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就知道她想爬龍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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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枯坐在榻上,卻聽見內院外面傳來的吵鬧聲,愈發劇烈。

  沈定珠忍不住讓繡翠扶著她,披衣坐了起來。

  「娘娘,夜裡風冷,您別出去了,」繡翠怕她吹著風,道,「景猗都去瞧了,想必很快就能知道怎麼回事。」

  她話音一落,景猗的身影,飛快地跑回來。

  「怎麼樣?出什麼事了?是有刺客嗎?」沈定珠連忙詢問。

  景猗有些複雜地看了她一眼。

  「倒是沒出什麼大事,只是黃雲夢被抓了。」

  沈定珠一怔,狐疑地皺起黛眉:「什麼意思?」

  景猗言簡意賅地講了事情經過。

  原來,蘇問畫來院子裡檢查黃雲夢還在不在的時候,發現她不見了,蘇問畫覺得她會伺機勾引蕭琅炎,就主動去外院查看。

  沒想到,還真讓她抓住,黃雲夢在蕭琅炎的房間待著。

  「怎麼可能呢!皇上身邊怎會沒守衛!」繡翠都覺得不可思議。

  沈定珠忙問:「雷鴻呢?岑太醫不是說,雷鴻守在外頭嗎?」

  景猗搖頭,只說不知情。

  所以外頭吵鬧不休,是蕭琅炎聽見蘇問畫的叫聲驚醒,派人抓了黃雲夢。

  沈定珠有些不放心,肩上披著衣服,就想往外院去。

  繡翠連忙勸住她:「娘娘,人既然已經抓著了,您就別出門了,夜風寒冷,您現在身子骨弱,得多注意。」

  沈定珠只能躺回榻上等著,她安排景猗去外院看著,有消息再來告訴她。

  蘇問畫說要幫她盯著黃雲夢,沈定珠沒當回事,卻想不到,還真讓蘇問畫抓住黃雲夢意圖不軌。

  可蕭琅炎不是說他要去批奏摺嗎?總不能黃雲夢溜進去了,他還沒查覺吧?

  就這樣,她等了半個時辰,也終於明白了前因後果。

  岑太醫離開的時候,讓雷鴻守好蕭琅炎,結果不知道為什麼,雷鴻和他的侍衛,當時都不在外面。

  黃雲夢大概就是趁著那個時候溜進屋子裡的,還不知她做了什麼,直到蘇問畫闖進去,將她逮住。

  沈定珠聽景猗說了以後,越發覺得困惑。

  蕭琅炎是個很警醒的人,哪怕睡著也是,怎麼會任由黃雲夢闖進去了也不知道?

  他真的在批奏摺嗎?

  繡翠也從陳衡那得知了消息:「娘娘方才覺得聲音吵鬧,其實是蘇小姐揪著黃雲夢的頭髮,將她從房間裡拖了出來,把施老先生也驚醒了,聽說黃雲夢叫的非常悽慘。」

  不僅如此,蘇問畫抓著黃雲夢的頭髮,還狠狠扇了她幾巴掌。

  怒罵她是「妄圖爬龍床的賤婢」!

  黃雲夢臉都腫了,尖叫著求饒,蘇問畫也沒放手,最後是禁軍上來把她們兩個分開的。

  就算繡翠不說,沈定珠也猜到了,黃雲夢悄悄地跑去蕭琅炎的房間裡,是想幹什麼。

  她怎麼會那麼天真,不怕蕭琅炎將她殺了?

  沈定珠卻覺得事情離奇:「查清楚了嗎?那個時候,雷鴻去哪兒了?」

  她更關心蕭琅炎的安全問題,堂堂皇帝,外頭竟然連一個守衛都沒有?

