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我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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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捷過後,眾人歡聚三十六重天上宴飲奏樂,酩酊大醉。

  醒來時,已是三日後了。

  「假酒、一定是假酒——嘔——」妙法抱著柱子,發出乾嘔,隨手從旁邊扒拉了個玩意擦嘴。

  等擦完才覺得扎嘴的很,定睛一看,咋是一大撮白毛。

  妙法僵著脖子,一動不敢動,眼珠子顫顫的朝旁瞥。

  就見彌顏靠在柱坐在柱子邊,同樣醉得不省人事,他那頭銀髮上,有一塊醒目的禿。

  妙法再看自己的罪惡之爪,當即不管不顧,一口把這撮毛丟嘴裡嚼了,銷毀罪證。

  她左看右看驚慌失措的尋找什麼,抬頭間,與掛在樹上剛剛醒來的雲錚對上眼。

  妙法已沒功夫問笨蛋錚是怎麼醉到把自己掛樹上的,她不敢吭聲,手忙腳亂的比劃個逃跑的手勢。

  雲錚先是不理解。

  待看到彌顏的斑禿後,他立刻酒醒,撈起妙法,趕緊遁走。

  須臾後,所有醉酒不是人的都在一聲悽厲的鳥叫聲中醒來。

  「我的發!!!!」

  那慘叫聲太過悽慘,穿透性一絕,便是跑遠了的雲錚和妙法都能聽到,兩人齊齊哆嗦了下。

  雲錚難以置信的看向妙法,壓低聲音:「你是有多餓?喝醉了你抱著他的頭在啃嗎?連他的頭髮你都吃得下去?」

  妙法羞怒:「誰啃他頭了!我、我、我哪有那麼飢不擇食!」

  雲錚捻住她唇角的一根銀髮,扯了下,妙法被扯的打了個噦。

  雲錚閉著眼,目不忍睹:「你下次能不能先把嘴擦乾淨。」

  妙法狂擦嘴,消滅罪證,氣氣的嘟囔道:「我真的沒啃嘛,我就是不小心薅了一把……」

  她一個勁解釋,想要還自己清白。

  雲錚的表情看不出信沒信,但看妙法的眼神更複雜了,「消滅罪證有無數種辦法,為什麼你會選擇把他的頭髮吃掉?不剌嗓子嗎?」

  妙法呆住:「對、對吼……好有道理!」

  雲錚:「……」

  妙法撓撓頭:「那不然咱們回去?我是真沒用力,正常人頭髮哪會輕輕一薅就掉那麼大一塊啊!哦,我知道了,肯定是狗表哥本事不到位!不是我的鍋!」

  狗表哥說過的嘛,他雖能幫鳥奸商生發,但那頭髮是半永久的~

  「你確定阿硯會承認這個鍋?」

  妙法扯出悽苦的笑,笑中帶淚:承認?狗表哥豈會有那等善良?

