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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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白棉在家待的時間有點長,就聽說白大柱夥同他人綁架果果一案要開庭了。

  接到開庭通知,不僅白三柱父子和田翠回來了,白鐵軍也在開庭的前一天趕回來。

  從案發到現在已經有三個多月,如今終於要對白大柱定罪定刑,眾人的心情十分複雜。

  尤其是白三柱,綁架案主謀是自己的親哥,受害人是自己的孫子,他夾在中間兩頭為難,短短几個月不見,整個人異常憔悴。

  擔心丈夫在關鍵時刻掉鏈子,田翠拉著兒子兒媳一起警告白三柱:

  「我還是那句話,你敢在法庭上替白大柱求情,我就跟你離婚,以後我們是一家人單過,你自己一個人過!」

  白三柱苦笑:「事情已經這樣了,我不會諒解他,明天開庭法院該咋判就咋判,以後我只當沒有他這個大哥。」

  田翠鬆了口氣:「你能這樣想最好,少這樣一個對咱家有壞心的人,以後咱家會安全很多。」

  白三柱點點頭,算是認可了她的話。

  只是嘴上說的容易,心裡的苦悶卻無法發泄。

  傍晚白三柱提著一瓶酒,獨自一人來到白家找白鐵軍。

  周小蘭沒有說什麼,去廚房炒了幾道下酒菜,讓他們哥倆慢慢喝。

  其他人讓出了空間,敞亮的餐廳里只有白鐵軍和白三柱兩個人。

  「鐵軍哥,我、我心裡難受啊!」

  白三柱一口悶下被子裡的酒,四十好幾的男人瞬間紅了眼眶:「他咋能這樣,咋能幹出這種事,我想不通,想不通啊……」

  白鐵軍心知他不是想不通,是不願意接受殘酷的真相罷了。

  他不知道怎麼安慰,只能給白三柱滿上酒:「這裡沒有別人,難受你就痛痛快快的哭出來,以後的日子該咋過還是咋過。」

  白三柱沒有說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沒再一口喝完。

  這一喝,就喝到晚上八九點,白三柱帶來的一瓶酒一滴不剩。

  白鐵軍喝得不算多,神志還算清醒,就是走路東倒西歪,擔心摔跤就坐在椅子上沒有動。

  白三柱醉的厲害,趴在飯桌上不省人事,最後是白棉半拖半攙扶的把人送回家。

  看著丈夫醉成這樣,眼角還有眼淚往下流,田翠心裡很不是滋味:

  「小棉,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就算有諒解書,白大柱還是會坐牢,沒必要為這件事為難你三叔,讓他這幾個月都在煎熬。」

  白棉搖了搖頭:「三嬸,你的立場沒有錯,真正錯的是觸犯刑法,傷害果果的那個人。」

  田翠長嘆一聲:「我心疼你三叔啊,他是個重感情的人,小時候白大柱對他的丁點好,都幾十年了他還記得……」

  白棉很理智:「這正好說明白大柱不配,他不配有三叔這樣的親兄弟。」

  感情都是相互的,對白大柱這種人重感情,就得做好被他捅刀子的準備。

  白棉回到家裡,白鐵軍正靠在沙發上,捧著一杯蜂蜜水一口一口喝著。

  看到她,他放下蜂蜜水招了招手:「小棉,過來坐,跟爸說說話。」

  白棉走過去,在父親的身邊坐下來:「不難受了吧?」

  白鐵軍笑呵呵:「蜂蜜水有效果,不難受了。」

  白棉拿起旁邊的開水瓶給自己倒了杯水:「爸有話就直說,我聽著呢。」

  白鐵軍看著她,神情慈祥:「就拉拉家常,沒啥重要的事。」

  說著,他感慨道:

  「一晃你們姐弟三個都長大了,你大姐考上了研究生,有了小季這麼好的對象,你事業有成兒女雙全,小勇也不錯,是個好孩子,有時候想想現在的日子,跟做夢一樣。」

  就如同幾年前,白鐵軍沒想過自己會中年創業,會成立公司做大老闆。

  偶爾半夜醒來,他忍不住掐自己的腿,告訴自己這不是夢,如今擁有的一切全是真的!

  擁有的多了,就容易患得患失。

  白鐵軍覺得自己的大半生太圓滿,圓滿到總會擔心有事發生,破壞所擁有的圓滿。

  白大柱嫉妒白三柱,夥同外人綁架果果,讓他膽戰心驚。

  他沒有兄弟姐妹,但是他有三個兒女啊。


  「……小棉,咱家的變化,是從那年你和阿驍鬧離婚開始的,擺攤賣包子是你自己的主意,讓我創業做裝修也是,還有你大姐和小勇的今天,都是你在引導他們。」

  白鐵軍深深地看著曾經讓自己無力管教,又在一夜之間成熟懂事的女兒,眼裡有慰藉也有自豪:

  「你是家裡的主心骨,我跟你媽會走在你們姐弟前面,等我們不在了,你大姐和小勇還要你看顧著些才行。」

  白棉愣住了,看著父親臉上日益加深的皺紋和愈發佝僂的背,她的鼻子一陣發酸:

  「爸,你和媽的身體好著呢,我盼著你們長命百歲,聽不得你說這種話。」

  白鐵軍憨笑著擺擺手:「長命百歲也是要走的,我跟你媽活到這個歲數已經接受了。」

  白棉張了張嘴,眼睛也跟著酸澀起來。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讓你難受的話,我跟你媽少說還有十年好活,剛才跟你說那些是有點早了。」

  白鐵軍似乎過了酒勁,慢吞吞地站起身:「時間不早了,你也趕緊上樓休息。」

  白棉連忙扶住他的胳膊:「我送你回房間。」

  白鐵軍沒有拒絕,一邊笑一邊由她扶著往房間走。

  白棉躺在床上,仔細回想老父親的話,就揣摩出老父親的心思。

  「不會的,你不是白大柱,媽不是田招娣,我們三姐弟也沒有心理缺陷,你擔心的事,這輩子都不會發生……」

  白棉喃喃自語,她爸定是在外面看到不少手足相互背刺的事,才會生出這樣的憂慮。

  第二天,白鐵軍和周小蘭起的很早,他們要和白三柱一家一起去法院。

  白棉對旁聽沒興趣,就和周大玲在家帶孩子。

  只是沒過多久,就有人上門說半路上,一行人與田招娣母子三個碰上了。

  田招娣母子三個對白三柱一家恨的咬牙切齒,認定是他們冷血無情不肯諒解白大柱,才害得白大柱要坐牢,毀掉他們子孫三代的前途。

  田翠沒有慣著他們,以一抵三回噴三人,直把三人噴的跳腳,恨不得一頭撞死在她面前,讓她一輩子活在愧疚里。

  當然,這是他們自以為的。

  無論母子三人如何鬧,都改變不了白大柱要坐牢的事實。

  審判結果當天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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