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壽安堂見識 盛紘不落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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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0章 壽安堂見識 盛紘不落人後

  這樣可愛討喜的人類幼崽,如何不討人喜歡?

  就算是楊文遠這個大男人,也不由得對長榕露出開心的笑臉。

  盛老太太此時也是笑道:

  「看來長榕也是和你有緣,旁的陌生人他向來都是不假辭色,唯獨才與你第一次見,就顯得親近。」

  顯然,長榕也是和明蘭一樣,很是討得盛老太太歡心,不然也不會說出這番話。

  一旁的小蝶趁時站了出來,開口道:

  「是啊,姑爺,我家小公子讓不認識的人抱從來都是哭鬧個不停,也就遇著姑爺你才是這般乖巧。

  姑爺真是能惹小孩子喜歡。」

  這一副急於求楊文遠對長榕另眼相看的模樣,惹得牌桌另一邊的王若弗笑意收斂。

  她是因為對華蘭未來生的外孫心懷期待,所以才對長榕頗為和善,而現在小蝶這副急於表現的急切,落在王若弗眼裡,自然讓她生出不喜,特別是華蘭到現在還沒生孩子。

  華蘭見了楊文遠和長榕敦睦和諧的一幕,也是沒心思和如蘭鬥嘴了,臉上的神情略微黯淡下來。

  隨手將剛摸來的牌丟出去。

  「五萬!」

  如蘭沒有注意到華蘭的轉變,雙眼一亮,當即將身前的牌推倒,歡呼雀躍道:

  「胡了!清一色!」

  隨後一雙白嫩紅潤的柔荑遞到華蘭面前。

  「姐姐,給錢!」

  華蘭剛要給,就見楊文遠順手把長榕遞到小蝶手上,從衣袖裡拿出一貫交子放到如蘭跟前,迎著如蘭略帶不解的目光,楊文遠樂道:

  「怎麼,姐夫的錢就不是錢了?」

  「哦!」如蘭略顯呆萌地看著手裡的交子,臉上浮現出懵圈的表情。

  她有些想不明白,自家姐夫是侯爺啊!

  他是怎麼從衣服里掏出交子的?

  這不符合常理啊!

  在如蘭看的戲文里,哪有富貴公子自己身上帶錢的,而且姐夫伱今天不是來讀書的嗎?

  稍微沉寂下來的屋內被盛老太太的笑聲打破,她對著如蘭笑道:

  「還不快收下?可是讓你這丫頭賺到了。」

  打麻將是她們自家人關起門來聊天解悶用,所以彩頭並不大,就連如蘭和明蘭都是拿著自己的私房錢上場,所以才有盛老太太的這一句調侃。

  「剛才說了是最後一圈,那便各自散了吧,天色晚了,華兒和文遠兩個你們也早些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盛老太太繼而轉頭朝向小蝶道:

  「你也把長榕帶回去,過會兒就冷了。」

  「是!」

  「……」

  各人紛紛行禮告退。

  不過就在華蘭也跟著拜別時,卻被盛老太太留了下來。

  「文遠,你先走一會兒,我和華兒說句話。」

  楊文遠自無不可,點頭先離開壽安堂。

  屋內。

  人群散盡,明蘭也跟著小蝶一起到暮蒼齋那兒去了,盛老太太看著華蘭,開口道:

  「剛才那照管長榕的女使說的話,你也別放在心上,若她是個識得臉色的,當年也不至於被趕了出去。」

  對於婦人來說,未生出子嗣前,一般都很忌諱別人談及這些事,更別說小蝶還是個地位低下的女使,盛老太太剛才看華蘭臉色不好看,所以便把她留下來說話,順便有消息告訴她。

  聽了盛老太太的話,華蘭嘴角微微一抿,沒好氣的摟住盛老太太胳膊,嬌聲道:

  「祖母你把孫女留下來,就是為了說這事?那你也把孫女想的太狹隘了,我又不是那尖酸刻薄之人,怎麼會因為一句無心之言無端記恨。」

  「哪是為了這事?」

  盛老太太當然不是為了那不知名女使的過失話而特意找華蘭囑咐,她還有另外的事,於是當即解釋道:

  「這檔子事我自然知道你不放在心上。」

  盛老太太轉而臉色鄭重的看向華蘭,開口道:


  「我問你,你是不是心裡一直憂心還未懷上子嗣?」

  楊文遠和華蘭才結婚小半年都不到,盛老太太因而一直未注意到這問題。

  畢竟又不是婚後一年半載都沒有子嗣。

  現在不過才兩三個月,現在就擔心這,擔心那,未免有些太早了。

  直到剛才看華蘭的那般模樣,盛老太太才心中恍然。

  華蘭本就心裡覺著自己高嫁,更別說楊家當下最期待的便是華蘭誕下子嗣。

  二者結合之下,她難免為此患得患失。

  在後宅里,沒有什麼比誕下一位子嗣更讓人安心。

  盛老太太的話一語中的!