  兩人仰頭望天,長嘆。

  突然覺得未來好渺茫啊,灰濛濛的。

  妙法:「笨蛋錚,現在沒有壞蛋打了,鳥奸商又禿了,肯定要四處討債藉機撒氣,我好怕,怎麼辦。我欠他的債別說本金了,利息我都還不起……」

  「早知今日,當初我就不吃那麼多了……」

  雲錚一直困惑妙法到底找彌顏賒借了什麼,他之前問過,彌顏讓他問妙法,妙法是吞吞吐吐不好意思說。

  「現在該說了吧?你到底欠了他多少?」

  妙法瞄他一眼,爪爪撓了撓自己的肚肚:「你真的要聽?我怕你知道後會給嚇跑。」

  雲錚冷笑一聲:「養你我都不怕,我還怕你欠的那點債?」

  「你真要養我一輩子?」妙法愣了下,眨巴著大眼睛看他:「你以前說養我不是開玩笑的,是真的嗎?」

  雲錚像是被人在胸口打了一拳,想吐出這口氣吧,又吐不出來,憋得慌。

  他灰眸沉沉,忽然彎下腰,臉貼近了妙法。

  妙法瞪圓眼,身體直挺挺的。

  雲錚的臉靠她極近,四目相對間,他的呼吸撲面而來,帶著通天樹特有的草木芳香,聞著又香又好吃。

  妙法被他的目光所懾,下意識屏息,覺得此刻的笨蛋錚有點點凶。

  「你覺得我過去是在與你開玩笑?」

  雲錚看著她屏住呼吸的怕怕樣子,心裡的憋悶忽然就散了,軟的一塌糊塗,不由也放輕的聲調。

  「妙法,以後我養你。」

  妙法重新呼吸了起來,下意識問道:「為,為啥啊?你不怕我吃垮你?」


  「怕啊。」

  「怕你還養?你……」妙法像是意識到什麼了,猛的抱緊自己,睜圓美目:「你不會是饞我身子吧?」

  雲錚瞳孔震了下,眼睛左右亂看,嘴卻抿的死緊,俊臉上泛起可疑的紅,就連呼吸也凌亂了幾分。

  等他好不容易穩住了,內心天人交戰,準備直接了當挑明時,他聽到了一聲響亮的咕咚聲。

  咕咚。

  妙法又咽了口唾沫。

  雲錚對上她有點泛綠光的眼,沉默了,認真反問:「你是不是也饞我身子?」

  妙法快被他想迷糊了,直接忽略了那個『也』字。

  她又咽了口唾沫,點頭道:「饞啊,笨蛋錚你現在真的好香啊,你能不能再給我吃兩口樹杈子啊?」

  「不然給點樹葉子也成~」

  雲錚不知道想到什麼,臉越來越紅,抬手捂住她的嘴,「吃什麼吃,你怎麼什麼都想吃?」

  妙法不明所以盯著他。

  扒拉下他的手,氣鼓鼓道:「還說要養我呢!現在又不肯給吃,你剛剛就是忽悠我的!」

  雲錚噎了下,看著她那委屈樣兒,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化出一截兒通天樹嫩枝,遞給她:「吃吧。」

  妙法立刻眉開眼笑,接過嫩枝咔咔咬著。

  「現在肯說了吧,到底欠彌顏多少?」

  妙法小聲嘻嘻了下,有點難為情的豎起一根手指,見雲錚不解,她小聲道:「一座山。」

  雲錚覺得事情並不簡單,眼角微抽:「山上有什麼?」

  妙法:「養神芝、萬年香玉、千年逢春木、不死蟲草、好像還有一座靈石礦脈、哦……還有不老泉、還有……」

  雲錚麻了,麻中麻中麻。

  妙法越說聲音越小,小心瞄他的神情,問道:「還、還養嗎?」

  雲錚:「養。」

  妙法頭越來越低:「可是鳥奸商說,要……要翻千倍還的哦……」

  雲錚深吸一口氣:「還!」

  妙法扣手手:「可是、可是我還那麼能吃……」

  雲錚看著她,伸出手,輕輕蓋在她頭上,揉了揉。

  「能吃就能吃,有福氣,我喜歡。」

  妙法猛地抬起頭,眼裡仿佛寫著三個字:冤!大!頭!

  雲錚給她氣笑了,扭頭就走:「突然覺得酒還沒醒,我再想想!」

  「想什麼想!不許想!」妙法立刻追上去:「大男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壞蛋錚你不許反悔!」

  「啊啊啊,你別跑!我抓住你啦!」

  小神女撲到他的背上,緊緊箍著他的脖子不放,耳邊卻是她的碎碎念。

  雲錚笑彎了眼,被她拽的東倒西歪。

  妙法忽然道:「要不咱們逃吧?」

  「逃?」

  「嗯!逃債!咳、我不是要賴帳的意思啊,咱就是說鳥奸商現在禿了毛,正在氣頭上,咱們現在要是回去,妥妥利息從千倍翻成萬!」

  妙法說著哆嗦了下,「咱們等他消了氣再回去,順便搜羅下生發秘術,萬一找著了,別說還債了,沒準還能從他手裡大賺一筆!」

  如果誰能讓彌顏生發,別說給錢了,癲雀雀命都給他!

  「走走走。」

  「逃逃逃。」

  「對了,壞蛋錚你醒來後又瞧見狗表哥和表嫂嗎?」妙法忽然問道。

  雲錚想了想:「還真沒見著阿硯和嫵嫵,宴會上他倆一個勁給所有人灌酒,自己也沒少喝,莫不是比我們早醒,然後離開了?」

  妙法神情微妙,她捂著肚子,道:「我怎麼懷疑咱們喝的是假酒?我醒來後可難受了。」

  這麼一提,雲錚也有同感了。

  他們喝的就是尋常仙釀,再怎么喝,也不至於一個個的都醉成狗了吧?

  「可我不明白啊,狗表哥和表嫂把咱們灌醉為了啥啊?」

  「他倆又不欠鳥奸商錢!」

  兩人已到了天門附近,雲錚眼尖發現了什麼,拉住妙法,施展隱身咒,立刻躲到柱子後面。


  兩人狗狗祟祟偷窺,看到了一張滔天怨氣的俊臉,大步流星的過了天門,朝他們宴飲的方向去了。

  守天門的神將待對方走遠了後,才小聲蛐蛐起來:

  「那位就是地府上面新設的十一點閻王謝閻君吧?好重的怨氣啊,他走過去我感覺我神體都涼涼的。」

  「應該是了,不過謝閻君上來做什麼?前些天剎剎陛下他們宴飲時也不見他露面,倒是其他鬼帝和閻君都到場了……」

  兩神將對視一眼,好像找到了謝閻君一身滔天怨氣的原因了。

  陰司,不好混啊。

  躲在暗處的雲錚和妙法也看向彼此。

  「我悟了。」

  「我也……」

  灌醉所有人,然後跑路是吧!

  妙法喃喃:「還得是表嫂啊,她這是早早算到謝閻君會發飆上來逮勞力吧!」

  「她一個地府之主,這是多不想回去幹活啊!」

  「昏君!昏君!」

  雲錚彈了她腦瓜一下:「我家嫵嫵是昏君,你家狗表哥是什麼?」

  妙法:「奸妃!」她比了個咔嚓手勢:「狗頭鍘伺候,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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