  夫君若是多看女兒兩眼,她都嫉妒的發狂。

  戚飛柔回憶起過往,再看面前冷冷的盯著她的長安侯,忽然就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到底是什麼了。

  她這一生所求的到底是什麼呢?

  「你既然病著,不好好養病跑出來丟人現眼做什麼?」長安侯看戚飛柔,目光之中全是厭惡,沒有一絲憐惜,心中升起的怒氣和怨懟甚至讓他隱隱有掐死戚飛柔的念頭。

  他給瑞王陪笑臉,低聲下氣的同瑞王攀交情講好話,好不容易以他跟長樂到底是血脈相連的父女關係打動了瑞王,瑞王終於鬆口願意幫他在官場上緩和緩和,結果這邊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善妒又愚蠢的女人,他當初就不應該聽從他母親的勸說娶這個女人!


  如果就因為她的所作所為壞了他的大事,真讓長安侯府的榮光徹底敗在他的手裡,讓他死後無顏去見他父母,他就掐死這個女人!

  戚飛柔從地上起來,盯著長安侯忽然笑了起來,只是這笑比哭還難看。

  「你問我病著不好好養病還跑出來是為了什麼?」

  「我還不是為了你跟長卿!」

  「你不體諒疼惜我,竟然還打我。」

  「花舒臨,我現在就是後悔,後悔怎麼會嫁給你這種只能靠祖蔭,一點本事都沒有的男人!如果不是老侯爺,你算個什麼東西!」

  長安侯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別人拿他的父親說事,說他一輩子只能靠父母的庇佑,說他連他父親的半分本事都沒學到。

  他就是要證明給所有人看,就算沒有他父親庇護的長安侯府,也一樣可以像以前一樣風光。

  他並不比他的父親差。

  他兢兢業業的在官場經營,永遠把侯府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到頭來長安侯府在盛都的地位依舊一日不如一日。

  花家的那些族老每次看到他也都是搖頭嘆氣,就好像他當真是一個只能依靠祖蔭的沒用廢物一樣。

  他怎麼沒用了,他只是被這個賤婦拖累了而已!

  長安侯越想越氣,怒火中燒的失去理智,抬腿便踹上了戚飛柔的腹部。

  戚飛柔才站起來,又被踹倒在地。

  她今日來瑞王府找長樂的麻煩,為了不在見到長樂之前引起注意,丫鬟都留在了王府外的馬車上,她是一個人進來的。

  此時被踹倒在地,連個扶她起來的人都沒有。

  長安侯踹了還不解氣,上前抓住戚飛柔的頭髮啪啪又是幾個響亮的耳光,把戚飛柔的鼻血和嘴角的血都打出來了,旁邊的人反應過來怕鬧出人命,連忙上前拉開兩人。

  戚飛柔的頭髮散亂臉頰紅腫,鼻下和嘴角都有血在流。

  她被人扶著,直直的盯著被人拉住的長安侯,忽然大叫一聲衝上前,撲到長安侯的身上一口咬住長安侯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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