  華蘭這些日子一直在為懷孕的事擔心,畢竟以楊文遠那日夜耕耘的勤奮,自己卻是到現在還沒懷孕。

  莫非是自己身子有問題?

  華蘭心中因此惴惴不安。

  尤其是剛才見了楊文遠對嬰兒長榕的親熱樣,便是有些觸景生懷。

  「嗯!」在祖母面上沒有什麼忌諱的,華蘭有些難為情的點了點頭。

  子嗣問題是天大的事!

  既然現在話已經說開,盛老太太也是直接問道:

  「可是夫妻之間不和諧?」

  楊文遠和華蘭的感情甚篤盛老太太清楚知道,這樣問詢,幾乎是在明著問「楊文遠行不行?」

  華蘭也是明白盛老太太的意思,頓時紅著臉道:

  「很是和諧!」

  能不和諧嗎?

  楊文遠除了剛成婚的初時幾晚有些收斂,後來幾乎每天都要把華蘭折騰的夠嗆,這大冷天的,每天晚上都要流濕好幾床被褥,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這誰受得了?

  盛老太太點了點頭。

  那這樣想來,便不大可能是楊文遠的問題了。

  她也算是明白華蘭的隱憂。

  若是因為自己的身子問題生不出子嗣,那眼前的美好生活就如鏡花水月……

  難怪華蘭剛才有些表情鬱郁。

  不過這也是盛老太太留下華蘭的原因。

  只見盛老太太讓房媽媽取來一封書信,遞到華蘭面上,輕聲開口道:

  「這封信你看看,你看完便知道了。」

  華蘭有些不明所以地接過蠟封已啟的信封,取出其中的信件,細細讀了起來。

  信件的內容不多,華蘭很快便看完了。

  只見她此時的臉上浮現出欣喜,生怕得來的驚喜消失,朝盛老太太確定道:

  「祖母,這信上說的是真的?明年開春,白石潭賀家的賀老太太要上京,來家裡登門拜訪?」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華蘭這正擔心是自身出了問題,所以才導致遲遲沒有懷孕,沒想到轉眼就從祖母這得來了賀老太太開春就要來盛家消息!

  賀老太太是誰?

  華蘭這段時間為子嗣之事發愁,所以也探聽了這方面的消息。

  而賀老太太那響亮亮的婦科聖手名聲,自然也是傳進了華蘭的耳里。

  賀老太太要來自家,無疑是瞌睡時送上了枕頭!

  「還能有假的不成?」

  盛老太太瞧著華蘭要再三確定的驚喜樣,不由得覺得好笑:

  「都是當了侯府大娘子的人了,怎麼做事還是一驚一乍的?」

  華蘭想解釋,這事能和別的事一樣嗎?

  但見了盛老太太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如何不明白自己被諧謔了,當即如小時候那般,摟住盛老太太的胳膊撒起嬌來。

  「好了好了,我這老胳膊老腿可經不起你這般折騰。」

  盛老太太示意華蘭先消停會兒,隨後繼續開口道:

  「雖然我覺得時日尚短,你現在就擔心是身子出了問題有些過早,但既然賀家老太太要來,也是恰逢其會,到時候她到了家裡來,我便讓她給你看看!」

  「謝謝祖母!」

  華蘭喜不自禁,隨後又有些疑惑,問道:


  「祖母,您和賀老太太是老相識嗎?怎麼她老人家還沒來汴京,就提前幾個月給你送了消息過來?」

  說起來,盛老太太具體認識什麼人,以前有什麼故交,盛家人都是一概不知。

  往往都是盛老太太抖落一點,盛家人才知道一些,孔嬤嬤、余老太太這般。

  未聯繫、來家裡之前,盛家人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只有臨到時候人家遞上名帖,登門拜訪,這才恍然大悟。

  哦,祖母您還有這層關係啊!