  繡翠:「雷鴻後來才倉促趕來,他說聽見宅子的西南角有異動,所以帶著禁軍去勘察了,他只離開了不到半炷香的時間。」

  沈定珠擰著黛眉:「他怎麼能擅離職守。」

  明知道蕭琅炎身邊沒人的情況下,還隨便離開,簡直不負責任。

  繡翠跟著點頭:「皇上動了大怒,當場就革了雷鴻的職,將他的位置給隨行的副指揮使了,聽說回京以後,還要重律處罰,現在只是關押了起來。」

  沈定珠了解清楚以後,時辰也不早了,她感到睏倦。

  眼瞧著蕭琅炎一時半會來不了,她便讓繡翠和景猗自行退下,明日再找蘇問畫了解情況。

  臨睡前,她還讓乳母抱著蕭不誤來給她看了兩眼。

  不知睡了多久,她聽到有人開門的動靜,大概心緒也不穩,所以沒有睡的很熟,立刻轉醒過來。

  室內亮著半盞溫潤的燭火,不夠光明,卻足以讓她看見,蕭琅炎披著黑夜的淡霜,剛邁腳步進屋。


  本以為沈定珠睡著了,可看見她眨著美眸,從床榻上坐起來的時候,蕭琅炎一怔。

  他薄眸下意識湧起凝云:「沒睡著?」

  沈定珠攏著錦被,細白嬌麗的一張臉,瞧著他說:「皇上不是要我給你留門嗎?白天睡的太多,晚上反而睡不著了。」

  蕭琅炎緩緩點頭,他走過來,沈定珠竟覺得他走路的動作,有些僵硬。

  「朕聽岑太醫說,晚上你又流鼻血了,長此以往不是辦法,等你出了月子,咱們立刻回京,讓神醫為你看治。」

  他說著,坐在床榻邊,順勢握住了她的手。

  卻沒想到,恰好就是他靠近的這一瞬,沈定珠聞到了濃濃的藥味。

  她遲疑了一下,定定得瞧著蕭琅炎片刻,沒有回應他的話,只是忍不住問道:「皇上是不是被黃雲夢傷著了?」

  蕭琅炎抿緊薄唇,一雙黑沉的薄眸里,沒有冷厲,只流淌著怕她擔心的疑雲。

  「朕絕對沒有碰她。」

  沈定珠反手握住他的大掌:「我在乎的,是你的身體,皇上不該瞞著我什麼,別忘了,不誤的名字,還是你取的,你說我們之間不能再有誤會了。」

  他一怔。

  是的,他們之間不能再有隱瞞,而是應該彼此坦誠。

  於是,蕭琅炎一嘆:「朕騙了你,晚上並非去處置奏摺,而是讓岑太醫施針治腿去了。」

  沈定珠微微歪了一下頭,如瀑的黑髮從嬌弱的肩膀滑落。

  「我早就知道皇上在治腿,為何要瞞著我這件事?」

  剛問完,她就反應過來,一定是纓丹草沒有了,岑太醫的治療手段,會讓他承受一些痛苦。

  怕她擔心,所以蕭琅炎不願提起。

  他只想讓她感覺,他的傷好起來是那麼容易,不怎麼提起,好像就能淡化傷勢的存在。

  她的眼神因心疼而黯然下來。

  沈定珠知道,那該是多麼鑽心刺骨的疼。

  她緊緊握著蕭琅炎的手,詢問:「舊傷有沒有因此復發?」

  瞧她擔心,蕭琅炎這一整夜的躁鬱,都被一掃而空。

  他舒展劍眉,大掌抬起,撫了一下她的臉側:「朕沒事,只是那黃雲夢闖進來的時候,朕因為安神香,睡的熟了點,被她碰了腿上的銀針。」

  說到這裡,他眼底划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殺意與冷戾。

  黃雲夢也真是狂妄大膽過頭了,竟以為他睡著,想要趁亂得臨幸,但蕭琅炎立刻醒了,一把抓住了她。

  恰好蘇問畫跟了進來,當即就拽著黃雲夢,廝打了起來。

  沈定珠拉起蕭琅炎的褲腿。

  起先他不忍讓她看,故而按著她的手背。

  卻沒想到,沈定珠眼眸晃著黑澤,靜靜地道:「你若將我當成與你患難與共的妻子,就讓我看看。」

  蕭琅炎這才放手。

  褲子拉上去,露出膝蓋上已經長合的傷口,傷疤錯落,新生出來的血肉,與旁邊的皮膚顏色不同,是兩道淡淡的淺粉。

  想起岑太醫所說,蕭琅炎要強,除了纓丹草輔助,他平日裡更勤加鍛鍊,催發腿上血肉生長。

  所以,他好的很快,只是再快,也需要一個過程。

  沈定珠紅了眼眶,蕭琅炎當即抱住了她。

  「沒事,別擔心,黃雲夢朕已經當場賜死了,雷鴻疏忽職守,也關了起來。」

  沈定珠纖細的手搭在他的胸膛上,水眸紅紅:「以後你別躲著我治傷了,治腿的時候,就與我在一起,我親自瞧著。」

  蕭琅炎挑起劍眉:「你看了會怕。」

  「我不會,」沈定珠擦去眼角的淚水,抬起粉白盈盈的面容,「既是夫妻,本就是不管什麼事,都要一起面對。」

  聽言,蕭琅炎垂首吻了吻她的眉心,沉聲認真地回了一聲:「好。」

  不願讓她提心弔膽,所以,哪怕蕭琅炎是個極度要強的帝王,也願意讓她看見他最脆弱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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