  「那是自然。」

  盛老太太臉上浮現出緬懷的神情,頭顱微微揚起,看著眼前空處的同時略帶感慨道:

  「她是我原先的手帕交,關係甚好,這麼多年聯繫不多,如今她往我這來了封書信,我這才回過神來,我們已經是有幾十年沒見過面了!」

  華蘭心中暗暗想到:那想來也差不多是祖母嫁給祖父的時候了,那之後兩位老人各自嫁娶,之後就沒見過面了。

  這便是女子的宿命,嫁了人,便和以往的生活隔離開來,大相逕庭。

  盛府前院廳堂。

  楊文遠等了片刻,終於看見華蘭從壽安堂趕了過來。

  不過臉色沒有剛才的暗淡,而是重新煥發出了光彩活力。

  「怎麼,輸了錢還這麼開心?」

  楊文遠見華蘭沒了愁緒,當下也是高興揶揄道:

  「莫非剛剛祖母把你留下,是偷偷把你今天輸的錢給私下貼補上了?」

  華蘭美眸嗔了楊文遠一眼。

  「祖母找我是有正事!」

  「什么正事?」

  楊文遠領著華蘭一邊說著話,一邊沿著青石板路往門口走,笑著道:

  「難道不是貼補,而是傳授你些許麻將經驗,免得你在我眼裡落得個敗家的印象?」

  有道是展顏消宿怨,一笑泯恩仇。

  華蘭不開心的時候,楊文遠就喜歡拿出些許不足為意的小毛病「挑刺」,效果很好,華蘭的精力立馬就只能放在楊文遠身上了。

  也就盛家不是祖籍蜀地,華蘭沒有川渝暴龍的血脈,也沒有覺醒五字真言「勞資蜀道山」,不然楊文遠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也是不敢這樣行事。

  華蘭橫了楊文遠一眼。

  「你還說呢?你昨晚教的那些麻將技藝一點用都沒有,我下午又輸了!」

  「這能賴我嗎?」

  楊文遠表示這鍋自己可不背。

  麻將這事,就算你技術再好,也抵不住自己手氣爛,亦或是別人氣運加身。

  而且,昨晚你的補習費都已經交了。

  楊文遠出品,概不退換!

  咦……

  也不是不能退換,楊文遠心裡暗自沉思。

  坐以待斃?

  也不是不行啊!

  「你可是收了好處的!怎麼不關你的事?」

  走到了門口時,華蘭還有些氣憤,胸前的壯闊起伏不定。

  更別說自己犧牲這麼大,取得了真經,結果卻是貨不對版。

  這事生在了自己身上,換誰來都不樂意。

  「真與我不相干,你怎麼不找找自己的問題?」

  「我有什麼問題?你的方法沒用,怎麼錯還出在我身上了?」

  「反正我沒錯。」

  「那我也沒錯!」

  「你的問題。」

  「不,是你的問題。」

  「你的。」

  「你的。」

  「……」

  夫妻倆「互相埋怨」,就要出門登上門口停著的自家馬車,長青已經放好馬凳在前等著了。

  這時盛紘也剛下馬車,放衙到家了。

  正好遇上。

  楊文遠和華蘭當即停住話口,朝盛紘恭聲喊了聲:

  「父親安好!」


  「岳父安好!」

  「嗯!」

  盛紘點了點頭,朝兩人和藹的笑了笑,隨後又寒暄了幾句,便目送兩人乘車離開。

  看著馬車離去的背影,盛紘眼裡若有所思。

  剛才楊文遠和華蘭互相鬥嘴的那一幕,也是落在了盛紘眼裡。

  不過在他看來,倒是不怎麼像夫妻間有了矛盾引發口角,而更像是……

  盛紘腦袋裡突然蹦出了一個詞。

  打情罵俏?

  打情罵俏!

  盛紘這樣想著,不由得對女兒女婿鹿車共挽的和諧感到羨慕。

  怎麼說呢。

  根據盛紘的觀察,他發現楊文遠、華蘭這對夫妻和旁的夫婦好像是不一樣的畫風。

  面上覺著有些不對,但心裡卻是有些心之嚮往。

  從華蘭的身上便能看出一二。

  那容光煥發、春風滿面的模樣,全然不似嫁出去的女兒,一點都沒有為難樣,更像是自己得知從地方官升為京官的消息那天。

  沒錯,就是這種感受!

  不過有點不同的是,自己只高興了短短時日,就過起從一方父母官變成京城小卡拉米的憋屈生活,而華蘭這好日子能過一輩子!

  待楊家的馬車消失在巷口,盛紘這才收回眼神。

  忽而,盛紘精神一振。

  女兒女婿過得好,但他盛紘也不落人後!

  都說人到中年不得已,但他盛紘,卻是能在中年時重新收穫一段真情。

  這也是一段佳話啊!

  一邊想著,盛紘當即徑直往暮蒼齋的方向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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